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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猴王显神威,妖界定排位

    积雷山中,大力白牛急匆匆奔入摩云洞,一路喊道:“师父……大事不妙啊!”

    万岁狐王端坐洞中,见牛魔王走近,便训斥道:“你大喊大叫作甚?何事惊慌?”

    大力白牛道:“那花果山猴王学艺归来,不费吹灰之力便斩杀赤炼飞龙。”

    万岁狐王道:“竟有此事?”

    大力白牛道:“千真万确啊!”

    万岁狐王道:“老夫本打算收服赤炼飞龙,为你所用,没曾想竟被那猴子杀了。”

    大力白牛道:“那猴王本领着实了得啊!”

    万岁狐王道:“如今你令五大妖王臣服,已然成为妖王之王,还得牛魔王之美名,区区一只毛猴便吓得你意乱心慌,成何体统?”

    牛魔王辩解道:“徒儿并非怕了那毛猴,只是他又到东海讨得神珍铁。这东海神珍铁原本是根废铁,却在那毛猴手中重放光芒,可非同一般啦!有那神器在手,毛猴如虎添翼,实力不容小觑啊!”

    万岁狐王道:“哦?那神珍铁名曰如意金箍棒,乃太上老君亲手于八卦炉中所炼九转镔铁,其中禁锢上古妖王巫支奇,的确是个神器,但并非是上等兵器。”

    “既然毛猴选作兵器,定有其玄妙之处。徒儿虽得师父真传,但所使兵器皆为凡铁,手中却无一把称手神兵利器,着实不踏实啊!”

    万岁狐王冷笑道:“你这牛儿,原来早有企图啊!”

    牛魔王急忙行礼,说道:“徒儿不敢有何贪念,只怕因此不敌那毛猴,辱了师父威名。”

    万岁狐王脸色急转,怒道:“混账东西!为师再三叮嘱,在外不得提及我狐王名号。何须你替为师正名?”

    牛魔王急忙下跪,说道:“徒儿在外从未提及师父名号,方才一时失言,望师父见谅。”

    “罢了!”万岁狐王长叹一气,接着问道:“你想要何等兵器啊?”

    牛魔王听闻,大喜,说道:“徒儿不敢奢求。但与那东海神珍铁相似即可。”

    万岁狐王点点头,说道:“徒儿在此等候,老夫去去就来。”说完,一旁石门移动,现出一幽洞,狐王随即进入洞中。

    牛魔王则听命于洞外,不敢进入,只是探身窥望。而洞门却在狐王进入后自行关闭。

    幽洞内,狐王面壁而立,口中轻声念咒,手指在空中画符。接着,狐王单掌按于石壁之上,大喊一声“起!”顺势从石壁中缓缓抽出一根混铁棍,顿时金光闪耀。棍身银花环绕,精雕细琢,果然是件神器。

    狐王走出幽洞,将手中神器递给牛魔王。牛魔王接过混铁棍,仔细端详,欣喜若狂。

    万岁狐王接着说道:“此乃混铁棍,可随心而变,神力定不输那神珍铁。此外,为师再送一坐骑----避水金晶兽。妖界之王也应当要有些王者之气。”

    牛魔王欣然接受,不过左顾右看,并未见有何坐骑,便问道:“这闭眼猩猩兽在何处?”

    万岁狐王嚷道:“是避水金晶兽!”

    牛魔王道:“碧水,金眼……”

    “避水金晶兽!”

    “哦!额!嗯……兽兽在何处?”

    “我这洞府仅这二丈之所,难道为师将那巨兽寄养于此吗?你到洞外一看便知。”

    牛魔王憨笑,忙往洞外跑去。

    万岁狐王说道:“且慢!你既然已是妖界之王,理当会一会那毛猴。”

    牛魔王笑道:“那是当然,如今有如此神兵坐骑,定给那毛猴一个下马威。”

    万岁狐王言道:“非也!为师并非命你去与那毛猴打斗一番,分个高下。”

    牛魔王诧异,问道:“不去对战?难道与他结拜兄弟不成?”

