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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伶王问案(二)

    黄修士猝不及防捂着脸怒喝道“你?!”回手便还了问心一耳光,问心却早有防备,低头避开,但黄修士挥来的手仍将问心的发髻扯散,连着问心头上的珠花带秀发抓落一大把,问心浑身一颤,口中却无声息发出,黄修士仍不解恨,扔掉手里的珠花头发,反手握拳又向问心头上重重击下。

    说时迟那时快,白寒俊的一只紫竹筷破空而至,箭矢般穿在了黄修士的拳头上,随即白色影子一个来回,将问心抱回,放在了西窗边红木椅上。问君当即扑至问心身边,抱着姐姐的头紧张地查看伤势。

    那边厢只听黄修士惨呼一声,“啊——”另一手捂在插着筷子两头迸血的拳头上,急退至门边尖声怪叫,“反了反了,快将这房中所有人都给我杀了——”随黄修士的命令发出,两旁站立的八名黑色锁甲骑士当即“锵锵锵锵”利剑出鞘,轻捷地向红木餐桌旁的几人扑去。

    乐菱等人原以为锁甲在身行动声响应很大,却不知这些锁甲骑士竟十分轻灵,一片银亮雪光悄然向红木餐桌晃来。

    白寒俊抬手在空中横划了一道黄光,一堵黄色光屏突现,封住了那片刀光剑影,锁甲骑士连人带剑撞在了黄色光屏上,众人耳中这才听到一连串“哗哗”钝响声,乃锁甲骑士们身上的锁甲链环发出。锁甲骑士当即回剑劈刺,却奈何不了白寒俊的黄色光屏,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破开屏障。黄气自白寒俊掌中源源不断地涌向光屏,光屏色泽越来越亮黄。

    “原来竟是个人族武修,怪不得如此张狂!由此可见你们必与中天帝国有染!”一旁站立的王修士突然冲白寒俊阴冷地说到,不理会捂着被紫竹筷固定的拳头蹲在地上哀呼的黄修士,抬手一道白光便射向黄色光屏后的白寒俊。

    白光在黄色光屏中有所迟滞,但仍穿屏而出!

    乐菱早就防着王修士有此一着,一闪身挡在了白寒俊身前,白光射在盘笠面纱中乐菱额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修士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瞪眼,再次抬手狠狠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穿透黄色光屏直袭乐菱,然到了乐菱额际,仍是一闪即逝,王修士顿时呆立当场。

    乐菱心中却暗道,看来这王修士才是露西芬的正经门徒,与那下流的黄修士不一样,修有或被灌有念力。也应是人族。此时案情未展便动起手来,杀了这些人只怕反而对问心姐妹不利。于是挑眉一笑,“还有多少本事全施出来吧。”既为人族,不会只有念力吧。

    王修士两击不奏效,却未再有举动。见锁甲骑士徒劳挥剑也攻不进白寒俊的光屏,怔愣之后下令锁甲骑士退回,冲乐菱阴冷地问到,“你是什么人?竟敢收走本修士的圣光!”

    “圣光么?”乐菱继续笑道,“我还以为是白痴光呢。本人的面纱正好克制你这白痴光。”膜拜露西芬的可不就是被他洗了脑的白痴吗?

    “什么……白痴光?”王修士闻言又是一呆,此界无此语。再者,一副面纱便能克制自己的圣光?更是惊疑莫名。他哪里知道乐菱的古怪,发出的念力已被乐菱的圣莲空间毫不客气地吞噬,且多多益善。

    黄修士此刻见王修士和锁甲骑士都没占得便宜,遂眼珠一转,忍痛冲王修士上气不接下气地哀嚎道,“王修士,……咱们不是他们对手,我这就去叫清荷轩外的锁甲骑士请独孤殿下来收拾他们,……你在此盯紧别让他们跑了,哎哟,好痛……”一边呼痛,一手抱着那只滴血不止的拳头逃也似地出了包房,在楼道上一路连声呼喝,叫其余人快到这间包房增援。

    转眼间,各处便如狼似虎地涌来数十名锁甲骑士和圣修士,但却被王修士抬手阻止在门外。王修士阴声说到,“不急,把守门道待独孤殿下来。”门外圣修士和锁甲骑士闻言散开。

    乐菱见状暗道王修士和黄修士的地位在来的这些圣修士们中应是最高,遂转头对白寒俊笑到,“收回你的土灵盾,我们继续饮酒等独孤殿下驾临。”狼独孤来了事情更好办,且听起先黄修士那口气,锁甲骑士应为狼独孤的手下,不知是否狼族人,或狼族化形兽。这次南炎联盟之难,狼族应毫无损失。狼独孤因何作乱至今也无头绪,得从狼独孤的言行上观察。

    白寒俊收回了黄色光屏,双眉微蹙,心中仍想着念力透穿自己土灵盾之事,而玉儿又是如何将念力消弭的。白寒俊当然不会认为是乐菱的面纱。她那面纱分明是两年前在外祖母房中见过的,之后与三姐还陪着精灵般的她游览过赤州城,也曾在明月酒楼停留。……平生第一次尝到失眠滋味,也发生在当夜。一瞬间的情动换来漫长无望的苦守,而玉儿更受过痛过自己千百倍的重生折磨,三姐也已不在人世。老天如此安排,为者何来?想到此时白寒俊不由心中大痛,黯然神伤。

