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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逃脱魔爪

    武秉鉴对璧宁还是很欣赏的,首先是他那种少年老成,内敛的性格很招武秉鉴的喜欢,觉得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便心中有城有府,是个有前途的苗子,无论是做官还是去经商都是有前途的。

    但是鉴于这两日于雪沁的暗斗,武秉鉴对璧宁也相当警惕的,生怕他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毕竟璧宁是雪沁的孩子。

    此时的璧宁已经知趣的闪到了后头,武秉鉴朝着那个方向一笑说道:“不必多了,叔叔我早就看到你了。”

    璧宁听出了动静,也就不再闪躲了,落落大方的走出来说道:“侄儿给叔叔行礼了,叔叔好,只是叔叔公事繁忙为何还有空到这儿来看璧宁。”

    武秉鉴瞅着璧宁一脸认真之象说道:“你小子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来这边干什么,还穿着小厮的衣服,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窃取消息的方式可不是很磊落的。”

    璧宁推了一下略微有些大的帽子,露出清秀的眉眼,这一个动作不要紧,却将这边的牡丹与澜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牡丹抿了一下嘴,直接的对武秉鉴说道:“舅舅,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澜微看了一下牡丹用帕子捂着嘴最说道:“表妹很心急的样子啊。”言语中带着少许的轻笑,牡丹此时有些不乐意了接着说道:“自然,自己的朋友,倘若我都不关心,谁来管,莫不是表姐要来帮我?”牡丹一向是个带刺的牡丹只要一反击甭管有理没理,一律统统的都会说的对方不好意思,澜微的小心思一下子被牡丹点住了,嘎的一下哑了声去,澜微其实不是武秉鉴的亲生孩子,只是武秉鉴收养的义女,说起来澜微这么年少却又这么懂事也是有来历的。她少时出生在一渔户家中无奈刚一出事,母亲就难产去了,而她的父亲也由于出海不幸身亡了,自小就被他的瞎子算命爷爷带着,而她爷爷也是一个嘴里没谱,满嘴跑火车之人,澜微还没出生她的爷爷就逢人便说自己的孙女是娘娘命,这不说到好一说反倒引来了不少的祸害,她也跟着那算命的爷爷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骗了不少人,挨了不少打,到了最后她的爷爷还是因为说错了话,被一群地痞活活的打死的。

    武秉鉴遇着澜微的时候是一个下午,他前一夜梦到了一个满身珠玑罗缎的小女孩,身着一身东方神鸟纹饰的红嫁衣拽着他的手,身后是高高的台阶,上面绘着双龙腾云的浮雕图案。觉得是个好兆头便出去走走,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商机或是什么贵人的。可巧的是在街边遇到了澜微,摆着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姿势在“卖身葬爷”。一想奇了,便将她领了回去。

    一路上澜微还唯唯诺诺的说着:“先生,您葬了我的爷爷就是我的恩人,就是我的主人,你叫我干什么都行。”一边说着一边还替武秉鉴牵着身后的小驴。武秉鉴忽然想起了昨夜的梦,一时感觉不对,伸手牵过自己的驴,刚要说些什么,澜微已经害怕了,连忙抓住武秉鉴的胳膊说道:“我什么都能做,只要先生葬了我爷爷,我就什么都做。”

    武秉鉴牵过小驴,缓缓说道:“小姑娘你不要着急,我不是不要你了只是想给你个名字,你原来叫什么?”

    澜微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教海妞,大海的海,妞妞的妞。先生怎么叫我都可以的。”

    武秉鉴深思一下,朝远方看了一下接着说道:“海妞,海面,你就叫澜微得了,海面上一定会有波澜,而你又是那种温柔得体的姑娘,就叫澜微吧。”

