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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上)

    牢房里的日子是空虚的,大量空闲的时间让傅晓晓以往不屑做或者不喜欢的事情渐渐上手,甚至达到了可以售卖的标准,比如编织。

    牢房里自然没有线团可供她编织,唯有稻草。编稻草是傅晓晓在现世大学里参加弘扬传统文化社团时,从一个老手艺人那里学得,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如今重新捡起,花了三日熟练后就有模有样了。

    她在二十天里编了五双草鞋,十个个杯子套以及杯垫,还有供坐卧的坐垫。

    关键还卖出去了,负责看押她的小卒想要那五双草鞋,傅晓晓让他拿家里腌制的果子换。一日后,傅晓晓就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了酸甜的梅子干。

    另有杯套、杯垫被牢头用十个铜板买走了,据说他的老父亲喜欢这种东西。

    傅晓晓跟人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时说了一句,“令尊是个风雅之人,你也是个孝子。”

    牢头是个中年汉子,听得傅晓晓的一句夸奖,一脸不好意思,道:“薛夫人有所不知,家父年轻时是个教书先生,好收集个书画以及整些个茶具、木雕什么的,身为人子金贵的收集不到,这种还买得起。”

    傅晓晓点点头,道:“可让老先生在杯套、杯垫上面画个水墨画,更显风雅。”

    “您说得很是,我一定告知家父。”牢头拿着杯套和杯垫走了。

    他转过牢房的一角,一身锦衣的男子疾步而来。

    傅晓晓看着对方一脸着急的神色,转身坐回到自己的炕上。

    来人走到监牢前,一脸心疼的说:“大姐受苦了。”

    傅晓晓不应。

    “大姐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傅晓晓继续沉默,见对方不再多言直接就要离开,她忙出言阻止,“你来这里你父母可知晓?”

    “……”对方的沉默已说明他是自己来得,父母根本不知道。

    “你的心意我了解了。”傅晓晓叹息一声道:“但是你要知道,我进来这里是犯了什么罪,你要救我出去等于从犯,这是要祸及满门的。”

    “可你是我大姐,是我的亲姐姐。”

    “傅辞封!”傅晓晓大声道:“事关父母,你已出嫁的亲姐姐和外甥女,难道这些你都能不管不顾。”

    “难道要我看着姐姐在牢里受苦?”

    傅晓晓来到现世这么久,真正无条件的将她看做亲人的只有这个原身同父异母的姐姐,傅晓晓一边觉得这孩子执拗、傻,一边又为他的这份心动容。

    血缘究竟是怎样的牵绊,能让他这般不辨是非,不顾自身和家族安危?

    傅晓晓不想探索也懒得细问,这孩子既然想救她出去那就让他如愿,只不过不能让他莽莽撞撞害了一家人。她不喜欢傅国公的人和事,也不想再同这些人有纠葛,可这个一心为她的男孩她不能无视。

    于是,他对栅栏外的男人说:“你想救我也不要连累父母,这样,你去姚将军府上,找他的夫人你们一同商议解救我的法子。”

    “姚将军?”这小子一头雾水,显然他一直以来都是闭门只读圣贤书,没有哪一日抬头看看朝廷这些年官员的更替,他说:“父亲在府中,难道不求父亲救你倒要求旁人?”

    他这样说,想来是不知傅国公上下包括他那个出嫁的亲姐做了什么事。傅晓晓无意告诉他自己被傅国公坑惨了的事,只道:“若是被抓住会祸及傅国公府,倒不如让非亲非故的人来救,如此才能上下都保全。”

    “……大姐说得是。”傅辞封点点头,“我这便去办。”

    “换身衣裳再去,你这一身锦衣华服走在街上谁都晓得你身份不一般,若是被人发现不妥同样会祸及满门。”

    “大姐放心。”傅辞封离开后,傅晓晓一动不动的坐在炕上愣了许久,直到腿脚有些麻了才回过神来。

    说是要商量个解救她的法子,不想傅辞封这一去又过了二十日,她都能用稻草编出动物的样子了,才迎来一个通知她营救明日开始的小丫鬟。

    彼时,傅晓晓那个原本空荡荡地的钱袋子里已多了俩百个铜板,离开这座监牢她发现自己还能给孩子和自己建立一个没有刀剑宁静的家,靠着这些钱在外面生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决不至于饿死。

    有了养家糊口的本事,那么小丫鬟带来的消息就绝对是好消息。

    只是,他们怎么计划的自己一定要问清楚,务必要确保安全。

    不想却从丫鬟嘴里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北蛮人攻破了北地大营的封锁直取京城而来,据说快马加鞭十日内就会兵临城下。

    现在京城人心惶惶,稍稍听说这个消息的人都慌乱的收拾家当准备逃出京城,再过几日消息彻底传开京城将变成一座空城。

    “薛夫人,我家夫人说明日皇上会带着皇后和后妃、以及皇子、皇女离京,咱们跟着他们一起不易引起怀疑。”

    傅晓晓对于怎么逃走,京城如今的状况都没有听清,她在听到北地大营被破时,脑海里就只剩一个问题了。

    她扑到栅栏前,问那个小丫鬟,“北地大营被破,那薛睿喆薛大人呢?”

    “薛大人失踪。”小丫鬟一脸恐惧的应答。

    “失踪……怎会失踪?”

    “奴婢不知。只听说薛大人带一队二十人去勘察一处水源,然后便杳无音信了。”

    傅晓晓的心揪成块,迫切地想去北地寻他,可现下她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即便想飞到他身边也是妄想。

    勉强稳住身心,傅晓晓说:“我晓得了,且等你家夫人安排,你回去复命吧!”

    “是。”小丫鬟转身离去,

    徒留傅晓晓抚摸着鼓起的肚子,脑海里是各种薛睿喆不得善终的景象。

    怎么办?她恨恨的一拳打在栅栏上。

    就在这时一个脸带笑意,衣裳破烂的男子站在了牢房外,傅晓晓慌忙退后一步,大惊失色道:“你是谁?”

    “我还能是谁?”那人笑眯眯的露出一口黄腻腻的牙,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道:“我是你夫君!”

    傅晓晓恍惚了一瞬,跟着道:“你不是!”

    这人分明是牢里的囚犯,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女囚的钥匙,看他这般嘴脸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她从未遇到过这般绝望的情形,脑海里不自觉想到了死字,但指尖触到鼓起的肚腹,胸中又燃起无数勇气,她不相信自己斗不过这个麻杆一样的猥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