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莱纳德-司莱
海圆历1510年，3月12日。
雷米王国北部，塞纳城。
俗称‘南港’的塞纳城南岸港口，东南侧，无证营业的地下酒吧，‘杀手’内部。
戴着面具的亚伦，坐在灯光有些暗淡的吧台边，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一副纸牌。
崭新的扑克在他手中，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飞舞着呈现出各种造型。
最终，在一连串华丽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洗切手法之后，亚伦将整副牌背面朝上，扣在桌上，向右一抹，流畅的在桌面上铺成一排。
接着，他勾起最右侧被压在下方的纸牌，手指一抖，让整副牌如波浪般翻转过来。
从小，到大。
从梅花，到黑桃。
从最初的Ace，到最终的King。
每一种花色都按照顺序，准确的被排列在桌上。
“……”
站立在吧台后方，始终在注意亚伦动作的瓦里安眼皮微跳。
发誓，以后绝不和这家伙坐同一张桌打牌。
不然恐怕连底裤都得被输出去。
然而瓦里安所没想到的是，他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并不是这场‘表演’的终点。
接下来的一幕，才这出戏法的真正收尾。
唰——！
包裹着鲜红色手套的右手微微一抖，两张纸牌交叠着从亚伦的指间弹出。
图案正对瓦里安的视线。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
牌面上，是摆着杂耍造型的小丑图案。
那是Joker牌，一副扑克中仅有两张的，真正的王牌。
‘什么时候……？！’
出乎于意料之外的景象，让瓦里安本能的微大双眼。
他可以肯定，这一对Joker牌，原本一定是在那副牌中的。
因为之前在对方花式切牌，表演手法的过程中，他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两张牌。
并且直到对方将整副牌都盖在桌上的时候，他都能确定，这两张牌一定在那副扑克里头。
对自己的眼力，瓦里安一向都很自信。
过去在恶魔岛的时候，他正是靠着这过人的眼力，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算，偷袭与冷枪。
但这一次……
“注意力，瓦里安，注意力。”
摆了瓦里安一道的亚伦，抖动着手里的纸牌，语气中不无得意的说道。
瓦里安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但偏偏又找不出能反击的话。
最终，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忍不住的向亚伦问道：
“Joker，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生意要找司莱的话，去老地方找他就行了，路你也知道的。”
司莱。
或者说，莱纳德-司莱。
杀手酒吧的实际拥有者，整个雷米王国地下社会中最有名的黑市商人之一。
同时也是亚伦口中，能将石头当黄金卖的大骗子。
这次亚伦来杀手酒吧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昨天偷来的画出手给他。
只是......
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
本来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来找这家伙卖画这一事情本身，就足够引起那家伙的怀疑了。
如果再表现出急躁的情绪，那他肯定会从一开始就被司莱看穿他急于用钱的底细。
到时候那该死的奸商会怎么做，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价值一亿的画，到最后怕连几百万都拿不到手。
——顺带一提，亚伦现在的心理预期是一千万贝利，毕竟他为了偷这幅画，前后也忙了差不多有一个礼拜，这是他所付出劳动的应得报酬，而且以这幅画本身的价值，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价格。
如果有可能的话，亚伦是不想找司莱做这笔交易的。
但是没有办法，以如今这满城风雨的形势，除非前往海外，不然就只有司莱够胆子能收这画。
除了这里，别无二家。
这场交易的优势，从一开始就不在亚伦手上。
而在这天然的劣势之下，想尽可能的卖上好价，他就必须表现得足够从容，让对方产生，自己并不急于做这笔交易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看起来一直都不太着急的原因。
一切都为了钱。
“生意吗？嗯，我手头确实有一笔生意，但是……”
与金钱相关的策略与算机，从亚伦的脑海中一转而过。
他反手一抹，将桌上的纸牌收拢，用一副模棱两可的口吻说道：
“我还没有决定，到底要和谁做这笔生意，司莱吗？他出的价，可一向不怎么公道。”
漂浮不定的态度，昨夜对岸的喧嚣，以及今早报纸对王宫失窃的报道。
虽然报纸上并没有提到是谁，但这一连串的信息，还是让瓦里安立刻意识到，昨夜引发了王宫大乱，并偷走了未知宝物的小偷，多半就是他眼前的这位怪盗。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事实上，早在今早看到新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猜测，动手的会不会是这位自称为Joker的神秘怪盗。
毕竟如今在雷米王国，有能力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数量连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其中，半年前才刚刚崛起，如今也还在活跃期的怪盗Joker，无疑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现在看来，他猜对了。
