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砰砰砰！”
“是敲门...还是...敲碎脑壳的声音？”
漆黑的房间，男人突然惊醒，只觉额头生痛。伸手捂去不小心触到一块凸起的包，顿时痛感倍至。“被什么东西砸到的吗？”男人轻轻揉搓痛处，转念一想，“不对啊，刚才好像听到三声，头上却只摸着一个包，另外两下敲哪儿了？”到这里他不由心生寒意，于是开始用力回忆，模糊的画面如碎片般慢慢拼凑起来。这么说，黑暗中还有别人？...
男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悉悉碎碎的脚步声忽近忽远。他额头开始渗出汗珠，空气渐渐凝固，连心跳都像是被带了节奏的气氛组。“咚...次...嗒...次...不行不行，跑偏了，镇定！镇定！”他猛地拍向脑门，想要拉回脱了轨的思路，却不偏不倚又正中痛处。“Doublekill！”
男人痛得双手在身周乱抓，嘴上却强忍着硬是没出声。无意中，左手抓到一件硬物，他犹如被点了武力值加成，立时有了底气。“好吧，豁出去了...”正当他准备一鼓作气发出咆哮之际，手中的“武器”却突然亮了起来。“是...手机？...完了，这玩艺儿攻击力最多加1...”男人脑中拉片花似的转过无数画面，甚至连自己死亡后的现场标记牌摆放都想好了。就在这时“砰砰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叫门声。
“103~103~有人在吗？”
“103？是酒店查房吗？”男人的意识渐渐从“犯罪现场”回到现实，“我可没干什么不正经的事。”黑暗中辨别出门的方向，视觉也在一点点恢复，“不对啊，103不是我家的门牌号吗？我是在自己家啊！”
悬着的心忽然落下，犹如劫后余生。男人兴奋地朝敲门的方向蹦去，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倒。他全然不顾，“嘿哈”一声像弹簧般跳起，然而刚跨一脚又被绊倒。再弹起，再绊倒。接连三四次，切换之迅速堪比汤姆猫。好不容易摸到门锁，男人却没急着打开。再匆忙也得先捋捋头发，至少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而这回他的手指有意避开了肿起的额头。
门外站着一众白衣人，刚刚好转的心情立即又被不祥的预感砸碎：“为什么会有‘大白’？他们一个个的都戴着防护面具，看起来就像银河帝国军的克隆人士兵。此处该有BGM的...可恶啊，我还没掌握原力...”
男人又在神游，手持写字板的“大白”直接将他拉回现实：“抱歉，你是住103的居民吗？”说话间，其他大白已迅速散开，挨户敲响邻居家的门。
“哦，是的，我住这儿，看，103。”男人别扭地指了指门上的号码，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的名字是...周愚？”
“对，愚人节的愚，不是三国那个周瑜。”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向别人自报家门他总要多带这么一句。毕竟，“羽扇纶巾雄姿英发”这种美颜滤镜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就连梁朝伟扮演吴中周郎不也被人指摘身高吗。
忽然大白“噗”地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很明显大白本想忍住，但下意识的捂嘴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男人脸色有些不悦。
“抱歉。”大白努力憋着笑。尽管有防护面罩遮挡，但周愚还是察觉到大白在时不时偷瞄自己的额头。
“有那么好笑吗？真不厚道呀...”周愚心里嘀咕。为掩饰尴尬，他转而问道：“我是有密接吗？”
“大白”正要回答，隔壁104突然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谁呀！大清早敲门！不要睡觉的啊！”大白被这嗓门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另一边倾斜。没想到更受惊吓的却是喊话的雷老头自己。他刚一探出脑袋看到“大白”，就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上房门，然后便是一阵聒噪：“啊唷~老太婆不好啦~芭比Q了啊~”
大白愣在当场，周愚倒是对雷老头的一惊一咋习以为常，现在他只想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回过神的“大白”不自觉地加快语速：“你们这里出现了密接人员，现在整个小区都已封控，请配合扫一下这个楼的群码。”说着亮出准备好的二维码，“扫码进群后在家里不要出来。到做核酸时会有联络人在群里通知。可以叫外卖叫快递。外卖快递只能送到小区大门，我们会有人收进来放到你家门口...”
