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冷晴缘由
花满蹊醒来以后，去对面敲方莫痕的门，“姐姐，你醒了吗？”
敲了半天没人回应，他推开门往里看了看，屋里果真没有人。
他挠挠头：“对了，姐姐应该是去练剑了。哎，我就从来没有早起练过斧头，真是惭愧，莫非这就是我学艺不精的原因？”
刚要下去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东西吃，就看方莫痕一身单衣，肩头扛剑走了上来，额头上亮晶晶的，看见他笑道：“小蹊起的好早，是来找我吗？”
花满蹊嘟囔着：“早什么呀，你练剑都回来了。”
他一边推方莫痕回房间，一边喊饿：“姐姐快换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
方莫痕抬腿进了房间，答应着：“好好好，你先下去等我。”
“哎！”花满蹊笑着噔噔噔跑下去，往客栈大堂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就点了几样早点。
不一会儿，方莫痕就收拾好下来了，一眼就看见红衣绿裤的少年正坐在桌前一手夹着神仙叶凉粉，一手舀着三合汤，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拉开旁边的条凳坐下，看了看一桌子早点，笑道：“哎呀，小蹊好会吃啊，全都是勋阳有名的小吃啊。”
花满蹊笑得跟只奸诈的小黄鸡一样，“还好啦，姐姐你就别夸我了，那个，我没付钱啊。”
方莫痕哭笑不得，佯怒道：“我知道，吃你的吧。”
花满蹊嘻嘻一笑，“姐姐最好了。”
他咽下一口红薯粉，想起来了：“对了，昨晚好像有箫声来着，我迷迷糊糊听了点，姐姐你听见了吗？”
方莫痕握着筷子，看了他一眼：“嗯，你觉得那箫声怎么样？”
花满蹊摸摸耳朵，仔细回想，毅然说：“说不上来，挺闹心。”
花满蹊看见姐姐对自己微微一笑，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是吗？我吹的闹心啊。”
“啊？”花满蹊傻眼了，结结巴巴，“这个，这个，姐姐你大晚上不睡觉吹什么箫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那个箫声十分的悦耳，十分的欢乐……”
方莫痕噗嗤笑了：“别编了，听着怪累的。”又说，“说来有缘，借箫还遇到知音了呢，我昨晚遇到了一位朋友，有机会带你认识。”
花满蹊听到“朋友”，坐直身子，“什么朋友大晚上出来啊？姐姐你别是遇到坏人了吧，小心被人骗了。”
方莫痕瞪大了眼睛，辩白道：“她不是坏人，我与逾颜乃是高山流水之谊。”
花满蹊见她如此维护那个朋友，软声道：“好嘛，姐姐说好那就是好咯。”
吃过饭后，方莫痕要再去趟冷晴湾，花满蹊没去，在勋阳府转悠。
甫一踏进冷晴湾的地界，仿佛从阳间一脚踏进地狱，冷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尚有余热的初秋猛然降了热度。
刚过中秋节，街上的人也不少，方莫痕又路过那个面摊，老板看见她连声招呼：“姑娘又过来了，昨天跟着你的那个红衣服的小子没来啊？”
方莫痕冲老板笑笑：“他跑勋阳府玩了。”
老板叹了口气：“也是，勋阳城里热闹，哪像咱们这个冷晴湾，连晴天都是冷的，没个活气。”
方莫痕犹豫了，走近问道：“老板，我多年前离开家乡，原本这里叫做槐乡，怎么多年不见变成了冷晴湾？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神色忽然一变，凝重地说：“不错，我听说十几年前这里是叫槐乡，那还是在皇商方淮还在的时候，那时这里开满了槐花。后来槐树全被砍伐尽了，方淮也死了，草木也变了，槐乡连下了几个月的暴雨。”
他深锁眉头，压低声音：“虽然那时候就有苗头了，可这里真正变成冷晴湾的原因，还是因为拜火教。”
方莫痕太阳穴突地一跳：“拜火教？”
“是啊，就是那个江湖最大的邪教。拜火教不知怎么回事，派了一个黑袍镶金穗的少年领了一大帮教徒，到冷晴湾见人就杀，杀了取血，直杀了百人有余，冷晴湾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啊。”
方莫痕咬着牙，恨声道：“官府不管吗？”
老板冷笑一声：“拜火教能如此猖狂，也是和当地官府勾结好了的。何况冷晴湾被朝廷下令伐了槐树后，人人避之不及，谁还提及呢？唯恐惹祸上身。”
她闭了闭眼，终于还是问了：“那，那个屠杀槐乡百姓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老板低头仔细想了想，说道：“记不清了，好像叫方什么，后面两个字挺难念的。”
他抬头看见那个姑娘惨白着脸，一双眼睛血红，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方莫痕被清冷的太阳照耀着，颤着手摸上剑柄，“多谢，我没事。”
老板擦擦冷汗，“冷晴湾久住的话太阴了，姑娘你寻完亲就走吧。”
方莫痕退后一步，“我早寻到了。”
勋阳府的街上，一个阴沉着脸，失魂落魄的少女背着把剑，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行人自发绕道而行，他们猜想，恐怕又是江湖中人的怪脾气，不敢惹。
