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重夺
杨献丢了镇远关，难免有些恻然，令他惊讶而欣慰的是张三辅居然来安慰他。
张三辅宽慰道：“杨叔，胜败乃兵家常事，您不必如此挂怀。”
“唉！”杨献痛心道，“我就是不甘心输给俺答，失算呐，居然让那鞑子占了镇远关。”
张三辅微微笑道：“杨叔，您别急躁，我们还有机会。战场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失败不足为奇。况且经过这几次对战，我大约摸清俺答用兵的特点了。”
他露出年轻人独有的骄傲，“杨叔，你信不信，我能让镇远关失而复得。”
杨献知道张三辅已经凭自己的本事升到总旗，没有武举，没有靠他父亲的关系，升官速度之快闻所未闻。
他看着这个信心满满的年轻人，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和义兄张经刚刚入伍的峥嵘岁月。
但是杨献并不相信，质疑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俺答入主镇远关内，按照蒙古习俗，该屠城三日，更何况万夫长巴特尔被明军一无名小卒所杀，蒙古军中人人忿忿不平。一入关内，巴特尔的副手阿鲁思更是磨刀霍霍，等着可汗下令，就屠杀明朝百姓泄愤。
但是，俺答却下令，严禁屠城，阿鲁思吵嚷道：“可汗，为什么不让兄弟们杀光这些孱弱的明朝人？难道万夫长就白死了吗？”
俺答扬起威严的前额，训斥道：“胡说！我蒙古将军怎会白死！满没脑子的东西，本汗要一个没人的空城做什么？凭你会打铁吗？凭你会种粮食吗？凭你会织布纺衣吗？”
阿鲁思讪讪退下。
夜晚降临，街道上燃起篝火，不少蒙古士兵喝的醉醺醺的，围着篝火跳舞歌唱，热闹非常。
俺答坐在篝火旁，大口灌酒，旁边的老将楚鲁金捧着酒碗过来：“恭喜可汗又得一关隘，宣化以东，大同以北，无不是臣服于我们蒙古人的铁蹄之下！”
俺答哈哈大笑，“没错，我蒙古铁骑早已今非昔比，重振大元雄威指日可待。”
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天雷滚滚，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浇灭了篝火，望着升起的灰烟，俺答有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有士兵慌忙来报：“报！明军攻城！”
俺答大吃一惊，这向来畏畏缩缩的明军怎么有胆量找他麻烦？
“来者将领是谁？”
“不认识，似乎是杨献身边的人。”
他冷笑道：“杨献？手下败将罢了，本汗不惧！出城迎战！”
“是！”
俺答率领骑兵出城，对面的明军立于雨中，似乎和往昔并无不同。只是没等他仔细观察，对面瞬间变了队形，正面和右翼同时出动，俺答一看哈哈大笑：“杨献啊杨献，你还是这老一套。”
杨献也担忧地问张三辅：“这样恐怕不行，俺答知道我用兵的习惯，上次也是这样，结果被他得了手。”
俺答果断进攻，亲自率中军强攻。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等到越来越近的时候，明军忽然变了阵势，原本要对上自己的中军迅速向左奔去，而明军猛然呈凹字型展开。
率领向前冲锋的俺答一愣。
张三辅面对杨献的疑惑，神秘一笑：“明军对战蒙古骑兵不可正面强攻，您上次从右翼和正面同时出战，本意是想增强攻势，却不想蒙古铁骑正是以强攻强。
俺答已经熟悉您的作战方式，到时候肯定还会像往常一样攻来，而我军只需一步，中军变左，右翼继续包抄，这样一来，我们只需'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俺答军已落入明军包围圈，无力回天，竟只能如同被蟒蛇绞杀的猎物一样，被活活缠死。
老将牧仁见大势不妙，连忙护着可汗趁乱出逃，而阿鲁思一眼认出敌方将领竟是那个射杀万夫长的年轻人，火上心头，顾不得许多，拿刀便冲了过去。
张三辅没料到有个凶神恶煞的蒙古兵像是对着了自己一样，不管不顾的狠狠朝自己砍来。往后一躲，迎刀招架，几十个回合之后，这蒙古人竟愈战愈勇，刀口不断往自己身上招呼，那样子活想要生吃了自己。
阿鲁思是蒙古第一勇士，自然身手了得，勇猛非常。
正待难解难分之际，又有一人加入战局，一刀劈向阿鲁思，阿鲁思被迫后退。张三辅回头一看，正是宝图门，“图门！”
宝图门笑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俩人合力对战阿鲁思，阿鲁思顿时收势不少，而蒙军气焰已衰弱，节节败退，他见俺答汗已下令撤退，无心恋战，匆匆逃走。
张三辅还想追他，被宝图门一把拦下，“穷寇莫追，镇远关已夺回，我们回去吧。”
重新进入镇远关的杨献，坐在指挥使大堂上，感觉还像做梦一样。真是不可思议，一夕之间，居然又重新夺回镇远关。他看着站在下面的张三辅，心中百感交集，对他感慨道：“三辅啊，你有领兵的才能，果真不负你父亲的期许啊。”
说着便当着众将士的面，诉说起张三辅父亲的事来，众人这才知道这个打败俺答的年轻人是原大同总兵张达的儿子。
众人纷纷夸赞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张总旗有勇有谋！”
