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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官封弼马温,驭马游天门

    云山叠峦锁天边,

    幕后明霞映蓝天。

    金光峥嵘凌霄殿,

    朝堂威严聚神仙。

    云山层层,绵延天际。拨开云雾,只见明霞闪耀,衬托蓝天格外蔚蓝。天空中,凌霄宝殿金光闪闪、高峻巍峨。殿内天将成列,神仙齐聚,玉皇大帝与众神仙正在议事。突然一阵晃动,大殿一角缓缓倾斜,瓦砾掉落,粉尘纷纷。众神仙闻风声鹤唳,顿时惊慌失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再看大殿之外,一根巨棒直顶大殿屋檐,石柱已然斜倒一边。

    玉皇大帝扶正头顶冠冕旒,招来千里眼、顺风耳查明起因。

    二人飞奔上殿,跪拜于大殿中央,说道:“启禀陛下!妖界群妖齐聚花果山,一妖猴戏耍神棒,戳破了天。”

    玉帝问道:“此妖猴是何方妖孽啊?”

    二人答道:“禀玉帝,三百年前东胜神州天产石猴,不知近些年在何方修得仙术,还夺了东海龙宫定海神针,如今在妖界惹是生非。”

    玉皇大帝侃然正色,说道:“竟有此事?”

    这时托塔天王行至殿中,愤愤不平道:“东海龙王昨日奏禀,那定海神针早已废弃多年,如今妖猴持棒兴风作浪,定是那老龙王背后作祟。”

    太白金星听闻,匆匆出列,站立托塔天王身旁,回禀道:“起奏陛下!那定海神针的确沉寂海底千年,不曾有何异常。老龙王一向安分守常,想必并不知那废铁有何神通。废铁重放光华,当属吉兆。若对妖界石猴严加管教,定可为天庭所用,乃是六界之福。”

    玉皇大帝点头说道:“爱卿所言极是!”

    托塔天王道:“这妖猴召集妖众,定是图谋不轨,简直胆大妄为,如若不除,定成祸患。”

    太白金星道:“臣以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如将他招入天宫,任意封他个官职,将他困在天上。一来免得他在凡界惹事,二来拉拢人心。不费一兵一卒,岂不两全其美?”

    玉帝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命文曲星写上一封诏书,由太白金星招孙悟空上天。

    托塔天王心有不悦,但也无济于事,缓步退至一旁。

    太白金星驾一巨型祥云来到花果山上空,试图按落云头于水帘洞外。不料一阵清风吹来花粉,太白金星鼻痒难忍,一个喷嚏,饶了视线。祥云失控,直接撞入桃树林中。

    这片桃林似乎有些灵性,移根挪枝间,已将这天官困住,但未伤其分毫。

    太白金星缓过神来,只觉得不得动弹,发觉衣袖及胡须被那桃枝锁死,造型怪异,拂尘挂在临近树梢,两只官靴各挂一枝头,狼狈不堪。桃林中花粉四溢,更弄得天官是喷嚏连连。

    这时,一群猴兵个个手持刀枪,面露凶相,将天官围住。不过太白金星却笑容满面,不慌不忙,说道:“不碍事!本大仙乃是正宗天官,只要双手合并,以指画符,默念咒语,便可自救。不劳烦诸位兄弟动手。”说着用力扯动衣袖。

    猴子们见这老头儿自称天官,还懂得画符念咒,如此了得,那还得了,怎敢让他就此脱身,趁机一拥而上,将天官捆绑。

    太白金星喊道:“唉唉……轻点儿!老夫要见你家大王,有好事相告。别,别,别忘了我那官靴。”

    猴子四处张望,捡取官靴。

    太白金星再言:“还有那拂尘。”

    “什么浮沉?又没扔你到水中,不会沉。”

    “挂在树梢的便是那拂尘。”

    “哦!就这鸡毛掸子?”

    猴子捡起拂尘,在天官四周一阵舞弄。

    “此为拂尘,乃是……”

    “奶什么奶,带走!”猴子将一官靴塞入天官口中,押往水帘洞。

    众妖王一看,猴子们架着树枝来到洞中,天官四肢分四向捆绑,左腿左手在前,右腿右手在后,左手摆出个“六”字,右手摆出个“牛”字。

    猴子们嚷道:“擒到老头儿一个,鸡毛掸子一把。请大王发落!”说着,拔出天官口中拂尘,递上前去。

    猴王问道:“为何如此对待来客啊?”