“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促狭，瓦里安面含笑意的说道。
作为莱纳德-司莱最信任的助手兼保镖，他当然很清楚的知道，过去Joker与司莱交易的每一笔报价。
平心而论。
确实是不太公道。
但瓦里安也很确信，如果真的是能引起司莱兴趣的交易，那无论如何，司莱最终总有办法，把自己变成最‘公道’的那个。
即使他开出的价格依然不变。
甚至最终价格比一开始说得更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啧……”
瓦里安语中的促狭，让亚伦不爽的咂了咂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和司莱混久了以后，瓦里安也逐渐变得狡猾了起来。
不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了。
但是好在，他的基本目的已经达成。
现在的瓦里安，已经对他口中的‘生意’产生兴趣。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增强瓦里安的兴趣，让他与司莱联系，从而让司莱主动现身，来找他进行交易。
这样他就能在之后的谈话中多一些主动权。
在心中这样的计划着，随后亚伦搬出了他之前在路上，就想好了的说辞。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想谈的东西，可是能让所有收藏家趋之若鹜的，索莱尔王室的珍宝，放拍卖会上至少能卖几亿贝利的宝贝。
为了得到这玩意儿，我可是被几百个卫兵给追了一整个晚上，这种程度的宝……”
还没等亚伦说完。
一个轻佻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侧插入，打断了他刻意夸张的说辞。
“哦？价值几亿的宝贝？那可务必要让鄙人好好看看了~”
说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并套有棕色修身马甲的身影不请自来，微笑着坐到了亚伦身边的空位上。
红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飘摇如火焰。
年轻面容大约才二十四五的样子，上扬的嘴角与有弧度的细眼，让他的面容天然就透露出一股狡猾的气质。
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与漫画中奸诈狡猾的狐狸如出一辙。
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狡诈。
让人不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生出感叹——这样的脸，简直是天生做骗子的料。
而这个如狐狸一般的男人就是司莱。
莱纳德-司莱。
……
雷米王国北部，塞纳城。
俗称‘南港’的塞纳城南岸港口，东南侧，无证营业的地下酒吧，‘杀手’内部。
戴着面具的亚伦，坐在灯光有些暗淡的吧台边，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一副纸牌。
崭新的扑克在他手中，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飞舞着呈现出各种造型。
最终，在一连串华丽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洗切手法之后，亚伦将整副牌背面朝上，扣在桌上，向右一抹，流畅的在桌面上铺成一排。
接着，他勾起最右侧被压在下方的纸牌，手指一抖，让整副牌如波浪般翻转过来。
从小，到大。
从梅花，到黑桃。
从最初的Ace，到最终的King。
每一种花色都按照顺序，准确的被排列在桌上。
“……”
站立在吧台后方，始终在注意亚伦动作的瓦里安眼皮微跳。
发誓，以后绝不和这家伙坐同一张桌打牌。
不然恐怕连底裤都得被输出去。
然而瓦里安所没想到的是，他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并不是这场‘表演’的终点。
接下来的一幕，才这出戏法的真正收尾。
唰——！
包裹着鲜红色手套的右手微微一抖，两张纸牌交叠着从亚伦的指间弹出。
图案正对瓦里安的视线。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
牌面上，是摆着杂耍造型的小丑图案。
那是Joker牌，一副扑克中仅有两张的，真正的王牌。
‘什么时候……？！’
出乎于意料之外的景象，让瓦里安本能的微大双眼。
他可以肯定，这一对Joker牌，原本一定是在那副牌中的。
因为之前在对方花式切牌，表演手法的过程中，他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两张牌。
并且直到对方将整副牌都盖在桌上的时候，他都能确定，这两张牌一定在那副扑克里头。
对自己的眼力，瓦里安一向都很自信。
过去在恶魔岛的时候，他正是靠着这过人的眼力，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算，偷袭与冷枪。
但这一次……
“注意力，瓦里安，注意力。”
摆了瓦里安一道的亚伦，抖动着手里的纸牌，语气中不无得意的说道。
瓦里安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被嘲讽了，但偏偏又找不出能反击的话。
最终，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忍不住的向亚伦问道：
“Joker，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生意要找司莱的话，去老地方找他就行了，路你也知道的。”
司莱。
或者说，莱纳德-司莱。
杀手酒吧的实际拥有者，整个雷米王国地下社会中最有名的黑市商人之一。
同时也是亚伦口中，能将石头当黄金卖的大骗子。
这次亚伦来杀手酒吧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昨天偷来的画出手给他。
只是......
