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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进宫

    陈寅一开始没觉得这案子有多蹊跷,京城县衙解决不了的事情北镇抚司接手,这也正常,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京城之内,实际上北镇抚司衙门和京城县衙之间有一些职权是重复的,因此,在这些重复的事情上面,双方互相推诿也不计其数。

    北镇抚司衙门管的事情要多一些,权利也大很多,因此,京城县衙那边解决不了的事情,北镇抚司衙门能接手轻松解决的,就给解决了。

    有些事情他们不愿意做的,就直接扔给京城县衙去做。

    但是这次的事情,推是推不出去了,自家儿子接手很长一段时间了,是最了解这个案子的人,现在哪儿还有机会脱身。

    再加上今天消息传播出去,一闹腾,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要进宫了。

    别看陛下现在连寝宫都不出,实际上,陛下的消息可灵通着呢,北镇抚司衙门又被东厂压一头,东厂的宦官们,可比锦衣卫离着陛下更近,都是陛下的贴身侍从。

    此时说不定连陛下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现在晚了。”陈寅叹息一声:“给我准备更衣吧。”

    “更衣?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陈夫人问道。

    “进宫。”陈寅说道。

    如同陈寅所料,他刚刚换好衣裳,宫里就来人了,说是陛下召见,令他速速进宫。

    陈寅接了口谕,与前来传旨的宦官一同进宫。

    路上,陈寅向来传旨的太监打听消息,并且悄悄的塞了银锭子过去。

    “刘公公,陛下召见,可是要询问今日京城内的传言?”陈寅低声问道。

    “没错,如今京城的纸人索命一说闹的沸沸扬扬,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锦衣卫依旧没差出个什么线索来,到如今闹的越来越厉害了,早前陛下就听说过此事,今日又给宣扬开了,听宫内伺候的人说,今日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陈大人到了陛下跟前,还是谨慎着些吧。”刘公公说道。

    刘公公是宫内的传旨太监,也是东厂的人,如今东厂跟锦衣卫是穿一条裤子的,因此,刘公公也是好心提醒陈寅,小心行事,莫要触怒龙颜。

    当然,也不乏是那银锭子从中斡旋。

    陈寅心中无奈叹息,陛下是知道,主办这件案子的是自己的儿子,估计是想要问问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但是事情是今天才从城郊罗汉寺传到京城中来的,自己还没收到那小兔崽子的信呢,所有的信息也是从北镇抚司衙门打听过来的,他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

    一会儿到了宫中,可该怎么跟陛下说........

    想着想着,马车已经行至皇城门口,在这儿下了马车,两人步行入宫,前往乾清宫。

    入了暖阁,嘉靖皇帝就在帷幕后方的榻上,倚榻而坐。

    “臣陈寅参见陛下。”

    陈寅进了暖阁之后,跪地行礼。

    “起来吧。”帷幕之后,传来嘉靖皇帝慵懒的声音:“陈寅,京城的纸人索命一案,你们锦衣卫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陈寅不过是锦衣卫的同知,上面还有骆安这个指挥使压着,进宫面圣回话这事儿本轮不到他,奈何主办这件案子的是陈旺。

    所以,嘉靖干脆就直接找陈寅过来了。

    都是从兴王府出来的老人了,在嘉靖心中,陈寅与骆安,无任何不同,对他们,都比其他人要亲近一些。

    府里的老人了,在忠心方面,自不必多说。

    陈寅站起身来,躬身抱拳。

    “回陛下,关于京城之中传扬的纸人索命一案,北镇抚司衙门正在倾尽全力查办,已经有些许线索,因此,百户陈旺才在几日前亲自前往罗汉寺,昨日夜里,罗汉寺后山佛塔失火,烧死一人,乃是凶手按捺不住,又开始动手,今日上午,北镇抚司衙门接到山上送下来的消息之后,便整顿人马,前往罗汉寺,封山查案。”

    陈寅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陛下太聪明了,在陛下面前耍聪明,那是取死之道。

    “锦衣卫百户陈旺,朕记得,是你家老二吧。”嘉靖帝说道。

    “回陛下,正是。”陈寅的身子躬得更低了。

    “不用紧张,朕只是随口问问,这件案子,应该查了挺长时间了,怎么,很棘手吗?”

    “陛下,此次的案子,毕竟涉及到城郊佛门,即便是锦衣卫,也不好做的太过,因此,陈百户在查案的时候,想是有些放不开手脚的。”陈寅小心翼翼的说道。

    嘉靖帝心中了然。

    扯上这些东西,自然是畏手畏脚的,别说是锦衣卫了,便是他,在针对佛门道门上,也不能轻易的给出什么定论和旨意,除非......

    嘉靖帝微微抬眸,看向帷幕外躬着身子的陈寅。

    “行了,朕知道了,这案子,你们锦衣卫尽快的查,现如今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了。”嘉靖帝说道:“不管怎么说,抓住凶手,尽快结案,莫要再让传言愈演愈烈,影响到朝政。”

    “是,臣遵旨。”陈寅小心翼翼的应声。

    “退下吧。”

    “是,臣告退。”

    陈寅弓着身子后退几步,这才敢转身离开。

    出了暖阁,陈寅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不知不觉间,连后背都已经渗出了细微的汗。

    每次进宫面圣,他的心中都是忐忑的。

    曾经在兴王府的时候并没有感觉,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变得越发不可捉摸。

    而等到陈寅走后,嘉靖帝看向伺候在身侧的太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此时的暖阁之中除却嘉靖帝之外,便再无他人了。

    “纸人索命?无稽之谈。朕倒是好奇了,这案子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想要做什么。”

    嘉靖帝自己自言自语。

    既然锦衣卫能查到罗汉寺去,能查到蛛丝马迹,有破绽,那就并非所谓的纸人索命。

    那纸人,也不过是吓唬人的噱头罢了。

    嘉靖皇帝本人信道,且修道,但是他并不信佛,他喜好道门,也是受到父亲兴献王的影响,他自小在兴王府,耳濡目染,也是对道门有着天然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