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城
清痕道人被李清鸿所说的话惊到了，倒不是因为他说的五分天下，现在的大夏，天下大势共有四分，四武将共占一分，冯速得扬州之地已占一分，雍州也有一伙贼兵，唤做西凉军，为首叫李陌寒，那般贫瘠之地，名字起的倒是不错，至于剩下的一分，别忘了，大夏还没灭亡呢，皇帝不管再弱，总归还是有一分天下的。
清痕道人所惊的是自己徒儿竟然有争天下之心。
李清鸿看到师父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说道：“不过一句戏言，师父不要放在心上。”
清痕道人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徒儿有什么争霸之心，在盛世有野心那是好事，在这乱世之中一条人命算得了什么，一不留神就死了，其实清痕道人最担心的是，自己徒儿比不上那些名门望族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们做什么事都会有家族支持，就是不说这些，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也是李清鸿所不能比的，他担心李清鸿会成为那些大人物的棋子，而且还是可有可无的弃子。
天下的父母都一样，一个爱孩子的父母，都是将孩子的健康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在孩子的成就和健康之间做选择，大部分父母都会选择后者。
师徒俩进豫州城还费了一番周折，荆州百姓都知道要打仗，人群如浪潮般涌来，拍打在豫州血迹斑驳的城墙上，豫州节度使张轩却下令不许再放进一人，这城墙原本是保护百姓的盾，现在却成了杀人的刀。
“师父，你看，人家不让咱进了。”
“放心，师父有法宝”说着，清痕道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守城士兵看了，士兵看到纸上的内容后，急忙跑回城中去找节度使大人。
此时张轩正在与身边谋士商量进城百姓的事。
“属下觉得，大人应该开城放百姓进来以取民心。”谋士道。
张轩显然不这么认为：“如果放进来，那么多人的粮食怎么解决？你若是能够筹来五万担粮食，我就立马开城放人。”
那谋士叹了一口气道：“那没有办法了，但是大人既然要关闭城门，那一定不要再放一人进来，否则将民心大乱。”
“那是自然。”
正在商议之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报！大人，城外有二人求进。”
张轩怒了：“不管是谁，只管拦在城外，大将军陈定平来了也不行，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报，城外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求进呢，你怎么不一一上报？
“大人，此人带来一封书信，是陈定平大将军的，小人不敢擅自决断，因此来向大人汇报。”
张轩一惊，心里想道：“怎么还真是陈定平的人，陈定平不是早就出发南征了吗？”
连忙命那士兵将信呈上来，打开一看，那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几分。陈定平作为朝廷的大将军，而张轩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二人品级相同，甚至在大夏鼎盛时期，武将最高不能超过二品，节度使可是正一品，但是当今武将乱政，作为四武将之首，陈定平的权力可比张轩大的多，因此张轩才会在陈定平相关的事上万分谨慎。
盛世以官职论权力，乱世以兵、粮、钱、地论权力，作为国家的主要构成者，人民却没有半分实权。
好在看陈定平的意思，只是想让张轩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那二人进来。
张轩肯定得要给陈定平这个面子，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让陈定平没面子，那么陈定平就会让他没命，四武将就是这么权势滔天，为所欲为。
放那二人进来其实对于张轩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只是百姓肯定会有怨言，但这和命比起来，当然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师徒二人顺利进了豫州城。
后面的百姓一看禁闭的城门突然打开，一瞬间都向那小小的缝隙涌去，守城士兵见状连忙拦住后面的百姓，一时间民怨沸腾。
“为什么让他们进不让我们进，我们的命不是命？”
“就是，不拿人当人啊！”
士兵那边，领头的队长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他们前几日便向节度使大人来信说明，所以他们当然算做是前几日进来的。”
这般拙劣的理由根本蒙不过愤怒的百姓，他们大声的叫喊着，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却无济于事。
那队长知道自己胡乱编的理由无法服众，可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的说辞，才能让百姓接受这件事，他想了很长时间，答案是没有。
