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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

    因有秦王发下话来,牢房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有人改善伙食,又有大夫来请脉,孩子的情况能得到保证,傅晓晓心无烦忧,日常表现就跟一个咸鱼一般得过且过。

    目前为止困扰她的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被关了十多日以后,姚望的夫人第二次来见她时傅晓晓终于把这件事问出了口。

    “你在外消息比较灵通,朝廷有没有说如何处置我?”

    “傅姐姐,短时间内不会处置你了。”

    “这是为何?”

    “北蛮人纠结了十万大军压在北地的边境上了,有人说怕是要打过来。如今薛大人是北地最大的军职没人会选在这时候动你。”

    “北蛮人大军压境,那有没有我夫君的消息。”

    “薛大人在同我夫君一起练兵呢,只是不晓得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能练出怎样的兵……”看着对方一脸的担心,有些话傅晓晓没能说出口。

    就算薛睿喆、姚望有通天彻底的本事,敌军也不会给他们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们练出一群强兵。她只怕这三十万人会如纸糊的铁桶一般,被人一戳就破。

    想到三十万人会死在北地,傅晓晓便觉胸闷气短。

    若是大周的北地大军溃败,薛睿喆首当其冲恐要成千古罪人。若是他在北地得知,她被秦王关进了大牢,会不会动摇他守护北地的决心?

    每一个设想都让傅晓晓心如刀割,这时的她终于有些后悔了。自己实不该被秦王抓个正着,小小妇人为何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安胎,非要不远千里的奔赴去黑山寨,一路颠簸,担惊受怕的苦吃的不够,竟还要掺合到男人之间的权利争斗中去,实在太自不量力了。

    “傅姐姐……”

    傅晓晓看向对面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小妇人,“何事?”

    “你说,我还能盼回自己的男人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傅晓晓沉默,在她心里如果戎子豪还在,带上一万人去北斗为薛睿喆助阵说不准他们会胜利。可如今,薛睿喆在军中没有威信,也没有拥护自己的人,无论人脉还是强兵这些都需要时间,偏他连这个也没有。如此,薛睿喆境况堪忧的紧。

    因提起这样沉重的话题俩人都没了闲聊的心情,姚夫人提出离开傅晓晓也没强留。

    送走姚夫人没多久,大牢里又迎来另一群人,是一身华服的秦王妃以及给自己当过丫鬟的俩个秦王的妾室。

    傅晓晓早就忘了那俩丫鬟的名字,她们倒是几次三番的跟秦王妃沆瀣一气找自己麻烦,实在讨人厌的紧。

    傅晓晓看着木头栅栏外的几人心情莫名烦躁,大约跟之前说起自家男人的现状也有关系,反正这群人被她迁怒了。

    “秦王妃贵体怎的来大牢这等腌臜地方?找臣妇何事啊?”她坐在炕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姑娘!”站在秦王妃身边一身翠色的女子极不认同的喊出了旧日的称呼。

    “这姑娘一词实不敢当,我已嫁人多年,孩子都该生第四个了,哪里还受的起姑娘一词。”

    那女子垂下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上首秦王妃横了她一眼那女子自然也看不到了。

    这宅门里大妇要收拾小妾方法众多,显然这女子回王府后要煎熬一阵子了。

    傅晓晓看得明白却没为对方说一个字,只静待秦王妃的下一番指示。

    “薛夫人,若不是朝廷现在正用着你夫君,单凭你勾结黑山寨山匪意图谋反就能让你身首分离,你可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傅晓晓神色镇定道。

    “你当真勾结了黑山寨山匪?”

    傅晓晓挑眉看她,“闻你话中深意是不信?”

    “咱们之间算是旧识,你是大家出身,从小便学忠信礼义廉耻,针织女工,如何便做出谋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傅晓晓摇摇头,“你觉得是为何?难不成是秦王冤枉了我?”

    “王爷才不会!”另一边一身粉色裙装的女子第一时间反驳了傅晓晓,“王爷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如何会冤枉薛夫人,夫人莫要挑拨王爷与王妃的情谊,也莫要意图污蔑王爷。”

    这女子也是傅晓晓昔年从傅国公府带去秦王府的贴身丫鬟,尽管记不得她的名字,傅晓晓总还记得自己昔年三朝回门时承诺过,要提这丫鬟做秦王的妾室。

    如今小丫鬟如愿做了秦王的妾室,转而针对起旧主来丝毫不见愧色。

    傅晓晓与之对视有些被遗忘的情景缓缓浮现,她说:“当年,我并非没离开马车的条件,是你!是你让我独自留在马车里,被山匪劫走。”

    那女子一脸慌乱,她惊恐的跪倒在秦王妃的脚边,“王妃明鉴,奴婢没有。”

    傅晓晓哈哈一笑,她走下榻来到木栅栏边,指着昔日的贴身丫鬟压低声音道:“背主、陷害!王妃不是问我有没有勾结山匪吗?我被劫走后有谁真正来寻过我?父亲、丈夫对外说我死了,既然死了我总要有个新身份活下来,我成了山匪中的一员,既然成了山匪如何算作勾结,我所做之事皆是每个山匪必做的。”

    “薛夫人,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你……”

    “我没得选!”傅晓晓苦笑,“难道一定要让我死吗?死了是不是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称心如意?死了你们才睡得安稳?”

    “你还怀着孩子呢,莫生气。”

    傅晓晓深吸一口气,转身重新坐回到榻上,她摊开双手道:“秦王也是有意思,当年明媒正娶他视我为无物,如今我更名嫁给了旁人犯下滔天大罪他竟都舍不得杀我,王妃,你说这是为何啊?”

    秦王妃沉默不语,倒是那个一身粉色裙装的女子脱口问道:“为何?”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唾手可得的无甚趣味,似我这般离他而去的方显出贵重来。”

    怎一个贱字了得?傅晓晓恨恨的想。

    她的话让栅栏边的三个女子沉默了,他们看着牢里的女人若有所思,傅晓晓明白,或许这三人正寻思如何争宠。

    她摇头叹息一声,翻身仰倒在炕上再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