听来似乎只有服从指令的份，周愚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辛苦你们了。”他正准备关门，却又被大白挡住，“等等，我再核对一下，103是你一个人住对吗？”
“103就他一个人，我们104是两个老年人。”雷老头躲在自家屋里抢答。想来他是一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时刻做着监听。周愚面露尬色，眼角不经意地瞟向漆黑的房间深处。大白低头在表单上匆匆填写数字并未察觉，只道是周愚默认，填写完后便转去下一户人家。
关上门还能听见雷老头的喋喋不休，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人对话。周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5:58。难怪老头火气这么大，印象中104老俩口都没早起的习惯。
对周愚来说封控、禁足倒没什么，昨晚发生的事才叫他心神不安。
周愚手搭在房灯开关上，他有些挣扎：亮灯后会见到怎样的场景？刚才连磕带绊会不会已经破坏了“犯罪现场”？还有那个凶恶的...也罢，该来的总要来的！周愚一咬牙按下开关，屋里瞬时通明透亮。
该怎么形容呢？地板上确实多了些东西，但它们只是没有被放在原来的地方而已。那些假想中绊倒自己的“凶器”不过就是抱枕，地垫，哑铃和...另一只哑铃。周愚终于回想起昨天在家里开的朋友聚会，他甚至有些庆幸，要不是其中一个家伙强行借走了PS4，刚才摸黑中任何一脚都有可能踏碎自己的心肝宝贝。
“现实的人生啊，哪会有小说精彩呢，所以，犯罪凶案之类的就别想了。”周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整理着客厅。想到自己多少也算半个写小说的，可的内容没有一星半点是亲身经历，要么源自别人口述，要么凭脑洞填补。这种创作的苦恼又有谁来体谅呢？
如今无实感的脑洞越多，疲累的程度便越加剧。他原本已经决定休整一段时间，给头脑补补氧。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小区就直接被封控，采风计划不得不变为宅家闭关。
“头痛！”周愚不禁想起大白的窃笑。还是先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尚好的面相有没有遭到破坏。
卫生间，洗漱台，镜子前，这个男人以三天不吃巧克力为赌咒发誓：无论额头那块疙瘩有多奇怪多丑陋，自己一定不会笑。
他还是没忍住笑了，脚趾头抠着棉拖哭丧着脸笑的。疙瘩本身平平无奇，可天晓得上面怎地粘了两片亮闪闪的东西，还是心型的，就像额头贴了个滑稽的立体表情包。“真不能怪人家大白不厚道，自己也没给面子不是吗。”周愚苦笑着撕去亮片，往额头上涂抹药膏。这会儿他脑中还原出受伤经过，“那个朝我掷手机的女人，简直就是刽子手！太残暴了！”越想越心酸。他发誓，倘若那女生敢再出现的话，自己一定要用最嚣张、最霸道的表情狠狠地回敬她。这次赌上的是三天不吃焦糖布丁。
然而下一秒就到了兑现赌注的时刻。一个细长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摇摇晃晃撞进卫生间。周愚疑惑地朝镜子哈了口气，又捏起袖子来回擦了擦。再定睛看去，镜中那人费力地解开背带，旁若无人地坐倒在马桶上。周愚屏住气慢慢转过头：橘红色羊毛卷长发、浅色破洞背带牛仔裤...正是那个给自己额头砸出表情包的野蛮女生！周愚仿佛见到贞子，吓得“哇~”一声惊呼窜上洗面台，哆哆嗦嗦地斥问：“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里~”
女孩反应极度延时，隔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抬起头，散开的头发刚好遮住她半边脸，只露出不知是刻意画的还是妆花了的左眼。周愚随手操起一支牙刷横在身前喊道：“你别动啊！”
她倒也听话，含含糊糊地说了声“早~”，便又垂下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半晌，两人保持着各自的静态，不足八平米的空间弥漫着诡异且尴尬的气氛。直到一串细微的丝丝声打破寂静，只有周愚感觉更尴尬了。他小心翼翼地从洗面台上爬下，发现仅一支牙刷在手不足以彰显气势，于是又拿起吹风机，这才壮着胆慢慢靠了过去。
一米开外，周愚前弓后箭扎紧下盘，一手牙刷一手吹风机挡在胸前。他冲女子“喂”了一声却没见反应。他又向前挪了半步，“喂~你别装睡啊！”只有女孩身上的酒气在回应。周愚懊恼地解除了愚蠢的姿势。胸中犹如煮沸的铁锅，突突突地炸出烦躁的气泡。
“她怎么会在我家？现在小区被封控了，家里突然冒出个女人很麻烦啊...我是开了什么奇葩副本，来点正常的不好吗？我不要惊吓啊...好烦躁...能把她从马桶里冲走吗...啊~头又开始痛了...”
