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路
夜近，黑弥饮完灵药，在通往村落的道路上走着，距离村口约有一公里。
祭礼须在白天进行，所以不急半时。他的步伐很慢，不时闭起眼睛，思考先前仓促的战斗，忽律们的刀技一遍遍追忆。
与长者璞教的同源，黑家村的刀技行踪诡谲，直扑要害是历代狩猎得到的智慧结晶。
相对与人使用，更适合应付兽的战斗。
只不过继承太过遥远，可能是与猿猴之类的生物对抗过，对人也有一定的存效。
‘杀兽…杀人…杀生之技！’
当初，黑弥所学是杀兽之技，主要是切些需烹饪的肉，他学得很热诚。
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切囊膪。
这种肉质地肥松，不但难吃，切的人稍有疏忽就会伤到手指。
同行多用来喂狗，几乎卖不动的肉，偏是璞爱嚼动的，常催促黑弥与他切些。时间久了，黑弥难免有怨气。
“桀桀，叫你切些个肉，神经绷得像什么样子？放松些，不然怎么可能切得好？！”
见黑弥要罢工，璞亲自操刀。
拾缘以来，那是黑弥第一次观摩璞用刀，以往都是口授指点。
浑同的刀法似被注入一种他看不懂的技艺，再三确认璞没有留底后，黑弥曾以为自己只要练熟透，也能达到那种状态…
可惜后面，自己再也没有挥过刀了……
沉寂于心的刀技，本以为早就忘却，实际他的身体记得很清楚。哪怕是用一根树棍，也能施展出来。
但光凭杀兽的技艺是不够的！
“同样的刀技，可以用来杀兽，可以用来杀人亦可用于杀生！”
黑弥来到村口，已是禁出时间。灾厄会在夜间滋生，没人会在外活动，除去必要的守卫们。
不同尚需狩猎的忽律，依赖‘契约’庇护的守卫们，精神很懈怠！
黑弥匿在暗处，观察来回寻走的守卫们，显然他们并没有被告知祭礼失败的事情，
还如平常一样，说起来今天是祭典呢！祭礼次日，便是人们欢庆‘契约’诞生之日。难怪他们如此懈怠，其中甚至有饮酒之人。
黑弥嘴角抑不住抽动，低低地笑，他隐在影阔里，很有耐心。待到远处的喧闹，骚动守卫们的内心，黑弥找到突破口，趁一名守卫解手，轻松晃入村内。
虽住有十三年，黑弥还是第一次在宵时进入村落，参加庆典。
夜的浓郁，总能让人的心思活络，也不怪这帮人这么高兴了！
篝火边，有孩童们的嬉笑声。黑弥没做停留，直到一座高台，吸引住他的目光，有鲜红色的帷幕盖住，实在不解其意。
黑弥沿着人少的路径，来到一处武器铺。
早在两年前，黑弥就想在这儿为自己订购一副弓和一把刀。帮忙屠肉，好不容易攒的钱，实在舍不得一次花光。
拖延着，拖延着，就没了挥刀拔弓的理由。
黑弥走入店中选购，沉闷的老铁匠在打铁，未搭理年轻的客人。
直到，黑弥单手将一杆铁棍拿到老铁匠的身前。这无心之举引起老人的注意，光觉得黑弥的脸有几分熟悉。
未多想，老铁匠简练拿走黑弥的全部盘缠，提醒道：“这棍子可不轻巧，妥善使用别逞能。”
黑弥轻嗯一声，用皮带把铁棍收好系在身后，重新出现在路道。
也在此时，高台内，琴乐奏响。黑弥皱起眉，琴乐是祭礼之声的变曲，在场没几个比他更熟悉这曲子，大意是用人类的渺小来歌颂神明的伟大！
为适用庆典，歌调内关于人的部分，做出改编变得更加平和。不对，应该说是掩盖才对。
黑弥凑声望去，见赤布内走出六名裸足的少女，体态娉婷，面容娇媚，仅披一缕薄衣翩跹。
雅曲妙舞，相得益彰。即便黑弥不通音律，也能感受到韵律之美。
‘原来，能用我的死换来这样美妙的享受啊！’黑弥一阵感慨，‘规与律的结合…是了，我的刀有技艺还不够，须有相配套的心律。’