    万岁狐王笑道:“不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振兴妖界,正需将才,倘若能够拉拢,自然如虎添翼。为师赐你混铁棍与这避水金晶兽,意在令你坐稳这妖王之王的宝座。你可明白?”

    牛魔王应道:“徒儿遵命!”

    狐王点点头,说道:“去吧!先与你那坐骑沟通沟通,它可不易驯服。”

    牛魔王告辞而去。

    话说,七十二洞洞主听闻孙悟空前往东海龙宫寻宝,都十分好奇,早早来到花果山,迎接美猴王凯旋,一睹神器风采。

    这时众妖见有一圣人从天而降,着装艳丽,英姿飒爽,竟是美猴王归来,纷纷笑脸上迎。孙悟空刚得神兵利器,心中想得是一试身手,故而见群妖集聚,误认作闹事之徒,但走近之时,辨认出熟悉面孔,便收起兵器,降临在水帘洞边。

    七十二洞洞主心情急切,围住孙悟空,打听究竟带回何等宝贝了。当得知孙悟空从东海龙宫弄来了定海神珍铁,都兴奋不已。虽不知是何等兵器,但出自东海龙宫,定是神兵。如此大事,消息不胫而走,快速轰动整个妖界。

    花果山名声大噪,访客络绎不绝。

    通往花果山水帘洞有两条路,在山腰交叉相会。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一条康庄大道,环山而上。岔路口,有一雌猴站立烈日下,手举三角旗,正容亢色,满头汗水。

    这时,一阵乐声摇荡山林之间,乐声高亢悠扬、清脆明亮。乐声距离雌猴越来越近,雌猴转头望去,只见一猴头腰围树叶裙,口含冬青叶,一路走一路吹。猴头来到雌猴身边,放下木叶,问道:“此曲为你而吹,喜欢吗?”

    雌猴眉头紧皱,答道:“夏日炎炎,何来雅兴听这闹声?更何况,看到你这秃头脑袋闪闪发光,更为烦躁!”

    这猴头长相平凡无奇,与其它猴子不同之处便是这秃顶,在猴群之中常被称作秃头怪。而这雌猴硕眼翘唇、身姿婀娜,可算作猴中佳人,尤其是那头浓密金毛中垂出一束一尺长发,不仅与众不同,且更显雌性柔美,更得雅号----梦帘。梦帘看似阴柔,却身手敏捷、武艺高强,在猴群之中难逢敌手。

    秃头怪从身后取出蒲扇,一边为梦帘扇风,一边说道:“烈日炙地烫,微风掀热浪,虽有树遮荫,为何灼心伤?灼烧美人肌肤,却刺痛我心啊!瞧,美人又晒黑了!”

    梦帘不予理睬,秃头怪接着说道:“倘若有妖王驾乘坐骑路过,你站这路口太危险了,不如到一旁歇息片刻吧?”

    “滚!上那树上盯哨去,少在此妨碍我指引来客。”

    “大王对待宾客一向一视同仁,为何要在此分道别路?害苦你了呀!”

    “大王心思,你怎会懂得?大王虽是同等看待,可这妖界自有等级区别,众妖王心里都明白,我们这执勤者更应心里有分寸,否则就乱了。”

    “猴子多的是,也不必派你在此当值呀?”

    “你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怎能应付得了?”

    “哏!你主动请缨,分明是查看这宾客中可有妖中才俊,好先睹为快。难道我不够英俊,你欲移情别恋吗?”

    “胡说!我岂会是那种见异思迁之猴?……什么移情别恋?我何时看上你了?”

    这时,一队人马行至路口。队首一妖王手拿混铁棍,胯下避水金晶兽,正是那牛魔王。身后五位妖王徒步跟随。

    梦帘见这牛魔王身形伟岸、气宇轩昂,顿时心花怒放,露出妩媚之态,主动上前,柔声问道:“不知诸位大王从何处而来呀?”

