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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楚雪瑶新服开挂 周玉帆借号下本(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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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上线,第一个节目就是升级,用了几天时间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硬升。很快升到十八级,随着布衣换成轻盔,梨花同女飞贼更像啦!

    除了打野怪,任务和副本是获取经验的途径,也是升级方式,游戏前期主要内容。梨花也不例外,老老实实地做任务,刷副本。游戏同小说基本对应,梨花首先做的望江楼任务,根据系统提示找到几个NPC,西厂千户翟中书,头上顶着黄色感叹号。这款网络游戏,任务信号系统固定显示,感叹号是有新的任务的意思。梨花同他交谈,得到主线任务。

    【任务】查明望江楼凶案真相。

    NPC详细描述凶案,接着就是无休止的对话,复杂而冗长……如此这般,将小说改编成游戏脚本,基本就是对原著的复制和粘贴。

    《跑》起初写作目的主要是为了回忆青春,描述一段小清新式爱情故事,展示月亮十分光洁一面,属于“傻白甜”类型纯爱小说。这本书同游戏关系密切,男主角慕言人设是一个程序员,为了给游戏提供背景设定和故事脚本,男女主角在恋爱过程中共同创作了一部武侠小说《英雄世界》。网络游戏“英雄世界”大多取材于此,游戏设计者得到灵感,汲取很多养分。由此,当之无愧地成为“英雄世界”之本!它才是这款网游真正意义上的原著小说,成就了现实生活中的爆款。

    大学时代,楚雪瑶同样有过一段短暂而仓促的恋爱,对象就是一个计算机系高材生。两人共同为游戏编写故事脚本,提供素材。《跑》这部小说基本就是以两人这段恋爱史为原型,这样对现实生活的照搬照抄暴露了身份,显然作者周玉帆就是楚雪瑶那个早已没有联系的高年级学长,而且说她是女主角空瓶子原型也不是没有依据的。楚雪瑶确实不是一般原著党,甚至当年参与了原著小说创作。

    这样的关系有点类似脂砚斋与《石头记》,不仅很有可能就是湘云原型,而且当年批评全书,直接参与创作!脂砚斋同曹雪芹很显然是认识的,不仅见过面,而且相当熟,红颜知己!相比之下后四十回续书只能算是粉丝儿同人文,除了全璧形成通行本,价值很小!也与金圣叹评《水浒传》,张竹坡评《金瓶梅》大不相同。

    楚雪瑶大学毕业已近十年,尽管印象依然深刻,但毕竟年代太过久远。她也早已不再写小说,对于《英雄世界》故事情节记忆已经不够准确,关键细节模糊,需要重新查阅文本。

    那个时候楚雪瑶还是初学者,文学学徒,刚刚开始接触推理类作品。小说开篇发生在望江楼的案子诡计相对简单,谜面也不华丽,可是线索比较多。NPC前面对话全是铺垫,主要目的是制造悬念,烘托气氛!实则对做任务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精华。

    【翟中书】临死之前,贾云嘴唇蠕动,说了一个“风”字。初步检查,胸口肋骨骨折,但是真正致命是剑伤。

    梨花得到新情报【尸体伤痕】,同翟中书对话结束得到第一张人物卡片。此后几个NPC就没有那么多废话了,直接得到人物卡片。

    【摩尼珠】案发时,贾大人见过东厂督主许聆风,中土明教白银祭司江寒月跟随。秦眉玉入川,贾大人另有要事命我在楼外迎接。此后,许大人和白银祭司在望江楼见了贾大人,不到一盏热茶时分便离去了!

    【齐峰】贾大人为人谨慎,府内只有老奴,茶烹好上二楼去过一次,哪知出了这等意外!早知如此,我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大人身边。

    【江寒月】那夜,卑职的确去了望江楼,制住贾云拿走悬挂墙壁《春秋山河图》。

    这些人物都是案发现场重要当事人。随着推理深入,任务继续,有些人会转为嫌疑人甚至凶手。对话结束眼前出现一个类似放大镜的光标,梨花操纵它在望江楼大门外四处搜索线索,得到两张卡片。

    【石狮子】左侧一尊狮面饱满,狮鬃飘飞,左眼有道深深竖痕,狮背留下血色掌印,手掌很大,根根见骨,鲜血顺着狮身滴落。

    【血手绢】白银祭司,随身之物,覆盖石狮,绣有一弯冷月和一首《明月》小诗:

    许梦天上月,扶疏玉兔宫。

    亏盈桂子落,天香一轮中。

    梨花来到案发现场,首先看到了望江楼对联,暗含【花笺】【茗盌】两条重要线索:花笺茗盌香千载,云影波光活一楼。她在现场予以重点关注:死者躺在太师椅上,桌面确实有花笺和茗盌。放大镜一照,得到几张卡片和物品:

    【七星剑】杀人凶器,白银祭司江寒月佩剑,吞口处镶嵌七颗亮星。

    【蛇眉斗篷】门子齐峰衣服。

    【花笺】诗筒内的浣花笺,墨渍未干,留藏头诗一首:

    许梦半城烟沙扬,聆听铁马冷寒枪。

    风起悠悠飞逝迷,反躬自省犹未央。

    【茗盌】桌案茶瓯,残茶冰凉。

    【假牙】贾云嘴中镶的两颗金光闪闪的门牙不在了。

    【羊脂玉瓶】纯白瓶身绘有富丽堂皇的牡丹,国色天香,另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黑猫慵懒地趴在红艳牡丹花下闭目养神。

    【波斯地毯】铺放门口,血渍点点。

    梨花快速浏览而过,许多细节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得到的线索卡片千头万绪,不知道如何组合?最后便是那个指认凶手的关键线索卡片。

    【半个血字】墙壁喷溅鲜血,有人蘸血在墙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春字头。

    “这不是灭神狱那个案子的线索么?怎么跑到望江楼案来了?”故事情节混淆,楚雪瑶思维混乱。周玉帆并非机械地誊录原文,而是进行改写,撮要删繁,整合重组,最后加以润色……早已不是当年在网络上创作的那部武侠小说了,回头得好好地温习一下原著。

    随着等级的升高,打野怪越来越不能满足需求,她迫切需要做任务和刷副本,在游戏的后面几个章节故事里获取经验。任务没法做,游戏也就进行不下去了,梨花只好下线。

    将网络游戏作为镇痛剂,副作用也相当大!回到现实之中似乎她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甚至曾经挚爱的书籍都让她有些意兴阑珊,想着无论如何要看看那本书。

    楚雪瑶坐在懒人沙发上恶补,那些被遗忘的时光逐渐浮出水面,回忆如同死鱼从池塘深处翻了出来,露出白鱼肚,泛出难闻的腥臭味!思念也像坟地野草一般疯长,布满疲惫的心田。

    警察让她感到不安!那场车祸也是匪夷所思,贾康和那个叫做江鳞的女刑警,事发之前驱车前往寨子城干嘛?做完笔录之后继续调查这件案子,极大可能是在跟踪她。

    那么这件事儿就有点儿复杂了!如果陈言之死果真源自上坟烧纸意外引发森林火灾,那么警察迟早找她躲也躲不掉,除非人间蒸发从这个世界凭空消失,否则难逃法律制裁。

    人间蒸发?

    楚雪瑶一直有个疯狂计划,如今时机成熟,刻不容缓!她将杯中可乐一饮而尽,去了梦立方艺术区蜘蛛网咖。蜂巢式电脑桌、人体力学休闲靠椅,增加独立咖啡区、游戏休息区,根据主流游戏人数配置推出黑房区域,甚至有专业电竞比赛场地和设备……配合不同客户需求,中央游戏直播大屏幕之下有主持人和解说嘉宾舞台,两旁一字儿排开比赛使用的专业电脑,泛出花花绿绿的幻光。

    收银台有个狂热收藏爱好者正在把玩一串菩提子,包浆让他痴迷不已!这人就是老板香槟,也许因为盘得累了,取下白色丝绸手套,抬头活动不堪重负的颈椎,看到走入网咖的楚雪瑶。时过境迁,他早已经不认得她就是当年的空瓶子:“冰儿,愣着干嘛?不是叫你给客人送便当和饮料去吗?”

    “好的,老板。”香槟显然认错了人。楚雪瑶并未生气,将便当和饮料送给客人之后在独立咖啡区找了靠窗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大方地说:“喝点什么?”楚雪瑶随便点了两样,对方送上咖啡和甜点。这人正是冰儿,楚雪瑶指指对面椅子:“坐下说话。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直播小姐姐。”冰儿动作有一秒钟停顿,眼球小圈儿一转,有一瞬间宕机,很显然后台在读取数据,检索资料:“你是<英雄世界>原著小说作者慕言先生女朋友空瓶子。我们曾在云南大理见面,可是我的数据库里面你的数据很少。”

    “我叫楚雪瑶,空瓶子这个名字很久没用了。”

    难怪网咖老板会认错,两人确实很像,禁欲气息浓厚!面对冰儿,楚雪瑶感觉就像照镜子,唯一区别就是电源键:“你是花石公司第一代机器人,根据小说人物量身打造,原计划进入‘英雄世界’主题公园做接待员工作。根据眉心白色火焰推断,你应该要cosplay主角秦眉玉,手持‘暴雨梨花枪’,身裹‘蛇眉斗篷’……”

    “很遗憾,我是半成品,送到网咖当了服务生。”

    “这个应该很熟悉吧?”多年以前,楚雪瑶用手机拍摄稻草人农庄工厂排污口照片,貌似玩儿,实则记录证据:“当年公司将你回炉。为了躲避销毁,你在稻草人农庄顺着工厂排污口爬了出来,逃离花石重工生产车间。虽然专透阴阳窍,可是如何躲过安保人员拉网式排查?一直是一个疑问,而且当时出动派出所民警在麦田里进行地毯式搜索……我反复查看了几张照片,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稻草人身上!这些麦田守望者同你有着非常相似特徵。某种程度上它们也是机器人,你很显然伪装成为稻草人躲过了追捕。”

    类人没有人类那么多复杂情绪,冰儿没有戳穿秘密之后的尴尬,依然一张扑克脸:“你是警察派来抓我的吗?”

