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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道不孤

    阳川海在客栈里连睡了两日,方才退房。他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路走,走了半日,来到一个湖泊前,忽见前方传来打斗之声。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绿衣人正和两个东瀛人在交手。他们身旁,还有三个身着黑衣的东瀛人站立着,他们一脸肃然,腰间都别着两柄武士刀。

    这时场上一声低喝从绿衣人口中传出,只见他猿臂直舒,将身闪动,手中的绿竹杖“飕飕”地抖起,直敌住了那两个东瀛武士的快刀。但两个东瀛武士的刀法精熟,身躯利便,两人联袂出刀,配合极为默契。绿衣人毫不畏惧,一面舞动绿竹杖逼着两人后退两步,一面道:“你们东瀛刀术确有过人之处,但凭你们两个还赢不了我。”

    那两个东瀛武士脸色铁青,忽然相视一眼,然后双双抽刀反腕转向绿衣人的下肢去劈,那绿衣人闪开,又斜进步,用绿竹杖去削左边东瀛人的左臂。右边的东瀛人却翻刀去迎,绿衣人见状,用绿竹就势去磕,刀杖便触在一起,只听“锵”的一声,双方都后退了几大步。

    此时阳川海已然走近,他眼睛一亮,认出那个绿衣人正是青竹帮代帮主连子修,而那几名东瀛人正是那日在海船上向昆仑奴和新罗婢致敬的那几人。当下他纵身飞跃过去,挡在他们中间,道:“且莫动手。”

    连子修此时也看清是阳川海,面露喜色,道:“阳盟主!好久不见了!”阳川海微笑着向他抱拳道:“连帮主,别来无恙?”

    阳川海心中对连子修颇存感激,当日在古堡之时,阳川海冒险用飞剑去刺破机关按钮,收剑落地之时有数支箭矢暗袭他,紧急关头是连子修出手帮他撞开一支箭矢,阳川海至今仍然记得。

    连子修收起绿竹杖,上前一步,拍了拍阳川海的肩膀,道:“哈哈,上次在古堡里初遇你时,还是个掌门,几个月不见,就当上八派剑盟的盟主了,哈哈!”

    阳川海道:“连帮主过奖了。对了,您为何在此处?又为何会和这些东瀛武术比武呢?”

    连子修道:“我听说掌圣老帮主近日来此地,因帮中有要事需禀告他老人家,我便快马加鞭赶来了。一到此地,便遇见这几个东瀛人,说他们来此之后所遇都是手下败将,说了些江湖无人之类的话语。我和他们争执几句,话不投机,随后便出手切磋几招。”

    那两个东瀛人听了阳川海和连子修的对话,其中一人上下打量阳川海,道:“你就是八派剑盟盟主?”阳川海微笑点头,抱拳道:“在下阳川海,有礼了!”

    那个东瀛人眼睛一亮,道:“我等此番飘洋过海而来,乃是想拜访武林高手。原本想去领教刀侠、剑痴、拳怪、掌圣这四大高手,但始终遇不见,不过听说最近江湖出了一个剑法超群的年轻剑客,并被奉为八派剑盟盟主,原来就是你。”

    身旁另一个东瀛人道:“你来得甚是时候,我们想和你比试比试,如何?”

    阳川海摇头,道:“在下无心与诸位比试。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着他转向连子修,打算与他一同走到别处去说话。

    一个东瀛人眉毛一竖,道:“看招!”他挥起武士刀,右手一抡,突然朝阳川海肩膀袭击而来。

    阳川海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眼见那刀来势不慢,他眉头一皱,只得侧身躲闪,随后拔出剑来。另一个东瀛人也是举起刀来,以泰山压顶的架势,当头一刀劈到。阳川海便将身子一闪,急转剑锋,向对方腰间横扫过来。东瀛人见来剑飘忽,势道却猛,心中一凛,他们不敢用刀去挡,将脚一点,身子纵起三尺以上,随后手中抛出两物,落在地上,顿时飞烟散起,四周弥漫起黑色烟雾,将三人的身形全部罩住。

    连子修见东瀛人出此奇招,惊声道:“阳盟主,小心东瀛忍术!”