“是敲门...还是...敲碎脑壳的声音？”
漆黑的房间，男人突然惊醒，只觉额头生痛。伸手捂去不小心触到一块凸起的包，顿时痛感倍至。“被什么东西砸到的吗？”男人轻轻揉搓痛处，转念一想，“不对啊，刚才好像听到三声，头上却只摸着一个包，另外两下敲哪儿了？”到这里他不由心生寒意，于是开始用力回忆，模糊的画面如碎片般慢慢拼凑起来。这么说，黑暗中还有别人？...
男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悉悉碎碎的脚步声忽近忽远。他额头开始渗出汗珠，空气渐渐凝固，连心跳都像是被带了节奏的气氛组。“咚...次...嗒...次...不行不行，跑偏了，镇定！镇定！”他猛地拍向脑门，想要拉回脱了轨的思路，却不偏不倚又正中痛处。“Doublekill！”
男人痛得双手在身周乱抓，嘴上却强忍着硬是没出声。无意中，左手抓到一件硬物，他犹如被点了武力值加成，立时有了底气。“好吧，豁出去了...”正当他准备一鼓作气发出咆哮之际，手中的“武器”却突然亮了起来。“是...手机？...完了，这玩艺儿攻击力最多加1...”男人脑中拉片花似的转过无数画面，甚至连自己死亡后的现场标记牌摆放都想好了。就在这时“砰砰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叫门声。
“103~103~有人在吗？”
“103？是酒店查房吗？”男人的意识渐渐从“犯罪现场”回到现实，“我可没干什么不正经的事。”黑暗中辨别出门的方向，视觉也在一点点恢复，“不对啊，103不是我家的门牌号吗？我是在自己家啊！”
悬着的心忽然落下，犹如劫后余生。男人兴奋地朝敲门的方向蹦去，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倒。他全然不顾，“嘿哈”一声像弹簧般跳起，然而刚跨一脚又被绊倒。再弹起，再绊倒。接连三四次，切换之迅速堪比汤姆猫。好不容易摸到门锁，男人却没急着打开。再匆忙也得先捋捋头发，至少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而这回他的手指有意避开了肿起的额头。
门外站着一众白衣人，刚刚好转的心情立即又被不祥的预感砸碎：“为什么会有‘大白’？他们一个个的都戴着防护面具，看起来就像银河帝国军的克隆人士兵。此处该有BGM的...可恶啊，我还没掌握原力...”
男人又在神游，手持写字板的“大白”直接将他拉回现实：“抱歉，你是住103的居民吗？”说话间，其他大白已迅速散开，挨户敲响邻居家的门。
“哦，是的，我住这儿，看，103。”男人别扭地指了指门上的号码，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的名字是...周愚？”
“对，愚人节的愚，不是三国那个周瑜。”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向别人自报家门他总要多带这么一句。毕竟，“羽扇纶巾雄姿英发”这种美颜滤镜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就连梁朝伟扮演吴中周郎不也被人指摘身高吗。
忽然大白“噗”地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很明显大白本想忍住，但下意识的捂嘴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男人脸色有些不悦。
“抱歉。”大白努力憋着笑。尽管有防护面罩遮挡，但周愚还是察觉到大白在时不时偷瞄自己的额头。
“有那么好笑吗？真不厚道呀...”周愚心里嘀咕。为掩饰尴尬，他转而问道：“我是有密接吗？”
“大白”正要回答，隔壁104突然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谁呀！大清早敲门！不要睡觉的啊！”大白被这嗓门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另一边倾斜。没想到更受惊吓的却是喊话的雷老头自己。他刚一探出脑袋看到“大白”，就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上房门，然后便是一阵聒噪：“啊唷~老太婆不好啦~芭比Q了啊~”
大白愣在当场，周愚倒是对雷老头的一惊一咋习以为常，现在他只想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回过神的“大白”不自觉地加快语速：“你们这里出现了密接人员，现在整个小区都已封控，请配合扫一下这个楼的群码。”说着亮出准备好的二维码，“扫码进群后在家里不要出来。到做核酸时会有联络人在群里通知。可以叫外卖叫快递。外卖快递只能送到小区大门，我们会有人收进来放到你家门口...”