    猴哨答道:“这老头儿不老实,自称天官,还想手指画符,施法逃走。幸亏我等眼疾手快,这才老老实实随我进洞。”

    太白金星见到美猴王与众妖王齐聚一堂,便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美猴王急忙命猴子们松绑。

    太白金星整理衣冠,宣读玉帝圣旨。

    众妖王纷纷上前道贺,美猴王却不以为然,问道:“老孙在这花果山逍遥自在,为何要上天做官?”

    太白金星道:“大王虽已超脱三界,修成真仙,却只是个散仙,不受天庭俸禄,只能长寿却有尽头。若上天为官,可享天庭仙果延年。若功德圆满,入榜封神,长生不死。”

    美猴王猛然起身,问道:“长生不死?果真如此?”

    太白金星道:“不错,真正长生不死。”

    众宾朋一阵骚动,议论纷纷。美猴王十分欢喜,命令猴子们看家守院,独自一人跟随太白金星驾云往天宫而去。

    美猴王腾云驾雾,遨游天际,忽见远方----

    虹霓高悬瑞气散,

    白雾飘渺祥云漫。

    金光射穿层层雾,

    七彩牌楼云中站。

    美猴王惊叹不已,问道:“这楼宇如此壮观,想必此处就是凌霄宝殿了吧?”

    太白金星笑了笑说道:“那是南天门牌楼而已,乃是天宫入口。但凡上天仙人必从此处入得天宫。”

    孙悟空一听,心想:这只是个大门,竟有如此这番景象,天宫果然是个好地方啊,往后让孩儿们都来此享受享受。

    孙悟空心情激动,也管不上太白金星,嗖的一声抢先飞了上去。

    刚到南天门门楼前,突然数十位金甲天神手持利器将孙悟空拦了下来:“何方妖孽?竟敢私闯南天门,还不退下。”

    孙悟空抬头一看,见这些天神凶神恶煞,很是不爽,回应道:“我是玉帝请来天上做官的,小小司阍竟然如此无理,还不给老孙闪开。”

    天神一听,捧腹大笑:“小小毛猴!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到天庭混个差事?可笑,可笑。”孙悟空一听,抽出金箍棒便横扫一圈。那些天神反应不及,手中的兵器全部被打成两节,顿时愣在原地。其中有两个缓过神来,急忙奔走通报,其他人手持半截兵器,团成一堆,不敢言语。

    这时,太白金星匆匆赶到,高喊道:“猴王住手!怪我年迈,跟不上啦!”

    孙悟空其实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消消心中怒气,见太白金星到来了,便收了金箍棒,向太白金星质问道:“你这老官儿,你说玉帝请我来做官,为何却被这司阍如此招呼?”

    太白金星解释道:“玉帝圣旨,几位司阍怎会知晓?方才猴王飞得太快,先行到了南天门,他们哪里认得猴王啊。”这时广目天王也匆匆赶到,太白金星忙上前说明事由。广目天王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悟空,显得不屑一顾,但有太白金星手捧圣旨,只得放行。

    穿过南天便来到了中天,孙悟空又被四位天神拦了下来。太白金星又赶紧追上前招呼。不过天神却说:“我等看守中天大门,玉帝正上早朝,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孙悟空一听,急了眼,厉声喝道:“什么闲杂人等!我是玉帝请来上天做官的。再不让开,休怪俺老孙不客气了。”

    太白金星见孙悟空已然掏出金箍棒,知道他性子急,若再争吵,必定大打出手,急忙劝说道:“猴王息怒!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几位天神也是奉命职守。还请猴王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禀一声。”孙悟空无话可辨,收起金箍棒便在殿外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对太白金星说道:“好!我就在这等候,你快去快回。”

    天神见孙悟空竟坐在石阶中央,十分恼怒,刚想上前拉拽孙悟空,被太白金星一把拉住,说道:“算了!他第一次来天庭,不懂规矩。有劳诸位在此守候,我去去就来。”

    见四位天神作罢,太白金星奔向殿内,向玉帝行了礼,说∶“启禀陛下!花果山孙悟空带到。”玉帝问道:“孙悟空?是何人呐?”太白金星有些诧异,只得向玉帝解释了一遍。玉帝说道:“今日早朝有要事商议,等明日宣召时再来吧。”太白金星虽有疑惑,但只得遵旨,退出殿外。

    太白金星来到孙悟空面前,微笑着说道:“猴王!玉帝有旨:今日猴王远道而来,路途劳顿,先行休息,明早上殿听封。小官已安排好客房,上好酒菜供猴王享用。”