    阳川海赶紧屏住呼吸,他虽然看不清那两个东瀛人的位置,但还是依稀能感觉他们就在自己身后,于是提起长剑左削右劈,将“荡海拔山”“海内无双”“万海归宗”三招连环使出,这三个剑招均是大开大合之奇招,出剑飘逸,横剑有风,若将此三招连贯起来一气呵成击出,无论是刺、顿、挫、扬,都藏有奔雷不息之奇崛之势。

    那两个东瀛人原本寻机进攻,但没料到阳川海剑气如此充盈流畅,且功中有守,绵绵不绝。有一个东瀛人心中不服,硬是出手想强攻阳川海下盘,不料阳川海将右脚站在左脚面上,借势用力,蹿高数尺。那个东瀛人一刀扑空,顿时下盘不稳。阳川海见状,忽地使出沧海剑法之“飞鸿戏海”,连剑带人,直往对方顶上扑下。对手喊了一声“不好”,急忙脚下一用劲,身子平斜往前纵将出去,但已是不及,只听阳川海低喝一声,剑锋正中对方曲池穴,那个东瀛人顿时手中一麻,手中的武士刀“铛”的一声掉落在地。此时,黑烟已然散去,三人的身形都尽显无余。

    另一个东瀛人见状,知道胜负已分,再比试已然无意义,于是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刀。他上下仔细打量阳川海,朝他点头致意,道:“果然是江湖高手!南宋剑术,确实高深莫测!领教了!”说完,他转身手一挥,向别处走去,其他几个东瀛人似乎以他马首是瞻,当下一声不吭紧跟着他走了。

    连子修走了过来,一脸带笑,道:“阳盟主,你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佩服佩服啊!”

    阳川海微笑道:“连帮主过奖了。”他想起了连子修刚才说的话,便道:“对了,几日前在下遇见过掌圣老帮主,不过前辈他已经离开此地了。”

    连子修一脸失望,道:“如此说来,我是又扑了个空了。”

    阳川海道:“连帮主莫急,我知道掌圣前辈的去处,他是陪同故人去徽州一带寻人。我可将他所去之处绘图出来给你。”

    连子修一听,面露喜色,赶紧取出纸笔来。阳川海当下将苏淡悦的住所方位画在纸上,然后交给连子修。连子修将那纸张贴身藏好,正欲告别。

    忽然,山坡后的林子里有兵器击打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声音大喊道:“快掩护文丞相往西边撤退!”

    阳川海一听“文丞相”三个字,顿时一震,他和连子修对看一眼,两人同时点头,飞身往那山坡后赶去。

    到了那片林子里,只见有二十多个元兵正在围攻四个汉人。那些元兵都是身强体壮,盔甲披身,手持利刃,个个出手不凡,看上去都是受过训练的精兵。而那四个汉人则身穿布衣,其中一中年白衣男子一脸肃然,另外三人则拼死杀敌,将那中年白衣男子护住,似乎唯恐他受到刀枪伤害。

    阳川海一震,道:“连帮主,那中年白衣男子就是文天祥文丞相!”连子修眼睛一亮,拿起青竹杖,横眉一竖道:“阳兄弟,那我们今日就痛痛快快地跟这些元兵干上一架吧。”阳川海点头,当下两人大喝一声,飞身朝那些元兵杀去。

    那些元兵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料到半路杀出两个武林高手来,顿时阵脚大乱。文天祥此时也看到了阳川海,认出他来,面露喜色,跟身边人说道:“是阳少侠!我们有救了!”

