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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初见云依

    即使是十年来第一次举行的大集会,节奏依然是迅速而高效的。

    胡邦河在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听门外马匹毛驴的喧嚣声,还有很多人相互告别的对话。

    在昨天的总会上,他的一番话最后的效果是让自己一整晚激动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别人会怎样认同,又会提出哪些反对的观点。

    无疑,在当时场面下,代表们从震惊的仪态中摆脱出来,无一例外地对他的讲话表示赞同,连海伟也赞不绝口,可胡邦河没有瞧见谁要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商讨这件事情。

    这群山里人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胡邦河心里诽谤道。

    他索性也不继续躺下去,反正现在在药膳堂的工作裴邵虎已经替他辞掉了,他正式成为山寨为数不多游手好闲的人,反正有的是时间睡,他更愿意起来搏一搏最后的机会,看能不能找到一位知音。

    抬来小木凳,胡邦河坐在自己的房门前,他没有独立的小院子,对山寨的人们来说,不是铺路的地方就可以种东西,只是种多少也没法弥补粮食的缺漏,侯宝运认为山寨要走的第一步反而是把山下的产业搞活,只有这样才能填饱肚子,才能练武。

    山上的人再强,可又能拉出来多少人马直接和山下对抗?都是粮食在其中掣肘,卡护族军的脖子。

    这是出寨的必经之路,一些眼熟的代表们拖着大包小包,牵着牲畜,从胡邦河门口经过。

    胡邦河的人显然比他的想法更为出名,每一位代表们都远远地和他招手挥别,虽然只穿着睡觉用的短褂,但是这种热情竟让他感到温暖。

    太阳从东面的群山之间升起,人早就已经走完了,胡邦河还呆呆地坐在门前,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知音伯乐的想法,只是想好好地晒晒太阳,等着什么时候能够带队下山。

    倏然之间,一只冰凉的手拍在他的肩头,隔着薄薄的短褂,他依然能感受到这种发自身体的虚寒所引起的冰凉透骨。

    “侯先生,您也注意点身体吧”,胡邦河对侯宝运很尊敬,这是队伍里唯一的文士,也是山寨里一顶一的文豪。

    “主公一个人坐在这儿想什么呢?”,侯宝运也抬来一根木凳,坐在胡邦河身边,面朝着初升的朝阳,微眯着眼。

    胡邦河慵懒地回道:“晒晒太阳,待会练习功法,能混一天是一天……”

    这种话只能在侯宝运面前开玩笑,被裴邵虎这些武人听见了,连脾气最好的张大海也要板着脸劝告。

    侯宝运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主公应该很失望吧?”

    “失望……有什么好失望的”,胡邦河知道侯宝运指的是昨晚总会上的事,这山寨仿佛什么都瞒不住他,谁都能和他打成一片,胡邦河认为这就是“商贾”自带的亲和力。

    侯宝运拿出一本数算书,指着封面对胡邦河说道:“主公觉着这本书难吗?”

    “这有什么难的,那些孩子你不用交他们长大了其实也能学会。”

    侯宝运开始翻阅起来:“这些都是从山下的学堂里买来的书,在这个世界,能学习这些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我还听那些代表说,妖神手下的教会还能规定每个地方什么时候不能学,能学多少,谁敢偷偷学那就是惹祸上身。”

    胡邦河诧异地问道:“这是为什么……这也不是武道功法。”

    “会的越多,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自由,明白能力能够带来什么,记录种族所遭遇的一切,思考灾祸因何而来。”

    侯宝运又把书慢慢地放回背着的布袋里,说道:“可在此之前,我现在必须让他们一点点明白这些东西内在的意义,要让他们改变必须先让他们知道;没有人会吝啬对豪言壮语的否决,你我皆是如此。”

    胡邦河似乎明白了什么,山里人的谨慎带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现在,胡邦河必须证明给他们看,再不济必须做出行为,告诉所有人这行得通,他们的战场绝不仅限于这茫茫林海里。

    他突然问侯宝运:“侯先生,我很好奇作为‘商贾’,你和邵虎他们有什么不同。”

    “可能能力不一样吧,我比较会说话”,侯宝运指着自己的嘴巴,哈哈笑了起来。

    人来人往,新一天的山寨又开始运转起来,他们送走了客人,冬日残留的枯叶败落,而新春长出的嫩叶发芽。

    胡邦河思考着“会说话”也算特点,他感叹侯先生又在卖关子。

    只见走远的侯宝运背对着他说道:“主公,今天好好睡一觉吧……”

    那声音悠长有力,胡邦河神志恍惚,困意袭来,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床前,像沙漠里饥渴的人找到了水一样,重重地扑了上去。

    ……………………

    胡邦河醒来的时候,全身的细胞都感到痛快,原来这就是侯先生的特别之处,这种强制性的催眠术可真是管用!