    孙悟空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今日刚到这天宫,我也想四处走走,就不劳烦老官儿啦!”说着便要腾云驾雾。太白金星急忙拦住孙悟空,说道:“使不得啊!猴王初到此地,谁也不认识啊,倘若再像方才那般,有何差池,小官可担当不起啊!今日还是委屈一下,待到明日受封,小官禀请玉帝赐封一个悠闲一点的官职,到时这天宫还不是任由你逛啊!不差这一日。”孙悟空见太白金星是在跟他商量,面带微笑,想必也是善意,不想为难于他,便答应:“好!就依了老官儿”。

    翌日,太白金星复引孙悟空来到凌霄宝殿外,等上许久,方听得殿内宣见。来到大殿之上,孙悟空依旧好奇,四处乱窜。玉皇大帝问道:“殿中之人可是孙悟空?”

    太白金星急忙把孙悟空拉到殿中央,悄悄地在孙悟空耳边言语,意在提醒他。孙悟空听了,既不行礼,也不跪拜,信口答应了一声∶“俺就是。”在列神仙见孙悟空竟如此狂妄无礼,显得十分生气。

    太白金星急忙解释道:“陛下息怒!猴王初到天庭,不识天庭礼数,并无对陛下不敬之意。”见玉帝点了点头,太白金星接着说道:“猴王聪慧过人,乃大将之才,不过长居花果山自由惯了,对这天庭规矩恐有不适。恳请陛下是否可以安排稍为轻松的官职,让他慢慢适应,待日后再做打算。”

    玉帝看了看孙悟空在这大殿中央乱晃,十分闲散,便唤来武曲星君翻阅天庭官册。武曲星君建议命孙悟空给玉帝看马,做个弼马温。

    被封官后,孙悟空立马上任,来到御马监。众监官列队迎接这新任弼马温,让孙悟空更觉得神气。然而没过多久,孙悟空却发现众监官个个愁眉苦脸,甚是不解,拉住一个监官问道:“俺老孙今日刚刚上任,你却为何在此愁眉苦脸?找打不成?”

    监官解释道:“在下不敢!只不过大人上任实乃时运不济啊!最近天马不知何故,得了一种瘟疫,简直莫名其妙。许多天马都精神萎靡,不肯进食。前任管事就是因为束手无策,避不了这马瘟,才被罢免了,如此下去,恐怕我等小命不保啦!”

    孙悟空心想:竟有此事?可我也并非大夫啊,这可如何是好?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于是悟空让监官们领路,前去察看天马。

    孙悟空在这养马棚里转来转去,也看不出端倪,忽感尿意逼来,便唤退众监官,躲到一旁小解,刚好尿到了最角落草料之上,此处圈养几匹病重的天马。孙悟空也没管那许多,便整理衣袍归去。

    翌日清晨,监官跑来向孙悟空禀报,显得异常兴奋,说是那病重天马突然间开始进食了,而且精神焕发。

    在监官指引下,孙悟空复入马棚,正是他昨日解手之处。天马颇有灵性,见悟空到来,便聚集而来。孙悟空恍然大悟,原来孙悟空那泡尿便是瘟疫解药啊。众监官对这新任弼马温赞不绝口,纷纷向孙悟空询问治愈瘟疫秘诀。

    孙悟空看了看他们,反而故作玄虚,说道:“俺老孙既然做这弼马温,当然有神丹妙药。”说着,随手变出一只大葫芦,说道:“仙药就在我这宝葫芦之中。尔等先行安排好酒菜,待本官将仙药撒到草料之上。那些瘟疫马匹服下仙药,自然药到病除。”众监官立刻奔走张罗。

    果不其然,未过许久御马监天马悉数生龙活虎开来。众监官纷纷簇拥弼马温喝酒庆贺。

    席间,众监管向孙悟空请教治病之法,往后该如何饲养天马。孙悟空侃侃而谈,说道:“这天马虽然暂时治愈好了,但尚未根治。原先那样圈养,天马怎能痊愈?”

    众监官洗耳恭听,却依旧不解。孙悟空更为得意,说道:“瑞鸟理因翱翔,天马自当行空。要想痊愈,须让天马四处奔走,勤加锻炼。”

    众监官皆点头赞许,其中有一监官似乎略显醉意,提议道:“不如骑天马在这天宫策马奔腾一番?”孙悟空心想正合我意,既然到了天宫,正好领略一下天宫风光,于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腾空而起,飞向马棚。虽有几位监官上前阻拦,但于事无补,孙悟空领数位监官,解开马棚枷锁,跨上天马,一声猿哨。天马闻得哨音,纷纷冲出马棚,跟随悟空而去。顿时万马奔腾,嘶声萧萧。

    天庭有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处处都是琼楼玉宇而又形态各异,监官们边行边向孙悟空描述天宫胜景:

    “天庭分为中天、东天、南天、西天、北天五大天:

    中天,可直通九重天外,设飞天坛。

    瑞气千条喷紫雾,

    金光万道滚红霓。

    中天门有七路,由十六星宿镇守……”

    悟空嘻嘻一笑,打断道:“中天门有七路,若是十四星宿或是二十一星宿倒可理解,十六星宿如何分配呀?”