方莫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冷晴湾，从面摊老板说出那个方字后，脑子嗡地一下像被雷劈了一样，万般滋味折磨着心神，自己的父亲母亲为守护槐乡而死，而他们的儿子，自己的弟弟屠杀了槐乡的百姓而被人怨恨。这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吗？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方亦奇，不，方鹓雏…”她咬着牙念着这个名字，“拜火教，是吗？”
正午的阳光重新照耀在她头顶，暖洋洋的温度恍如隔世，细白的手指虚拢着触摸天上的太阳，一道道光印在她漆黑的眼眸。
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清越的少年音响起：“姐姐，你回来了！”
方莫痕回头，花满蹊背着手蹦了出来，右手举着一根红彤彤的东西往她嘴里塞。方莫痕猝不及防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东西，花满蹊低头乐了：“是山楂糕！好不好吃？”
方莫痕默默接过那根山楂糕：“好吃。”
花满蹊看了看她，皱起脸蛋，郑重地拉着她：“我看出来了，姐姐，你自从来了这里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不是你的家乡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
他看见方莫痕忽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种眼神让他缩瑟，她妥协道：“好，我告诉你。”
花满蹊顿时紧张起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杨树冠上，然后顺着树荫泼了一地。
花满蹊从树底下猛然站起：“什么，方鹓雏是你弟弟！”
方莫痕坐在地上，把脸深埋在膝上，花满蹊不可思议地绕着树走，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俩不像啊，长的不像啊，眼睛不像，嘴巴不像，性格也不像，哪里都不像啊。”
他怒吼一声：“娘的！还没有我和姐姐像呢！”
花满蹊哀鸣着：“姐姐，你没认错吧？这么多年了，样子肯定变了呀。”
方莫痕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认错，他也不会认错。”
花满蹊绝望地抱着头，冲天大喊：“老天啊！这叫什么事啊？”
敲了半天没人回应，他推开门往里看了看，屋里果真没有人。
他挠挠头：“对了，姐姐应该是去练剑了。哎，我就从来没有早起练过斧头，真是惭愧，莫非这就是我学艺不精的原因？”
刚要下去溜达溜达，看看有什么东西吃，就看方莫痕一身单衣，肩头扛剑走了上来，额头上亮晶晶的，看见他笑道：“小蹊起的好早，是来找我吗？”
花满蹊嘟囔着：“早什么呀，你练剑都回来了。”
他一边推方莫痕回房间，一边喊饿：“姐姐快换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
方莫痕抬腿进了房间，答应着：“好好好，你先下去等我。”
“哎！”花满蹊笑着噔噔噔跑下去，往客栈大堂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就点了几样早点。
不一会儿，方莫痕就收拾好下来了，一眼就看见红衣绿裤的少年正坐在桌前一手夹着神仙叶凉粉，一手舀着三合汤，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拉开旁边的条凳坐下，看了看一桌子早点，笑道：“哎呀，小蹊好会吃啊，全都是勋阳有名的小吃啊。”
花满蹊笑得跟只奸诈的小黄鸡一样，“还好啦，姐姐你就别夸我了，那个，我没付钱啊。”
方莫痕哭笑不得，佯怒道：“我知道，吃你的吧。”
花满蹊嘻嘻一笑，“姐姐最好了。”
他咽下一口红薯粉，想起来了：“对了，昨晚好像有箫声来着，我迷迷糊糊听了点，姐姐你听见了吗？”
方莫痕握着筷子，看了他一眼：“嗯，你觉得那箫声怎么样？”
花满蹊摸摸耳朵，仔细回想，毅然说：“说不上来，挺闹心。”
花满蹊看见姐姐对自己微微一笑，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是吗？我吹的闹心啊。”
“啊？”花满蹊傻眼了，结结巴巴，“这个，这个，姐姐你大晚上不睡觉吹什么箫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那个箫声十分的悦耳，十分的欢乐……”
方莫痕噗嗤笑了：“别编了，听着怪累的。”又说，“说来有缘，借箫还遇到知音了呢，我昨晚遇到了一位朋友，有机会带你认识。”
花满蹊听到“朋友”，坐直身子，“什么朋友大晚上出来啊？姐姐你别是遇到坏人了吧，小心被人骗了。”
方莫痕瞪大了眼睛，辩白道：“她不是坏人，我与逾颜乃是高山流水之谊。”
花满蹊见她如此维护那个朋友，软声道：“好嘛，姐姐说好那就是好咯。”
吃过饭后，方莫痕要再去趟冷晴湾，花满蹊没去，在勋阳府转悠。