    “我乃翠云山牛魔王,后面几位是我兄弟。这花果山水帘洞在何处啊?”

    一旁猴哨上前一步,挡在梦帘身前,上下打量这六妖王。见各个妖气冲天,凶神恶煞,气焰极为嚣张,再看梦帘如此作态,猴哨胸中怒火中烧,喊道:“到水帘洞何事啊?”

    牛魔王正坐神兽,昂首挺胸,并未理睬。身旁一妖王答道:“听闻花果山出了个美猴王,专程来瞧瞧。”

    “要见我家大王?先在此候着,待我前去通禀一声。”

    梦帘推开猴头,柔声说道:“哎?客人远道而来,怎可在此焦阳下受苦。大王有令,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便请到水帘洞喝酒。”说着退至一旁,让开大道。

    牛魔王点点头,端手行礼,领队而去。

    六妖王远去,梦帘紧握三角旗于胸前,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弯道处,似神情忸怩,又心花怒放。猴头蹲坐一旁,猛扇蒲扇。

    水帘洞内美猴王与各洞妖王饮酒欢会间,猴子哨兵正领二妖入洞。

    此二妖乃西牛贺州独角兽兄弟,因面似幽鬼,一山称王,故以独角鬼王自称。独角鬼王两兄弟倒身跪拜猴王,说道:“我兄弟二人久仰大王盛名,远道而来,只为投奔大王,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特备献赭黄袍一件,请大王笑纳。”猴王大喜,即将二妖封为前部总督先锋。这时,再有猴子哨兵来报:“大王,洞外有牛魔王等六大妖王,要见大王。”众妖王不知六大妖王来历,交头接耳,相互询问。

    虎王问道:“牛魔王?究竟是魔王还是妖王啊?”

    独角鬼王上前答道:“诸位难道未曾听说六大妖王的名号?”

    老猿猴道:“花果山曾是孤岛,与世隔绝,乃世外桃源,对岛外之事知之甚少啊。”

    独角鬼王道:“这几位堪称四大部洲妖界最强妖怪,乃妖王之王。虽说是妖,但个个都以魔王自称。各方妖怪不敢多言,只得认同。这六大魔王,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个个法力高强。蛟魔王乃北海龙王庶子,其母为蟒,虽为龙族血脉,但蛟蛇之身迟迟未能蜕变,遭龙王所弃,能呼风唤雨、善吞云吐雾;鹏魔王乃鲲鹏之后,入水为鱼,身如千尺冰川,翻江倒海;出水化鹏,翼如垂天之云,遮天蔽日;狮驼王乃狻猊所生,却有貔貅之能,身如磐石,以虎豹猛兽为食,吞而不泻,善崩山裂地、卷石成沙;猕猴王乃猢狲一族,与大王有几分相似,不过其为六耳,耳聪目明,感知前后,身手矫健,行如疾风,曾为慈航道人镇守山门,但因玩物丧志且屡教不改,被逐下山;禺狨王亦属猢狲,乃金煞白虎真君弃徒,金毛如针,长尾似棍,鬼面摄魂,赤目驱神,相传瞪眼一怒,便能令神仙退避三尺;至于这牛魔王,据说是由凡人所变,不知是何背景,虽成名较迟,但已降服五大魔王,成众魔王之首,会八九玄功,懂七十二般变化,武艺高强,神通广大。”

    孙悟空听闻“七十二般变化”,对此妖饶有兴趣,点了点头,请六大魔王入洞。

    不多时,六大妖王相继踏进洞内,行至大厅中央,牛魔王在前,其余妖王站成一排,个个凶神恶煞、盛气凌人。七十二洞洞主纷纷放下手中酒杯,恭恭敬敬站起身来行礼,更有甚者竟悄悄缩到了一旁。孙悟空见来者如此情形,心中不悦。这时,一旁马元帅轻声说道:“大王道行高深,不是鸡肠鼠肚之辈,须容得下各类牛鬼蛇神,不必计较。”

    孙悟空听闻,抑制心中怒火,环视众妖王,再仔细打量这位妖王之王----

    头戴水磨银亮熟铁盔,

    身贯绒穿锦绣黄金甲。

    足踏卷尖粉底麂皮靴,

    腰束攒丝三股狮蛮带。

    牛魔王昂首挺胸,东看看西望望,喊道:“哪位是花果山美猴王啊?”