黑弥望着舞女，不自主地被其中一名吸引，望那淑姝之姿，尽管她跳得与周围人一样好。可在摇曳的篝烛下，其娇嫩的脸闪过一丝厌恶，脱不过少年的眼。
‘你也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是吗？’
黑弥盯着她，喉咙里升起一股口渴，待表演结束。少年晃了晃身躯，叹口气，荒诞得有些郁闷，只得来到一间小铺，点一份醒酒茶。
饮完茶，口内的焦灼仍未消散，顾不得这些，未付钱的黑弥撇离所有的人，前往村落中心。
不接外壤，高高隆起的土地，有一桩古老的苍柏巨参，树立在村落后端，远远可看清高耸的影阔。其内凿空，成为长老们的居所，是禁足之地。
“小小，等我！”
隔过一片绿植，空气变得肃穆，黑弥掣出棍，他步伐轻盈，犹如一柄利箭，快速驰骋过漆黑色的陡道，蜿蜒直上。
就在登临顶坡不久，借助月的明亮，看见一人影，直挺挺站在那儿，俯视着他。
未有犹豫，黑弥纵身一跃，来到人影身前。对面是位近两米高的青面汉，肩夹力斧，生得无比雄壮。
黑弥看清后，认得这位壮汉，在黑家村附近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黑蛇！
忽律们的首领，黑家村的至强者，正是有他，村落才能一直保持充裕的肉食。
自己的道途遇到这家伙的阻挡，并不意外。
两人相隔不远，壮汉的视线停在黑弥身上，道：“我认得你。许多年前，有婴儿啼哭的雷雨夜…有未曾见过的巨兽，飞舞在天空。”
黑弥锁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知晓自己会有一场恶战，不免绷紧身躯。
黑蛇不屑笑了笑，继续说自己的，“那兽好古怪，分明没有羽翅，亦不像借助风力，却能在空中行动。”
“我欲获得与它一样的能力，便追上去，跳到它身上与其搏斗。结果，几拳下来，反倒把我自己震出内伤……”黑蛇回忆起那幕，那一战险些让他丧命。
注意到黑蛇的巨兽，仅一个摆身就将他砸入地面，令这位黑家村最强的战士整整休养三年。
黑蛇释然的笑了笑，道：“少年你很有勇气，但有些自不量力了！”
随话语落下，两柄阔斧以骇人的速度，劈砍至黑弥近前，无比的快，如恶兽的颚，交错闪向脆弱的脖颈。
黑弥瞳孔微缩，铁棍握在手中也仅仅来得及格挡。
骇人的力道，让他的双臂颤抖，不得已扭身错开位置。黑蛇微微一笑，早料到少年下一步的动作。
双斧旋飞如大蟒，甩射而上，其力更为迅猛，黑弥重心近乎失衡。
然而下一刻，反应过来，黑弥借助阔斧的势，护住要害，被击退拉开距离。
黑弥头也不回，往苍柏巨参相反的方向狂奔。黑蛇轻咦一声，以为要逃，赶紧追上去。
显然背负两柄阔斧的他，奔跑起来并没有黑弥快，见此停下来。
少年咳出血，黑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被牵连缠打，只怕自己撑不了几回合。
黑弥陷入思考，突然听不到动静，后脊一阵发凉，回首便见老远儿，站着不动的壮汉朝他诡异笑了笑，一柄阔斧被插在地上。
“这家伙该不会…！”黑弥惊讶出声，也顾不得跑了。
但见壮汉以身为轴，有半人粗的阔斧直接被他旋起来，像小小曾经打的木陀螺，抛射而出！
黑弥正欲躲闪，发觉阔斧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是土坡。
阔斧坠落，一声轰动，两人所在的土坡被砍断，连一片开始塌陷，出现深深的幽壑！
