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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剑断别离

    唐怜悠悠叹了口气,道:“斯人已逝,往事已矣,大概这就是冥冥中的天道吧。”叹完对陈玉轩道:“陈少侠,借你背上的宝剑一用。”

    陈玉轩不明其意,但也没问,依言将青霜剑取下来,递了过去。

    唐怜接过青霜剑,拔了出来,随后又将灵犀剑拔出,二剑分左右手而执。她忽然举起青霜剑,就要往灵犀剑上斩落,惊得陈玉轩急开口问道:“前辈这是要做什么?”唐怜道:“长安师哥已故,灵犀剑无主,也该随之而去了。”话一完,忍痛用青霜剑斩向灵犀剑。

    “铛啷……”一声清响,在场三人皆为震惊,唯唐怜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此时的灵犀剑已断成了两截,而青霜剑却完好无损。

    陈玉轩和宋龄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坚而不催的灵犀剑竟然就这样被青霜剑斩断了。

    宋龄儿惊问道:“前辈,这……这怎么可能?”唐怜没有回答,反是问向陈玉轩,道:“陈少侠的宝剑可是来自欧阳秋之手?”陈玉轩点点头道:“是的。”

    唐怜微微一笑,道:“那便是了,灵犀剑是出自欧阳秋之手,这把宝剑也是。你们惊讶削铁如泥的灵犀剑为什么能被斩断吧?灵犀剑虽然无坚不摧,锋利无比,可也有自己的缺口所在。陈少侠的宝剑与灵犀剑同为相同的材料所铸。我对着灵犀剑的缺口用力相砍,自然便断了。”

    陈玉轩和宋龄儿听了,方才恍然大悟。李长风道:“我想这是苏师兄的安排吧?苏师兄总是这么聪明,将事情安排得那般好。”唐怜点点头道:“是的。”她看向李长风道:“你不也教过陈少侠武功么?”

    李长风听了,甚觉不好意思,呵呵笑道:“这你也看出来了。”唐怜淡淡地道:“陈少侠流露出的内功气息,皆是我们云华派的上乘内功,相信,你传了不少内力给他吧?”

    陈玉轩想起李长风对自己的恩情,脱口而出道:“师父是传了许多内功给我,还教了我武功。这份恩情,弟子永世不忘!”最后的一句话是对李长风说的,说着便要拜下去。

    李长风急忙扶住,道:“傻小子,跪什么跪?你日后别给我干坏事就好。”陈玉轩道:“弟子不敢。”

    宋龄儿笑道:“师父,还有我呢。”李长风乐呵呵一笑。

    唐怜道:“长安师哥一去,灵犀剑若有失,你必然会去护之。遇上陈少侠和宋姑娘,收做徒弟,也是天意使然。”

    李长风道:“灵犀剑是师兄的宝物,我自然不会让它轻易落入他人之手。至于我收他们二人为徒,纯属是这鬼丫头请吃的酒!”说完,忽然板起了脸,道:“还有,你们二人莫要对师妹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了,要改口喊师叔,明白了么?”

    宋龄儿噗嗤一声笑,道:“是,师父教训得是。”说完对唐怜行了个礼,道:“师叔在上,受龄儿师侄一拜。”陈玉轩也跟着拜了下去。

    唐怜连忙边扶边道:“二位师侄,快快起来。”随后从灵犀剑中取出一样小包,宋龄儿惊道:“原来灵犀剑里真的藏有东西!难道真是宝藏或者武功秘笈?”