    即便互不相识,何人不知高台宝座之上便是水帘洞之主,而这老牛岂会不知?分明是故意为之。倘若孙悟空应答,便显得矮他一等。

    孙悟空自然看出来者用意,装作若无其事,故意端起酒杯自饮。

    牛魔王先发制人,孙悟空见招拆招。二人是针锋相对,互不退让。倘若如此僵持,转而大打出手,必定波及洞中众妖。众洞主自知人微言轻,无从劝说,顿显神色慌张,不敢言语。

    一旁有一鹿妖,不知是洞察一切,还是表献殷情,随即碎步上前,来到牛魔王身后,恭恭敬敬答道:“大王,高台之上便是美猴王。”

    牛魔王上下打量这位美猴王----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足踏藕丝步云履,华冠丽服,霸气十足。

    二人四目相望,眼神碰撞射凶光,一语不发各自狂。一个是妖王之霸狠牛王,一个是妖中新贵美猴王。一个高大威猛壮如山,盛气凌人。一个身形矮小真灵仙,气势熏灼。狠牛王攥紧兽鞭手发烫,美猴王轻捏酒杯唇角扬。

    牛魔王见这猴头丝毫不惧,说道:“哦,原来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美猴王啊!”话语中略带不屑。

    孙悟空笑着说道:“客气!客气!既然来了,坐下再聊。来,赐座!”见孙悟空招呼妖王们入座,洞主们便自觉有序将位置向洞口一侧挪动,让出美猴王身边六座席位。

    牛魔王走进席位,放下手中驯兽鞭,尚未等孙悟空开口,便喧宾夺主,开门见山地说道:“听闻猴王神通广大,还得东海龙宫至宝------定海神珍铁。我等今日前来,就是想一睹神兵风采,长长见识。”

    通臂猿猴与赤尻马猴躲在孙悟空身后低声议论:“这几位魔王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看来是来者不善啊!这哪是来看宝贝,分明就是来探我们大王虚实的。他们纵横妖界几千年,我们大王才刚闯出了点名堂,根本就没把我们大王放眼里,怎会相信这龙宫定海神针真会在此?”

    几位老猴议论纷纷,显然入了孙悟空猴耳。这时牛魔王又追问道:“难道猴王舍不得让我等欣赏一下你的宝贝?”

    孙悟空面带微笑,问道:“小弟眼拙,敢问六位妖王如何称呼?”

    牛魔王大惊,自打进入这水帘洞,只顾耍弄威风,给这猢狲一下马威,却未曾表明身份。猴头此刻发问,倒显得牛魔王处事疏忽,发飙不成,反倒失了礼数。这猴头又自言‘小弟眼拙’,已表谦逊。倘若牛魔王再质问其有眼不识泰山大仙,定为在座众洞主所不齿。若传出去,如何在妖界服众啊?