听来似乎只有服从指令的份，周愚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辛苦你们了。”他正准备关门，却又被大白挡住，“等等，我再核对一下，103是你一个人住对吗？”
“103就他一个人，我们104是两个老年人。”雷老头躲在自家屋里抢答。想来他是一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时刻做着监听。周愚面露尬色，眼角不经意地瞟向漆黑的房间深处。大白低头在表单上匆匆填写数字并未察觉，只道是周愚默认，填写完后便转去下一户人家。
关上门还能听见雷老头的喋喋不休，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人对话。周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5:58。难怪老头火气这么大，印象中104老俩口都没早起的习惯。
对周愚来说封控、禁足倒没什么，昨晚发生的事才叫他心神不安。
周愚手搭在房灯开关上，他有些挣扎：亮灯后会见到怎样的场景？刚才连磕带绊会不会已经破坏了“犯罪现场”？还有那个凶恶的...也罢，该来的总要来的！周愚一咬牙按下开关，屋里瞬时通明透亮。
该怎么形容呢？地板上确实多了些东西，但它们只是没有被放在原来的地方而已。那些假想中绊倒自己的“凶器”不过就是抱枕，地垫，哑铃和...另一只哑铃。周愚终于回想起昨天在家里开的朋友聚会，他甚至有些庆幸，要不是其中一个家伙强行借走了PS4，刚才摸黑中任何一脚都有可能踏碎自己的心肝宝贝。
“现实的人生啊，哪会有小说精彩呢，所以，犯罪凶案之类的就别想了。”周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整理着客厅。想到自己多少也算半个写小说的，可的内容没有一星半点是亲身经历，要么源自别人口述，要么凭脑洞填补。这种创作的苦恼又有谁来体谅呢？
如今无实感的脑洞越多，疲累的程度便越加剧。他原本已经决定休整一段时间，给头脑补补氧。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小区就直接被封控，采风计划不得不变为宅家闭关。
“头痛！”周愚不禁想起大白的窃笑。还是先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尚好的面相有没有遭到破坏。
卫生间，洗漱台，镜子前，这个男人以三天不吃巧克力为赌咒发誓：无论额头那块疙瘩有多奇怪多丑陋，自己一定不会笑。
他还是没忍住笑了，脚趾头抠着棉拖哭丧着脸笑的。疙瘩本身平平无奇，可天晓得上面怎地粘了两片亮闪闪的东西，还是心型的，就像额头贴了个滑稽的立体表情包。“真不能怪人家大白不厚道，自己也没给面子不是吗。”周愚苦笑着撕去亮片，往额头上涂抹药膏。这会儿他脑中还原出受伤经过，“那个朝我掷手机的女人，简直就是刽子手！太残暴了！”越想越心酸。他发誓，倘若那女生敢再出现的话，自己一定要用最嚣张、最霸道的表情狠狠地回敬她。这次赌上的是三天不吃焦糖布丁。
然而下一秒就到了兑现赌注的时刻。一个细长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摇摇晃晃撞进卫生间。周愚疑惑地朝镜子哈了口气，又捏起袖子来回擦了擦。再定睛看去，镜中那人费力地解开背带，旁若无人地坐倒在马桶上。周愚屏住气慢慢转过头：橘红色羊毛卷长发、浅色破洞背带牛仔裤...正是那个给自己额头砸出表情包的野蛮女生！周愚仿佛见到贞子，吓得“哇~”一声惊呼窜上洗面台，哆哆嗦嗦地斥问：“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里~”
女孩反应极度延时，隔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抬起头，散开的头发刚好遮住她半边脸，只露出不知是刻意画的还是妆花了的左眼。周愚随手操起一支牙刷横在身前喊道：“你别动啊！”
她倒也听话，含含糊糊地说了声“早~”，便又垂下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半晌，两人保持着各自的静态，不足八平米的空间弥漫着诡异且尴尬的气氛。直到一串细微的丝丝声打破寂静，只有周愚感觉更尴尬了。他小心翼翼地从洗面台上爬下，发现仅一支牙刷在手不足以彰显气势，于是又拿起吹风机，这才壮着胆慢慢靠了过去。
一米开外，周愚前弓后箭扎紧下盘，一手牙刷一手吹风机挡在胸前。他冲女子“喂”了一声却没见反应。他又向前挪了半步，“喂~你别装睡啊！”只有女孩身上的酒气在回应。周愚懊恼地解除了愚蠢的姿势。胸中犹如煮沸的铁锅，突突突地炸出烦躁的气泡。
“她怎么会在我家？现在小区被封控了，家里突然冒出个女人很麻烦啊...我是开了什么奇葩副本，来点正常的不好吗？我不要惊吓啊...好烦躁...能把她从马桶里冲走吗...啊~头又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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