    唐怜取出来,摇头笑笑,打开小包,却是两样东西。唐怜打开一件,看了一眼,便递给陈玉轩道:“陈师侄,这是给你的。”陈玉轩惊讶万分,道:“这……是给我的?”唐怜看着他,着微笑点点头。

    陈玉轩接过那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是一张图,上面圈圈点点,如旗子一般星罗密布,又右上方写了一行字:“天兵演阵图,赠与有缘之士,以保我大宋山河”。陈玉轩看完,慌忙说道:“师叔,我只是一名少年,难以当此重任!还请师叔将此图另给英雄吧。”

    唐怜道:“世间英雄出少年。陈师侄与灵犀剑有缘,也与长安师哥有缘,我想你定能做到如长安师哥所愿想的那般。”

    宋龄儿见陈玉轩还有难色,便笑道:“轩哥哥,你就先收下吧,毕竟此图在你的手中总比在恶人手中的要好。”陈玉轩望向宋龄儿,见她说得认真,只得道:“好吧,那我听龄儿的,就先收下,等遇上英雄时,我再赠咐与他。”

    唐怜点点头,打开另一张小纸,见是半句诗,旁边嘱着“苏长安”三字,她的泪,情不自禁地渗了出来。

    李长风见状,忙问道:“师妹,苏师兄写了什么?”唐怜缓缓念道:“劝君珍惜眼前人,莫待无花空折枝。”念完心里一番疼痛,柔肠百结。

    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李长风,终于想明白了,道:“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师哥,我听说岭南四季如春,我在这云华山上看雪也看透了,想到岭南去看看四季如春的景象。师哥,你愿意陪我同去吗?”

    李长风听了,愣愣地,许久说不出话,似乎这一结局对他来说,等了很久,可是一旦发生了,又恍如梦般,连他也不知是真还是梦了,只是痴痴地答:“师妹今后去哪,我便去哪。”唐怜嫣然一笑,道:“那我们现在便起程吧。”李长风点点头道:“嗯,好,依师妹所言。”

    陈玉轩和宋龄儿听着他们二人对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陈玉轩惊得先出口问道:“师叔,师父,你们……?”唐怜笑道:“陈师侄莫要惊讶,我们自有归属。你和宋师侄远道而来,我却不能招待,实属不礼。我和长风师哥走后,你们二人若想在此住几天,便住几天。这儿也快要下雪了,可也算上是难得一遇的美景。”说完朝着李长风温婉一笑,道:“师哥,我们走吧。”李长风点点头,跟随着唐怜出了门口。

    宋龄儿忙上前拉住李长风,递给他一小葫芦,低声道:“师父,这是好酒,省着点喝。”李长风接过后,喜上眉梢,低声道:“果真是我的好徒儿,为师走了,你们多保重。”说完收起葫芦酒,追了上去。

    陈玉轩和宋龄儿目送着李长风与唐怜走远。宋龄儿道:“他们终于修成正果在一起了。相爱的多磨倒也折磨人。轩哥哥,这儿真美,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吧。”陈玉轩微笑着点头道:“听龄儿的。”宋龄儿玉手一轻拍他额头,道:“听我的,听我的,没我在,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么?”说完小嘴一努,玉脸一别,哼了一声。

    陈玉轩笑道:“不是的,龄儿,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顺着你的心,你开心,我就开心了。”宋龄儿双手托着他的脸摇动,道:“傻瓜,傻瓜。”摇完松手问道:“那个图怎么办?”陈玉轩想了一会儿,道:“我觉着陆大哥比我更适合用这图。”宋龄儿道:“也是。你呀,就是欠摇,摇摇就聪明多了。”说完噗嗤一笑。

    几天后,云华山上果真簌簌地下起雪来了,陈玉轩高兴得拉着宋龄儿出去观看。

    但见雪密密而下,整个云华山苍茫雪白一片,树木在雪中若隐若现,看起来仿若一幅缥缈虚无的淡墨画。

    不一会儿,陈玉轩回过头来看宋龄儿,见她头发上散满了白雪,不由得惊叹道:“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龄儿你的头上就全是白雪了。”说着,举手便要轻轻拍落。

    宋龄儿听他这么一说,也注意到了陈玉轩发丝上的白雪,于是拿住他的手道:“轩哥哥,别拍,这样子好看。你看我们像不像是一对走到白头的人儿?”陈玉轩明白过来,高兴道:“算的,算的!”宋龄儿笑道:“那我们就这样子走回去好不好?”

