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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玉镯子二-密信

    听絮儿说完卢大叔的案情,梁商颇不以为然。

    赵员外的家财之丰厚,说是尉州城数一数二不会有人反对,再加上他的儿女不是五品以上官员就是嫁了个五品以上官员。

    既有时间又有钱财,为了展现贤名,同时为了解闷,他养有门客数十人,为了让门客住得舒适,他专门盖了一所院子,名叫“聚贤斋”。

    数十人衣食住行都依靠他,这笔开销令闻着惊叹。

    这样的家世,会为了一个镯子去冤枉一介平民吗?

    絮儿是在白眼和指指点点中长大的,众生相的嘴脸她看得清楚明白。

    听梁商说完赵员外家的情况,她也认为员外夫人不会去讹卢大叔一个玉镯子。

    当初在路上遇见卢大叔一家,因为走亲戚,他们三口人穿戴得还不错,现在到他的竹器店和家里一看,那一二两银子对他们而言,真是一笔巨资。

    肯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平民女子银子,又怎么可能去贪富甲一方的大员外的东西呢?

    “大人,我听说玉镯子是有灵性的,万一镯子断了,必是为主人挡灾了!”絮儿眨着明亮的凤眼,目光灼灼地看梁商。

    梁商避开她的目光,却在心里暗赞:“这女孩子真聪明啊!”

    门外一衙役说:“大人,门外有个汉子来领板子,说是他击打的鸣冤鼓。”

    梁商笑着看絮儿:“哦,替你挨板子的来了。”

    絮儿抿嘴一笑:“是小贵叔,大人,他们一家人真的都很善良!”

    见梁商似乎有兴趣听,她索性把自己自出生到刺杀呼延略,被卢大叔一家救助的事情和盘托出。

    唯独没说自己对呼延略芳心暗许的事情,既然不可能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埋在心底吧。

    员外夫人的玉镯子虽价值不菲,但绝对不是价值连城的旷世奇珍,这点她心里明白。

    但镯子确实是陪嫁之物,她很珍爱。

    本来买提篮这种小事不该她出面,但是这提篮是给自己丈夫最爱重的几个门客送饭用的,她出面,就显得对那几个门客更重视。

    发现镯子不见时让小丫头回去找,结果小丫头怕夫人责怪自己办事不利,就把卢大叔的话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他非说镯子是丢在别处了,咱们存心去讹他呢,真是气死我了!”

    夫人当时没什么,回到家越想越恼火,就让小丫头再去一趟,吓唬吓唬竹器店主,让他以后说话时动动脑筋!

    结果,小丫头这一去,正碰上卢大叔夫妇对着段镯子愣神儿。

    卢大叔说镯子是在茶壶里找到的,找到时已经断了。

    员外夫人想了想,似乎自己的左手腕是碰在什么东西上面,因为急着回家,没在意。

    但是,从小到大事事顺心如意的她存心想教训一下卢大叔,要让他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吃些苦头,所以坚持说镯子是丢在卢家店里,卢家人想据为己有。

    偷窃嘛,罪不至死!

    县令梁商今日亲自登门,意味深长地说:“我今日遇到一个云游的方士,他必是听说了玉镯子的事情,他说玉有灵性,玉镯子无论是断了还是丢了,都是在替主人挡灾。”

    县令走后,赵员外和夫人议论此事:听说巡按大人派人来关注此案,县令大人又亲自过问此案,一个失窃案,何以令他们这般重视?

    “老爷,方士说玉镯子挡灾,难道咱家要出什么事儿?”夫人紧张地问。

    儿子女婿都在做官,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相互波及,他们夫妇怎么能不多思多想一些呢?

    赵员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最贴心的门客逍遥子。

    逍遥子曾经做过官,因为两权倾轧他站错了队被罢官,来到赵员外府做门客后,他的才华自然显露出来,深得赵员外信任。

    逍遥子捻着胡须,心里想:蒙员外信任,我在门客之中待遇是最好的,却苦于不曾建功,现在,是报效员外的时候了。

    “您既说到此处,我也就不再避讳。老爷您门风严谨,儿女们出自大家处处谨慎小心,您无需替他们担忧。若出事,只能出在门客们身上。门下一直有所担忧,众多门客各有奇才,老话说文人相轻,老爷对他们,还是要多多注意啊!”逍遥子因为独得赵员外青睐,总是被其他门客疏远和诋毁,早就有心提议让赵员外清理门客,养他们完全无用,还多生是非。

    赵员外频频点头:“先生所言即是我之隐忧,不知可有什么好办法为我解忧?”

    “三日后是小满,要祭掌管水车、牛车、丝车的三神,可让所有门客都去参加祭拜,然后共同用宴,这期间可派亲信将门客们的房间搜罗一番,看有无违禁之物。当初,每一个门客来在您门下,您都要求过的,只谈诗词歌赋,不论军国大事,不涉鸡鸣狗盗之事,所以凡违例者均可驱逐!”逍遥子的瘦脸上写满了阴谋。

    赵员外把此事交给逍遥子办,让他挑选信任的门客操作此事。

    小满那天,祭祀还没完成,逍遥子便有了丰富的收获。

    有写给朋友的信,诋毁赵员外“附庸风雅”“牛嚼牡丹”的;有收集其他门客妄议朝政的;有存放数十本春宫图集的......

    最让赵员外心惊胆战的,是居然有门客写了一封密信欲寄往律政司,说赵员外对当今圣上颇多为此,曾经在诗会上力挺李煜的文采,说当今圣上曾强幸小周后,用“牵机引”毒死李煜等等。

    赵员外后背直冒冷汗,他深信这些话自己酒后一定说过,因为他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果然啊,玉镯子是在替主人挡灾啊!

    次日,赵员外亲手封了一封五百两的金子,去找玉镯案的经办县丞,请他放了卢大叔,并赏五十金安抚。

    断案的县丞后来也感觉出卢大叔是冤枉的,但是他不想得罪赵员外,所以手下人责打卢大叔时板子高抬轻落他也不理会。

    即便如此,卢大叔时被抬回家的,后背、屁股、大腿的伤已开始溃烂,人高烧数日,水米未进。

    若非及时放出,一定会死在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