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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最后的使者

    安抚了阿难尊者后,张弼就打算离开了。

    此番他之所以会前来佛门,不是阻止其修行,更不会趁火打劫,趁着阿难尊者修行不定之时,强行以发心离相之法剥离他和顾往昔之间的联系,而是稳定他的修行,让其在成佛的最终时刻,能够凭借自身意愿做出选择。

    虽说张弼能结善缘,却不能苛求他人也结成善缘,但正所谓推己及人,在这条从皈依到圆满的修行之路上,张弼也会尊重世人的选择。

    “真人可是要离开了?”

    阿弥陀佛见张弼一路走的心急,也深知他如今的处境,只是聚少离多,难免会让人心生感慨。

    “放心,日后定然还有再见之时。”

    说完,张弼便在阿弥陀佛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灵山。

    离开灵山后,张弼心中有感,马不停蹄返回岁月城,刚进城就感到一阵磅礴的灵气如山雨欲来般的倾覆而来。

    随着他心念一定,进入城主府后,眼前的阵仗已然映入眼帘。

    “白玉蟾,你也来了。”

    看着眼前的白玉蟾,张弼冷冷的说道,同时还不忘看向一旁的丘处机和陈传两人,只见这两人一者镇定,一者尴尬。

    丘处机自从投诚以来,虽然难免会心绪不宁,但张道陵出手救了龙门派道统,也算是为他撑腰了,而如今白玉蟾下界,对他而言,从此是敌非友,倘若白玉蟾要动手,他自然不会引颈待戮。

    至于陈传,本就一介闲云野鹤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到如此挣扎的漩涡当中,早知当初吕洞宾派他下界之时,无论如何也不该答应。

    而如今,他不仅帮助张弼和丘处机编撰那龙门心法,又面对曾经的同门相残,而他夹在其中,是为两难。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弼回来了,而张弼的到来,不仅让丘处机松了口气,也让陈传颇为庆幸,只是他两这种如蒙大赦一般的感情流露,顿时就让白玉蟾的心中一震。

    白玉蟾此人,张弼虽然与他交流不多,却也知道他的过往事迹,要说吕洞宾身边最得力的帮手,不是王玄甫,更不是真武大帝和葛洪,而恰恰是白玉蟾和刘海蟾。

    至于要说王重阳,虽然吕洞宾也很器重他,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全真道是为丹鼎派中第一代派,比之吕洞宾自己的天仙派更加如日中天,而全真七子当中更有有四人位列五祖七真之一。

    而白玉蟾此人,先皈依,后入道,先后辗转罗浮山、武当山、青城山,并没有一个固定的道统。

    加上其人固执刻板,更是在其所著著作当中,提出了“顺我之物,可以无心藏之,逆我之物,可以无心顺之”这一惊世之言,颠覆了古往今来人要顺应自然发展规律这一不变的主题。

    而那一句为丹鼎派修真者传颂至今的“我命由我,何以由天”也正是出自白玉蟾之口。

    吕洞宾启动开天辟地计划以来,白玉蟾都是当仁不让的首倡者和执行者,而如今丹鼎派和正一道势同水火,在此局面下,吕洞宾竟然把他给派来了,也是足见他对于丘处机叛变行为的愤怒与不可饶恕。

    “宣和,此事你当给我一个解释!”

    随着白玉蟾此言一出,丘处机面色沉稳、一言不发,陈传心中藏忧、顾虑重重,而反观张弼,却是好整以暇的往桌案旁一坐,随即不咸不淡的问到,“你想要怎样的解释?”

    眼见张弼如此做派,白玉蟾更是火气上涌,在他的眼中,唯有丹鼎派和吕洞宾,从来没有正一道和张道陵,就连三清在他心里那也不过只是人家香案上供奉的泥菩萨罢了。

    “哼,长春真人奉命前来下界助你,你不思吕公恩情,反而恩将仇报,这就是你正一道的做派吗?”

    伴随着雷霆之音响动,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岁月城中的居民不明缘故,只感一阵心神晃荡,头痛欲裂。

    张弼见状,却是平静的很,在他眼里,对付王重阳、张三丰之流或许要用些巧劲,要学会借力打力,但对于白玉蟾之流,不能来软的,只能来硬的。

    “怎么,就许你们丹鼎派对六丁六甲动手脚,就不许我正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六丁六甲阵的阵图乃是正一道镇派之宝,但六丁六甲神却并非正一道的神祇,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而如今伴随张弼的话,白玉蟾自知就算再说下去,也不过只是彼此互爆黑料,于事无补。

    于是乎,他也收起了一脸的怒容,随即将一封所属于丹鼎派的仙册金榜拿了出来,随即丝毫也不给张弼面子,直接就丢在了张弼身旁的桌案之上。

    对于这张仙册之中写了什么,即便不用打开,张弼心中也一清二楚,说到底还是曾经某件事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到了这会,就是比耐心的时候了。

    张弼不会主动拆开仙册,白玉蟾更不会主动上前揭开仙册念给张弼听,但如今时局的发展,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却各有各的紧迫之处。

    阿难尊者的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了,但顾往昔和婀娜还陷入到那魏碑然手中,虽然魏碑然不可能会对她两做什么,就算他想,真武大帝也不会允许。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顾往昔和婀娜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不是张弼和真武大帝斗法了,而是玄天教主会去找真武大帝斗法了。

    但是,顾往昔和婀娜一天救不出,张弼也就不能去做别的事。

    而白玉蟾面对的处境也是同样。

    丘处机的事情拖得越久,就越不可能会有转机。

    尽管吕洞宾和白玉蟾都很清楚,丘处机不可能再重回丹鼎派门下,但他们此来不是想要去那逆天之举,而只是要张弼和丘处机的一个态度。

    说到底,这些年来正一道和丹鼎派之间背地里的勾当谁也没少干,但无论干了多少,那都只是台面下的。

    而如今张弼和丘处机的事摆在了台面上,这就等同于是在告诉世人,大战在即的丹鼎派已经到了连高层都觉得信心不足,需要提早投降来保住小命。

    这对于丹鼎派一方来说,无疑是气运旁落,天命垂危之兆。

    所以,白玉蟾此番下界之前,一定得到了三清的某种授意,丹鼎派和正一道之间可以是道统之争,也可以是信仰之争,甚至可以是意气之争,但惟独不能以损害道教为前提。

    倘若说双方费尽心思,一门心思想着把敌人斩草除根,像是对待凡人一样的对此彼此,那绝非三清想要的结果。

    三清的高度不是张弼所能比拟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如今还不是正一道祖师爷,也还是一介凡身的张弼连三清的面子也没打算给,而他要做什么,自然是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