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战马
鞑靼军队过了古浪河，终于回到了蒙古草原。
鞑靼部落一分为二，分左右翼，左翼是有着成吉思汗血脉的黄金家族统治，右翼则是大汗的亲属部下统治，俺答就是右翼的汗。左右翼常有矛盾，明朝也经常挑唆两者来制衡蒙古。
而前不久鞑靼左翼的大汗达赉逊去世，整个鞑靼左部乱作一团，终于在今天安心下来了。
他们新的大汗即将继位。
而鞑靼ALS的西南地域却突然爆发了马瘟。
蒙古人发现他们的战马个个萎靡不振，不管怎么驱赶也不肯起身奔跑，而且病情还越来越严重，已经有好几匹战马病死了。
正好呆在这个地方的是老将牧仁，他派人探查，发现病源来自古浪河上游。
他大吃一惊：“古浪河上游的，不就是明军的地盘吗！”
牧仁面沉似水，出去看了看，发现他们的马不像是普通的马瘟，倒更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来到古浪河边，伸手鞠起一捧水，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抬头望向河水上游，无奈道：“看来，我得去一趟上边，会一会那群魔鬼了。”
古浪河驿，明军大营。
哨兵进了主将军帐，“报！鞑靼使者来求见！”
张三辅问道：“使者是谁？”
“他说他是牧仁。”
张三辅稍微有点惊讶，“他竟然亲自来了？看来是很严重啊。”
黄豆豆正在擦拭火枪，探头问道：“这牧仁什么来头啊？”
边戚沉声道：“他是鞑靼两代大汗的亲信，在大草原上可是威震八方的猛将。鞑靼左翼能和俺答抗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
张三辅看向他们，说道：“小豆子，你现在带着火枪出去，朝古浪河里射击。边戚你待在小豆子旁边保护他，要是蒙古人上来你就吹哨，周围会有埋伏的士卒围住他们。”
黄豆豆“哦”了一声，“那我随便打吗？”
“随便打。”张三辅说。
边戚打了张三辅一顿，现在有点抹不开脸，“咳，你怎么知道会有蒙古人藏在水里？”
张三辅随意说道：“牧仁敢一个人来，一定有所倚仗，附近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条河。我猜测，他会让蒙古兵早早地潜伏在河水之下。”
“行，那我们去了。”边戚推着黄豆豆出去。
般风眠问张三辅：“那我呢？把我也叫来了，让我干什么？”
张三辅看了看他：“哦，风眠你在啊，你就像往常一样好了。”
般风眠无奈，坐下默念佛经。
牧仁进了大帐，看见只有张三辅和一个光头的士卒。
他上前行礼，呵呵笑道：“张将军，又见面了。”
张三辅微微一笑：“老将军请坐，上次见还是蒙古人夜袭的时候吧？”
牧仁尴尬一笑：“张将军好眼力啊，天那么黑都能看见老夫。”
其实张三辅根本就没看见过牧仁，单是知道领兵的是他而已，而奇怪的是那次夜袭就没见到领头的将军。现在倒是能确定牧仁的确是去了那次夜袭。
牧仁是蒙古人，张三辅也不会客套，两个人都不是废话的人，三言两语就谈到了正题。
牧仁说：“我们的马近来突然生了病，可也不像是马瘟，死马还在增加，我想问问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辅微笑道：“牧仁将军，你在说什么，你们的战马生了病，我们怎么会知道？”
牧仁观察他的表情，冷笑道：“张将军，我们的马从来好好的，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我怀疑是你们把药下在古浪河水里，才让我们的战马变得失去力气，萎靡不振的。”
张三辅靠在椅子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喧哗，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敢把人藏在水里呢？”
牧仁也听见了外面明军的声音“抓住了！”，猛然间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
张三辅看着他，牧仁黑着脸坐下，赞许又愤怒地注视着这个明朝的年轻将军，“明军里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容小觑。”
牧仁不愧是辅佐两代大汗，征伐一生的老将，朗声道：“不错，我是先找人验过河水，的确没有毒。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你到底把毒下在哪里了？”
张三辅意外地看着他，“牧仁将军，我承认，毒是我下的。但是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们有了防范以后我还怎么下第二次？”
牧仁快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晕了，“好好好，我不问了，那你给我解药。”
张三辅点点头：“可以，但有个条件。”
“张将军请讲。”
“前不久你们夜袭凉州卫，俘虏的明军校尉呢？拿他来换。”张三辅说。
牧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道：“这个…”
“怎么？”
“他、死了。”
张三辅愣住了，“你说什么？”