    文天祥的护卫们一听,心中都振奋起来,纷纷挥动手中的兵器,和元兵们厮杀起来。

    有七八个元兵上前围住阳川海,长枪短刃一起往他身上招呼,阳川海使出沧海剑法,左挡右击,逐个击破,不到三十个回合,已经有三四个元兵倒在他的凌厉剑锋之下。连子修也没闲着,手中的绿竹飞快舞动,围攻他的元兵只感觉一圈竹影轮动,都不知道该如何进攻,反而是连子修不时出击,将身边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有了几分怯意。如此一来,文天祥等人的局势迅速转危为安,全然不像刚才那般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山坡的北面突然尘土飞扬,紧接着十多个元兵骑马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衣的蒙古男子,他约莫五十岁,一脸傲慢,鼻梁高挺,浓黑的眉毛下长着一双黑眼,犀利得犹如鹰隼的眼睛。他领着骑兵们缓缓靠近,瞥了文天祥等人一眼,随后不屑一顾地转向离他较近的连子修,看了两眼,突然从马上跃起飞向连子修,右手五指青筋凸起,如利爪一般袭向连子修。

    连子修见来人身形飞快,指爪带风,当下不敢大意,挥动手中的青竹杖,与紫衣蒙古男子锵锵地交战起来。

    紫衣蒙古男子手中虽无兵刃,但出手飞快,直如闪电,忽上忽下,身形左右飘忽,全然不是中原武术的架势。连子修觉得对方的武功高深莫测,便全神贯注,挥动绿竹杖向其头上快扫过去,紫衣蒙古男子面无表情,竟然不去避让,双手硬挡而去。连子修迎斗了几下,觉得对方的力大,震得自己的腕子有点发痛,心中有些惊讶,便不敢再去正面迎敌,每逢对方的铁爪劈下来,他总是躲闪,只等趁空抡杖向紫衣蒙古男子的下盘去扫。

    如此斗了数十个回合,连子修逐渐落了下风,加上旁边不时有元兵刀剑偷袭,让连子修觉得实在难防。但他毕竟也是武林中的杰出人物,杖法全力施展开来,也不容对手立时就获胜。

    此时,一旁的阳川海又放倒了几个元兵,他抽空看向连子修这边,见他似乎难以支撑太久,顿时暗叫不好,心中好奇:“连子修乃一帮之主,可入是江湖高手之列,为何和这紫衣蒙古男子交手后,竟然渐处下风?看来元兵之中也有不少高手,今日不可大意。”心念一转,他大喝一声,快剑祭出,使出连环杀招,放倒了身前的一个元兵。随后脚尖一点,纵身朝那个紫衣蒙古男子飞去。

    紫衣蒙古男子见有个飞影疾身而来,眉头一皱,知道来人武功高强,当下双爪一收,取了一个防身蓄势。

    阳川海落地之后,道:“连帮主,你去护住文丞相,这边由我来。”连子修点头,道:“多谢阳盟主解困,但此人武功极为高强,莫要大意。”阳川海点头,将剑尖对准紫衣蒙古男子,道:“连帮主,此地不宜久留,可瞧准时机,夺下几匹马,护送文丞相尽速脱险为好”。连子修会意,当下挥动青竹杖,飞身纵向文天祥那边去了。

    紫衣蒙古男子道:“我叫特木尔,你呢?”他的言语中还是带着傲慢。阳川海仰着头,道:“阳川海是也。”紫衣蒙古男子又打量阳川海两眼,大喝一声,随后运力于指节,借腕臂之力猛冲而出。阳川海见这爪功之势,虽不若拳掌之劈击,但刚暴凶狠,知道对方内功深厚,当下不去硬碰,闪身直掠,使出沧海剑法之“海内无双”,剑如大鹏展翅,直取对方中胸。特木尔见对方剑法精妙绝伦,便身随爪移,从两翼袭向阳川海,其爪法有抓、打、掐、勾、拿、搂,招招击向对方穴位要害。