    “澜微”海妞默念了一下,之后这个名字就跟着她了,完成了一个卑贱小丫头到商贾大小姐的转变。自然之后的生活是很不错的,一直养尊处优,享尽极好的东西,但是她却不踏实,一直想做些什么来回报武秉鉴的恩德,所以对武秉鉴是言听计从,武秉鉴也是看上了她这点好处,对她也是倾其所学的教授。短短的几年中已经将她培养成了一个贤良淑德,才貌过人的聪慧女子。当然武秉鉴是一个处事玲珑之人,倘若做一件事情便会做的天衣无缝。他自然没有将收养澜微的事情告知大家,反而采取了一个更为妥当的方式。让自己熟识之人承认澜微的身份,既然做了他就一定会做的到位而且像这样的棋子他手中还是有很多的。所以牡丹,元万金等人还是以为澜微是武秉鉴的亲身女儿,对她也自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是今日气场不同,牡丹为了维护璧宁也就出言顶撞了自己的表姐,没想到表姐却哑声了,自觉得理,便要牵着璧宁走,可是此时的武秉鉴不是一个吃素的人,咳了一声道:“澜微,牡丹你们两个拌嘴到一边去,不要让客人笑话。”说着便要带着璧宁往后院那边走,璧宁心中明白这次被抓到定然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开的,只怕那个方向是关押像他这样“客人”的。而牡丹却不让了,也不管礼数大小了,一步闪到武秉鉴面前说道:“舅舅,牡丹的客人,牡丹自会来照顾的,不劳烦舅舅了。”

    武秉鉴听到牡丹的话,不由得吃惊一下,心中暗想平日里这小丫头看似蛮不讲理,任性自私但是说起话来还是头头是道,蛮有理的呀,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牡丹的客人就是舅舅的客人。澜微你帮大家照看一下客人,我与牡丹要去见她的娘了。”

    澜微此时明白武秉鉴的意思了,他是想要引牡丹离开,而且牡丹自持极高,府中没有人敢惹她,唯独只有她娘管的了她,若是不说这句话,估计她还要胡搅蛮缠的扯下去。

    牡丹一听舅舅说要去见她娘,心中就捏了一把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估计就是告状,连忙说道:“舅舅,娘前些日子因为爹的事情卧病在床,而这些日子虽然好了,但也身子骨不利索,所以舅舅就当是体谅娘也不要带我去见娘了,娘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武秉鉴一时知道自己是拿住了牡丹的痛脚,便以后转身带着璧宁往后院走去了。

    牡丹此时着慌了,刚想跑回去高密,却被自己的表姐一把抓住了,澜微笑吟吟的看着她道:“表妹,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牡丹愣了一下,恍然间知道了表姐的意思,之后的几天牡丹就被关在自己的房间中思过了。

    单说雪沁这方面,一个是因为忙于对付武秉鉴的步步相逼,另一个是因为璧宁一直是很听话而且乖巧的一个孩子,而且璧宁在这边伪装的很好,每日都叫书童扮作他的样子,天天读书,隔着纱窗雪沁也是看不清楚的,几次想进去,却见璧宁如此专心就没有再进去探望了。

    忽然有一天去看璧宁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璧宁的影子,而正在担心之际,忽然有元泰的人来,雪沁见着元泰那面的人才知道璧宁因为偷偷潜到元府去偷消息被武秉鉴给扣下了,不禁一阵子的失神,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元府。

    元府之中武秉鉴还是如以前一样怀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雪沁,说道:“雪夫人,你又来了。你这次可知道,如果我将此事告到王大人那边,盛和布坊估计就没有还生的余地了。”

    雪沁听着他的话也不急,接着说道:“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当真此时是我有理在先,若是我将此事告知官府,受害的不仅仅是盛和,况且璧宁不过是我的养子,就像你的澜微一样,你会用自己的切身利益来换澜微吗?你会我就会。”雪沁说这话的时候不觉一咬牙,口是心非也是需要代价的。

    武秉鉴接着说道:“夫人也算是女中豪杰,难道是我看错了眼,一而再再而三的退避,难道真的是不敢与我同谋来共商大计吗?”

    雪沁淡淡说道:“若是一般的合作,我尚且会答应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首先我是不会再与宫中有任何瓜葛了,再次我不想与和珅有任何的联系,虽然我知道和大人货通天下,自己手底下的买卖生意遍布各个行业,漕运,煤业甚至再小的行业都有他的手下,而你伍先生与和大人合作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放了我的儿子的。”

    武秉鉴见着雪沁态度坚决也没有什么话好商量的,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孩子是可以带走的,只是出了这个门,你将会在江南一无所有。”

    雪沁回头的时候看了武秉鉴一眼,只见他还是凝神坐在八仙椅上,神情不自然,眉头微皱,待雪沁刚要走到后院的时候,他缓缓的说了一句:“雪夫人,今天领了孩子出去,你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雪夫人了,而且我相信一定还会回来找我的,只是过了三十天的期限,你就没有价值了,所以你要回来一定要快。”

    雪沁领着璧宁出了元府,心中才缓缓出了一口气,一边牵着璧宁的手,一边问道:“宁儿若是娘一无所有了,你会怎么样?”