百姓也是一个个人，他们可能穷，但是他们不傻。可总有些人以为百姓好骗，殊不知，他们骗得了一个人两个人，他们根本无法骗过成千上万的人民群众，他们的言语可能会短暂的让百姓失去方向，但是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那些人终会被人民的怒火吞噬，被淹没在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张轩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交待守城的队长自己看着办，而队长能采取的措施就是，强制压迫。
事已至此，百姓彻底看清了张轩的嘴脸：“先是骗，若是上当了最好，若是不上当，那就来硬的，张轩手里有数万精兵，而百姓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真要来硬的，孰强孰弱，高下立见。”
心灰意冷的百姓陆陆续续的从城门外撤离，自寻出路。
李清鸿进门时向后看了一眼，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留了下来，似乎也变成了压榨剥削百姓的人。
清痕道人看出来徒儿的忧虑，摸了摸李清鸿的头说：“是不是觉得自己走了后门，特别不对？”
“嗯。”
“现在就是这世道，你也无法去救，但是这乱世终会终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能看到那一天。”
“那师父能看到吗”
清痕道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李清鸿。
“清鸿。”
“嗯？”
“你是不是觉得师父格局很小，眼中没有天下，师父很胆小，什么都不敢让你做？”
“没有”李清鸿摇了摇头，但心中确实有点这样的想法。
“如果没有你，刚才师父不会进城，会和那些百姓一起走，师父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也曾心怀天下，可是现在师父不能了，师父心里已经盛不下那么大的天下了，师父现在心里只能放你一个人，师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今天，师父就自私了一回。”
李清鸿点了点头，他知道，师父年轻时游走在山川河流之间，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可是有了李清鸿，清痕道人刻刻谨慎，处处小心，在他身上，全无当年风采。
“师父，你会不会后悔捡了我啊？”李清鸿小心翼翼的问道。
清痕道人在李清鸿头上揉了一把：“傻孩子，师父这一生做过后悔的事太多了，最后悔就是离开道观离开你师爷，可是养你这件事，是师父所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
李清鸿眼中含着泪光，他明白清痕道人的心，怕他出事，所以不敢让他去做大事。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因为这是为了他，人人都能说他师父不对，唯独他不能认为师父不对。
李清鸿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师父也看到他说的那一天，等一个英雄横空出世怕是来不及了，所以……”
“还是我自己来吧！”
清痕道人所惊的是自己徒儿竟然有争天下之心。
李清鸿看到师父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说道：“不过一句戏言，师父不要放在心上。”
清痕道人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徒儿有什么争霸之心，在盛世有野心那是好事，在这乱世之中一条人命算得了什么，一不留神就死了，其实清痕道人最担心的是，自己徒儿比不上那些名门望族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们做什么事都会有家族支持，就是不说这些，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也是李清鸿所不能比的，他担心李清鸿会成为那些大人物的棋子，而且还是可有可无的弃子。
天下的父母都一样，一个爱孩子的父母，都是将孩子的健康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在孩子的成就和健康之间做选择，大部分父母都会选择后者。
师徒俩进豫州城还费了一番周折，荆州百姓都知道要打仗，人群如浪潮般涌来，拍打在豫州血迹斑驳的城墙上，豫州节度使张轩却下令不许再放进一人，这城墙原本是保护百姓的盾，现在却成了杀人的刀。
“师父，你看，人家不让咱进了。”
“放心，师父有法宝”说着，清痕道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守城士兵看了，士兵看到纸上的内容后，急忙跑回城中去找节度使大人。
此时张轩正在与身边谋士商量进城百姓的事。
“属下觉得，大人应该开城放百姓进来以取民心。”谋士道。
张轩显然不这么认为：“如果放进来，那么多人的粮食怎么解决？你若是能够筹来五万担粮食，我就立马开城放人。”
那谋士叹了一口气道：“那没有办法了，但是大人既然要关闭城门，那一定不要再放一人进来，否则将民心大乱。”
“那是自然。”
正在商议之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报！大人，城外有二人求进。”
张轩怒了：“不管是谁，只管拦在城外，大将军陈定平来了也不行，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报，城外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求进呢，你怎么不一一上报？
“大人，此人带来一封书信，是陈定平大将军的，小人不敢擅自决断，因此来向大人汇报。”
张轩一惊，心里想道：“怎么还真是陈定平的人，陈定平不是早就出发南征了吗？”
