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案
“杀人啦！杀人啦！”
凄厉的尖叫划破松阳张府的上空，青衣小厮跌跌撞撞的从书房内跑出，半开的房门内，一个身着玄色绸衣男子，伏首趴于书案上，鲜红的血迹从褐色的书案上浸漫而下，地面鲜红血迹中，一个容貌青涩的青衣男子满手鲜血，手持短刃匕首，跌坐于地，脸色煞白。
府上立时大乱，捉人、报官自不必提。
光天华日之下，松阳县鼎鼎有名的大户张府出现了杀人案，死者还是张府少主，自然引发轩然大波，各种小道消息疯传。不到半天时间，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松阳县。
--------
武阳大街餐素楼。
此楼三层，高达十余丈，雄立城中，与青月楼遥遥对望，俯瞰松阳县城，飞檐上琉璃瓦在阳光下泛出金色的轮廓。正是松阳县最奢华的酒楼，顶级老饕最爱之处。
此刻二楼雅座临窗处正有两人对坐。其中一名一身素色青衣，头顶方井，面目瞧着二十来岁，面目瞧着虽清朗，倒也无甚奇处，唯有一双狭长的双眼，一眼望去璀璨如星，叫人印象深刻。
青衣男名叫陈玄，是松阳县内的一名古物商人，在茶汤巷开了家古物店为生。因为一件奇事疑惑不解，正在此处打探消息。
“据说杀人者是张颂的贴身小厮，因为苛待下人，被怒而击杀。”
他果然知道！听得对面之人开口，陈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上愈发平静。
张府杀人案松阳县内外早已传开，只是案发到现在才不到一个时辰，杀人的细节却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了。如果说松阳县内，除治安署外还有谁能第一时间知道其中细节，非对面之人莫属了，陈玄暗道。
对面这人四十来岁，身着玄衣锦服，腰间垂挂雕花玉佩，手持瑶扇，髯发倒梳，好一副清贵儒雅的模样。
此人名叫白敬，来历颇有些神秘，据说是早年在庆国发家，攒了好大一笔身家。几年前来到松阳，手笔颇大，除了在武阳大街置办了一处大院，竟然还在青月楼常年包了一间天字厢房。因为出手阔绰，为人又豪爽，交流甚广。几年下来，倒成了松阳一等一的情报掮客。
只是此刻，这儒雅男子竟赤着双手抓起一只金黄色的烤鸡，急不可耐。
“陈小子，你不要吗？这岩炙云雾鸡，每只都是山顶野养，餐风饮露，还分别只取九只九斤重的鸡的不同部位，烹制还要花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做一只得花上半个月，往常我想吃上也不容易，难得你小子今天竟然约上了，你确定不吃吗？”
陈玄也不出声，静静喝茶。
胡敬见他不理，也不见外，自顾自大口吃肉。半响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事儿也奇怪，现在大街上传言那小厮，是怒而杀人，人赃并获，只是我看却未必。府里面传了个奇怪的消息，说张颂是双目被戮。”
双眼被戮？！！陈玄心内直跳，忙低下头喝茶掩饰。
“你说，哪有因为愤怒杀人，要挖了人眼睛的？”白敬浑然不觉，自顾自吮吸手指，对这美味还意犹未竟。
“陈小子，我也不问你一个古物贩子为什么打听这件事，冲着你这个人，还有今天这顿云雾鸡，老白提醒你一句：张府少主被杀，崔阎罗也亲自出马，松阳估计要有大事，别搅进去。万一你哪天真要遇到过不去的事情了，来找老白，老白总会给你个说话的机会。”
这样埋交情、留话头的说法是浑水摸鱼之人的惯常手段，陈玄自然拱手答谢。
一番客套之后，白敬离开。
此时周边再无旁人，陈玄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果然是双眼被戮。竟然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我一直以来的猜想也是真的，这是偶然的吗？还是有什么触发条件？这个能力只有我有吗？还是其它的人也有？
虽然今天种种迹象已经提醒了他，让他有所猜测，这个消息依然像一把巨锤，狠狠的砸向他，把他的思维整个砸了个粉碎。
陈玄的脑子里一片茫然，不自觉的朝窗外望去。
此刻隔壁茶馆的小娘子正在碾茶，姿态舒缓，一丝不苟，下午的阳光在她发梢染出一片金色的晕光；对面茶铺，苍发老者牵着垂髫少儿，兴致勃勃的挑着茶饼，路上行人步履或缓或急，更远处巡街士兵的革甲正在阳光下熠熠闪亮。
陈玄呆呆得看着窗外，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在日常司空见惯的世界之外，似有另一个巨物高悬于外，冷然向他瞥了一眼。巨大的陌生感和让他心中又是惊俱又是忐忑，可慢慢的，这些情绪一一化去，从体内深处渐渐浮现，充盈了整个胸膛的却是一股绝大的狂喜——便是再高绝陌生的巨物又当如何，吾辈……有梯可攀云！
“哈哈哈！”陈玄笑出声来。两年的探索寻找，终究不是徒劳！
片刻之后，陈玄终于回过神来，既然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事情背后必有蹊跷，说不定就是机缘。只是，白敬说得没错，张府少主被杀，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什么风险，冒然卷入恐怕不得善了。
只是，这个机缘太过难得，从上次至今，我已蹉跎了两年，不抓住这个机会，又不知何时才再有机会。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
陈玄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大丈夫，事到临头需放胆！
只是，还有小万。陈玄双目一凝。
凄厉的尖叫划破松阳张府的上空，青衣小厮跌跌撞撞的从书房内跑出，半开的房门内，一个身着玄色绸衣男子，伏首趴于书案上，鲜红的血迹从褐色的书案上浸漫而下，地面鲜红血迹中，一个容貌青涩的青衣男子满手鲜血，手持短刃匕首，跌坐于地，脸色煞白。