    璧宁见着雪沁神情凝重感觉不像是再说什么玩笑的事情便接着说道:“娘若是一无所有了,就让璧宁给娘争回来一切,不管是谁或是什么璧宁一定会给娘拿回来的。”

    雪沁看着璧宁认真而略带男子气息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一个人,淡淡的转移了一下目光接着又转了回来,仔细盯着璧宁的脸庞说道:“宁儿最近的咽喉可好些了,娘一直担心你这胎中带着的寒症会时时发作,眼下马上就要受苦了,怕你承担不起这艰辛的生活。”

    璧宁忽然想了一下什么问道:“我的病症是娘胎中带的?”

    雪沁迟疑了连忙掩饰了回去,淡淡说道:“倒也不是,只是自小便有,为娘一时间记得混了。”

    璧宁见着雪沁有些慌了的神情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接着到:“璧宁不怕受苦,只是怕苦了娘与妹妹,璧宁身体健壮,教习武术的师傅还曾经夸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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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沁此时已经将所剩的行囊打点好了,上午的时候官府和债主都来过了,基本上是将自己的值钱物什扫荡一空了,原地只剩下一些狼藉的东西,破碎的瓶子,倒了的椅子以及一些旧的书籍,璧宁还是呆在书房中没有出来,而凤轩自从自己的四个丫头走了之后一直胆小的躲在雪沁的身后不敢出声。

    没过多长时间院子已经被清了个干净,雪沁坐在椅子之上抱着凤轩沉默着,凤轩此时低低的趴在雪沁的身上,眼睛鼓着溜圆转来转去,虽然她也是知道自己家中的不幸之事,但是就是不说,只是一味的依偎。

    雪沁此时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出来,眼见着自己亲手搭建的这座大楼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中覆亡了,也是一件着实可悲的事情。但好歹自己的一双儿女还尚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一件安心的事情。

    正午的时候越顺来了,给雪沁带了一张房契,是镇上靠近东头的一处小茅屋,尚可以住下三个人,越顺说的中肯:“雪老板,我是一路上看着盛和布坊成长起来的,又是一路上看着他就这么倒下去的,只能说是天不顺我们啊。”

    雪沁淡漠的笑了一下,接过来那张房契说道:“也很感激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只是我不懂为何你要在这个时候背叛我投向元泰。”

    越顺愣了一下道:“雪夫人,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雪沁淡淡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揭穿罢了。不过如今你能有这份心也是不错的。”说着拿起手中的银票对着天空看了一下,接着说道:“元泰应该给了你不少出卖我的钱,不过毕竟你我都是为了生存的人,这些事情在我这里也是不足为奇的,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雪沁说着有些怠懒的看了一眼越顺,和着屋子中的光尘显现出了一种沧桑的感觉。凤轩趴在雪沁的膝盖上,惶恐的看着一边的越顺。

    越顺用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给凤轩,但凤轩却更加害怕了。雪沁摸摸凤轩的头道了一声“不怕”。接着转过来和越顺说:“其实你的这份心我早就看出来了,要是没有内应,元泰不会这么顺利的收购其他的三家分店,而你报给我的消息一直都只是烟雾弹,让我自乱,只是我当时一心只想清心寡欲的同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没想到你会与元泰同谋。而且还将那艘船私吞了。”

    越顺此时已经吓得倒退几步之远,其实他此次来是来卖好的,没想到雪沁竟然将他看得如此通透,心中不由得一惊接着说道:“夫人,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而且也把有我们的罪状,为何不去官府告发我们。”

    雪沁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为何要告发,若是我一日无所牵挂,便会早一日摆脱你们,何乐而不为呢。”

    越顺接着说道:“夫人,这就是你的糊涂了,你总是认为手中被要挟的东西越少就越安全,岂不知若是什么都没有才会被更加的限制,我之所以弃盛和而去元泰就是因为这点,夫人你太寡欲了,商道之上只有欲望要求才能渐渐发展起来,若是连这个都没有了定然不会有发展的。”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溢满了眼眶。

    雪沁也有些动容了,放下趴在自己膝盖边的凤轩,缓缓走到越顺前面道:“这小茅屋还是谢谢你的,不枉我们主仆一场,我也有一件东西要给你。”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三团两经纬的线绳,递给了越顺,越顺一看不由得眼角淌累,接着说道:“夫人,您。”

