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结果，谁知仅仅是漫漫长路的第一步

    古都医院，这座城市乃至西北最好的医院。

    下午四点，每个电梯前都排着长长的人龙，还有着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开电梯。

    16楼的科室叫辅助医学生殖中心。

    大厅的连排座椅上坐满了人，前台走廊到处都有人，甚至明显看出有的人是从家里带的小板凳小马扎。

    “你什么时候取，长的好不好？”

    “我这次取了8个，希望能多长成几个……”

    楼道中有人在议论，声音不大，但似乎也并不用避讳。

    韩主任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她让晓晓这个时间来，人能少一些。医院的声名和医生们的工作环境有着奇特的落差，光鲜的职业背景却是杂乱的、局促的、忙碌的、疲惫的。韩主任的办公室朴素简洁抑或是寡淡，白墙绿窗帘，白桌黑椅，黑沙发黑茶几。

    贺晓晓的办公室是一圈柜子围起来的半封闭空间，里边养满了各种新异的绿植，鳟鱼海棠、白犀牛海芋、仙洞龟背竹，宛如一个网红植物试验场。

    李宁宇的独立办公室完全是霸道女总裁的作派，背后是新锐艺术家的挂画，博古架上全国省级市级各式奖杯，边柜上咖啡机和茶具一应俱全。

    “我今天和朋友一起来，我们都算高龄了，看能不能直接做试管。”晓晓顺带介绍着李宁宇。

    “你多大，结婚多长时间，怀过没，检查过没？”

    “33，结婚7年了，从来没有，什么检查都做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两个人都没毛病，真不知道如何治，就是怀不上。”晓晓满脸懊恼。

    “这个也正常，现在就是有13%的人不明原因不孕，按规定，这种情况，得先做一到三次人授，如果实在不行，再做试管，好在这个人群试管的成功率相对会高一些。”韩主任不苟言笑，却让人感到专业值得信赖。据说，这个科室是她创建的。

    “人授？”晓晓不明就理。

    “人工授精。”

    晓晓懵懵懂也不好再问。

    “你呢？”

    “36，结婚10年了，前些年做过检查，我没什么问题，就是老公，精子很少很弱，就是很不好那种，他自己也看过医生，也不行，就不了了之了。”李宁宇说的很慢，贺晓晓心下也是一惊。

    “精子的生长得40到70天，这个得先药物治疗，如果情况好，甚至不用做试管，数量少再做，实在没有也可以手术取，具体情况还得你老公来做全面检查后，再制定方案。”

    李宁宇并不排斥小孩，只是范文炳的情况，这些年她也不再动这个心思了。韩主任的话似乎让长久沉溺在暗室里她看到门缝透过一丝亮光，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又飞快地盘算着回家如何和文炳说，让他能接纳，思想上不要有负担。

    “你们俩的年龄的确是得抓紧了，要不先建个档，回头和老公一起来把资料补齐，做个系统检查，我们再针对性地确定方案。”究竟还是熟人介绍，韩主任的话多了些亲近。

    “嗯嗯！”晓晓忙不迭地点头，用胳膊捅着李宁宇，李宁宇也点头答应了。

    晓晓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吴爽。

    “你能不能帮我要一下小何医生的电话，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要的。”

    两人错愕，继尔掩面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