    阳川海见其招式连环善变,快速有力,劲透筋骨,心头略微一震。他没料到元兵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知道今日所遇不是好对付之人,当下全神贯注,纵跃旋回,使出沧海剑法,一剑复一剑,密如雨珠。两人你攻我守,或进或退,爪剑交错之间,交手了一百多个回合。

    而连子修那边则是越打越勇,他和文天祥的护卫们一边击倒近前的元兵,一边暗地里向几匹战马逼近。一会儿,连子修瞧准机会,大喝一声,飞身高高跃起,向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元兵袭去,只见他手中青竹嗖嗖如翅,瞬间点中那元兵的喉咙,将其打落于马下。

    文天祥的一个护卫见状,心中大喜,赶紧上前拉住那马儿,招手示意文天祥过来骑马。紧接着,连子修又纵身去袭击另一个骑马的元兵,他一番全力强攻,没几招就将对方击伤落马。

    这时,阳川海和特木尔斗得正酣,对方虽然不时使出撑、缩、提、拧四劲,但阳川海挽剑变势,巧妙地以剑找爪,或如霞光,或如流星,大开大合又互搏了数十个回合,特木尔开始节节后退,已然落了下风。

    而连子修等人已然夺下三匹战马,并护着文天祥骑上了马背。连子修见机不可失,大喊道:“阳盟主,速来我这!”阳川海会意,不再恋战,当下连续飞挥数剑逼退特木尔,然后凌空跃起,避开身前的几个元兵,飞身向连子修的坐骑纵去,只几下便到了那马背上。

    只听连子修大喝一声,驱马开道,马蹄高高扬起,开始疾奔。背着文天祥和护卫们的另两匹马儿紧随其后,扬蹄向前。元兵们见势不可挡,且围堵不及,只得无奈地拿起手中兵器扔去,但那三匹马已越跑越远,终于突围而去。

    三匹马连续飞奔了数里路,连过十几个岔道口,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江边。见有个小舟停泊在岸边,众人便弃马登船,向对岸行去。一会儿到了岸边,众人下船,护卫让船家即刻驶往别处,越远越好,那船家听命,便摇船远去。众人见四下并无埋伏,便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僻静之所。此时,料元兵断难追上,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阳川海和连子修抱拳施礼,道:“文丞相受惊了!”文天祥一脸坦然,向二人抱拳还礼,道:“今日多亏两位义士相救,文某不甚感激!”他的护卫们也纷纷鞠躬施礼。

    阳川海道:“文丞相言重了。对了,都说丞相您在广东抗击元军,没料到今日在福建遇见你。”文天祥道:“我们正移兵广东潮阳,以便积粮治兵,壮大力量,阻击元兵。但福建仍有我们的义士,此番我前来就是联络他们和筹集粮款。没料到突遇元兵袭击,幸亏阳少侠你们及时出现,否则我恐束手就擒了。”说着,他走上前,拍了拍阳川海的肩膀:“阳少侠,你两次救我于危难,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对!”

    阳川海恭声道:“何须言谢,文丞相忠心卫国,我南宋百姓个个敬重,此番能遇见您并做点事情,实是阳某的荣幸。”

    连子修问道:“丞相,听说朝廷移至崖山,准备与元兵海上大决战?”文天祥点头。

    阳川海一听,皱眉头道:“我年少时曾去过崖山,那是个孤岛啊,似乎地形不利作战。”

    文天祥道:“是啊,崖山是个孤岛,潜伏着危险,假若元军海陆夹攻,则皇上他们危矣。所以我便移兵潮阳,以便积粮治兵,壮大力量,阻击元兵。这几日我几经思考,为了南宋的大局,我写了一封长信,派部下送到崖山,信中阐述了在崖山设立行朝的弊端,劝朝廷不要死守海上,应作速登陆西上,建立基地,从长计议。”