    雪沁摇摇头,转身抱起了凤轩向后院的璧宁走去,璧宁正伏案读书,丝毫没有受到外面的影响,见着雪沁进来才抬起头来。

    雪沁淡淡的说道:“宁,到时候了,和娘一起走吧,有一个没有争斗的地方在等着咱们呢。”说着便拉着璧宁往外走。

    苍白的小山之上,冬季的寒霜还未曾退却,茅屋的位置处在了半山腰上,这一片的山本是一片姓氏的村落,后来不知道缘何原因,这一带的人集体迁走只留下了这一处房屋,雪沁倒是佩服越顺竟然可以找到这个地方来,这边的地势很平缓而且还有一些野生动物,如兔子,狍子一些的小型食用动物。不远的山林深处是可以找到烧材的,基本上生活还是便利的,只是一点不好,就是远离集市,去买一趟东西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后来将出来的钱全部用掉之后,雪沁便想早起去镇上的工房做零活小工,织些布,绣些花。每日早起下山,日落回到山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好歹她还有些手艺,也是可以勉强过活的。璧宁比以前更加勤奋的用功读书,凤轩也开始变得懂事了,自己在家做了零活,学些书画,做些女红。就这样过了个四五日左右。

    一日早起发现锅中竟然已经没有米了,雪沁算了一下今天领到工钱之后便去买米,走的时候见着璧宁,凤轩睡着正香也就没有叫醒他们,刚走到门口时一阵冷风汩汩的吹了进去,里面的璧宁不禁开始咳嗽了起来,雪沁赶忙将门带上回去给璧宁盖上了双层的被子。但璧宁的咳嗽声依然不止,雪沁赶忙将壶中的水烧热,给璧宁沏了一碗茶,扶起璧宁喝下去,但是璧宁依然不停的咳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到了最后甚至咳出来了血。

    雪沁更加的着急了,无奈身上没有银两,想着一日的工钱也是不够的,便生出一计谋到后山之上大些野兔什么的,想着便从地上的灶台中扒出来一些干硬的枝杈子,讲一个个的都削成了尖尖装,拿藤条系了一捆子,刚要往出走忽然见着一个蓝色的影子闪了一下,雪沁一心想着要赶紧打到什么猎物给璧宁救命也就没有多注意,便急急的往后山跑去,路途之上是有些经济坎坷,但雪沁走的还算是轻车熟路。

    加把劲跑到后山之上时,蒙蒙暗的天空已经变得亮了起来,雪沁爬上了一座小土山上将地面上的雪堆推平了然后用带来的铁锹将冻土一点点的挖掉,最后然后根据后面动物的大小将坑挖到了半米之深,然后俯身进去扎上树枝叉,挖好了一个个的洞,又将一些枝杈叉到了洞中,然后在上面铺上了蒿草,便想着检查一下看是否可以引到野兽,顺便将埋伏过得地方做上标记省的自己取猎物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洞中。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想着早些下去,但是就在此时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雪沁一着慌,但是没有敢回去看,转身便往回跑。跑了一阵子,似乎感觉有些不对,便转身回去,想万一是璧宁跟着自己出来掉进去就不好了。

    转身回去将所有埋伏好的地方都重新打开看看,顺着自己沿途的标志。自己刚才布的坑位也是有一定讲究的,前面的坑会比后面的坑浅一些,因为这片山林的地势是这样的前面是草地后面是树林,所以浅坑是用来添兔子的,后面的大山林会有一些山猪,野鹿什么的。雪沁挨个将自己的一米深的坑洞检查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最后一个种有一只花斑的老虎,雪沁仔细看了半天还是分辨不出到底是老虎还是一张皮,因为若是老虎应该还是有虎头的,但若是皮的话,怎么会无端的掉在这里,寻思半天决定投块石头下去看看。只听咚的一声之后,什么都没有,难道就是一张皮,雪沁百思不得其解。便想早些下去做工,拿到银钱好买个钩子将这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吊上来。

    方才一转身,里面瞬时传来一个声音:“姑娘别走。”

    雪沁疑惑了一阵子,听着那声音好熟,赶忙找来一根稍稍长一些的树枝子将那块老虎皮挑开,这不挑开不要紧,一挑开倒是将雪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