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念
靖冥司，便是由灵人组成，是大余专职处理奇物和灵人失控等事宜的部门，每个县都有分支机构。早在张颂案发的当天，崔武发现情况诡异，便请了靖冥司的人前去，就是当日那个黑纱遮面的人。靖冥司猜测，张颂被杀和陈玄身上诡异的情况，都有可能是某个奇物所造成的。而陈玄便是灵人。
可是靖冥司仔细翻查过了张府和陈玄的古物店，都不曾找到那个奇物的线索。
他来找陈玄，就是想问问他张颂被杀的细节，还有近期是否接触过相关的物件，是否有些线索。陈玄便隐去浓雾和记忆丢失之事，只说夜半做梦，突然见到胡彦进去持刀刺向张颂，但当时张颂双目被戮，已经死了。身边也不曾有过异常之物。
林夜听完若有所思。
半饷之后，林夜转过头去，看向那壁画，说起了另一段话。
“每一次灵人失控，都是灾难。为了避免风险，每一处的靖冥司会对辖区内的灵人做出处理，一部分吸纳进靖冥司，另一部分登记造册，严加监控。”
“虽然你前面回答过了，但按程序，现在还是正式问你一遍。”
“鉴于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获得奇物，你可以做个选择：加入我们，靖冥司会助你获取那个奇物，正式成为靖冥使，处理相关事宜，但要承担徘徊在失控的边缘的代价；或者，放弃成为灵人的机会，靖冥司将对你进行后续的监控，而因为你对玄奇之事的好奇，我们将遮掩你的这段记忆，防止你私下追索，造成失控。”
“这墙上雕像，每一幅雕像都是一个失控的靖冥使。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陈玄忍不住再次朝壁画看去，那众多画像依然静静的伫立，和时光洗磨下普普通通的壁画没有任何区别。可陈玄却觉得，那分明就是地狱！万千的灵人正嘶吼咆哮，控诉着不甘与绝望，而林夜就像是这个地狱门口的看门人，神情悲悯又带着嘲弄的问他：你确定要进去吗？
当然要进！陈玄确定无疑！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陈玄开口。
“当然！”林夜很爽快。
“如果我加入了靖冥司，但那个奇物没找到会怎样？”
“做文职，不参与实际行动。当然，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没有失控风险，衣食无忧。”
“那时不能再退出吗？就像你说的，遮蔽记忆。”
“不能，没办法遮蔽长时间的记忆。”
“我加入。”沉默半响后，陈玄开口。
“你不问问万晔的事情吗？”
陈玄猛然抬头，一双星目似有亮光闪起，直视林夜。
前面林夜说起自己过往，其他得都可以通过旁人打听到，但他和小万结识的细节，如果不是小万自己交待，其他人绝无可能知晓。他当时听到林夜此话，就知道万晔极可能并未走脱。但这并不要紧，只待他进了靖冥司，此事自然可解决。但是，此刻听林夜的意思，莫非……陈玄心下一惊，不敢多想。
“你已经猜到了。万晔死了，拷问他消息时没收住手，我亲手杀了他。”
陈玄脑袋“嗡”得一声，小万这就死了？不对！即使他被抓到，但他手上只有银两和匕首，也没有其他任何物品，更别说奇物；他和这整件事也并无关联，即使是询问我的情况，也没必要杀他。靖冥司又是大余官方机构，行事总会有底线……陈玄感觉自己像是个极速坠落山崖的人，脑里无数个念头闪过，他竭力想抓住每一个线索，告诉自己，这是个假消息。
可对上林夜那双直直看过来的眼，他心里又猛然被一阵冰寒冻住。
也不对！林夜没必要骗我。我都要进靖冥司了，小万活着与否一查便知。他没道理骗我。
那就是说，小万真死了？！！
陈玄思维整个僵住，眼前好像又见到小万那张带着泪，诚恳又委屈的脸，大眼镜直楞楞的看着他，倔强的说：小万想帮先生逃命，以报答救命之恩。
他才十二三岁，才是个少年！
恍惚间，陈玄又看到林夜看向他的那双眼，那是双什么样的眼镜啊？！平静、漠然、审视，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杀了小万，不，杀人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吗？他以为灵人就是神灵？他以为人命是什么，小万是什么？！
我要杀了你！陈玄怒极。
杀！杀！杀！似是心底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一阵压抑的嘶吼渐渐响起，从低不可闻而渐至清晰，越来越大声，汇成洪流，充斥了整个脑中。
不，不是脑中，自己竞似是又一次进入梦中梦，浓雾之中融化着的三首人身、半身锈蚀的金铁人身、全身遍布密密麻麻眼睛的人正纷纷向他伸出双手、抓向他，还有越来越多的怪物从壁画里爬出，更远处隐隐有雾气萦绕。、
随着越来越多的手抓向他，他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似有无穷的力量涌现，充沛了他的全身，不！不仅仅是力量，身形也在越变越大，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拔山斩岳不在话下，几可只手撑天！
好好好，你们愿意借我力，那就一起杀！杀了眼前这个人，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个血流成河，杀！杀！杀！
陈玄双目通红。
————
“禁！陈玄，控制心念！””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响起。陈玄头上如一头凉雪泼下，脑中杀念如潮水般退去，他定睛再看，哪里是梦中梦，周边哪有什么浓雾，什么怪物，什么三首人身。空旷的大厅中，只有林夜站在他面前，乌金拐杖重击地面，须发皆张，双目发亮。
那道喝声，应该是林夜所发，陈玄回过神来。
陈玄理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清楚的是，刚才状若失控的杀念，肯定大有不妥，极可能便是灵人失控。按对面所说，一旦失控，万劫不复！但是......陈玄定定得看向对面，如果小万之事，姓林的不做进一步的解释，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你真想失控？！”林夜也瞧见了陈玄发狠的眼神，大声疾喝。