杨献捋着胡子笑呵呵，与有荣焉地听着，张三辅浑身不自在，却没学过谦虚推辞，硬生生道：“诸位将军，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杨献慈爱地看着他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杨献对众将士说：“此次张三辅重夺镇远关有功，我已上报朝廷。”
指挥佥事容广笑道：“看来张总旗又要加官了，不过也是应该的。”
一屋子将士纷纷附和，尽管张三辅是张经之子，他们除了比较敬佩，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能打胜仗，重新夺回了镇远关，他们也不用再担心被降罪了。
张三辅回去处理了旗中之事，就回了营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黄豆豆高亢激昂的嗓音，“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回来了！我们住的还是这间屋，一点没变！我被窝还热乎呢！”
好像是边戚冷笑一声，又听般风眠疑惑道：“你被子是一直这样不叠吗？”
黄豆豆刚要说话，就见张三辅进来了，马上热切地扑过去：“辅子哥，你回来了！”
张三辅被他一声“辅子哥”恶寒到了，伸手抵住黄豆豆的额头，推开一点，“干嘛这么激动。”
黄豆豆嘻嘻一笑，“你说呢？”
张三辅勾起唇角，“是不是你们作战勇猛，全被升为小旗长了？”
“是呀！”黄豆豆高兴地往炕上一倒，“终于我也能使唤别人了。”正好腿不小心踢到边戚，被边戚一脚踹开，“你个小豆子还想装大尾巴狼啊？”
“怎么不可以吗！”黄豆豆一脸理所应当。
宝图门靠在屋中间的房柱上，笑道：“三辅，你去杨指挥使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三辅拉过椅子，坐着往后一仰，叹了口气，“别提了，那些老将军们一口一个我父亲当年怎么样，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就马上出来了。”
宝图门失笑，“这也是夸你啊，好歹客套几句再走。”
黄豆豆直起脖子：“就是就是。”
边戚和般风眠点点头。
张三辅看着他们，噗嗤笑了：“行，我说不过你们。”他好像想起来了，“对了，我们进关了，你们也全升官了，是不是有庆功宴啊？”
黄豆豆大大地乐了，从他热乎的被窝上一跃而起，“当然有了！辅子哥请客！”
张三辅转头看向其他伙伴，他们微笑不语地看着他。
张三辅顿时倍感压力。
张三辅宽慰道：“杨叔，胜败乃兵家常事，您不必如此挂怀。”
“唉！”杨献痛心道，“我就是不甘心输给俺答，失算呐，居然让那鞑子占了镇远关。”
张三辅微微笑道：“杨叔，您别急躁，我们还有机会。战场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失败不足为奇。况且经过这几次对战，我大约摸清俺答用兵的特点了。”
他露出年轻人独有的骄傲，“杨叔，你信不信，我能让镇远关失而复得。”
杨献知道张三辅已经凭自己的本事升到总旗，没有武举，没有靠他父亲的关系，升官速度之快闻所未闻。
他看着这个信心满满的年轻人，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和义兄张经刚刚入伍的峥嵘岁月。
但是杨献并不相信，质疑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俺答入主镇远关内，按照蒙古习俗，该屠城三日，更何况万夫长巴特尔被明军一无名小卒所杀，蒙古军中人人忿忿不平。一入关内，巴特尔的副手阿鲁思更是磨刀霍霍，等着可汗下令，就屠杀明朝百姓泄愤。
但是，俺答却下令，严禁屠城，阿鲁思吵嚷道：“可汗，为什么不让兄弟们杀光这些孱弱的明朝人？难道万夫长就白死了吗？”
俺答扬起威严的前额，训斥道：“胡说！我蒙古将军怎会白死！满没脑子的东西，本汗要一个没人的空城做什么？凭你会打铁吗？凭你会种粮食吗？凭你会织布纺衣吗？”
阿鲁思讪讪退下。
夜晚降临，街道上燃起篝火，不少蒙古士兵喝的醉醺醺的，围着篝火跳舞歌唱，热闹非常。
俺答坐在篝火旁，大口灌酒，旁边的老将楚鲁金捧着酒碗过来：“恭喜可汗又得一关隘，宣化以东，大同以北，无不是臣服于我们蒙古人的铁蹄之下！”
俺答哈哈大笑，“没错，我蒙古铁骑早已今非昔比，重振大元雄威指日可待。”
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天雷滚滚，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浇灭了篝火，望着升起的灰烟，俺答有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有士兵慌忙来报：“报！明军攻城！”
俺答大吃一惊，这向来畏畏缩缩的明军怎么有胆量找他麻烦？
“来者将领是谁？”
“不认识，似乎是杨献身边的人。”
他冷笑道：“杨献？手下败将罢了，本汗不惧！出城迎战！”
“是！”
俺答率领骑兵出城，对面的明军立于雨中，似乎和往昔并无不同。只是没等他仔细观察，对面瞬间变了队形，正面和右翼同时出动，俺答一看哈哈大笑：“杨献啊杨献，你还是这老一套。”
