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怪

    正月初一的一大早，姜右赶在来访杨府的客人抵达之前，便跟着父母离开了杨府。

    从初一一直到元宵节，杨府都会异常的热闹，江南各州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多是各州官员或者富甲一方的商人，目地自然也不言而喻。

    杨炳源前镇国大将军的身份暂且不提，家中长子现任杭州知府，次子三子分别任江南东西两道节度使，两个女儿家里的瓷器与香料生意更是遍布大梁，这在江南地界妥妥的土皇帝了。

    站在这样的位置，引人巴结也是常事，那些想着再往上走一走的，或者想把生意再做大一些的，总免不了要精心准备一些丰厚的礼品，趁着节庆日子，上门混个脸熟....若是能得到一些回礼，也足够炫耀一阵子了。

    不过老爷子却是从不收受外人送的礼品，每次前来拜访的，带了多少东西，回去也都同样大车小车的拉着回去，只是其中有没有被府中下人克扣，就很难说的清了。

    老爷子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处在特殊位置的，只要能认真做事，利用自己的一些方便之处，谋取一些不大的利益，他并不是很反感，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发现了训斥一顿也就罢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原来在太子府的姜右也有经历过，他的处理方式与老爷子也是大相径庭，而且是默许了府中一些人克扣他人礼品，并且暗示予以一定的回报...不过大多是面子上的事情，也算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不至于让那些上门的人灰了心。

    但这也是有一定尺度的，把握好了要能让那些做事的人做起事情来更加卖力，那些上门拜访的人也同样觉得自己去的值了....把握不好得话，就很难说道了。

    .......

    再回到姜右这边，离开杨府后，一家人便奔着新家去了。

    姜右的新家是大姨母早前帮着挑选的，位于东面的一处院落群，一路走来都是高门大院，青砖黛瓦，屋檐飞翘，居住的也多是名门望族了。

    不过相比于杨府的热闹，姜府这边就显得寂寥许多了....

    姜右一家南下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暂时不多，既然没有大张旗鼓，那些知晓康王在杭州的人，自然也不敢贸然上门叨扰....况且杨老爷子那边也提前知会了，不许声张之类的。

    这也算是姜右这么多年以来，过的第一个清净年了，感觉上还不错....就是有些无聊。

    回了家里与父母在堂屋里坐着聊会儿天，嗑嗑瓜子，闻人也在一旁坐着汇报一些事情。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前来通报，说是门外有客人来访，小丫鬟说着话的时候，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一直低着头。

    这小丫鬟便是先前在杨府给姜右带路的丫头，不知道外公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就让姜右把这丫头带在身边服侍，姜右也没拒绝，这丫头唤作竹儿，样貌倒是生的清丽，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是有些‘认生’，这会儿站在那说话，脸色依旧有些微红。

    听着她的通报，杨婵一脸兴奋的起身，准备去门口相迎...姜右与父亲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莫不是母亲小时候的玩伴，如此热情。

    父子二人便也跟着去了门口。

    却是一对夫妻带着丫鬟，手里提了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杨禅见面便迎了上去，与那妇人有说有笑的，姜右与父亲也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一起回了客厅。

    话语间也得知那人是隔壁邻居，方才路过时，姜右随意瞟了一眼，匾额上好像写着宋府，里面热闹非凡，想来也是大户人家。

    但看着母亲与那宋家夫人的言谈，姜右发现有那么一丝不对劲，两人好像也是初相识啊....且那夫妻二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母亲是王妃。

    到了屋内落座后，两个女人说话都是靠的比较近，嗓音也不大，倒也听不太真切....只是说话间老是看向自己，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姜右便把目光投向父亲，姜喆也明显是不知情...这就有些奇怪了。

    三个男人也是笑着说起一些客套话。

    没过多久后，夫妻二人想来是家中还有事情，便告辞准备离去...临了又极为客气的与姜右寒暄了一番，多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之类的，姜右的应对自也让宋家夫妻二人挑不出毛病，皆是兴高采烈的离开。

    那二人走后，姜右便也问起那人可是母亲儿时玩伴，得到否定回答后，他又继续追问。

    母亲却像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只是普通邻居串门，你怎么还疑神疑鬼的。”

    然后便将姜右赶了出去，自己与丈夫在屋内不知道合计着什么。

    姜右此时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自顾回了房间补觉去了。

    .....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家中却不见父母二人，便唤来竹子，姜右喜欢这么称呼她。

    “王爷和王妃去隔壁宋府回礼去了...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给公子准备些吃的。”竹子这般回道，这也是姜右的要求，殿下殿下的听腻了，既然来这边散心来了，就低调点，换个没什么压力的称呼。

    竹子走后，姜右才忽然想起，昨日与那些小孩子玩耍，竟忘了给苏从菡写信了。

    那女子虽然心思坚强，手底下还管着一批谍子，但凡触碰到姜右利益的人，她杀起来也丝毫不手软，但是在感情一事上，却总有着一些姜右不太能理解的坚持....

    可以为了心爱的男人去杀人，甚至知道他身处险境，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都能下决心随他而去....这样一个女人，姜右很难想象，为什么会被那种世俗的观念所束缚。

    每次姜右与她提起想要给她一个名分的时候，都会被她一通歪理说的无话可说，便会笑骂一句，“傻女人。”

    而她又会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就是公子的傻女人啊。”

    .....

    姜右叹息着提笔，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又写了一些女子爱听的话，叮嘱她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之后便唤来闻人，将信交予他....在闻人离去前，他想了想，又给田光写了一封书信，这才吩咐闻人带着两封信离开。

    ......

    吃过午饭后，下午没什么事，就也出门走走，在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人认识的地方，散散步应该能有不错的体验....不会突然碰到一些人跑过来殿下殿下的喊着。

    刚出大门，姜右便察觉到有目光向他看了过来，是从隔壁宋府走出来的，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带着丫鬟一同出门，只是那年轻人长得太过于清秀了一些......

    四目相对之下，察觉对方神色有些不自然，姜右便笑着拱了拱手，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但那人身边的丫鬟却是让他感觉有一些眼熟....而且好像眼神在刻意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