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驴爷爷
此时已至日暮，客店内昏昏沉沉，看不真切。
毕竟是古代，没有玻璃窗也没有电灯，仅凭几扇木窗，几个灯笼来进行采光照明，对这个面积不小的客店而言，实在是不够用的。
还没等林渊观察完，就听客店里传来汉子媳妇们的放声大笑：“哪来的少爷，还想吃牛肉？如今连皇帝吃牛肉，都会被言官骂呢！”
客店内一扫沉闷，热闹嘈杂起来。角落阴影处站起一瞎了眼的彪形大汉，坦胸露乳，胸毛刀疤满身，大掌拍桌笑骂道：“小小年纪，还学人出来跑江湖？不怕被人牙子抓走啊？回家吃奶去吧，小娃娃。”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听闻此话，林渊这才回想起历史书里提到的内容：牛，作为古代家庭最重要的劳动力，其价值十分珍贵，很多朝代都会明令禁止食用牛肉。只有当家中的牛病死、老死，其主人才可以在上报县衙后，自行处置。
你个架空世界，还整这么多设定！林渊心里嘟囔，面上却大方一笑，改口道：“小二，随便上个荤菜吧，还是配烧饼，再来杯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别看林渊已经引气入体，踏上了修仙路，但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和四个月大的小狗打成平手，毕竟是四五岁的身体，即使练就了绝世武技，也只配跳起来打敌人膝盖。
若是惹恼了眼前的黑熊，黑熊随便赏他一记蒲扇大掌，那林渊就只需考虑死相，不用考虑其他了。
“好嘞~客官别和他们计较哈，都是些跑江湖的粗人。”店小二讨着笑脸，小眼眯成一条缝，眉心的大黑痦子都顺眼不少。
在店内众人好奇的打量下，林渊镇定自若，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望向客店门外，一副超然物外，万事不盈于心的样子，如果忽视他的年龄和衣着的话。
对面书铺前，高大古铜男还在比手划脚着什么，似乎是在和铺子老板讨价还价，他看起来很是激动，连手臂挥动的幅度都越来越大了。
“客官，您的菜来喽！”店小二端上来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置着一杯水，一双木筷子，一块儿黄烧饼，和一小瓷盆的猪肉炖白菜。
菜既已上齐，那便专心干饭！
林渊右手抓筷子，左手拿烧饼，夹了一块猪肉就往嘴里塞，入嘴的瞬间，他感动得几乎落泪，就是这个味道！
猪肉一点骚味也没有，一吃就是被劁过的猪。整个菜有猪油润锅，有葱姜蒜爆香，有盐巴酱油调味。虽然烧饼口感有点粗糙，但林渊还是狼吞虎咽得毫无形象。因为这是他穿越至今，第一次尝到酱油的味道。
酱油，原来你才是永远滴神啊。
“咴——咴——”
进食过半，一声声恼人的驴叫自门外传来，林渊放下水杯，抬首望去。就见那个古铜篮球男立在客店门前，一手拎着书箱，一手指着身前的毛驴唾沫飞溅，男人对面的店小二两眼放光，正以手作刀，划过灰驴的脖子。
那老驴似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呲着大牙，引颈哀嚎，极力挣扎着躲到高大男人身后，却被男人一把拽了出去。
也许是察觉到客店内的视线，一双驴眼竟遥遥对上林渊，驴眉轻皱，眼含哀求。林渊左右张望，发现这驴确实是在看自己，他望着老驴，伸出手指，对准自己：你在看我吗？
谁曾想，那毛驴竟真的重重点了下头。
窝草！这驴在朝我使眼色！！林渊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哦哦，这是修仙世界啊，那没事了。
他倒是没有一定要救下这只驴的想法，前世的他很爱吃驴肉火烧，现在不救，明天也许就可以吃驴肉宴了嘿嘿。
但转念，他又想起自己从清晨徒步走到傍晚的辛酸劳累，买只驴来代步，它不香吗？
“这位大哥，要不把这头驴卖给我吧？”
王不侵向右侧看去，却没看到来人，脑袋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在哪，正纳闷地挠头，就听同样的声音平和道：“向下看。”
王不侵低头一瞧，嚯，竟是城门前那个嚣张的小童。
他蹲下身，高大的体格缩成一座土丘，大掌拂过林渊的发髻：“小娃，你家人呢？怎么能让你带着钱出门乱跑啊？”
自那遮天蔽日的大掌下钻出的林渊，立刻呛声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反正是要卖驴，那不如卖给我，价钱你开。”
客店的店小二静静退到一旁，王不侵看看眼前还没他小腿高的豆丁，再看看眼巴巴哀求他的老驴，低叹一声：“如果你不是准备杀了它，我当然更愿意卖给你，可小朋友，你还没驴肚子高吧，这……”
