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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顷刻楼塌

    雪沁倚着窗子静看着这边的反应,凤轩这丫头自己是明白的自然不会让什么人或是吃亏的,都是自己因为少时候亏欠她的,所以才将她娇生惯养到这个程度。只是听着外面有些奇怪,并没有两个小丫头吵起来的样子,只是凤轩一句话之后这边就安宁下来了。过了多半一会儿牡丹才开口说道:“凤轩妹妹,我是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的。真的,不信可以去问你的哥哥,我一点都不骗人。”

    凤轩怎么会相信她的话,转而看向璧宁,璧宁含笑对着妹妹说到:“是的,她没有恶意。”

    凤轩现在已经有一米多高了,抬着头望了望比自己高半头的牡丹,勉强的撇了一下嘴说道:“好吧,但是你要送我一双你那天穿着的绣花鞋子,我让婆子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和那种绣法的鞋子。”

    牡丹见着凤轩这么说连连点头道:“好好,我明个就送你一双和我一样的鞋子。”

    雪沁隔着窗子看着这三个年少的稚童,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这些孩子的确是存不住什么小心思,怨恨的。后面忽然跑过来一个人,雪沁听到门响向后望去,跑进来的居然是越顺,一脸慌忙的样子。

    雪沁赶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越顺赶忙附到雪沁耳朵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什么,雪沁一听当时脑袋嗡的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盛和布庄的大批麻布以及丝绸一般都是从大道河转运京杭运河的,而雪沁她们所出的布料一般都经买户之手再转运,而现在由于为了增加客户巩固原来的资源,雪沁只好将漕运这方面也归于自己管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一站式服务,当然这样的服务同样是需要当地漕运的官僚配合以及一路上着力的护卫的。雪沁心中明白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但是,富贵险中求,若是不出此计,那些老客户也不会轻易地回来。但是同样这次的事故就出现在这个“险”字上,一路漕运不仅得有官的护卫,还是需要有足够的人力来护卫船队的,或是与一路上的流寇水匪有一定的交情他们兴许会给个面子让行。

    雪沁此时棋差一招,输在了没有打通西渡头的水匪,只是联络了一下几个官员。这次在西渡头水匪一下子将全部的货物都打劫去了,导致雪沁血本无归,而此时正好逢在了三个分店铺上缴房税的时候,另一边的客户并不是雪沁的主道而是见间客户,一方面那边又催着要料子,时间赶得急,而且工期也是很短的,两相都顾不过来,一下子事情开始捉襟见肘了。

    雪沁这边也开始慌了,但是她还是强作精神,当然所有生意人都不是永远有结余的,适当的时候也有周转不灵的时候,举债是常有的事情。雪沁一方想着先派人到西渡河水寇那边做些商议,花高价将自己的料子赎回来,先保证了自己的信誉,然后再将客户的余款支付房租,想法确定之后就赶忙开始动手了。

    六日是出事的第三天,雪沁让三店的掌柜物色了几个身带武艺的男子,携着白银百两作为定礼给水寇那边送去了。水寇的头子名字叫水上飞,是一个久居水上的山寨王,是一个还算是厚道的人,至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一点他是懂得的,对雪沁派来的人还算是客气好酒好肉的招待一番,然后将他们送走了,而且银子也是没有要的,但是前去的几个人也并不是吃素之人,始终追问如何能够换回自己的船只布匹,那水上飞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四个字:忠人之事。

    雪沁得到答复恍然大悟,此事非同小可,原是武秉鉴那边设下的一个圈套,怪不得他这几日不言不语的,毫无动静原来是将招数使在了这一边上。雪沁痛心不已愤恨自己的大意,但是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另寻突破口,而想来想去为今之计只能是将办法寻找在筹款之上,几乎又一次走遍了自己原有的人脉以及和盛和布坊有交情的人生上,最后借来借去,终是没有什么结果。

    次日武秉鉴竟然自动登门,见着雪沁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抑郁道:“夫人又何必为难自己呢?倘若撑不下来完全可以和我做个交换,道是你我双赢岂不更妙。”

    雪沁见着武秉鉴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浅笑一下说道:“先生的计谋虽好,条件也是极高的但是唯独不适合我这个’云在青天,水在瓶中‘的我,我道是不怕一无所有,只是怕再次与不想结交之地有了更多的接触。”

    武秉鉴见着雪沁心若深潭,神似止水,无欲则刚的样子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退身而出。

    但武秉鉴并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第二天雪沁的两个店面就直接被元泰布坊接管了。接着第三天资金周转不灵,众多的原料户主也纷纷找上门来要债,雪沁不得不将第三个分店盘出去。

    接着下来就是总店了,雪沁为了维护这个主店,至少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已经将这些年自己积攒下的体己全部都典当了出去。勉强的留下了这个总店。但是武秉鉴的手段怎么会到此为止呢,他想要的是将雪沁逼到走头无路之上。

    原先雪沁打点好的知府刘大人任期满了即将走了,新来的这个王大人雪沁并无一点消息,只是就随他去了,可是此人却一来便与元泰交好,处处打击盛和,盛和三面受敌,已经是抵挡不住了,就像一条长满了触角的大虫子一样,虽然快死了但百足还未曾僵死。

    武秉鉴暗中朝宗元万金给了雪沁很致命的一击,将盛和一下子击垮了,此时还得从这个新上任的王大人说起,他原本也是一个清明之人,但就是有些迂腐,容易受到周围人的摆布,他有一个贴身的师爷与他的关系本是不一般的,这个师爷是一个能说会道之人,可巧的是元万金的故友,一日元万金带着百两去求他并告知了他一个此地莫须有之事,便是盛和布坊民风败坏,东家汪雪沁与青楼妓馆关系甚密引得这边的民风一度的败坏不羁,所以有情王大人惩治盛和布坊。

