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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蓬下凡尘,天尊定乾坤

    翌日清晨,凌霄宝殿之上,玉皇大帝端坐高台,见天蓬元帅被绑着严严实实,跪在大殿中央,便问道:“纠察灵官!寡人命你去彻查皓月明灯一事,你怎把这天蓬元帅绑来啦?”

    纠察灵官回答道:“回禀陛下!皓月明灯一事确实和天蓬元帅有关。天蓬元帅醉酒闹月宫,调戏姮娥仙子,误了掌灯时辰,故而导致天目开启。如今明灯已启,肇事之人已经捉拿到此,请玉帝发落!”

    玉皇大帝大吃一惊:“竟有此事?天蓬元帅!如何解释啊?”

    天蓬元帅:“今日饮酒过度,确有不妥之处,臣保证永不再犯。臣回北天必将敬忠职守,还请玉帝宽恕。”

    玉皇大帝似乎毫无罢手之意,说道:“荒诞至极!此有此理!日月无光,天目开启。短短一个时辰,万魔险些闯出二元隧洞。你可知今日犯下的罪是何等严重?如不对你加以惩戒,天威何在?”

    天蓬元帅心想:这罪看来是逃不了了,但若是能回北天,自然不受这玉帝摆布。

    于是天蓬元帅回应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臣也愿意接受惩罚。不过吾乃北天之臣,玉帝是否应当将我交由紫微大帝处置啊?”

    玉皇大帝勃然大怒,说道:“你触犯天条,还想回去寻求庇护?来人!将这天蓬打入大牢,明日押往诛仙坛。”

    天蓬元帅急了,慌忙辩解道:“天庭条规我倒背如流。臣是触犯了天条,但玉帝凭哪条可以定我死罪?北天重臣岂容你说杀就杀!”

    玉皇大帝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来人!将这狂徒就地正法!”

    听闻玉皇大帝竟要将他就地正法,天蓬元帅观此情形,已心知肚明,这玉皇大帝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于是试图反抗,先逃了再说。可没想到当他刚挣脱绳索,还没等唤出上宝沁金耙,就被数百天兵神将擒住,不得动弹。

    天蓬元帅怎会就此罢手,默念口诀,变作巨鬣,巨口獠牙。巨鬣顶翻天兵神将,东抢西撞,冲出凌霄宝殿。突见一仙女正站立殿外,看样貌身形,正是霓裳仙子。巨鬣大惊,急忙止步,险些伤到仙子。在巨鬣神色迷茫之际,众天将再次将巨鬣捆个严严实实。霓裳仙子随即变为哪吒模样,巨鬣恍然大悟,却已为时已晚,似乎这一切事先早已安排。巨鬣变为人形,再次被押入大殿。

    这时太白金星上前说道:“玉帝息怒!这天蓬元帅犯下重罪,理当诛灭。不过此人乃北极四圣之首,多年来镇守北天也算敬忠职守,劳苦功高。今日之祸皆因饮酒所致,亦非故意为之,不如禀明太上老君,由他发落,不失公允。”

    玉皇大帝思索片刻,说道:“嗯!先将天蓬押入大牢,待寡人与老君商议后再作处置。”

    天蓬元帅见太白金星帮他求情,要由太上老君来定罪,看来有救了,心理不由得感激太白金星。于是天蓬元帅俯首听命,顺着天兵神将受押了下去。

    玉皇大帝呼退众朝臣,将太白金星一人留下,引至殿后凉亭,却一言未发,而是命侍从摆上茶具,亲自沏茶。

    太白金星在亭外恭候许久,见侍从退去,只得战战兢兢上前说道:“方才朝堂之上,微臣言有不当,望陛下见谅。”

    玉皇大帝示意太白金星坐下饮茶,一边问道:“寡人下命,金星竟敢顶撞,好大的胆子啊!你还知道有所不当!”

    太白金星连忙下跪,说道:“微臣该死,只是微臣当时灵光一现,心生一计,故而斗胆触怒龙颜,冒死进谏。”

    玉皇大帝说道:“说来听听,你若言之有理,赐你清茶,与朕同饮;你若说不出道理,革去神位,贬下凡界。”

    太白金星惊恐,停顿片刻后说道:“启禀陛下!天蓬元帅亵渎天威,就地正法乃顺应天道、理所当然。不过天蓬毕竟是北天之臣,施以极刑,而不告之紫微大帝,怕不利天庭的和谐。”

    “和谐?难道还须顾及他人脸色不成?”