    监管解释道:“原本倒是有二十八星宿,不过当年星宿应邀下凡,除妖伏魔,折损了一十二员,只剩下十六星宿了。”

    悟空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接着说。”

    监管道:“遵命!天庭分为中天……”

    悟空再次打断道:“不必从头说,接着往下说即可。”

    监管问道:“下官说到何处了?”

    “中天门十六星宿。”

    “哦……中天门……中天说完了,该说东天了。东天,为转世元灵入口,设往生苑……”

    悟空又打断道:“往生苑?岂不是转世投胎之处?”

    监管答道:“回大人,正是转世投胎之处。众生死后,若不能入封神榜上天封神,其灵经冥界修炼后便会送到此处,从而转世投胎。”

    “哦!接着说。”

    “遵命!天庭分为中天……”

    “从往生苑说。”

    “是!往生苑……

    碧水幽静印白云,

    蓝天垂悬银石林。

    东天门有三道,由东方三圣镇守,分别是太乙真人、大慧真人、救苦真人;南天,为游仙访客入口,设登云厅。

    琉璃金亭立云中,

    花开满园芬芳浓。

    南天门有四径,由四大天王镇守,分别是持国天王、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和多闻天王;

    西天,为二元隧洞入口,设祭血湖。

    乌云滚滚闪雷电,

    血水翻涌红霞天。

    西天门有五方,由五方战神镇守,分别是天空战神,大地战神,人中战神,北极战神和南极战神……”

    悟空再次打断,欲言又止,说道:“接着说,接着说……说北天。”

    “哦!北天,为功德圣灵入口,设封神台。

    繁星点点当空挂,

    银河清流浮极光。

    北天门有四相,由北极四圣镇守,分别是天蓬元帅、天佑元帅、灵应元帅、黑煞将军。”

    监管语毕,笑盈盈看向悟空。

    悟空问道:“说完啦?”

    监管答道:“回大人,五大天讲完了。”

    孙悟空有些不解,问道:“这天庭处处都是仙雾缭绕、金碧辉煌,唯独这西天如此浑浊压抑?”

    监官解释道:“这祭血湖乃是二元隧洞入口,称之神界之门,湖边设有诛仙坛、斩妖台。罪恶妖仙将在此斩却体内三尸,天魂收入封神榜单,三尸弃入湖中,发往魔界。”

    “何为三尸?”

    “三尸乃生命成长附之恶虫,藏恶念、食欲、yin欲,若要长生不老、修行晋升,须定期斩却三尸。”

    “哦!再讲!”

    “若是法力高强之徒,斩妖台斩不死、诛仙坛诛不灭,则将其肉身捆绑,连同三魂三尸一同丢弃于湖中,受湖中血龙蚕食,以妖仙之血溶解其躯体与元神,吞噬灵气。失了躯体残灵护佑,三尸将送入二元隧洞。二元隧洞中心筑有玄目,这玄目,其形同人眼,四周金光环绕,正气四射,中心黑暗无光,寂若死灰。受玄目灼烧,残灵便灰飞烟灭。纵有修行登峰者,其残灵则被引入魔界之门,随同三尸禁锢于魔界。魔界恶灵均欲乱阴邪、嗜杀成性。进入魔界,必受尽煎熬,互相残杀,直至消亡。”

    孙悟空略感疑惑,问道:“这湖中血水翻腾,却未见血龙身影,这是为何?”

    监官答道:“这血龙形似鸣砌,细如毛发,通体鲜红,有龙族血脉,因嗜血成性,得名血龙。血龙因体型极微,防不胜防,一旦进入体内便无法驱逐。但凡非龙族之躯靠近,血龙便疯狂咬噬,血肉横飞,以血溶解肉身,终将肉身蚕食。血龙利之血,却不食血。后经太上老君驯化,专寄养于祭血湖中,用于溶解恶灵躯体与元神。故而大人只见血水翻滚,不见血龙游动。”

    孙悟空点点头,轻声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这满湖血水实在令人惨不忍睹,与这天宫判若云泥,难道天宫之主也不闻不问?”