府上立时大乱，捉人、报官自不必提。
光天华日之下，松阳县鼎鼎有名的大户张府出现了杀人案，死者还是张府少主，自然引发轩然大波，各种小道消息疯传。不到半天时间，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松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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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阳大街餐素楼。
此楼三层，高达十余丈，雄立城中，与青月楼遥遥对望，俯瞰松阳县城，飞檐上琉璃瓦在阳光下泛出金色的轮廓。正是松阳县最奢华的酒楼，顶级老饕最爱之处。
此刻二楼雅座临窗处正有两人对坐。其中一名一身素色青衣，头顶方井，面目瞧着二十来岁，面目瞧着虽清朗，倒也无甚奇处，唯有一双狭长的双眼，一眼望去璀璨如星，叫人印象深刻。
青衣男名叫陈玄，是松阳县内的一名古物商人，在茶汤巷开了家古物店为生。因为一件奇事疑惑不解，正在此处打探消息。
“据说杀人者是张颂的贴身小厮，因为苛待下人，被怒而击杀。”
他果然知道！听得对面之人开口，陈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上愈发平静。
张府杀人案松阳县内外早已传开，只是案发到现在才不到一个时辰，杀人的细节却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了。如果说松阳县内，除治安署外还有谁能第一时间知道其中细节，非对面之人莫属了，陈玄暗道。
对面这人四十来岁，身着玄衣锦服，腰间垂挂雕花玉佩，手持瑶扇，髯发倒梳，好一副清贵儒雅的模样。
此人名叫白敬，来历颇有些神秘，据说是早年在庆国发家，攒了好大一笔身家。几年前来到松阳，手笔颇大，除了在武阳大街置办了一处大院，竟然还在青月楼常年包了一间天字厢房。因为出手阔绰，为人又豪爽，交流甚广。几年下来，倒成了松阳一等一的情报掮客。
只是此刻，这儒雅男子竟赤着双手抓起一只金黄色的烤鸡，急不可耐。
“陈小子，你不要吗？这岩炙云雾鸡，每只都是山顶野养，餐风饮露，还分别只取九只九斤重的鸡的不同部位，烹制还要花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做一只得花上半个月，往常我想吃上也不容易，难得你小子今天竟然约上了，你确定不吃吗？”
陈玄也不出声，静静喝茶。
胡敬见他不理，也不见外，自顾自大口吃肉。半响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事儿也奇怪，现在大街上传言那小厮，是怒而杀人，人赃并获，只是我看却未必。府里面传了个奇怪的消息，说张颂是双目被戮。”
双眼被戮？！！陈玄心内直跳，忙低下头喝茶掩饰。
“你说，哪有因为愤怒杀人，要挖了人眼睛的？”白敬浑然不觉，自顾自吮吸手指，对这美味还意犹未竟。
“陈小子，我也不问你一个古物贩子为什么打听这件事，冲着你这个人，还有今天这顿云雾鸡，老白提醒你一句：张府少主被杀，崔阎罗也亲自出马，松阳估计要有大事，别搅进去。万一你哪天真要遇到过不去的事情了，来找老白，老白总会给你个说话的机会。”
这样埋交情、留话头的说法是浑水摸鱼之人的惯常手段，陈玄自然拱手答谢。
一番客套之后，白敬离开。
此时周边再无旁人，陈玄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果然是双眼被戮。竟然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我一直以来的猜想也是真的，这是偶然的吗？还是有什么触发条件？这个能力只有我有吗？还是其它的人也有？
虽然今天种种迹象已经提醒了他，让他有所猜测，这个消息依然像一把巨锤，狠狠的砸向他，把他的思维整个砸了个粉碎。
陈玄的脑子里一片茫然，不自觉的朝窗外望去。
此刻隔壁茶馆的小娘子正在碾茶，姿态舒缓，一丝不苟，下午的阳光在她发梢染出一片金色的晕光；对面茶铺，苍发老者牵着垂髫少儿，兴致勃勃的挑着茶饼，路上行人步履或缓或急，更远处巡街士兵的革甲正在阳光下熠熠闪亮。
陈玄呆呆得看着窗外，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在日常司空见惯的世界之外，似有另一个巨物高悬于外，冷然向他瞥了一眼。巨大的陌生感和让他心中又是惊俱又是忐忑，可慢慢的，这些情绪一一化去，从体内深处渐渐浮现，充盈了整个胸膛的却是一股绝大的狂喜——便是再高绝陌生的巨物又当如何，吾辈……有梯可攀云！
“哈哈哈！”陈玄笑出声来。两年的探索寻找，终究不是徒劳！
片刻之后，陈玄终于回过神来，既然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事情背后必有蹊跷，说不定就是机缘。只是，白敬说得没错，张府少主被杀，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什么风险，冒然卷入恐怕不得善了。
只是，这个机缘太过难得，从上次至今，我已蹉跎了两年，不抓住这个机会，又不知何时才再有机会。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
陈玄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大丈夫，事到临头需放胆！
只是，还有小万。陈玄双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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