    双手撑起,胡邦河从床上坐了起来,呆住,房间里的桌子旁已经有人坐下了。

    胡邦河心怦怦跳,嘴上冷静地语气质问来人:“阁下不请自来不是不合适吧?”

    他疯狂地猜测,该不会是山寨被妖神的教会攻破了吧,自从裴邵虎告诉他关于红眼怪的事情之后,胡邦河已经坚定地站在山寨一方了。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扎着两条发辫,搭在肩上,一双柳叶眉说不出的青春灵动,却带着浓郁的忧愁,小嘴像是樱桃一样,鲜艳光润,即使穿着朴素发白的衣裳,胡邦河也不由得感叹这是和当下的时节最好的搭配。

    不过,对于生命的渴求远大于他对于美好的欣赏,或者他认为最美好的就是生命,自己的生命。

    女子操着乖巧的声音朝门外喊道:“师傅,裴师傅,胡队长醒了。”

    “师傅?”,胡邦河见裴邵虎光着膀子进门来,“邵虎,这是怎么回事?”

    裴邵虎拿起胡邦河的毛巾开始擦拭上身,对胡邦河回答道:“少爷,这是索云飞的妹妹索云依,我刚收的徒弟,我准备让她也进到咱们狩猎队来。”

    索云依,也就是桌旁的女子,很懂事的行了礼:“胡队长好,小女子给队长请安。”

    裴邵虎连忙制止她,解释道:“我们队伍和山寨其他的队伍一样,不讲究这些东西,别看师傅我是从山下来的,其实也是粗人一个,以后不要担惊受怕,谁欺负你就给我们说,也用不着太在意队长,毕竟他也大不了你几岁。”

    “不过,他要是欺负你,你只管给我和大海兄弟俩说,我们有的是办法处置他”,这句话是裴邵虎冲着胡邦河说的。

    索云依虽然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但也对这个新的狩猎队好奇起来,原本听说队长是山下来的富家少爷,落难逃亡至此,现在看来却呆呆傻傻,还被手下的人吐槽训斥了一番。

    胡邦河盯着索云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被裴邵虎叫下去休息,临走时对方还脆娇娇地朝自己告辞。

    待徒弟走后,裴邵虎才问起胡邦河:“主公昨晚没歇息好吗,我来的时候叫都叫不醒。”

    胡邦河悄悄地让裴邵虎附耳过来,对他说道:“侯先生会催眠术,一句话让我从早上睡到现在呢。”

    “催眠术?”,裴邵虎哭笑不得,“主公把宝运先生看得太狭隘了,人家哪里是什么催眠术,这是‘商贾’一脉的神通之一‘一言九鼎’,宝运先生现在也只是回到最初的境界重新修习,所以没告诉你。”

    “修习?我可没看见宝运先生什么时候修习,难道‘武士’和‘商贾’的修习方法有这么大?”

    裴邵虎穿好上衣,拿起斗笠系在身后,“‘商贾’修心,他们不像武者需要打熬身体,他们更注重外在的世俗世界,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毕竟我们前世也不是一方世界的。”

    胡邦河大感神奇,开始幻想起以后还能有什么更厉害的角色出现。

    裴邵虎打断他的幻想:“不同的修习途径都是为了打破枷锁,问鼎至高,无高低之分,天时地利人和,每一项细微的变化都可能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修习途径让众人趋之若鹜,也有可能让一条无数人已经走过的阳关大道再度蒙尘。”

    门外,张大海和张二海已经到了,他们一身练武的劲装,胡邦河不得不明白,今天不好好练武是过不去了。

    没有抱怨,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他已经看惯了这些武人强硬的手段,能够堵住他们唠叨的嘴的,从来不是无用的哭,而是自己能把《平阳功》的基础功法打得势如猛虎。

    到了校场,索云依早已穿好一声素白如梨花的劲装,自觉地操练起来,香汗淋漓,长剑在手中舞得风轻云淡,像优美的艺术舞一样。

    “剑法!邵虎你还会这个,我什么时候也能学?”,不光胡邦河看呆了,剑若游龙的气势引得在场众人的围观。

    噔噔蹬,铜锣敲响的声音传来,传令的士兵跑到校场的高台上,对着固定的金属大喇叭喊道:“五岩府至未羊府一线战事告终,三队巡逻队、运输队以及有外务的狩猎队各部人员今晚结束晚饭后到相应位置集合,现在各部大小头领到议事堂集合。”

    狩猎队副队长彭举也在校场上,他朝裴邵虎招了招手,指着议事堂那个方向。

    胡邦河问道:“那今天还练不练?”

    裴邵虎匆匆地走了,剩下一个背影:“二海留下来,陪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