    “陛下乃周天之主,当然无须顾及他人脸色。”太白金星余光窥见玉皇大帝端杯饮茶,接着说道“如今天庭以紫薇大帝与勾陈大帝辅佐陛下共御九天,但二人独掌兵权,拥兵自重,各霸一方,既不听调,又不听宣。天兵各为其主,军心涣散,战力低下。二人虽称之为臣子,尚不如诸侯。微臣以为,天庭唯有一统,方可抵御魔界,万无一失。今日有此良机除去天蓬,削北天锐气,壮陛下威严。可天庭毕竟还有太上老君坐镇……”说着,太白金星再次停顿,举眉窥探龙颜。

    玉皇大帝端杯饮茶,说道:“讲!”

    “陛下虽将天蓬元帅诛杀,但其位列仙班,声名显赫,死后必然还是会封神上天,在天庭为官。虽说其神位由陛下所赐,但其因玉帝而亡,死后封神,怎会心甘情愿听命于陛下,为陛下效忠呢?其心必在北天啊!虽说封神之后法力再难有提升,不过这天蓬此刻法力已是不容小觑了,况且他手中还有一把上宝沁金耙,威力无穷啊!”

    太白金星见玉皇大帝面专心品茶,于是上前一步悄悄的说道,“以微臣拙见,天蓬元帅毕竟犯下的是重罪,即便交给太上老君处置,谁也不敢包庇,同样会重罚。臣有一计可令天蓬心甘情愿离开天庭,转世投胎。后世前程皆由陛下掌控,许他几时回朝,他便几时回。待到大局已定,即便重返天庭,又怎会再生事端呢?此外,此次因北极之首造成天目无故开启,玉帝可以借这次机会,向太上老君禀明天庭分管的弊端,重申天庭一统之必要性,陛下到时自然稳坐六界之主,权倾周天。”

    玉皇大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太白金星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太白金星忙鞠躬行礼:“遵旨!”起身之时,不经意间再次观望玉皇大帝脸色,眉宇间透露出冷谈平静,仿佛早已运筹帷幄,一切皆在其预想之中。方才那一笑,只为肯定星官之言恰到好处,使其一心办差罢了。此计也只不过是顺应天意,借星官之口道出而已。

    太白金星步入天牢,一侍从卑躬紧随,双手端一托盘,盘上有一酒壶配二酒杯。这天牢----

    石柱成环八方立,

    四向无栏亦无壁,

    头顶盘旋风雷电,

    足下幽泉乌云密。

    天牢无铁索牢笼,仅有八根石柱矗立,天牢内零星悬浮石屋七八间。太白金星飞向其中一间石屋,此处正式关押天蓬元帅之所。天蓬元帅一见太白金星前来探望,甚是欢喜,再看到酒壶,笑盈盈说道:“星官来便来了,还带美酒啊!”

    太白金星命侍从将托盘置于石桌之上,说道:“天牢枯燥,怕元帅寂寞啊!”

    “方才多亏道兄相助,不然说不定这玉帝一怒之下真将我给斩了,辩解之机都没了。”

    “元帅言重了!你我多年交情,此如发蒙振落耳。”太白金星说道,“不过我这也是缓兵之计。想那太上老君对这二元隧洞甚为看重,天目无故开启,此等大事,定惩办严厉。我也不知,此次是帮了元帅还是害了元帅啊!哎!”然后叹了口气。

    天蓬元帅笑道:“何必叹气,当然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原本还在想,回北天了该为何接受紫微大帝的责罚。如今由太上老君定罪,我就更放心了。太上老君与我颇有渊源,一定对我从轻处置的。”

    太白金星一听,这里有玄机啊,于是追问道:“不知元帅与太上老君有何渊源啊?”

    天蓬元帅一愣,改口说道:“并非渊源。总之,无论如何总好过落在玉皇大帝手中。”

    “不便说也罢!想必也是,不然太上老君怎会赐你上宝沁金耙此等神器呢?”太白金星微微一笑,突然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元帅幸运啊!不过如果太上老君真的帮你,此次恐怕要有其她人遭殃了。”说着再叹了口气。

    天蓬元帅不解的问道:“道兄!此话何意啊?”