祭礼须在白天进行，所以不急半时。他的步伐很慢，不时闭起眼睛，思考先前仓促的战斗，忽律们的刀技一遍遍追忆。
与长者璞教的同源，黑家村的刀技行踪诡谲，直扑要害是历代狩猎得到的智慧结晶。
相对与人使用，更适合应付兽的战斗。
只不过继承太过遥远，可能是与猿猴之类的生物对抗过，对人也有一定的存效。
‘杀兽…杀人…杀生之技！’
当初，黑弥所学是杀兽之技，主要是切些需烹饪的肉，他学得很热诚。
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切囊膪。
这种肉质地肥松，不但难吃，切的人稍有疏忽就会伤到手指。
同行多用来喂狗，几乎卖不动的肉，偏是璞爱嚼动的，常催促黑弥与他切些。时间久了，黑弥难免有怨气。
“桀桀，叫你切些个肉，神经绷得像什么样子？放松些，不然怎么可能切得好？！”
见黑弥要罢工，璞亲自操刀。
拾缘以来，那是黑弥第一次观摩璞用刀，以往都是口授指点。
浑同的刀法似被注入一种他看不懂的技艺，再三确认璞没有留底后，黑弥曾以为自己只要练熟透，也能达到那种状态…
可惜后面，自己再也没有挥过刀了……
沉寂于心的刀技，本以为早就忘却，实际他的身体记得很清楚。哪怕是用一根树棍，也能施展出来。
但光凭杀兽的技艺是不够的！
“同样的刀技，可以用来杀兽，可以用来杀人亦可用于杀生！”
黑弥来到村口，已是禁出时间。灾厄会在夜间滋生，没人会在外活动，除去必要的守卫们。
不同尚需狩猎的忽律，依赖‘契约’庇护的守卫们，精神很懈怠！
黑弥匿在暗处，观察来回寻走的守卫们，显然他们并没有被告知祭礼失败的事情，
还如平常一样，说起来今天是祭典呢！祭礼次日，便是人们欢庆‘契约’诞生之日。难怪他们如此懈怠，其中甚至有饮酒之人。
黑弥嘴角抑不住抽动，低低地笑，他隐在影阔里，很有耐心。待到远处的喧闹，骚动守卫们的内心，黑弥找到突破口，趁一名守卫解手，轻松晃入村内。
虽住有十三年，黑弥还是第一次在宵时进入村落，参加庆典。
夜的浓郁，总能让人的心思活络，也不怪这帮人这么高兴了！
篝火边，有孩童们的嬉笑声。黑弥没做停留，直到一座高台，吸引住他的目光，有鲜红色的帷幕盖住，实在不解其意。
黑弥沿着人少的路径，来到一处武器铺。
早在两年前，黑弥就想在这儿为自己订购一副弓和一把刀。帮忙屠肉，好不容易攒的钱，实在舍不得一次花光。
拖延着，拖延着，就没了挥刀拔弓的理由。
黑弥走入店中选购，沉闷的老铁匠在打铁，未搭理年轻的客人。
直到，黑弥单手将一杆铁棍拿到老铁匠的身前。这无心之举引起老人的注意，光觉得黑弥的脸有几分熟悉。
未多想，老铁匠简练拿走黑弥的全部盘缠，提醒道：“这棍子可不轻巧，妥善使用别逞能。”
黑弥轻嗯一声，用皮带把铁棍收好系在身后，重新出现在路道。
也在此时，高台内，琴乐奏响。黑弥皱起眉，琴乐是祭礼之声的变曲，在场没几个比他更熟悉这曲子，大意是用人类的渺小来歌颂神明的伟大！
为适用庆典，歌调内关于人的部分，做出改编变得更加平和。不对，应该说是掩盖才对。
黑弥凑声望去，见赤布内走出六名裸足的少女，体态娉婷，面容娇媚，仅披一缕薄衣翩跹。
雅曲妙舞，相得益彰。即便黑弥不通音律，也能感受到韵律之美。
‘原来，能用我的死换来这样美妙的享受啊！’黑弥一阵感慨，‘规与律的结合…是了，我的刀有技艺还不够，须有相配套的心律。’
黑弥望着舞女，不自主地被其中一名吸引，望那淑姝之姿，尽管她跳得与周围人一样好。可在摇曳的篝烛下，其娇嫩的脸闪过一丝厌恶，脱不过少年的眼。
