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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神子地位

    未羊府的东城门上,漠海狰狞的双手布满伤痕,撑在城墙的石垛上。

    远处,一座城外的村镇冒着滚滚的浓烟,从这儿望过去就像是一只大碗冒着热腾腾的烟气,在缺少树木的郊外,笔直且坚挺地上升着。

    教会派来一个红衣祭祀和三个黑衣祭祀,跟着这位神王的第三个儿子,一同拱守五岩府进攻的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敌人像潮水一样褪去,城外只剩下一些红眼的沾染神术的低劣神兵四处游荡,可正是这种不入眼的渣滓,将村镇的百姓屠戮殆尽,让教会能够得到的信仰之力仅能支撑未羊府府城一座城池的攻守战所消耗。

    红衣祭祀看着这位位高权重的三太子,这最初是未羊府百姓私底下的叫法,奈何漠原上神的子嗣有将近三四百位,一个个记名字实在复杂,渐渐地这种称呼也被抬到明面上来。

    “三太子,我收到教会传来的消息,神王派大太子去签订和五岩府的条约看来已经生效了,教会传神王的谕令,东城门恢复正常通行”,红衣祭祀走上前,轻轻对着长着山羊头的三太子耳语道。

    漠海转过来,硕大的羊角突起的角质圆环一圈套着一圈,望着陪他再次坚守数天的士兵祭祀们,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经过了神术的加持,否则以普通人的身体是没办法参加这种战斗的,他们都是自己府上的正规打手,也只有像自己这样排位靠前的神子才能养得起如此规模数量的人族军士。

    红彤彤的眼睛里是深紫色的血丝,漠海嘿嘿干笑起来:“这一仗咱们暂且打到这个时候,都先回去歇息吧。”

    众人朝着自己的主子行礼告退,除了站岗放哨的兵士,其余人无精打采的下了城墙。

    战争是结束了,代价就是未羊府府城往东只剩下那座还在冒着烟的集镇被保留下来作为屏障,而再往东的一座县城和数十座乡镇,再加上数以百计的村庄已经没法划到未羊府的版图上。

    “该死的条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漠海咒骂着,比起躲在府里的大哥和只顾着投降的二哥,他认为自己无疑是具有接受神王权柄的魄力的。

    红衣祭祀不敢搭话,他是漠原上神教会的最高职位几人之一,但他依然不敢对这种看似无心的评论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现在城外的战争结束了,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住在漠原上的那位老神王快不行了,是的,神也会死,在经历围攻之后,老神王耗完了多年储存的神力,教会知道他一滴也没有了,全被这无情地战役给拖垮了。

    红衣祭祀还是发话了,他恭敬地说道:“三太子,既然事情结束,我先带教会的祭祀们回去休整。”

    三太子漠海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挪动着粗壮健硕的直立羊蹄,向红衣祭祀走来。

    “我的两个哥哥可没有本事,神王不会相信他们”,漠海毫不在意剩下人的眼光,他那几个排在百位之后的弟弟们还站在一旁等着他发话,“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红衣祭祀沉默了,这样的直接很符合这些神子们的作风,但不表态也符合教会的作风,他答非所问:“三太子在上,教会红衣祭祀杨方衍告退。”

    剩余的黑衣祭祀也是忙不迭地有样学样,跟着杨方衍离开了东城门。

    漠海站在城门上,他地注意力已经不再城外了,或者自始自终他就没有在乎过城外的敌人。

    他的眼神跟着街道上缓步行走的祭祀小队们,接着他沿着那条道路延伸过去,直到他把头抬起来,在看到那耸立在府城中央的漠原教会总部。

    一阵阵钟声传来,像是点燃炮仗的火花一样,房屋里爬出许多百姓,他们没有朝着城墙上的军士们,而是对着教会方向欢呼起来,漠海的视线又回到那队刚刚离开的祭祀们身上,百姓在他们周围欢呼着,可还是对他们敬而远之。