    太白金星看了看天蓬元帅,说道:“我听那纠察灵官讲述元帅闹月宫一事,恐怕其中有些蹊跷。太上老君神通广大,周天之事皆逃不出他的法眼。如果太上老君有意替你解围,必将罪责追加到广寒宫,这广寒宫恐怕就难逃责罚了啊!”

    天蓬元帅一听,心想:为何绕来绕去,霓裳仙子还是未能脱离干系呢!

    太白金星见天蓬元帅神情恍惚,便又在一旁叹气道:“罪过!罪过!我只是有心帮元帅,没曾想加害其她人啊!我倒想宁愿将这罪责转由我一人来承担,免得伤及无辜啊!”

    天蓬元帅转头看着愁眉苦脸、悔恨懊恼的太白金星,说道:“道兄!此事因我而起,我也不想牵连她人,这罪责我愿承担,可否帮我。”

    “元帅这又何必?不过元帅此等胸怀,令人佩服。”太白金星转头看着意志坚定的天蓬元帅,说道,“既然元帅心意已决,我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注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蓬元帅急忙问道:“是何注意?还请道兄赐教。”

    太白金星说道:“玉帝邀太上老君明日来凌霄宝殿,顺便商讨元帅受罚一事。待太上老君未做定论前,主动把事揽了,表明罪孽深重,无须回北天处置,愿意服从玉皇大帝的判决,请太上老君不必宽恕元帅,愿应受此一难。只是如此一来,就委屈元帅了。”说罢,低头擦拭眼角。

    天蓬元帅心想:人固有一死,能够救得了霓裳仙子,死而无憾了。

    于是天蓬元帅对太白金星说道:“多谢道兄指点,感激不尽!”

    太白金星似乎又若有所思,接着向天蓬元帅说道:“元帅位列仙班,又镇守银河有功,如若玉帝真的将你诛杀,可有两条路,一是封神上天,一是投胎转世。不知元帅可有选择?到时我可向玉帝求个情,随了元帅心愿。”

    天蓬元帅叹息道:“哎!不瞒道兄,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上了一位姮娥仙子。造化弄人,到了如今的境地,我已无脸再回天庭。如若能投胎转世,永远不与她相见,或许她能淡忘。”此刻,天蓬元帅心中想到:“倘若还留在天宫,已经不仅伤害霓裳仙子,还有素娥仙子。一人知错,而将痛苦强加于人,于心何忍?永远离开,未必不是一种选择。”

    太白金星似乎心中有了结果,亦无须再做引导,志满意得,向玉皇大帝复命去了。

    天蓬元帅独自盘坐在石屋内,静如止水,仿佛已了无牵挂。突然云雾间隙中露出一轮明月,一束月光透过铁窗,恰巧落在石桌之上。天蓬元帅看向桌上杯壶,再凝望窗外月光。一阵微风从窗外扑面而来,引得天蓬元帅若有所思,似乎心存波澜。

    月光造访临窗扉,

    和风入室来劝杯,

    屋外雷电献殷勤,

    三友同聚醉不归。

    天蓬元帅感慨,石屋虽小,月光、和风、雷电此刻似乎成为最亲之友,不禁举杯共饮,或许酒醉过后更易忘却一切,烦劳、忧愁、思念、牵挂再无归期。只可惜酒壶过小,无从承载一切。

    正当天蓬元帅再感失落之际,新兰仙子前来探监。天蓬元帅见仙子驾到,急忙上前询问霓裳仙子情形,可曾有所牵连?

    新兰仙子说道:“尚无人到广寒宫追究此事。元帅替小妹顶了这罪,做姐姐的感激不尽!不知元帅可有良策脱离困境?姐姐能为元帅做点什么?”

    天蓬元帅淡定的回答道:“多谢姐姐关心!险些连累霓裳仙子,自感惭愧。如今只要仙子无恙,我已安心了,别无他求。”

    新兰仙子说道:“我倒是羡慕元帅在这天庭还能有此情感经历,只不过当初为何不直接向妹妹表白呢?其实你俩相互有意,在天做不了情侣,也可共赴凡尘做对恩爱夫妻啊。”