    监官说道:“大人请看,这血湖中央浮有一镇灵石,可吸收湖中妖仙之血,可使湖水恢复原本幽蓝之色。但近千年来,投入湖中妖仙如恒河沙数、烂若繁星,镇灵石根本来不及吸收,故而整个湖水已成红色。”

    孙悟空点了点头,并未再问,率领天马军团浩浩荡荡在天庭各处游走一遍。偶遇金甲天神阻拦,随手一挥,借天马之势,便轻松闯过,简直势不可挡。不过孙悟空只是走马观花一般,在外围看看风景,五大天门游了个遍,但并未深入腹地,也未伤一兵一卒。

    孙悟空玩得尽兴,可众监官却是心惊胆战。回到酒席,监官好奇地问道:“只因御马监天马瘟疫久久不能治愈,才临时设立这弼马温一职,为的是避免天马瘟疫。大人法力高强,怎会到此来做个这个卑微没品的小官?”

    孙悟空笑道:“老孙到这天庭并非为了当什么官,只是随意观望,打探天庭虚实,如若此处的确是个好归宿,那老孙便回花果山,把孩儿们都接来,共享长生不老。”

    监官说道:“大人无私,为花果山众弟兄谋利,令在下敬佩,能跟随大人做事倍感荣幸。不过请恕在下直言,这天庭乃是神界要地,并非出入无间之所,长生不老也非常人所能享用。”

    孙悟空一听,不解的问道:“为何不可?”

    监官解释道:“天庭颁布《封神榜》、《禁魔录》、《修仙册》、《生死簿》。周天五虫----蠃、鳞、毛、羽、昆,皆入生死簿,生死轮回命由天所定。五虫之中蠃为五虫之长,而蠃虫之中以人为尊,其它四虫须经历数道轮回,方可转世成人。五虫阳寿不一,人寿百年,其它长寿者一般也不过数十载。五虫修行可增寿,但天赋、悟性差异巨大。通常说来,四虫修行百年可为妖,妖修一千五百年可入《修仙册》,位列仙班;人百年修行便可成仙,位列仙班。”

    悟空辩驳道:“老孙并非臝虫,年岁三百有余,修行不过十余年,如今已入仙班,作何解释?”

    “这妖精……”

    “但说无妨,快说,快说。”

    “四虫之中亦有天赋异禀者,修行数十年便可初成,称之为妖。但修行不仅是法力提升,更是心境突破,修行中最难提升的便是心境。四虫本身心智不全,我行我素,难以修心,与臝虫有着天壤之别,纵然法力强大,也难入仙班。故而妖精修行,先修成人形,仿人而修,以求突破。而大官人仅以毛虫之身修行,三百年便受玉帝册封,已位列仙班,实属罕见。我等对大官人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还望大官人日后多多关照。”

    “嘻嘻!好说,好说。成仙之后便可长生不老吗?”

    “如若成仙,可享受天庭仙丹仙桃,再延年益寿,但也是长寿有尽。如若修成正果,功德卓著,列入《封神榜》,方可永生不死。”

    “何以修成正果?”

    “依大人法力,定能成神,永生不死。说不准,还可肉身成圣,成为六界至尊。可我等修行尚浅,法力拙劣,只是因为天庭缺兵少将,才有此机缘破格上天当差。若恰逢六界战乱,积攒些许天庭功德,说不定还有机会赴死封神,以凑星数。否则,我等这般地位卑微,鲜获恩赐,至多仅些仙草,千年之后,必将再入轮回。就如此次天马瘟疫,如若依旧治愈不了,恐怕无多日便会贬下凡界了,尚不知降为何虫之身。再来说大人猴子猴孙,稍有灵性者当前也只能算是个小妖,若无神通,怎能上得了天,恐怕也只能百年寿命罢了。”

    孙悟空听后惊讶不已,心想:孩儿们若不能长生不老,那我独自在这天庭有何乐趣,还不如回花果山去。于是孙悟空打算起身离开。

    监官见状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孙悟空答道:“这官儿老孙不当了,回花果山去。”

    众监官慌了,忙上前拦住孙悟空,说道:“大人!使不得啊!您这么一走,玉帝怪罪下来,我等可担当不起啊!”

    孙悟空怒道:“玉帝要问,尔等便说是俺老孙生气了。天庭这般藐视老孙,老孙在花果山称王称祖,怎么哄我来替他养马?此官不做也罢。”说罢便飞身出了御马监,化作苍蝇溜出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