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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据说早晨醒来体验一把“惊吓”可以促进身体加速代谢机能...

    周愚记不清这是最近第几次睁开眼睛就被惊吓到。一个“大白”出现在客厅里,举止怪异,就好像是小浣熊钻进了人偶服,左右伸展却不显协调。周愚刚要寻找“武器”防身,“大白”对着他说话了:“大叔!我穿这身大白怎么样?”

    听到是虞伽的声音,周愚放下戒备,“哪儿来的防护服?”

    “发的呗,你就说我穿的好不好看嘛!”虞伽终于把松紧宽窄调整适度,凭着高挑的身材居然将防护服穿出了修身效果。

    周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挺酷的。”

    “酷?你在哄我吗?我穿着难道不像大白吗?”

    周愚想了想说:“像久南白。“

    “酒什么白?哪个牌子的白酒吗?你说我穿得像酒瓶?”

    “呃...我说的是假面军团,九番队副队长,绿色头发的可爱女孩...好吧,不重要。”周愚边比划边解说,最后还是放弃了。

    虞伽显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哼!你就记得人家模样可爱对吧?”

    周愚无意展开,立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穿这个。”

    “昨晚群里招募小区志愿者我就报名了,防护服是今早刚发的。”

    周愚呆呆地问:“你起得还挺早...”

    “嘻嘻,大叔一个人在家要乖哦。”说完便迈步出了门,留下还没完全清醒的周愚呆坐在沙发上。半晌他才想起对着空气问:“丫头,你早饭吃了没?午饭和晚饭回来吃吗?”

    整个白天女孩都没回来。周愚几次到胖小哥那里打探,只知道外面爆出很多阳性感染者,小区的大白被临时抽调走一批,于是有了动员居民报名志愿者,志愿服务时间一天。

    虽说仅一天,可虞伽不在周愚就像失了魂,每个时间该干些什么都没了头绪。原本已经适应的节奏突然又被打乱,咖啡喝得索然无味,更没人跟自己撒娇抢甜品。周愚尝试用写作分散注意力却适得其反。始终心不在焉,还时常发生幻听,一有声响便以为虞伽会推门进来。最尴尬的一次,他终于确定是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便激动地跑去开门,却见到雷老头在开自家房门,不得已又寒暄了两句。

    周愚在房中踱了十几圈,想起还没填完的歌词。好不容易静下心坐到电脑前,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虞伽的vlog。由于是普通游客身份,主页上可看的内容不多。犯起花痴的周愚把两段视频循环播放了无数遍,随后浏览起虞伽的日志和照片,想从中寻找一些她过去的生活足迹。

    每当照片中出现帅哥靓仔,周愚便不自觉地联想到那个“潘达”。但凡有跟虞伽举止亲密的男子,周愚便放大倍数犄角旮旯里查找端倪。然而奇怪的是跟虞伽同框的靓仔出镜率都不高,周愚一度怀疑那个人的相关信息是不是被删除了,或者被藏在只有主人可见的私密文件中。

    翻着翻着,他注意到有个身材削瘦的短发女子几乎每处可见。起初周愚以为这女生是虞伽的蜜友,可看过其中的标题和配文后,他开始有了另一个猜想。当翻到短发女子身穿某品牌联名的“熊猫”装和虞伽甜蜜拥吻的照片时,他几乎确认了那个想法。果然,照片的标题是:“要和暖暖的panda永远相亲相爱~”

    “Panda=潘达...”

    周愚想象过各种“潘达”:或眉清目秀气质儒雅,或身形俊朗温润如玉,又或者潇洒倜傥通解女孩心思,总之是易招少女倾心的男子样貌,却不料真相远非自己以为的那样。

    继续往下翻阅,潘达的出现逐渐减少。到了前年的3月14日后,日志里再未见到与其相关内容。随之更新的图文中,虞伽的状态开始发生变化,头发也从黑长直变成奶奶灰短、墨绿中长...直到现在的橘红羊毛卷...

    ‘她是经历了超级赛亚人的各个段位变身吗...’

    周愚感到有些恍惚。自从第一次听到“潘达”,内心就对此人埋下复杂情绪。且不论“潘达”是否负了虞伽,至少在听到的口述中,她一直把虞伽照顾得很好,而虞伽对她的依赖也极深,她们最后分开有太多不得已的原因。现在周愚终于能明白其中一部分痛苦。

    “难怪我的表白让她那么挣扎那么纠结,周愚啊周愚,木鱼都知道要开了窍才敲得响,你连木鱼都不如。”

    到了饭点,周愚习惯性地提前准备好饭菜。不见虞伽回来,他便把未动的餐食封装。“万一一会儿丫头回家嚷嚷着肚子饿也能马上吃。”周愚自顾自念叨着,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老头子,絮絮叨叨的很是招嫌。

    晚上刚过十点,虞伽终于回来了,大白服明显比早晨出门时“肿”出好几圈。她在卫生间捣鼓很久才把一身泡满水的防护服脱下来。周愚几次想去帮忙都被阻止,说为避免接触潜在病毒。最后也是折腾得筋疲力尽,才把一堆防护装备打包妥当。

    见虞伽浑身湿透,平时蓬松写意的头发几乎都贴在了脸上背上,周愚心疼不已。

    “丫头先洗澡,打包好的东西放着我去丢。晚饭吃了没,我给你做了煲仔饭,热一下就好,要是想吃别的,我弄一下也很快。”

    看得出这一天的志愿者当得十分辛苦,虞伽累得连脖子都不听使唤,湿漉漉的小脑袋晃起来不知是在摇头还是在点头,

    周愚知自己的话多虞伽听着更累,于是帮她摆置妥当,自己则去准备料理。

    虞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形竟比平时还显娇小。

    周愚嘱咐她坐下,“看你累得吹头发都没力气了吧。我来帮你,可别着凉。”

    虞伽“哦”的一下扑进周愚怀里,像只绵软的小猫,“大叔真好。”

    周愚头一次替女生吹发,手势不怎么顺调,好在他晓得头发要受热均匀,摆弄吹风机不能过疾过烫也不可过缓过冷。但虞伽回来后周愚变得很兴奋,不自觉地开启话唠模式,一边捋着女孩的头发,一边啾啾啾地问这问那。吹风机的呜呜声夹杂着周愚的唠叨,仿佛加了buff的催眠咒,不一会儿虞伽就耷拉下脑袋睡了过去。等周愚发现的时候,女孩的头都快枕到手肘了。

    周愚不忍吵她,轻轻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整饬好枕被,又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过了很久才心有不舍地关灯退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