    “三哥”,一声试探的叫喊把漠海的意识拉了回来,他一边咒骂着这些贱民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的守护神,一边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不太熟悉的弟弟。

    “你是……漠远吧?”,漠海不太确定,不过对方左边的羊角残破了上半截的滑稽样让他想起来。

    “欸,是我”,漠远比刚才的红衣祭祀们还要恭敬,他搓着双手,“三哥,你能不能和教会那边打个招呼,几个弟弟已经几个月没能领到神力了,都是靠着以前的老本熬过来的。”

    提要求?漠海看着眼前的漠远和他身后两个面孔稚嫩的兄弟,感到有些好笑,未羊府才割了这么一大块地盘出去,他自己府上的开销都没着落呢,这些羸弱不堪的弟弟还好意思和他提要求?!

    “你刚才怎么不和杨祭祀说呢?神王的规矩你也知道,三哥我也没办法过问教会的事情”,漠海揶揄着这位弟弟,他又换了一个问题,“你们都是在哪儿任职呢?”

    漠远排位次是兄弟当中的一百三十二,他回道:“在税务司,府城南边两个县的税款是我去核查验收的。”

    身后一个排位次在三百一十八,他背着盾牌回道:“三哥,我在治安司,在朝音县的魁镇当捕头,这次被调回来守府城。”

    漠海敷衍着点点头,望向最后一个弟弟。

    漠远身后的另一个哭丧着脸回答道:“回三哥,我位次在一百四十五,原来是在清水县当总捕头,后来清水县丢了,就把我调回来了。”

    烂泥扶不上墙,漠海无情地吐槽这三个弟弟,出生的位次决定他们很难有什么作为,碍于兄弟的情面,他只能挥挥手叹气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派人去给你们说一声的。”

    “谢谢三哥”,漠远三人很兴奋,扛着自己的武器甲胄,乐呵呵地下了城墙,留下漠海自己呆坐在城墙上,他找来一把加大的椅子瘫坐在上面。

    加大码的物件在未羊府特别盛产,庞大的神子群体和生来伴随的奢靡作风让商户们不愁销路,至少在神子们瓜分市场前是这样的……

    仙品茶楼,天字号雅间。

    漠海正仰着山羊头,让侍女把水果往他嘴里仍呢!

    “这种小葡萄有什么意思,你再给本太子扔个小西瓜,我一样给你搅碎”,漠远张大着嘴巴让陪酒的侍女往嘴里扔东西。

    虽然在教会和众多兄长面前抬不起头,但是在这仙品茶楼他漠远就是唯一的神,普通人见着自己一样得恭恭敬敬叫几声太子来听听,还不是什么一百二十三太子这样别扭的称呼。

    “漠原太子,店里来了几个黑衣祭祀,在楼下用餐呢!”,仙品茶楼的掌柜曹休跑进来,扑在漠远身前,几个侍女抱着大小不一的水果知趣地退了出去。

    漠远念念不舍地望着门外离去的侍女,呵斥起曹休来:“你有什么可着急,他们又不是来抓我的。”

    曹休脸揪成一团,露出油腻的表情:“我这也是为你太子您的前途啊!”

    “我的前途?”,漠远喝了一口闷茶,像是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我哪还有什么前途啊!”

    喝茶都能醉,人才啊!曹休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是一幅关切的表情:“太子爷,您这次给他们把饭钱开了,这一来二去的不就搭上关系了。”

    “几个黑衣祭祀我跟他们搭什么关系”,漠远摇着头,抱着桌上的水果大口啃起来。

    可是红衣祭祀你也勾搭不上啊,曹休一脸鄙夷,和这位处久了他也明白,大事做不成,小事瞧不上,一天跑到自己茶楼,钱虽然没少开,每此喝茶喝醉就哭诉起自己的出身,搞得好多客人都被吓跑了。

    曹休还是坚持劝道:“您看七十八太子,不就是给教会的一个红衣祭祀包了一处猎场吗,人现在可是建造司的掌令啊,这机会您得抓住。”

    漠远想了一会儿,咬咬牙道:“去吧,费用却给他们算到我头上来,记得要说我的名字,一定要说!”