牧仁抱歉道：“张将军，我不想骗你，我们是想劝他投降来做我们蒙古的将领的，我们大汗亲自来劝，好说歹说，结果他软硬不吃。然后，我们大汗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唰”的一声雪亮的刀光闪过，一柄长刀架在牧仁的脖颈上，牧仁望着握着刀满目通红的张三辅，刀在颤抖，“你胡说。”
“张将军，请节哀。”牧仁冷静地说，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锋利的刀。
张三辅咬牙切齿地就要杀了他，但是握着刀的手被般风眠紧紧攥住，张三辅转向他，怒道：“放手！”
般风眠平淡地开口：“你不能杀他，他是鞑靼派来明军的来使，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鞑靼这次没有敌意。你若杀了他，造成的恶果又会引起战乱。”他放开手，淡淡道，“其实你心里明白，否则我怎么可能制得住你。”
张三辅恨恨地看了一眼牧仁，“咣啷”一声把刀扔下，“滚吧。”
般风眠双手合十，“请鞑靼使者回去吧。”
“那药呢？”牧仁犹不死心。
“杀了我军校尉，还想要药？”张三辅冷笑，“做梦去吧！”
牧仁不仅没要到药，被羞辱一通，出去以后看见自己带来的蒙古兵被严密的围住了。
黄豆豆和边戚见他脸色很难看地出来了，而且刚刚帐中还有争吵之声，知道是谈崩了，当下就放他回去了。
他们两个进了大帐，看见张三辅和般风眠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一样，不由得惊疑问道：“你们怎么了？不是说好要挟牧仁还人的吗？”
张三辅低头没说话，般风眠慢慢开口，“人是换不来了。”
他艰难道：“宝图门已经死了。”
张三辅闭上眼睛。
他们两个听到这个噩耗，僵立在原地。黄豆豆失声痛哭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边戚紧紧抿住嘴，眼睛憋得通红，看向张三辅，“那我们怎么办？”
般风眠说：“给蒙古人的马下药不是小事，朝廷也会知道的，我们得尽快给蒙古人解药。”
张三辅抬起灰眸，“不用了，那些草已经被吃完了，草和马都没了，他们没有证据。”
边戚再也忍不住，冲他怒喊道：“他娘的宝图门也没了！你不是说过他不会死的吗！”
张三辅咬碎钢牙，“谁说他死了？”
黄豆豆抽噎道：“辅子哥，你别这样。”
般风眠也说，“如果图门没死，为什么牧仁不用他来交换解药？难不成蒙古战马的命不如一个明军的命？”
一道道光线从帐篷顶上垂映在他的身上，张三辅一字一句道：“我不了解牧仁，但我了解宝图门，他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鞑靼部落一分为二，分左右翼，左翼是有着成吉思汗血脉的黄金家族统治，右翼则是大汗的亲属部下统治，俺答就是右翼的汗。左右翼常有矛盾，明朝也经常挑唆两者来制衡蒙古。
而前不久鞑靼左翼的大汗达赉逊去世，整个鞑靼左部乱作一团，终于在今天安心下来了。
他们新的大汗即将继位。
而鞑靼ALS的西南地域却突然爆发了马瘟。
蒙古人发现他们的战马个个萎靡不振，不管怎么驱赶也不肯起身奔跑，而且病情还越来越严重，已经有好几匹战马病死了。
正好呆在这个地方的是老将牧仁，他派人探查，发现病源来自古浪河上游。
他大吃一惊：“古浪河上游的，不就是明军的地盘吗！”
牧仁面沉似水，出去看了看，发现他们的马不像是普通的马瘟，倒更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来到古浪河边，伸手鞠起一捧水，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抬头望向河水上游，无奈道：“看来，我得去一趟上边，会一会那群魔鬼了。”
古浪河驿，明军大营。
哨兵进了主将军帐，“报！鞑靼使者来求见！”
张三辅问道：“使者是谁？”
“他说他是牧仁。”
张三辅稍微有点惊讶，“他竟然亲自来了？看来是很严重啊。”
黄豆豆正在擦拭火枪，探头问道：“这牧仁什么来头啊？”
边戚沉声道：“他是鞑靼两代大汗的亲信，在大草原上可是威震八方的猛将。鞑靼左翼能和俺答抗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
张三辅看向他们，说道：“小豆子，你现在带着火枪出去，朝古浪河里射击。边戚你待在小豆子旁边保护他，要是蒙古人上来你就吹哨，周围会有埋伏的士卒围住他们。”
黄豆豆“哦”了一声，“那我随便打吗？”
“随便打。”张三辅说。
边戚打了张三辅一顿，现在有点抹不开脸，“咳，你怎么知道会有蒙古人藏在水里？”
张三辅随意说道：“牧仁敢一个人来，一定有所倚仗，附近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那条河。我猜测，他会让蒙古兵早早地潜伏在河水之下。”
“行，那我们去了。”边戚推着黄豆豆出去。
般风眠问张三辅：“那我呢？把我也叫来了，让我干什么？”
张三辅看了看他：“哦，风眠你在啊，你就像往常一样好了。”
般风眠无奈，坐下默念佛经。
牧仁进了大帐，看见只有张三辅和一个光头的士卒。
他上前行礼，呵呵笑道：“张将军，又见面了。”
张三辅微微一笑：“老将军请坐，上次见还是蒙古人夜袭的时候吧？”
牧仁尴尬一笑：“张将军好眼力啊，天那么黑都能看见老夫。”