连忙命那士兵将信呈上来，打开一看，那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几分。陈定平作为朝廷的大将军，而张轩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二人品级相同，甚至在大夏鼎盛时期，武将最高不能超过二品，节度使可是正一品，但是当今武将乱政，作为四武将之首，陈定平的权力可比张轩大的多，因此张轩才会在陈定平相关的事上万分谨慎。
盛世以官职论权力，乱世以兵、粮、钱、地论权力，作为国家的主要构成者，人民却没有半分实权。
好在看陈定平的意思，只是想让张轩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那二人进来。
张轩肯定得要给陈定平这个面子，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让陈定平没面子，那么陈定平就会让他没命，四武将就是这么权势滔天，为所欲为。
放那二人进来其实对于张轩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只是百姓肯定会有怨言，但这和命比起来，当然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师徒二人顺利进了豫州城。
后面的百姓一看禁闭的城门突然打开，一瞬间都向那小小的缝隙涌去，守城士兵见状连忙拦住后面的百姓，一时间民怨沸腾。
“为什么让他们进不让我们进，我们的命不是命？”
“就是，不拿人当人啊！”
士兵那边，领头的队长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他们前几日便向节度使大人来信说明，所以他们当然算做是前几日进来的。”
这般拙劣的理由根本蒙不过愤怒的百姓，他们大声的叫喊着，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却无济于事。
那队长知道自己胡乱编的理由无法服众，可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的说辞，才能让百姓接受这件事，他想了很长时间，答案是没有。
百姓也是一个个人，他们可能穷，但是他们不傻。可总有些人以为百姓好骗，殊不知，他们骗得了一个人两个人，他们根本无法骗过成千上万的人民群众，他们的言语可能会短暂的让百姓失去方向，但是当谎言被戳穿的时候，那些人终会被人民的怒火吞噬，被淹没在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张轩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交待守城的队长自己看着办，而队长能采取的措施就是，强制压迫。
事已至此，百姓彻底看清了张轩的嘴脸：“先是骗，若是上当了最好，若是不上当，那就来硬的，张轩手里有数万精兵，而百姓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真要来硬的，孰强孰弱，高下立见。”
心灰意冷的百姓陆陆续续的从城门外撤离，自寻出路。
李清鸿进门时向后看了一眼，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留了下来，似乎也变成了压榨剥削百姓的人。
清痕道人看出来徒儿的忧虑，摸了摸李清鸿的头说：“是不是觉得自己走了后门，特别不对？”
“嗯。”
“现在就是这世道，你也无法去救，但是这乱世终会终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能看到那一天。”
“那师父能看到吗”
清痕道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李清鸿。
“清鸿。”
“嗯？”
“你是不是觉得师父格局很小，眼中没有天下，师父很胆小，什么都不敢让你做？”
“没有”李清鸿摇了摇头，但心中确实有点这样的想法。
“如果没有你，刚才师父不会进城，会和那些百姓一起走，师父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也曾心怀天下，可是现在师父不能了，师父心里已经盛不下那么大的天下了，师父现在心里只能放你一个人，师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今天，师父就自私了一回。”
李清鸿点了点头，他知道，师父年轻时游走在山川河流之间，风流倜傥，放荡不羁，可是有了李清鸿，清痕道人刻刻谨慎，处处小心，在他身上，全无当年风采。
“师父，你会不会后悔捡了我啊？”李清鸿小心翼翼的问道。
清痕道人在李清鸿头上揉了一把：“傻孩子，师父这一生做过后悔的事太多了，最后悔就是离开道观离开你师爷，可是养你这件事，是师父所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
李清鸿眼中含着泪光，他明白清痕道人的心，怕他出事，所以不敢让他去做大事。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因为这是为了他，人人都能说他师父不对，唯独他不能认为师父不对。
李清鸿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师父也看到他说的那一天，等一个英雄横空出世怕是来不及了，所以……”
“还是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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