    先说雪沁这边还是一心从事着抵债的事情,两相都赶忙不过来了,眼见着自己的王朝就要塌在这边了,雪沁是有力使不上,他尽量的将自己能够拿出来,甚至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部都换成了钱财来填补空缺,甚至一时想要卖掉宅子,但是想着两个孩子年纪尚小又不忍这样来做,反复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出来,忽然想到了那件洞中的宝物,此物是自己想要留给雪沁的嫁妆,但是无奈之至只好将洞中取出的那件白色舞衣典当了暂时补上空缺。此件衣服雪沁不知来历但是从当铺老板的眼中她是已经明白了此件衣物着实的非同凡响,要不然定不会当上了三千两之多。但是这个数额对空缺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的,只是将就着给王大人采办了一些礼物罢了。

    但是这个王大人不仅耳根子软而且是一个迂腐见不得女子抛头露面的古板之人。一听此事便觉得更加不堪,一心想要惩治一下这边的盛和,而雪沁对这个王大人也是着实没有办法。讨好不行,朝中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上话的人。武秉鉴更加将她至于三方夹板的中间,雪沁一时间面对各种问题,不知开始解决那一面好,就忽略了王大人这边。当地的父母官看似官品不大,但是权利却是极大的,在雪沁刚刚将这一批活赶制出来,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官府拿人的令牌已经送到了雪沁身边。

    不仅封了店而且将一众伙计们拿了回去充作了暴民。雪沁不忿与王大人辩解,无奈再次失败。店铺一下子垮掉了大半。此时正好是中了武秉鉴的圈套,雪沁也知道此事,但是无奈只能再次丢卒保车,想着只要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带着自己身边也就别无她想了。渐次的将盛和布坊抵了出去,让武秉鉴不能再有什么拿住自己的把柄了。

    二十渐次过去,雪沁也已经劳的清闲了,店铺份位置摊给了自己的掌柜们去做,能外租的绝不留下,自觉的身边没有什么可以被武秉鉴要挟的也就不会惹来太多的麻烦了。雪沁最后一次走了一遍自己一手创建的布业理想,一手打造起来的商业王朝不时的有些心酸却是无从来道。但是如此的退后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喘息,反而是与虎谋皮,抱薪救火。雪沁又一次失策了,她错误的估计了武秉鉴的性格,具体是一个商人的性格,她越退而武秉鉴就会越近。

    离皇上南巡的时候还有三天,武秉鉴已经是等不及了,直接目的明确的指向了雪沁的立身之本。宅子与盛和布坊的大楼,先是分别派人高价收购雪沁住的府邸,之后又是商铺。步步紧逼,无所不用其急。

    璧宁,风轩与牡丹的关系还是很好,牡丹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告诉了许多关于舅舅与爸爸要收购雪府的事情,璧宁与风轩一直被雪沁蒙在谷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家正在危机之中,听到此事之后风轩胆子小,哇的一声就哭了,而璧宁就相对冷静的多,他仔细问明白了牡丹此事由来末尾,知道两家相斗不是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又盘问了牡丹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牡丹吱吱唔唔的也是说不清楚,最后还是璧宁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到牡丹家中当小厮,随时探听消息然后托人告诉雪沁,让自己的娘可以早做准备抵挡一下。

    璧宁的方式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但是的确奏效,雪沁每日午时的时候都会接到一些消息,主要是关于元泰那边见了什么人,两人商议的时候说了什么话。这些都由一个陌生的鸽子带进自己的家中。她看了之后照着这个意思来想,自然也是想到了极好的办法来对付元泰这边的人。但是即日过去了,武秉鉴见自己的方法一一都被雪沁破解了,不免觉得有些蹊跷,便寻其原因,但是终不得解。

    一日正在花园中散步,忽然自己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武秉鉴定睛一瞧,道是有些奇怪,自己的女儿向来便是一个知书达理,凡事不慌张的淑女,此时这个走姿事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问道:“澜儿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澜微赶忙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父亲,我这几日觉得表妹牡丹有些不对劲,前些日子总是神神密密的出去后来这些日子又是经常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混在一起。而且那个小厮好像不是元府之中的人,甚至不是元泰这边的人。”

    武秉鉴听着一愣,当然自己的女儿向来做事缜密,没有漏洞。而牡丹他又着实不想去多做怀疑。只是觉得那孩子看似天真烂漫其实也是有心计之人,是断然不会做什么损害自身利益的事情的。但澜微既然说了他也不能当作无物,便随澜微一同去了牡丹在的“沁芳园”。

    沁芳园离着澜微住的听水榭不远,武秉鉴就是当作溜达的去了那边,走到园子跟前还没到沁芳园便听到了一阵男孩与女童的嬉笑声,女孩很明显就是牡丹,而那男孩子的声音也是很耳熟的。

    武秉鉴站在沁芳园的竹子外,浅浅的往里望了一眼,不由得心中抑郁,几步拨开了竹子走进了园子里面,石桌之上两个孩子正在捣鼓着一个六角菱形的鲁班锁,两人抢过来,拉过去的。你一来我一往的道是十分的和谐有趣。不由得一股莫名的怒火浮上了心头,轻推开竹门说道:“牡丹,有客人啊。”

    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一点味道来。

    一旁的璧宁见着是伍秉鉴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赶忙往牡丹身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