其实张三辅根本就没看见过牧仁，单是知道领兵的是他而已，而奇怪的是那次夜袭就没见到领头的将军。现在倒是能确定牧仁的确是去了那次夜袭。
牧仁是蒙古人，张三辅也不会客套，两个人都不是废话的人，三言两语就谈到了正题。
牧仁说：“我们的马近来突然生了病，可也不像是马瘟，死马还在增加，我想问问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辅微笑道：“牧仁将军，你在说什么，你们的战马生了病，我们怎么会知道？”
牧仁观察他的表情，冷笑道：“张将军，我们的马从来好好的，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我怀疑是你们把药下在古浪河水里，才让我们的战马变得失去力气，萎靡不振的。”
张三辅靠在椅子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喧哗，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敢把人藏在水里呢？”
牧仁也听见了外面明军的声音“抓住了！”，猛然间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
张三辅看着他，牧仁黑着脸坐下，赞许又愤怒地注视着这个明朝的年轻将军，“明军里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容小觑。”
牧仁不愧是辅佐两代大汗，征伐一生的老将，朗声道：“不错，我是先找人验过河水，的确没有毒。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你到底把毒下在哪里了？”
张三辅意外地看着他，“牧仁将军，我承认，毒是我下的。但是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们有了防范以后我还怎么下第二次？”
牧仁快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晕了，“好好好，我不问了，那你给我解药。”
张三辅点点头：“可以，但有个条件。”
“张将军请讲。”
“前不久你们夜袭凉州卫，俘虏的明军校尉呢？拿他来换。”张三辅说。
牧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道：“这个…”
“怎么？”
“他、死了。”
张三辅愣住了，“你说什么？”
牧仁抱歉道：“张将军，我不想骗你，我们是想劝他投降来做我们蒙古的将领的，我们大汗亲自来劝，好说歹说，结果他软硬不吃。然后，我们大汗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唰”的一声雪亮的刀光闪过，一柄长刀架在牧仁的脖颈上，牧仁望着握着刀满目通红的张三辅，刀在颤抖，“你胡说。”
“张将军，请节哀。”牧仁冷静地说，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锋利的刀。
张三辅咬牙切齿地就要杀了他，但是握着刀的手被般风眠紧紧攥住，张三辅转向他，怒道：“放手！”
般风眠平淡地开口：“你不能杀他，他是鞑靼派来明军的来使，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鞑靼这次没有敌意。你若杀了他，造成的恶果又会引起战乱。”他放开手，淡淡道，“其实你心里明白，否则我怎么可能制得住你。”
张三辅恨恨地看了一眼牧仁，“咣啷”一声把刀扔下，“滚吧。”
般风眠双手合十，“请鞑靼使者回去吧。”
“那药呢？”牧仁犹不死心。
“杀了我军校尉，还想要药？”张三辅冷笑，“做梦去吧！”
牧仁不仅没要到药，被羞辱一通，出去以后看见自己带来的蒙古兵被严密的围住了。
黄豆豆和边戚见他脸色很难看地出来了，而且刚刚帐中还有争吵之声，知道是谈崩了，当下就放他回去了。
他们两个进了大帐，看见张三辅和般风眠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一样，不由得惊疑问道：“你们怎么了？不是说好要挟牧仁还人的吗？”
张三辅低头没说话，般风眠慢慢开口，“人是换不来了。”
他艰难道：“宝图门已经死了。”
张三辅闭上眼睛。
他们两个听到这个噩耗，僵立在原地。黄豆豆失声痛哭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边戚紧紧抿住嘴，眼睛憋得通红，看向张三辅，“那我们怎么办？”
般风眠说：“给蒙古人的马下药不是小事，朝廷也会知道的，我们得尽快给蒙古人解药。”
张三辅抬起灰眸，“不用了，那些草已经被吃完了，草和马都没了，他们没有证据。”
边戚再也忍不住，冲他怒喊道：“他娘的宝图门也没了！你不是说过他不会死的吗！”
张三辅咬碎钢牙，“谁说他死了？”
黄豆豆抽噎道：“辅子哥，你别这样。”
般风眠也说，“如果图门没死，为什么牧仁不用他来交换解药？难不成蒙古战马的命不如一个明军的命？”
一道道光线从帐篷顶上垂映在他的身上，张三辅一字一句道：“我不了解牧仁，但我了解宝图门，他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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