    天蓬元帅说道:“我自知情质愚拙,初入天庭时,师父再三嘱咐,只管尽心尽职,勿生杂念。然,自从相识霓裳仙子,便不可自拔,却又时刻谨记师父嘱托,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忍舍弃,进退两难,故而不温不火,不敢有激进之举。我天蓬自知不敢为爱不顾一切,不指望为爱轰轰烈烈,或许这原本就不属于我。霓裳仙子说的对,我们从未有过开始,何来爱恨离愁。师父早就料到我有此一劫,可惜没听师父的劝导,也许这是命中注定。”

    新兰仙子将一块丝巾递给天蓬元帅,念道:“多少泪,昨夜梦湿巾。日上中天昏不醒,面撒珠水似雨淋。苦闷正思君。”

    天蓬元帅心头一震,低沉着回道:“几多愁,酒醉思绪牵。月上枝头夜无眠,心如刀割泪洗面。梦卿难相见。”

    “哎!你二人想法竟如此相似,真是命运捉弄啊!”新兰仙子叹息道,“既然浅、痛不深,为何非要永不相见?留在天庭,坦然处之,有何不可?元帅何必自相矛盾、自欺欺人呢?”

    天蓬元帅只是侧身仰望,沉默不语,并未作答。

    新兰仙子接着说道:“如若念一人,自当勇往直前,让她明白你是如何念她,否则终有一天,只剩想念曾经想念那人的滋味;如若爱一人,自当尽情去爱,让她感受你是如何爱她,否则等到只剩下回忆,只能后悔曾经不曾冲动的遗憾。”

    天蓬元帅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试图尝试这份爱,然举目遥看前方路,天降大任,势必逆天而行,定是艰辛和伤痛;又曾想放弃这段情,可回首凝望来时足迹,情意绵绵,夙夜梦萦魂牵,充满牵挂和思念。矗立十字路口,犹豫不决,是进?是退?是爱情?是重责?或许这份爱终究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内心勇气和懦弱交相厮杀,最终没能迈出这一步。徘徊终究是最大的遗憾!错过了,再想去爱,代价太大了!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如今所能想到的,不为惊天动地,只求平平安安。时光回不去,记忆抹不去。唯有下凡转世,永不相见。”

    “元帅执意要转世投胎?不顾霓裳妹妹了吗?”

    “我若归去,霓裳仙子仍有姐妹陪伴,尚能看夜空中星星闪烁,想必不会孤单寂寞。眼前一切必将如岁月蒙尘,云烟悄逝。月宫乃清净之地,无天蓬纷扰,便不会有风雨雷电,一切定能安好。”

    “霓裳妹妹安好,元帅又当如何?”

    “既然不能共同拥有,无望天长地久,何不选择返回自由?淡忘化作纪念,仅留于彼此,我心足矣。就在此刻彼此祝福吧。”

    新兰仙子叹息道:“

    相思隔千里,苦于不得遇,

    相见难启齿,苦于不达意,

    相离心不舍,苦于难再聚,

    孤身不思量,相忘谈何易?

    感情之事难以揣摩,故事结局难以预料,只可惜你二人这段故事从未开始也没有结尾,今后无法再续写了。”

    新兰仙子转过话题说道:“从头至尾,总感觉有些蹊跷,仿佛一切早已事先安排。一直以来,天庭五大天虽以玉皇大帝为尊,勾陈大帝与紫微大帝二人为辅佐之臣,然紫薇大帝独霸北天,勾陈大帝掌控西天,五天实则分而管之。紫微大帝本为中天之主,但昊天上帝却传位于玉皇大帝,而命紫微大帝移居北天,辅佐玉帝。其帐下北极四圣道行高深,其同胞七兄弟法力高强,在天庭之中实力最为强大。且勾陈大帝曾为紫薇大帝生前胞弟,后肉身成圣,聚六星天魂,法力无边,帐下五方战神威震九天。二人遥相呼应,紫微大帝威望远胜玉皇大帝。元帅乃是北极四圣之首,如若下凡转世,今生记忆消亡,不再是北极之臣,紫微大帝实力必将遭受重创。看来这天是要变啦!”

    天蓬元帅似乎并未太过在意新兰仙子的推断,只是笑着说道:“此事与我何干?天庭原本就是玉皇大帝的天庭,我本就不适合在天庭,还是转世投胎来得清净,抹去记忆也正合我意。太上老君修得三十三重天,尚能转世重修。我修为尚浅,能够转世重修,不算坏事,但愿来世能够在这九重天内更上一层。”

    新兰仙子无奈叹息,转身而去。

    数日后,太上老君应邀来到凌霄宝殿,与玉皇大帝并坐高台之上,天蓬元帅再次被绑着跪在大殿中央。

    玉皇大帝向太上老君禀明了事情来由,太上老君便向天蓬元帅问道:“天蓬元帅!汝乃北极四圣之首,身负要职,怎可做出如此荒谬之事。你作何解释?”