‘你也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是吗？’
黑弥盯着她，喉咙里升起一股口渴，待表演结束。少年晃了晃身躯，叹口气，荒诞得有些郁闷，只得来到一间小铺，点一份醒酒茶。
饮完茶，口内的焦灼仍未消散，顾不得这些，未付钱的黑弥撇离所有的人，前往村落中心。
不接外壤，高高隆起的土地，有一桩古老的苍柏巨参，树立在村落后端，远远可看清高耸的影阔。其内凿空，成为长老们的居所，是禁足之地。
“小小，等我！”
隔过一片绿植，空气变得肃穆，黑弥掣出棍，他步伐轻盈，犹如一柄利箭，快速驰骋过漆黑色的陡道，蜿蜒直上。
就在登临顶坡不久，借助月的明亮，看见一人影，直挺挺站在那儿，俯视着他。
未有犹豫，黑弥纵身一跃，来到人影身前。对面是位近两米高的青面汉，肩夹力斧，生得无比雄壮。
黑弥看清后，认得这位壮汉，在黑家村附近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黑蛇！
忽律们的首领，黑家村的至强者，正是有他，村落才能一直保持充裕的肉食。
自己的道途遇到这家伙的阻挡，并不意外。
两人相隔不远，壮汉的视线停在黑弥身上，道：“我认得你。许多年前，有婴儿啼哭的雷雨夜…有未曾见过的巨兽，飞舞在天空。”
黑弥锁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知晓自己会有一场恶战，不免绷紧身躯。
黑蛇不屑笑了笑，继续说自己的，“那兽好古怪，分明没有羽翅，亦不像借助风力，却能在空中行动。”
“我欲获得与它一样的能力，便追上去，跳到它身上与其搏斗。结果，几拳下来，反倒把我自己震出内伤……”黑蛇回忆起那幕，那一战险些让他丧命。
注意到黑蛇的巨兽，仅一个摆身就将他砸入地面，令这位黑家村最强的战士整整休养三年。
黑蛇释然的笑了笑，道：“少年你很有勇气，但有些自不量力了！”
随话语落下，两柄阔斧以骇人的速度，劈砍至黑弥近前，无比的快，如恶兽的颚，交错闪向脆弱的脖颈。
黑弥瞳孔微缩，铁棍握在手中也仅仅来得及格挡。
骇人的力道，让他的双臂颤抖，不得已扭身错开位置。黑蛇微微一笑，早料到少年下一步的动作。
双斧旋飞如大蟒，甩射而上，其力更为迅猛，黑弥重心近乎失衡。
然而下一刻，反应过来，黑弥借助阔斧的势，护住要害，被击退拉开距离。
黑弥头也不回，往苍柏巨参相反的方向狂奔。黑蛇轻咦一声，以为要逃，赶紧追上去。
显然背负两柄阔斧的他，奔跑起来并没有黑弥快，见此停下来。
少年咳出血，黑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被牵连缠打，只怕自己撑不了几回合。
黑弥陷入思考，突然听不到动静，后脊一阵发凉，回首便见老远儿，站着不动的壮汉朝他诡异笑了笑，一柄阔斧被插在地上。
“这家伙该不会…！”黑弥惊讶出声，也顾不得跑了。
但见壮汉以身为轴，有半人粗的阔斧直接被他旋起来，像小小曾经打的木陀螺，抛射而出！
黑弥正欲躲闪，发觉阔斧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是土坡。
阔斧坠落，一声轰动，两人所在的土坡被砍断，连一片开始塌陷，出现深深的幽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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