    见牛魔王迟疑不语,一旁猕猴王答道:“我等乃是妖界六大魔王,这位四海有名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乃我长兄牛魔王,还有二哥蛟魔王、三哥鹏魔王、四哥狮驼王、六弟禺狨王,本王排行老五,自称猕猴王。猴王乃后起之秀,不知大哥威名,也是情理之中。”

    牛魔王见猕猴王为其解围,转露欣喜之色。

    猴王道:“混世魔王?前些时日坎源山水脏洞有位自称混世魔王,扰我花果山清净,结果成了刀下亡魂,想必正是冒充大王吧。”

    牛魔王听闻,分明是在取笑其称号,怒道:“哏!那厮盗用本王之名,胡作非为,辱我盛名,死有余辜。”

    “原来如此!幸会,幸会!”孙悟空自从学艺归来,旗开得胜,那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不过想到若是在这水帘洞动起手来,怕会伤及猴子猴孙以及众多宾朋,坏了美猴王的名声。孙悟空如今占得上风,不必得势不饶人,于是见好就收。

    牛魔王道:“不知猴王宝贝可否展示一番?”

    猴王笑道:“老孙仅有一绣花针,算不得什么宝贝。”

    “猴王不必过谦。若真是来自龙宫,即便是根绣花针,那也是奇珍异宝,何不一同鉴赏?”

    “既然诸位饶有兴趣,那俺老孙就展示展示,让大家开开眼。”

    说话间,孙悟空已跳至大厅中央。孙悟空扫视一眼诸位魔王,见众魔王两眼紧盯,既有些不屑,又有些期待。孙悟空从耳朵里掏出一根“绣花针”放在手掌心,金光闪闪。孙悟空摊开手掌,向几位魔王逐一展示。

    看得几位魔王目瞪口呆,相互议论:“这也算宝贝?不就是根绣花针嘛,哪里是那东海龙宫定海神针。”显然他们虽然是妖界魔王,但对如此神器还是知之甚少。

    正当大家疑惑之时,孙悟空得意地说:“洞里地方小,随我到洞外观赏”。说罢脚一登,便飞出了水帘洞。六大魔王见孙悟空飞了出去,急忙跟上,众妖怪也紧跟其后。来到水帘洞外平时猴子们操练地方,孙悟空见众妖王均到齐了,将“绣花针”向空中一丢,“绣花针”闪耀光芒,牵引这众人目光,落到操场中央。众妖怪缓缓向操场中央围了过去。

    只因“绣花针”太小,众妖怪卑躬起身凑得很近,里三层外三层。六大魔王围在最内圈,挤得头都撞到了一处,七十二洞洞主围在外层,后排小妖更是伸长脖子往里探身。孙悟空见此情形,得意地呵斥众妖怪:“闪开,闪开!待俺老孙施法了!小心顶破你们脑袋。”这时候众妖怪乖乖地往后散开,几位魔王也不例外。

    孙悟空假装念起咒语,然后手指往“绣花针”一指:“大,大,大。”绣花针顺势一次一次地变大,很快就长至八丈多高,光芒四射。众妖怪一齐惊呼,相互交头接耳。

    牛魔王虽得了混铁棍,但见到如此宝贝,不禁自叹不如,于是走到金箍棒旁边,围绕金箍棒踱步一周,上下打量这神器------神器两端环有两个金箍,中间乃一段乌铁。牛魔王细细端详之际,神器上渐渐隐现出数个大字“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这果然是东海定海神针”牛魔王高喊道。

    牛魔王眼中显露出惊讶和羡慕,分明没曾见过此宝,还要显摆自己见识广,强不知以为知。孙悟空微微一笑,再次呵斥众妖怪:“后退后退,还有好戏呢!”牛魔王应声赶紧往后撤步,此刻显然霸气全无。七十二洞洞主们更是退了八丈远。孙悟空见状,更是得意忘形,连喊了十几声“大,大,大,长,长,长……”

    这可不得了,金箍棒“噌”地一下猛然飞长。这操练场,平日感觉宽敞,今日却被金箍棒撑得满满当当,将这六大魔王还有七十二洞洞主都挤飞了,数十个洞主直接掉进了水帘洞边的深潭之中。六大魔王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地向后逃窜。众妖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待到稍缓过神来,抬头望去,这神棒高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妖怪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爬了回来,围绕金箍棒磕头拜礼。孙悟空一时兴起,也没曾想会变成这般模样,就连自己也向后飞撤出去。

    看到众妖王样子狼狈不堪,孙悟空乐得捧腹大笑,躺在大石头上双脚乱蹬。

    这时,牛魔王搞得晕头转向,往孙悟空躺的石头爬了上来,笑着说道:“果然好宝贝,今日一见,知足啦!”