    天蓬元帅说道:“臣已铸成大错,深知罪孽深重,有负道祖和紫微大帝重望,再无面目回北天。恳请玉皇大帝将吾贬下凡界,我愿转世苦修,来世再为天庭效力。”

    太上老君说道:“如今天庭正是用才之际,你若知错即改,可留你神位,将功补过。”

    天蓬元帅回应道:“多谢道祖抬爱,但吾自知修为尚浅,不适天庭重任。微臣心意已决,望道祖和陛下成全!”

    太上老君见天蓬元帅目光坚定,也无法强求,与玉皇大帝说道:“既然如此,请玉皇大帝依法处置吧。”

    玉皇大帝向太上老君微恭领会后,向殿上金甲天神言道:“暂将天蓬元帅押退一旁,等候发落。”接着便微倾身和太上老君商议道:“此次皓月明灯迟迟未明,天目无故开启,虽得以及时补救,未造成严重后果,但如今天庭分而管之,不能统一调配,统一管制。倘若下次不能及时补救,日后必有所失啊。”

    太上老君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冒然变革,天庭必将大乱,须从长计议。不过此次寒影阁一事,虽因天蓬元帅而起,但事关六界安危,的确需要引起注意。玉帝可有应对之策?”

    玉皇大帝见太上老君直接回绝,看来五天统一任重而道远,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复太上老君道:“广寒宫十二姮娥仙子肩负掌灯重任,均乃仙界之人,修行尚未登峰,情欲未断,易受外界纷扰。寡人认为,月宫仙子应早登神位,斩断七情六欲,方可保皓月明灯万无一失。”

    太上老君犹豫片刻,微微点头:“月宫仙子一时半刻修为的确到不了那般境界,看来也只能如此啦!不过此事不能强求,愿即刻登神位者,赐仙丹一枚,增千年修为。若不应者,可返仙界修行,由仙子们自行选择吧。”说罢起身往殿外走去,一青牛行至殿门旁等候。太上老君跨上青牛而去。

    玉皇大帝恭送完太上老君,心中似乎仍有些不悦,命金甲神将将天蓬元帅再次押上大殿,说道:“天蓬元帅违反天条铸成大错,为严肃天规,今将其仙册除名,封印天魂,贬下凡界,投胎转世,罚九世毛虫,以儆效尤,以镇天威。”

    天蓬元帅听完大为震惊,喊道:“玉帝何意?我只答应转世投胎,未曾说要做九世的毛虫啊!”

    玉皇大帝淡淡的回应道:“天蓬元帅镇守天河功不可没,下凡转世实为可惜,乃我天庭一大损失,寡人痛而施之。汝若有大成,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一切都是为汝着想啊!”

    天蓬元帅当然明白玉皇大帝是故意为之,但为时晚矣,不由得仰面长啸,接着淡淡说道:“九世毛虫?也罢!如此一来,倒也是忘得干净,清得彻底。呵呵呵……”

    玉皇大帝不予理会,大手一挥,命金甲神将即刻将其押往东天往生苑。

    紧接着,玉皇大帝宣太阴星君上殿,言道:“今虽天蓬元帅顶了罪责,但寒影阁一事,广寒宫难辞其咎。为保皓月明灯万无一失,月宫掌灯之人须断七情六欲,戴罪立功。太阴星君自当将旗下十二姮娥仙子脱体封神,赐太上老君十二枚仙丹,位列十二月神。如若不从,必将严惩。”太阴星君大惊失色,但只得遵从玉皇大帝圣命。

    玉帝再宣游奕灵官,言道:“传旨河西天女娘,撤去月宫四周云气,为皓月神晖扫清障碍。”

    随后,玉皇大帝颁布新令,天规之中新增一条:凡居天庭圣地,禁通男女私情。

    太阴星君领旨返回广寒宫,在宫外望星亭边驻足,举头凝望亭上牌匾“望星亭”三个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接着衣袖一挥,将“望星亭”改名为“忘心亭”。

    天蓬元帅转世会将如何?是否还能存留当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