    乐菱瞥见白寒俊眼里的失落,哪里会想到是自己过去这盘笠面纱惹的祸,还以为白寒俊在为自己土灵盾失望,遂微笑举杯敬了白寒俊一杯酒,心道也不知这王修士的念力为何能穿透土灵盾,回头再来想法解决此事,不然白寒俊的安全仍无保障。

    在白寒俊和乐菱出手时一直保持安静的问心姐妹此刻才有了动作。问心拿起执壶,起身又为白寒俊和乐菱斟了一杯酒才又坐下。问君马上又用手里血迹斑斑的雪白丝绢仔细地将问心发间渗出的血珠擦拭干净,才又伸手去取问心手里的执壶。问心拦住问君的手,对问君轻声笑道,“不碍事。妹妹别担心。”看着微笑着的问心眼里滚动的泪花,问君只得作罢,将头轻轻靠在了姐姐肩上,两姐妹依偎在一张红木椅上,默默流下泪来。

    乐菱见问心伤势并不重,也未急于救治问心,心道这样更好,待会儿正好找狼独孤算账。

    包房内乐菱等人从容自如,并无离开的意思。王修士也未再多言,兀自满心疑问站在房门边等候狼独孤到来,一双眼目则阴冷地在白寒俊和乐菱身上来回扫视。包房内的八名锁甲骑士目光亦是充满疑云地盯着红木餐桌两旁的乐菱等人。

    不多时,西壁窗外天色尽墨,清荷轩庭院再度孤灯寡月,绿幽幽凄凉一片,原是,曾经神王们来此食客回避出现过偶然的空寂,今时却是被帝国奸细一案牵连,还有何人敢留在清荷轩?不知清荷轩被扣的那些食客是否已身首分离,清荷轩的问心姐妹俩今日若无乐菱和白寒俊恰好来此,命运更难预料。

    乐菱等人被锁甲骑士和圣修士包围在清荷轩一间包房内等候狼独孤,狼独孤此时却正在圣皇宫一处殿内与人密语。

    狼独孤从殿内望向窗外圣皇宫花园中热而不闹,觥筹交错的高贵喜宴场景,又向正殿方向能够见到一扇窗户的宫殿使劲望了望,然除了宽大的窗户和厚重的红色窗幔什么也看不到。狼独孤颇觉失望地收回目光,露出一嘴笑来,却是讥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弄个屁本事没有的女人做南炎联盟的圣主,害得本王成天还得守着她,那天去接你,就那一会功夫离开了她,她就差点被伶王给干掉了,连他妈躲都不会!”他父祖到是躲得快,却也没义务代玉圣顶雷。

    另一人声音在殿内晃晃悠悠地漂浮,从殿堂东壁十几扇高大的窗户这头晃到另一头,轻笑到,“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拥有纯粹恨意的灵魂啊,噢,如此纯恨意的灵魂可不多见,只有在弱者和女子中才能找到呢,啊,尤以弱女为甚,……她简直就是完美的恨意之作。知道这圣光吗……要用恨意去驱使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呢,若是本座去用,可灭不了那些充满恨怨的血魔,要知道爱并不是恨的克星,恨只能用更恨去消灭,所以……本座不如她啊,本座心里只有爱呢。”

    狼独孤闻言却嗤笑道,“得了,你那什么爱,你杀的人少了吗?哄他妈谁呢,谁他妈爱信谁信,反正本王不信。”

    “哦?那这算不算爱呢?”漂浮的声音却并不生气,一束玫瑰突然出现在声音传来处,悬在了狼独孤面前。狼独孤一怔,随即大喜,一把抓住玫瑰下花枝,捧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气,紧跟着“阿乞”一声打了半个喷嚏,心情大爽,赞道,“果然跟你人一样,你还真变成老怪物了。啊,本王是多么的恋旧,就只喜欢这束玫瑰啊,……想不到你还真能帮本王恢复了鲜灵,啊……你看这片花瓣,本王记得当时是本王不小心掐了一下留下的,唔,还有这朵……”

    狼独孤尽情地追忆中,漂浮的声音温和地插言到,“呵呵呵呵,去吧,伟大的神狼王,去大胆追求你的爱情去吧,瞧,还说本座没爱心么?”

    狼独孤翻了个白眼,正好就看到殿门处有狼族侍卫前来,似有急事禀报,于是化作一道绿光卷至门口,待听完侍卫的禀报,狼独孤当即回头说了一句,“那什么今晚洞房花烛,她自然是十分安全的了,唔,本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办,走也!”说话间,喜滋滋地驾起绿色光球,从宫廊这头突入那头,消失在楼梯处。

    漂浮的声音隔了好一会,才又响起,“哦,亲爱的,今晚才是决斗终结日呢。啊,亲爱的,你一定认为露西芬是怕了,跑路了是吗?呵呵……打斗算什么决斗呢?级别太低了,露西芬才没兴趣玩呢,不知道亲爱的喜欢这个决斗结果吗?噢,真是期待啊,可是……亲爱的也会伤心的吧?……呵呵不要紧,不要紧,一切……都会过去的,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而已。呵呵呵……,唔,大哥你也没想到吧?我把你的血魔真给灭了,噢,一点点牺牲是必要的,我不过是改变一点点过程而已,一点也不影响目的,不是吗?啧啧啧啧,好厉害的血魔啊……我可对付不了呢。露西芬什么都能学会,就是学不会恨人呢……呵呵呵呵……,噢,无敌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之后,寂寞的声音渐渐消失,不再响起。

    狼独孤急匆匆降至到清荷轩的包房门外,在一众属下的注目礼中,正了正墨绿色王服之后,才一脸笑意,不紧不慢地步入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