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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玉镯子一-鸣冤鼓

    “你,找我?”小贵把手里的鞭子收起来,上下打量着少年。

    絮儿笑了:“你送我去过陵城,忘了吗?”

    小贵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也笑:“姑娘换成这身衣裳我都不敢认了。”

    絮儿拿出十两银子,请他雇马送自己去尉州找他姐姐姐夫。

    小贵欣喜地接过银子:“没问题!”

    小贵把银子交给妻子,让她把雇马的钱送去交给军马场的班头,带上给姐姐的土特产就和絮儿出发了。

    基于对小贵姐姐、姐夫的感激,和这一家子的善良热心,路途上的絮儿和小贵毫不生分,有说有笑地,任是谁见了都会认为是叔侄同行。

    在轻松愉快的行进中,尉州到了。

    小贵带着絮儿轻车熟路地向三家巷走去。

    卢婶的竹器店关着门,小贵有点意外。

    姐姐姐夫一家就靠这个小店谋生的,他印象中除了过年,这个店就没舍得关过门。

    一个见过小贵的人试探着问:“我看着你眼熟,你是不是老卢的小舅子?”

    小贵忙说:“是啊,哥哥,我姐他们今儿没开门?”

    邻居说:“哎呀,你快家去看看吧!老卢得罪了人被下了大牢了!”

    小贵登时慌了神,牵着马就往姐姐疾走。

    卢婶家离店很近,两人把马拴在院门口的枣树上。

    卢姑娘正在洗衣服,看见舅舅扔下衣服哭着跑过来:“老舅,你咋来了,我爹被关牢里了!”

    急火攻心病倒的卢婶已经几天没下地了,听见弟弟来了立刻撑起身子冲院里喊:“贵子!快来,快来!”

    见弟弟身后还站着个后生,卢婶疑惑地问:“这是?”

    絮儿蹲在病床前:“婶儿,您忘了是吗?”

    卢婶还在打量着她,卢姑娘眼睛亮:“是阿齐?”

    絮儿起身挽住她的胳膊:“还是咱俩好,你一眼就认出我了,我叫絮儿。”

    卢姑娘带着哭腔说:“仙女啊,你不知,我爹可受了大罪了!”

    一个月前,赵员外的夫人来竹器店里买提篮,说是员外最近常与几个诗词名流在书房论诗词,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饭都要送到书房去给他们吃。

    员外夫人买了四个提篮,随行的两个小丫头一人拎着两个提篮笑嘻嘻地走了。

    没多久,其中的一个丫头转回来问:“我们夫人的镯子不见了,店家可看见?”

    卢大叔嘴里说没见到,可还是四下里找了一遍:“夫人在小店只是坐在此处说了几句话,并不曾在店里走动,想是遗落在别处?姑娘快沿着来去路途寻找,莫让人捡了去。”

    小丫头跟着卢大叔在店里找了一遍后,怏怏不乐地走了。

    此事虽与自己无干,但是毕竟有人说在自己店里失了首饰,卢大叔心里不悦,卢婶来送午饭时,他忍不住唠叨起这事。

    卢婶也不高兴:“镯子是戴在手腕上的,怎么会凭空遗失,又不是耳环、环佩什么的。”

    这样说着,卢婶也在店里四下里寻找。

    突然,她愣在了原地。

    放在店门口的竹椅是卢大叔两年前进的货,都卖完了,就剩这个因为有点残次,就放在店里供客人坐。

    客人坐的时候毕竟是少数,更多时候是没生意时卢大叔自己坐着休息,为了方便,他在竹椅的左手扶手上装了个茶盘,茶盘上放着一个粗陶茶壶和四个配套茶杯。

    卢婶不止一次从竹椅上起身时碰到茶壶,但是卢大叔用习惯了,也就没有更换茶盘的位置。

    卢大叔喜欢喝凉茶,喜欢把茶壶的盖子放在一边晾茶,今天茶壶盖子也没盖上。

    卢婶试探性地往茶壶里看了一眼,果然在见底的茶水中浸泡着断为两截的玉镯子。

    她捞出玉镯,用自己的衣襟把桌子上的茶水擦干净,一脸愁苦地说:“若是他们亲自从茶壶里找到断镯子还好说,现在咱俩可说不清了!”

    两口子正对着摆放在茶盘里断镯子发愣,突然听到有人尖叫:“好呀!捡到镯子不还就罢了,居然摔碎它!你可知道这个镯子盘得下你的小破店吗!”

    喊叫的是员外夫人的小丫头,夫人说刚进竹器店时她的镯子在竹椅的茶盘上碰了一下,她担心碰坏还看看镯子,所以她断定镯子是丢在竹器店了,便又派丫头来找,可巧看见这一幕。

    黄金有价玉无价,员外夫人的玉镯是爹娘给的陪嫁,据说让人估过价,玉器店主说此玉镯价值连城。

    小丫头一口咬定卢大叔捡到玉镯想据为己有,见失主找得急便损毁东西以求脱罪。

    员外夫人的玉镯价值连城,尉州城里不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偏偏就包括卢大叔夫妇。

    因此断案的县丞认定卢大叔是偷窃。

    卢大叔不肯招供,县丞便说:“我念在你素无劣迹的份上不重责,但是,你一日不招杖二十,我看你能撑多久!”

    “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六天了,你叔被打得皮开肉绽,背上、屁股上和双腿皆溃烂!我劝他就认了,我们砸锅卖铁还钱就是,无奈你叔执拗,说宁可死不屈做贼......”卢婶痛苦得直用拳头捶胸口。

    卢姑娘哭着说:“幸好衙门里的衙役很多都认识我爹,知道我爹素日的为人,杖击时手下留情,不然,我爹只怕早就成了屈死鬼了!”

    絮儿猛然想到呼延略和尉州县令梁商是发小,她立即说:“我家大人认识梁县令,我先去找他,大叔今日的杖击得先免了!”

    因为絮儿一身男子布衣打扮,又无名帖又无状纸,门子不许她进去。

    絮儿情急之下看见了鸣冤鼓,她知道这鸣冤鼓不是轻易敲得的,一旦敲响,不管击鼓人有无冤屈都要先挨二十水火棍。

    她哪管那些,用力敲响了鸣冤鼓。

    一般偷鸡摸狗的小案子,梁商都交给手下去查办,但是鸣冤鼓一响,这个案子他就必须要亲自审问。

    看到击鼓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眉头微蹙:“小小年纪,能有多大的冤屈,你可吃得起那二十棍?为什么你家大人不来?”

    絮儿恭恭敬敬跪在堂前答:“我家大人现在巡察,不在我身边。”

    听到巡察二字,梁商自然明白他说的“大人”和自己说的“大人”不是一回事。

    梁商见过絮儿数面,但是没说过话,现在才觉得少年似乎有些面熟:“你抬起头来!”

    絮儿缓缓抬头:“大人,我兄呼延略让我来击鼓鸣冤的!”

    听到“呼延略”三个字,他便认出堂下跪的是女扮男装的呼延略随从。

    于是为了不让众人议论自己徇私,佯做不悦地道:“原来是巡按大人的公差,既是公事为何要去击鸣冤鼓!”

    不等絮儿答话,他继续说:“巡按大人必是有急事,你随我后堂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