甫一踏进冷晴湾的地界，仿佛从阳间一脚踏进地狱，冷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尚有余热的初秋猛然降了热度。
刚过中秋节，街上的人也不少，方莫痕又路过那个面摊，老板看见她连声招呼：“姑娘又过来了，昨天跟着你的那个红衣服的小子没来啊？”
方莫痕冲老板笑笑：“他跑勋阳府玩了。”
老板叹了口气：“也是，勋阳城里热闹，哪像咱们这个冷晴湾，连晴天都是冷的，没个活气。”
方莫痕犹豫了，走近问道：“老板，我多年前离开家乡，原本这里叫做槐乡，怎么多年不见变成了冷晴湾？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神色忽然一变，凝重地说：“不错，我听说十几年前这里是叫槐乡，那还是在皇商方淮还在的时候，那时这里开满了槐花。后来槐树全被砍伐尽了，方淮也死了，草木也变了，槐乡连下了几个月的暴雨。”
他深锁眉头，压低声音：“虽然那时候就有苗头了，可这里真正变成冷晴湾的原因，还是因为拜火教。”
方莫痕太阳穴突地一跳：“拜火教？”
“是啊，就是那个江湖最大的邪教。拜火教不知怎么回事，派了一个黑袍镶金穗的少年领了一大帮教徒，到冷晴湾见人就杀，杀了取血，直杀了百人有余，冷晴湾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啊。”
方莫痕咬着牙，恨声道：“官府不管吗？”
老板冷笑一声：“拜火教能如此猖狂，也是和当地官府勾结好了的。何况冷晴湾被朝廷下令伐了槐树后，人人避之不及，谁还提及呢？唯恐惹祸上身。”
她闭了闭眼，终于还是问了：“那，那个屠杀槐乡百姓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老板低头仔细想了想，说道：“记不清了，好像叫方什么，后面两个字挺难念的。”
他抬头看见那个姑娘惨白着脸，一双眼睛血红，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方莫痕被清冷的太阳照耀着，颤着手摸上剑柄，“多谢，我没事。”
老板擦擦冷汗，“冷晴湾久住的话太阴了，姑娘你寻完亲就走吧。”
方莫痕退后一步，“我早寻到了。”
勋阳府的街上，一个阴沉着脸，失魂落魄的少女背着把剑，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行人自发绕道而行，他们猜想，恐怕又是江湖中人的怪脾气，不敢惹。
方莫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冷晴湾，从面摊老板说出那个方字后，脑子嗡地一下像被雷劈了一样，万般滋味折磨着心神，自己的父亲母亲为守护槐乡而死，而他们的儿子，自己的弟弟屠杀了槐乡的百姓而被人怨恨。这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吗？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方亦奇，不，方鹓雏…”她咬着牙念着这个名字，“拜火教，是吗？”
正午的阳光重新照耀在她头顶，暖洋洋的温度恍如隔世，细白的手指虚拢着触摸天上的太阳，一道道光印在她漆黑的眼眸。
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清越的少年音响起：“姐姐，你回来了！”
方莫痕回头，花满蹊背着手蹦了出来，右手举着一根红彤彤的东西往她嘴里塞。方莫痕猝不及防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东西，花满蹊低头乐了：“是山楂糕！好不好吃？”
方莫痕默默接过那根山楂糕：“好吃。”
花满蹊看了看她，皱起脸蛋，郑重地拉着她：“我看出来了，姐姐，你自从来了这里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不是你的家乡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
他看见方莫痕忽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种眼神让他缩瑟，她妥协道：“好，我告诉你。”
花满蹊顿时紧张起来。
午后的阳光洒在杨树冠上，然后顺着树荫泼了一地。
花满蹊从树底下猛然站起：“什么，方鹓雏是你弟弟！”
方莫痕坐在地上，把脸深埋在膝上，花满蹊不可思议地绕着树走，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俩不像啊，长的不像啊，眼睛不像，嘴巴不像，性格也不像，哪里都不像啊。”
他怒吼一声：“娘的！还没有我和姐姐像呢！”
花满蹊哀鸣着：“姐姐，你没认错吧？这么多年了，样子肯定变了呀。”
方莫痕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认错，他也不会认错。”
花满蹊绝望地抱着头，冲天大喊：“老天啊！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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