    曹休点着头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侍女们都用眼神问他“还要进去服侍吗?”

    “退下吧”,曹休小声吩咐道,见茶楼的账房丁安易躲在走廊尽头鬼鬼祟祟望着自己。

    “里面怎么说?”,丁安易对着漠远在的那个房间努努嘴,“答应了没?”

    曹休做了个手势,没问题,已经说服了。

    “娘的,还得我们给他想办法,比对我爹还孝顺”,丁安易正陪着曹休去给那几个黑衣祭祀端茶送水,精致装修的茶楼内人声鼎沸,不过最上面的一层是专门留给漠远这个大金主的。

    “放心吧,这些事我会写信给山里面说清楚的,你也别抱怨了”,曹休一改刚才的讨好摸样,神色果断,戴着商贾的翡翠帽,却不显一点商人的气息,“等漠远能够成功在上一步,咱们也能多为山里做一些事情,等庾队长把功法带回来,你就闲不下来了……”

    地字号雅间的门被推开,教会的黑衣祭祀们围坐在一起观赏着战后的未羊府远景,只见门外是两个端茶送水的男子,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另一个一脸的紧张不安,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点头哈腰。

    黑衣祭祀们得意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袍,享受楼上一位神子给自己等人送来的吃食茶水,这就是未羊府府城,神子廉价之地。

    ……………………

    夜晚的山寨是长台山一棵璀璨的明珠,至少现在是这样。

    各队正在重新启动针对山下事务的各项事宜,即使吃得再少,可是在缺少耕地,缺少食物的长台山深处,人们对于外界的依赖比他们自认为的还要深。

    校场的一角,五岩部狩猎总队下属第四支队的集合点就在这里。

    胡邦河和裴邵虎站在一个还没有铲平的土堆上,这样他们能够更清晰地看见这支新组成的队伍成员。

    整支队伍由低到高站成一排,一共将近二十人,与四十人的满额配置还有差距;他们还没有完全证明自己有能力携带一支队伍,自由地出入官兵教会把守的封锁严密的城镇。

    即使成功地将山姜村的村民带回山寨,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胡邦河凭借着一点,可以优先从山姜村里挑选狩猎队合适的人选。

    现在,胡邦河终于可以仰着头,审视着自己的第一批班底,明天,也许是这个时候他们就能到达山下的休整处,对于这些新队员——其中有一半是山姜村的村民、四个是山寨安排的协助员、已经山上历练一段时间的游侠潘稍,再加上张家两兄弟,裴邵虎和自己还有索云依,明天也是他们正式出山磨练的机会。

    至于安平南和侯宝运则没有算在里面。

    胡邦河想说些什么,就像在大会上那样,众人也是好奇地望着他,这个年轻人怎么能成为队长,山寨的协助员好歹知道他是个富家少爷,能使唤得动两个入劲高手,山姜村村民还指望着裴邵虎来给他们做主呢。

    憋了半天,等裴邵虎挨个安排完明天下山之后的事情后,胡邦河抬了抬脚,避开了土堆上硌脚的石头,他呲着嘴说道:“大家此次下山……安全为上,早些休息吧。”

    大伙一头雾水地望来望去,四下散开了。

    胡邦河整个人像废弃的帐篷一样垂了下来,这位新队长受到了挫败,他原以为自己是个演讲的高手,可是这种骨子里的害羞有活了过来。

    索云依走到土堆的下面,头顶的星空还比不上她的眼睛一半明亮,她朝胡邦河挥挥手,用夜风般温柔的语气告别:“别伤心了,今晚队长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下午就不是我一个人坐在你的屋子里。”

    胡邦河露出一丝苦笑,这个队伍里唯一的女孩看出他的窘迫,还好心地上前安慰他。

    往回走了两步,索云依像想起了什么,忙转过身来加了句:“师傅还教我,可以这样和别人告别。”

    她半举起一只手,轻轻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