    陈玉轩欢喜道:“好啊!龄儿,你看那边。”宋龄儿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还是漫天的雪花飘着,并无什么异样。陈玉轩趁这空隙的功夫快速将宋龄儿背了起来,哈哈笑道:“走咯,回去了。”宋龄儿被他这么一玩闹,玉脸带上了红晕,如醉莲般迷人,欢笑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陈玉轩故意顽皮道:“哎呀!再拍就要摔倒了。”宋龄儿还真生怕他会摔倒在雪地,便伏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他。陈玉轩见她不闹了,笑道:“好了,回去咯!”宋龄儿噗嗤一声,又起笑道:“马儿快跑。”两人的欢乐声夹在了雪花里荡漾着。

    回到屋内,宋龄儿柔声道:“好了,放我下来吧。”陈玉轩放下宋龄儿,回身看着她笑道:“果然是白头了。”宋龄儿故作老态道:“老头子,你累不累啊?”陈玉轩也仿老头说话,道:“老太婆,我这身子板还能背上你几十年呢!哈哈!”龄儿听了这句话,忽地悲从心来,叹道:“傻哥哥。”

    陈玉轩见宋龄儿叹气,问道:“怎么了,龄儿?哪里不舒服了吗?”宋龄儿轻轻拍去陈玉轩衣服上的白雪,道:“轩哥哥,我要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像这般开心地活着,好么?”陈玉轩点点头,将宋龄儿抱过,道:“只要能跟龄儿在一起,我每天都是开心的。”

    宋龄儿试探性地问道:“那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额……我是说,比如说,我出远门呢?或者一个人出去玩什么的呢?”

    陈玉轩信誓旦旦地道:“龄儿,你去哪,我便跟到哪,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要保护好你。”宋龄儿急了道:“我是说假如呢?”陈玉轩道:“那我就去找你,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一直找,直到找着为止。”

    宋龄儿一时无言,深呼了口气,道:“傻哥哥,你要答应我,要快乐地活着,千万不能让自己消瘦下去。”

    陈玉轩不明白宋龄儿为什么会忽然说到这些话,但想起她之前也说过,可能是让他以后打仗的时候小心点吧,于是笑道:“不会的,龄儿,有你做饭,我每天都会吃得饱饱的。”宋龄儿听了,噗哧一声笑,紧紧地将陈玉轩抱着,不再言语。

    傍晚,宋龄儿亲自做饭,陈玉轩在旁欲要帮忙,却被宋龄儿笑着推了出来,让他好好在桌子边坐下等着,陈玉轩只好坐下来等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宋龄儿做好了饭菜,端上桌来,笑道:“好啦!开饭了。”陈玉轩低头闻了闻菜的味道,赞道:“龄儿,你做的饭菜真香!”宋龄儿笑道:“香就快吃饭吧。”

    陈玉轩夹了一道菜,边吃边赞道:“嗯,好吃,真好吃!”宋龄儿乐乐而笑,道:“好吃么?那就多吃些。”说完便往陈玉轩碗里夹菜。

    陈玉轩边吃边道:“记得以前龄儿不会烤野鸡,可是没想到龄儿的手艺会这么好!嗯,龄儿,你怎么不吃呢?你也吃啊!”宋龄儿笑道:“轩哥哥吃饭的样子很可爱,我想多看一会儿。”

    陈玉轩憨笑道:“龄儿,我哪有你说得那么……”话没说完,就觉着一阵眩晕涌上脑袋,连忙用手柔着太阳穴,但眩晕感仍在加深,硬是没有撑住,晕趴在了桌上,没了知觉。宋龄儿长长叹了口气,道:“轩哥哥,你本来就很可爱嘛。是龄儿没这福份,不能陪伴你到老。”

    宋龄儿把陈玉轩扶到床上,安安稳稳地放下,拉过毛棉被盖上,右手轻拭着陈玉轩的脸,见他沉睡得很安稳,眼泪便不自觉地掉了下来,轻声道:“轩哥哥,对不起,龄儿要走了,龄儿答应了何前辈,陪你送完剑后,就要跟她走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一命。对不起,轩哥哥,忘了龄儿吧。”说完,掩泪出门,随着在外面等候已久的何末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