杨献也担忧地问张三辅：“这样恐怕不行，俺答知道我用兵的习惯，上次也是这样，结果被他得了手。”
俺答果断进攻，亲自率中军强攻。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等到越来越近的时候，明军忽然变了阵势，原本要对上自己的中军迅速向左奔去，而明军猛然呈凹字型展开。
率领向前冲锋的俺答一愣。
张三辅面对杨献的疑惑，神秘一笑：“明军对战蒙古骑兵不可正面强攻，您上次从右翼和正面同时出战，本意是想增强攻势，却不想蒙古铁骑正是以强攻强。
俺答已经熟悉您的作战方式，到时候肯定还会像往常一样攻来，而我军只需一步，中军变左，右翼继续包抄，这样一来，我们只需'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俺答军已落入明军包围圈，无力回天，竟只能如同被蟒蛇绞杀的猎物一样，被活活缠死。
老将牧仁见大势不妙，连忙护着可汗趁乱出逃，而阿鲁思一眼认出敌方将领竟是那个射杀万夫长的年轻人，火上心头，顾不得许多，拿刀便冲了过去。
张三辅没料到有个凶神恶煞的蒙古兵像是对着了自己一样，不管不顾的狠狠朝自己砍来。往后一躲，迎刀招架，几十个回合之后，这蒙古人竟愈战愈勇，刀口不断往自己身上招呼，那样子活想要生吃了自己。
阿鲁思是蒙古第一勇士，自然身手了得，勇猛非常。
正待难解难分之际，又有一人加入战局，一刀劈向阿鲁思，阿鲁思被迫后退。张三辅回头一看，正是宝图门，“图门！”
宝图门笑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俩人合力对战阿鲁思，阿鲁思顿时收势不少，而蒙军气焰已衰弱，节节败退，他见俺答汗已下令撤退，无心恋战，匆匆逃走。
张三辅还想追他，被宝图门一把拦下，“穷寇莫追，镇远关已夺回，我们回去吧。”
重新进入镇远关的杨献，坐在指挥使大堂上，感觉还像做梦一样。真是不可思议，一夕之间，居然又重新夺回镇远关。他看着站在下面的张三辅，心中百感交集，对他感慨道：“三辅啊，你有领兵的才能，果真不负你父亲的期许啊。”
说着便当着众将士的面，诉说起张三辅父亲的事来，众人这才知道这个打败俺答的年轻人是原大同总兵张达的儿子。
众人纷纷夸赞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张总旗有勇有谋！”
杨献捋着胡子笑呵呵，与有荣焉地听着，张三辅浑身不自在，却没学过谦虚推辞，硬生生道：“诸位将军，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杨献慈爱地看着他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杨献对众将士说：“此次张三辅重夺镇远关有功，我已上报朝廷。”
指挥佥事容广笑道：“看来张总旗又要加官了，不过也是应该的。”
一屋子将士纷纷附和，尽管张三辅是张经之子，他们除了比较敬佩，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能打胜仗，重新夺回了镇远关，他们也不用再担心被降罪了。
张三辅回去处理了旗中之事，就回了营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黄豆豆高亢激昂的嗓音，“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回来了！我们住的还是这间屋，一点没变！我被窝还热乎呢！”
好像是边戚冷笑一声，又听般风眠疑惑道：“你被子是一直这样不叠吗？”
黄豆豆刚要说话，就见张三辅进来了，马上热切地扑过去：“辅子哥，你回来了！”
张三辅被他一声“辅子哥”恶寒到了，伸手抵住黄豆豆的额头，推开一点，“干嘛这么激动。”
黄豆豆嘻嘻一笑，“你说呢？”
张三辅勾起唇角，“是不是你们作战勇猛，全被升为小旗长了？”
“是呀！”黄豆豆高兴地往炕上一倒，“终于我也能使唤别人了。”正好腿不小心踢到边戚，被边戚一脚踹开，“你个小豆子还想装大尾巴狼啊？”
“怎么不可以吗！”黄豆豆一脸理所应当。
宝图门靠在屋中间的房柱上，笑道：“三辅，你去杨指挥使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三辅拉过椅子，坐着往后一仰，叹了口气，“别提了，那些老将军们一口一个我父亲当年怎么样，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就马上出来了。”
宝图门失笑，“这也是夸你啊，好歹客套几句再走。”
黄豆豆直起脖子：“就是就是。”
边戚和般风眠点点头。
张三辅看着他们，噗嗤笑了：“行，我说不过你们。”他好像想起来了，“对了，我们进关了，你们也全升官了，是不是有庆功宴啊？”
黄豆豆大大地乐了，从他热乎的被窝上一跃而起，“当然有了！辅子哥请客！”
张三辅转头看向其他伙伴，他们微笑不语地看着他。
张三辅顿时倍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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