“万晔没事，他很安全！”
可是靖冥司仔细翻查过了张府和陈玄的古物店，都不曾找到那个奇物的线索。
他来找陈玄，就是想问问他张颂被杀的细节，还有近期是否接触过相关的物件，是否有些线索。陈玄便隐去浓雾和记忆丢失之事，只说夜半做梦，突然见到胡彦进去持刀刺向张颂，但当时张颂双目被戮，已经死了。身边也不曾有过异常之物。
林夜听完若有所思。
半饷之后，林夜转过头去，看向那壁画，说起了另一段话。
“每一次灵人失控，都是灾难。为了避免风险，每一处的靖冥司会对辖区内的灵人做出处理，一部分吸纳进靖冥司，另一部分登记造册，严加监控。”
“虽然你前面回答过了，但按程序，现在还是正式问你一遍。”
“鉴于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获得奇物，你可以做个选择：加入我们，靖冥司会助你获取那个奇物，正式成为靖冥使，处理相关事宜，但要承担徘徊在失控的边缘的代价；或者，放弃成为灵人的机会，靖冥司将对你进行后续的监控，而因为你对玄奇之事的好奇，我们将遮掩你的这段记忆，防止你私下追索，造成失控。”
“这墙上雕像，每一幅雕像都是一个失控的靖冥使。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陈玄忍不住再次朝壁画看去，那众多画像依然静静的伫立，和时光洗磨下普普通通的壁画没有任何区别。可陈玄却觉得，那分明就是地狱！万千的灵人正嘶吼咆哮，控诉着不甘与绝望，而林夜就像是这个地狱门口的看门人，神情悲悯又带着嘲弄的问他：你确定要进去吗？
当然要进！陈玄确定无疑！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陈玄开口。
“当然！”林夜很爽快。
“如果我加入了靖冥司，但那个奇物没找到会怎样？”
“做文职，不参与实际行动。当然，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没有失控风险，衣食无忧。”
“那时不能再退出吗？就像你说的，遮蔽记忆。”
“不能，没办法遮蔽长时间的记忆。”
“我加入。”沉默半响后，陈玄开口。
“你不问问万晔的事情吗？”
陈玄猛然抬头，一双星目似有亮光闪起，直视林夜。
前面林夜说起自己过往，其他得都可以通过旁人打听到，但他和小万结识的细节，如果不是小万自己交待，其他人绝无可能知晓。他当时听到林夜此话，就知道万晔极可能并未走脱。但这并不要紧，只待他进了靖冥司，此事自然可解决。但是，此刻听林夜的意思，莫非……陈玄心下一惊，不敢多想。
“你已经猜到了。万晔死了，拷问他消息时没收住手，我亲手杀了他。”
陈玄脑袋“嗡”得一声，小万这就死了？不对！即使他被抓到，但他手上只有银两和匕首，也没有其他任何物品，更别说奇物；他和这整件事也并无关联，即使是询问我的情况，也没必要杀他。靖冥司又是大余官方机构，行事总会有底线……陈玄感觉自己像是个极速坠落山崖的人，脑里无数个念头闪过，他竭力想抓住每一个线索，告诉自己，这是个假消息。
可对上林夜那双直直看过来的眼，他心里又猛然被一阵冰寒冻住。
也不对！林夜没必要骗我。我都要进靖冥司了，小万活着与否一查便知。他没道理骗我。
那就是说，小万真死了？！！
陈玄思维整个僵住，眼前好像又见到小万那张带着泪，诚恳又委屈的脸，大眼镜直楞楞的看着他，倔强的说：小万想帮先生逃命，以报答救命之恩。
他才十二三岁，才是个少年！
恍惚间，陈玄又看到林夜看向他的那双眼，那是双什么样的眼镜啊？！平静、漠然、审视，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杀了小万，不，杀人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随手碾死一只蚂蚁吗？他以为灵人就是神灵？他以为人命是什么，小万是什么？！
我要杀了你！陈玄怒极。
杀！杀！杀！似是心底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一阵压抑的嘶吼渐渐响起，从低不可闻而渐至清晰，越来越大声，汇成洪流，充斥了整个脑中。
不，不是脑中，自己竞似是又一次进入梦中梦，浓雾之中融化着的三首人身、半身锈蚀的金铁人身、全身遍布密密麻麻眼睛的人正纷纷向他伸出双手、抓向他，还有越来越多的怪物从壁画里爬出，更远处隐隐有雾气萦绕。、
随着越来越多的手抓向他，他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似有无穷的力量涌现，充沛了他的全身，不！不仅仅是力量，身形也在越变越大，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拔山斩岳不在话下，几可只手撑天！
好好好，你们愿意借我力，那就一起杀！杀了眼前这个人，杀他个天翻地覆，杀个血流成河，杀！杀！杀！
陈玄双目通红。
————
“禁！陈玄，控制心念！””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响起。陈玄头上如一头凉雪泼下，脑中杀念如潮水般退去，他定睛再看，哪里是梦中梦，周边哪有什么浓雾，什么怪物，什么三首人身。空旷的大厅中，只有林夜站在他面前，乌金拐杖重击地面，须发皆张，双目发亮。
那道喝声，应该是林夜所发，陈玄回过神来。
陈玄理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清楚的是，刚才状若失控的杀念，肯定大有不妥，极可能便是灵人失控。按对面所说，一旦失控，万劫不复！但是......陈玄定定得看向对面，如果小万之事，姓林的不做进一步的解释，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你真想失控？！”林夜也瞧见了陈玄发狠的眼神，大声疾喝。
“万晔没事，他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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