    孙悟空见牛魔王威风不在,更是欢喜:“大王若想看,老孙便再展示展示?”

    牛魔王连忙举双手摇摆,说道:“足矣,足矣!我等已然见识了。”孙悟空说:“哪里,哪里!待我收了这宝贝,一同进洞接着喝酒。”牛魔王连声答道:“甚好,甚好!”

    “小,小,小。”孙悟空将金箍棒又变成了绣花针,往耳朵里一塞,招呼众妖怪,并携手牛魔王飞进了水帘洞。

    这次表演出神入化,孙悟空显然得到了六大魔王认可,气氛缓和许多,七十二洞洞主也少了些拘束。水帘洞又恢复了往日闹腾。

    牛魔王端起酒杯说道:“猴王果然好本领,乃我妖界之福啊!我们六位是妖界六大魔王,今日不如我们七人结为兄弟,往后共同统领妖界,猴王意下如何?”其它几位魔王连声应和。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原来这牛头就是想试试本王身手,如若确有本领就结为兄弟,若没那本领便要闹我洞府啊。俺老孙只是懒得和这群妖王计较。”

    孙悟空说道:“既然大家有意,老孙也便好推辞,就此结拜吧。”

    六大魔王见孙悟空同意了,皆起身来到大厅中央。

    牛魔王对众妖怪说道:“今日各位洞主见证,我们七人结为兄弟,统领妖界,共享荣华。”然后转身面向各魔王:“今日有美猴王加入妖王之王行列,依旧按照原先座次,美猴王就是我等七弟。来!大家干了这杯结义酒。”

    牛魔王阅人无数,他心知肚明,孙悟空实力超群。龙宫是何等圣地,牛魔王都不敢说来去无阻,而这孙猴子却将龙宫镇海之宝给夺到手了。此时若不将老大地位占住,往后恐怕就没机会咯。

    七十二洞洞主惊呼,牛魔王乃是六大魔王之首,妖界王中王,统领妖界啊!竟然如此看得起初露头角的美猴王,简直不可思议!

    在猴群看来,美猴王身为水帘洞之主、花果山盟主,神通广大,无人能及。牛魔王在花果山地盘摆那副长者之态,直接将众妖王座次排定,将美猴王排在末席,简直喧宾夺主、狂妄自大,不由得表露不满,目光转向猴王,静待猴王表态。

    孙悟空一向淡泊名利,交朋识友只图逍遥自在,对牛魔王此举虽猜出一二,但并未与他一般见识,依旧笑容灿烂,说道:“甚好,甚好!干,干,干!”

    突然,只听得水帘洞外似有一声惊雷炸响,惊了众妖。

    牛魔王大喊一声:“有我七大魔王在此,何方妖孽敢到此滋事?”

    美猴王笑道:“大哥息怒。若有异象,哨兵自然来报。”

    片刻后,俩猴子哨兵匆匆奔入洞中禀报,一个说道:“大王!不好啦!有座雪山从天而降,砸入桃树林中。”

    另一哨兵说道:“不是雪山从天而降,而是天塌下来了。要出大事啦!”

    孙悟空见二猴说话不一,怒斥道:“究竟是何物?”

    “白花花的一片,分明是雪山!你刚才打瞌睡,肯定没看清。”

    “是天!你刚才吓得掉水里了,魂儿都没了,哪里来得及看。”

    “大概……是不明飞行物?”

    “够了,再去查探,管它何物?是雪山也得给老孙抬进来。”

    猴子哨兵战战兢兢,看诸位妖王坐镇,立刻壮胆,领命而去。

    究竟是何方妖孽?此刻造访是敌是友是福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