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
本来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上，来找这家伙卖画这一事情本身，就足够引起那家伙的怀疑了。
如果再表现出急躁的情绪，那他肯定会从一开始就被司莱看穿他急于用钱的底细。
到时候那该死的奸商会怎么做，那自然是不言而喻。
价值一亿的画，到最后怕连几百万都拿不到手。
——顺带一提，亚伦现在的心理预期是一千万贝利，毕竟他为了偷这幅画，前后也忙了差不多有一个礼拜，这是他所付出劳动的应得报酬，而且以这幅画本身的价值，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价格。
如果有可能的话，亚伦是不想找司莱做这笔交易的。
但是没有办法，以如今这满城风雨的形势，除非前往海外，不然就只有司莱够胆子能收这画。
除了这里，别无二家。
这场交易的优势，从一开始就不在亚伦手上。
而在这天然的劣势之下，想尽可能的卖上好价，他就必须表现得足够从容，让对方产生，自己并不急于做这笔交易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看起来一直都不太着急的原因。
一切都为了钱。
“生意吗？嗯，我手头确实有一笔生意，但是……”
与金钱相关的策略与算机，从亚伦的脑海中一转而过。
他反手一抹，将桌上的纸牌收拢，用一副模棱两可的口吻说道：
“我还没有决定，到底要和谁做这笔生意，司莱吗？他出的价，可一向不怎么公道。”
漂浮不定的态度，昨夜对岸的喧嚣，以及今早报纸对王宫失窃的报道。
虽然报纸上并没有提到是谁，但这一连串的信息，还是让瓦里安立刻意识到，昨夜引发了王宫大乱，并偷走了未知宝物的小偷，多半就是他眼前的这位怪盗。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事实上，早在今早看到新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猜测，动手的会不会是这位自称为Joker的神秘怪盗。
毕竟如今在雷米王国，有能力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数量连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其中，半年前才刚刚崛起，如今也还在活跃期的怪盗Joker，无疑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现在看来，他猜对了。
“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促狭，瓦里安面含笑意的说道。
作为莱纳德-司莱最信任的助手兼保镖，他当然很清楚的知道，过去Joker与司莱交易的每一笔报价。
平心而论。
确实是不太公道。
但瓦里安也很确信，如果真的是能引起司莱兴趣的交易，那无论如何，司莱最终总有办法，把自己变成最‘公道’的那个。
即使他开出的价格依然不变。
甚至最终价格比一开始说得更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啧……”
瓦里安语中的促狭，让亚伦不爽的咂了咂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和司莱混久了以后，瓦里安也逐渐变得狡猾了起来。
不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了。
但是好在，他的基本目的已经达成。
现在的瓦里安，已经对他口中的‘生意’产生兴趣。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增强瓦里安的兴趣，让他与司莱联系，从而让司莱主动现身，来找他进行交易。
这样他就能在之后的谈话中多一些主动权。
在心中这样的计划着，随后亚伦搬出了他之前在路上，就想好了的说辞。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想谈的东西，可是能让所有收藏家趋之若鹜的，索莱尔王室的珍宝，放拍卖会上至少能卖几亿贝利的宝贝。
为了得到这玩意儿，我可是被几百个卫兵给追了一整个晚上，这种程度的宝……”
还没等亚伦说完。
一个轻佻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侧插入，打断了他刻意夸张的说辞。
“哦？价值几亿的宝贝？那可务必要让鄙人好好看看了~”
说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并套有棕色修身马甲的身影不请自来，微笑着坐到了亚伦身边的空位上。
红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飘摇如火焰。
年轻面容大约才二十四五的样子，上扬的嘴角与有弧度的细眼，让他的面容天然就透露出一股狡猾的气质。
尤其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与漫画中奸诈狡猾的狐狸如出一辙。
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狡诈。
让人不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生出感叹——这样的脸，简直是天生做骗子的料。
而这个如狐狸一般的男人就是司莱。
莱纳德-司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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