    阳川海等人听了点头,都觉得此建议有理。

    文天祥叹了口气,道:“只是我的建议已被否决了。陆秀夫左丞相、张世杰越国公打算继续加强崖山海上防线,准备与元军在海上来个决战。”众人听了,皆是沉默。

    文天祥看了看阳川海,道:“阳少侠,你的右臂衣袍怎么破了?”阳川海低头看了看右臂,果然见自己的外袍破了个大口子,估计是方才与特木尔及元兵打斗之时,被敌人兵刃堪堪割过。他微笑道:“不碍事,估计是被敌人兵器尾巴扫过,没伤及皮肤。”

    文天祥一脸关心的神情,立刻起身,将自己的长袍脱了下来,披在阳川海身上,道:“先穿上我的吧。”阳川海心头感激,赶紧起身道:“丞相,这可使不得。”文天祥一把将他按住,道:“如何使不得?你救过文某两次,今天我不过赠你一件衣袍而已,如何使不得?”

    阳川海心中激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得将文天祥所赠衣袍穿好。文天祥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阳川海,见其五官俊朗,眉目间透露着一股浩然正气,不禁点头。他跟护卫道:“取我笔墨来。”一旁护卫立刻从包袱里拿出纸笔。

    文天祥提笔铺纸,挥毫写下几行字来。众人一看,见是:“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阳川海见行笔潇洒飘逸,结体遒美,骨格清秀,有如行云流水,不由点头叫好,问道:“丞相,这是您新作的诗词?”

    文天祥收起笔来,看着那几行字,道:“这是我昨晚心血来潮,想的几句词,虽然只是开头,并非全文,但我颇喜欢。今日手书,赠予阳少侠!”说着,将那宣纸递给阳川海。

    阳川海心中大喜,道:“能得文丞相亲笔墨宝,实在是欢喜得紧。不知此诗词叫何名?全文有多少字?”

    文天祥微笑道:“这诗词我并未取名,但方才看你眉宇间有股浩然正气,我颇受启发,姑且暂名为《正气歌》吧。”他顿了顿,道:“至于全文多少字,我自己也未得知,毕竟后续文字我都还没打腹稿,等来日思索斟酌并成文之后,方可得知。或许仅仅是四行诗,或许洋洋洒洒数百字,也未可知。”

    阳川海看着那几句,爱不释手,道:“期待丞相早日写出后续及全文。”

    文天祥笑道:“你莫太期待,也可能数年之后我才忆起,才去写之。以往我曾写过一首诗,写了两句,后因公务繁忙便忘记了,过了好多年才偶然看到那诗句题头,才将那首诗写完。”阳川海听了,也是面露微笑。

    这时,不远处忽然一只冲天箭飞起,在空中迸发出烟花来。有个护卫看着那烟花,道:“丞相,杨将军派人来接应了,就在东边不远处。”

    文天祥点头,起身道:“两位义士,我们还有事,只好就此告辞了!”

    阳川海和连子修恭敬抱拳道:“恭送丞相!”文天祥拍了拍阳川海的肩膀,道:“每次与你都是匆匆相遇,匆匆离别,哎!待得家国无恙,我必和你好好聚聚,畅快干杯!”阳川海听了,顿觉心头澎湃不已,近乎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说:“丞相,多保重!”

    文天祥点了点头,道:“日后我若将《正气歌》写全了,定会让人带给你!”阳川海道:“好!静待佳文!”

    文天祥当下和阳川海和连子修抱拳告别,然后同护卫们往山林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目送文天祥一行人走远了,阳川海看了看方才文天祥所赠衣袍,舍不得穿,便小心翼翼脱了下来,将其折好,连同那墨宝一起放入行李包袱里。

    连子修打点好自己行李,向阳川海致谢,道:“阳盟主,只因本帮还有要事,我得速速去追老帮主,我们就此别过了!”阳川海点头,道:“掌圣前辈所去之处,我方才绘画给你,可拿好了?”连子修点头,道:“我已贴身藏好。”两人依依不舍,拥抱一番,随后抱拳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