    “我不是警察,而且也在躲避警察追捕。”楚雪瑶向对方伸出了手:“你知道人类握手礼节吗?我们同病相怜,可以交个朋友。”

    “不敢!”冰儿仍然伸出冰冷铁手:“某种意义上说,你是我的母亲,花石重工给我躯壳,而你给了灵魂!我愿意,跟着你。”

    “稻草人需要一个脑子,你也一样。”楚雪瑶招呼冰儿坐下:“我在‘英雄世界’曾经遇到一个女飞贼,当初也是伪装成为稻草人。因为一串青石项链,四处追杀我的帐号‘梨花’!虽然只是NPC,可以成为你的脑子。”楚雪瑶品尝黑咖啡和甜点,掏出身份证和人民币:“我要上网,开一台机器吧。”

    冰儿回到收银台,随后带着楚雪瑶去了二楼vip包厢,开了相对安静的202号房。窗外就是法国梧桐,浓荫遮蔽,楼下铺满碎石路。楚雪瑶戴上眼镜,登录游戏“英雄世界”。读了新买小说,热炒热卖,任务可以做下去了。

    梨花将【假牙】和【茗盌】两条线索卡片拖入插槽进行组合,得到新的情报:

    【茶叶】老阉人没了门牙说话漏风,唾液夹杂茶叶。

    任务有了进展,楚雪瑶心里那个激动呀!小说果然是一本大攻略。梨花再将【茶叶】同【染血手绢】组合,得到新情报:

    【遗帕】茶叶沾在脸上,江寒月掏出手绢擦拭,厌恶地随手扔在望江楼。

    除了物证,梨花还可以选择同NPC对话得到线索,查明凶手。江寒月冒了一个文字泡:“那夜,卑职的确去了望江楼,制住贾云拿走了悬挂墙壁的<春秋山河图>。”

    梨花出示同翟中书对话得到的线索卡【尸体伤痕】:“祭司做事素来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尤其面对贾大人,不会二次伤害。”

    “不错!贾云出手阻止,卑职只打了大人一掌。”

    梨花出示【波斯地毯】:“祭司被迫出手抢夺<春秋山河图>必定尽快脱身,夺路而逃!贾大人紧追而出,您纠缠得无法脱身,只在门口打了他一掌,地毯血渍可以证明。”

    梨花得到新的情报。

    【凶器】七星剑是别人插上去的!凶手另有其人。

    梨花点击【指认凶手】,选择齐峰:“凶手就是……齐峰!”

    翟中书依然机械地列出线索:“凶器正是江寒月佩剑!”

    梨花出示【凶器】:“江寒月很少用剑,凶手借刀杀人!”

    NPC开始依次指出现场遗留的江寒月之物:“现场染血手绢就是他的随身之物。”

    梨花向他出示了【遗帕】这条情报:“江寒月扔在现场。”

    “他可以先擦血,再扔手帕。”

    梨花出示【石狮子】线索卡:“江寒月手如柔荑,细皮嫩肉;石狮血掌大如蒲扇,根根见骨,这是齐峰掌印!”

    “花笺呢?”

    “贾云写不出金戈铁马的诗文。”

    “遗言呢?”

    “遗言来自口传,不是许聆风的‘风’,而是齐峰的‘峰’!”

    “你真棒!幸好没有做锦衣卫,否则我们这些人就没有饭吃了。胡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指认凶手之后,系统提示音再次传来,而且升级啦!

    【系统】恭喜您!完成望江楼缉凶任务。

    升级之后,新技能书到手。梨花解锁“千叶葳蕤手”“盘龙棍法”,大招点了“回马枪”,像什么“锁喉枪”之类看起来容易,实则需要精细微操的一些复杂大招,只有以后再说了。

    翟中书头上显示黄色感叹号,这是有新任务:“可是凶手还没落网,侠士能否帮助我们追查幕后黑手?”梨花使用【血字】卡片,半个春字头直接暴露秦眉玉!翟中书头顶进一步出现黄色叹号:“侠士能否再接再厉,追捕幕后黑手?”这个任务就没有那么简单啦!秦眉玉,这个NPC正是她的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主线剧情发生转移,进入下一个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