矮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没驴肚子高的林渊沉着脸沉着声：“一句话，你卖不卖！”
男人直起身，大山似的身躯，牢牢挡住了林渊身前的夕阳。王不侵回头向店小二求助，却发现人家已经回店招呼客人去了。遂只能无奈道：“好吧，但我得和你说清楚，我这驴啊，脾气倔得很，必须喂它胡萝卜才能哄好……”
————————————————————————
夜色渐浓，月光清朗。客店后院，悄无人声。
林渊站在马厩前，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只低头吃草的灰驴，问道：
“你能听懂人话？”
蝉鸣阵阵，苍蝇乱飞，这驴却只安静地吃草，时不时甩甩尾巴赶走苍蝇。怎么看，都只是头再普通不过的老毛驴。
见老驴没反应，林渊威胁道：“你搁这儿装呢是吧，好，你等着！”
嚣张小儿也不多逼逼，转身就从后院干草堆上找到一个大铡刀，这铡刀是用来铡草的，刀刃也算锋利。林渊费力地将铡刀拖到马厩前，喘着粗气道：“我再问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你要是再没反应，我就宰了你，吃驴肉火烧！”
“呼哧——”
就见那老驴狠狠打了声响鼻，前腿发力，猛地直立起身，提起前蹄，搭在马厩的前挡木上。一声驴叫开场，接着居高临下道：
“咴儿——兀那小儿，怎么和你驴爷爷说话呢！”
这人声就像某个小提琴新手在与破锣合奏，电锯木头声伴着呕哑嘲哳丁玲桄榔，听得林渊心烦意乱。
偏偏它还恍若未觉，继续怪声怪气：“你这娃娃，才入得炼气，便如此嚣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就你驴爷爷心善，不和你计较。”老驴眼珠子一转，嘴唇上下咂摸了两下，“去，拿两根胡萝卜，给你驴爷爷打打牙祭。”
见这老驴竟会讲人话，还看得出自己初入炼气。林渊在短暂的惊讶后，便环胸抱臂，思考起该如何处置这妖物的问题。
林渊郑重问他：“我问你，你可曾伤害过人族？”
老驴听罢，丑脸诡异地一抽，似是在表达轻蔑：“何止伤过，我吃过的人族加起来，比你岁数还大呢！怕了吧，小子！怕的话，就乖乖献上两根，不行，三根胡萝卜！不然的话……”老驴亮出森森白牙，冷硬锋利，“不然的话，可就别怪驴爷爷我，心狠手辣了！”
“……OK。先生，这种妖物要杀了吗？”
话音刚落，就见那灰袍小童身旁凭空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乌发白衣，面若冠玉，气质高华，身周似有烟雾氤氲，恍若月下谪仙临世。
总之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每个人幻想中的神仙。
神仙一现身，看也不看老驴，只冷冷道：“杀了吧。”
神仙说杀了吧……杀谁？杀我？！
“咴儿咴儿——仙人，仙人啊，我就是吹牛，吓唬一下那个，那个小少爷，其实我从没害过人啊！仙人明鉴啊！咴儿咴儿——”破锣嗓子立时哭天抢地起来，硕大的泪珠自驴眼滚落，混着刺耳的驴叫，烦躁地让人想捂住他的大嘴。
林渊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原主人打算将这老驴卖掉，它都只能求助他人，哪是什么能吃人的大妖，很可能就是个会说话的小妖，看林渊年纪小，想吓唬吓唬他，诓骗几根胡萝卜。
清闲却是眉头紧皱，这老驴的声音实在不堪入耳，他强忍不耐追问道：“贫道看你不过聚灵中期，如何可以开口说话？”
听到这话，老驴却突的忸怩起来，两只前蹄绞缠摩挲，驴眼韵着秋波，长长睫毛扑扇，驴嘴撅起似在撒娇。这做派差点把清闲和林渊看yue了。
“……先生，要不还是杀了吧。”
“哎等等，我说我说。哎呀~让我酝酿一下心情嘛。”老驴放下前蹄，抬首望向马厩外清亮温柔的月。
“那晚，月明星稀，淡月笼纱，掩映着林间疏影。我刚刚聚灵，下山游历，就遇见了那个，我爱了一生的女人……”
“女人？”
“是的，女人。那晚月色真美，她裹着红袄，圆圆的脸蛋像个红苹果……”
“什么小学生作文。”
“她把我带回家，喂我胡萝卜，对着我倾诉心事。而我为了她，努力学习人族语言。终于有一天，我学会了，她却……”
“您就是喵喵？”
“总之，我和她两情相悦，只是她早早离世，把我留在她的孩子身边守护他。”
“等等，”林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那个孩子，不会是你的吧？”这修仙世界连生殖隔离都解决了吗？
老驴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
那孩子你见过，就是下午那个卖掉我的杂种。”
…………哦。
毕竟是古代，没有玻璃窗也没有电灯，仅凭几扇木窗，几个灯笼来进行采光照明，对这个面积不小的客店而言，实在是不够用的。
还没等林渊观察完，就听客店里传来汉子媳妇们的放声大笑：“哪来的少爷，还想吃牛肉？如今连皇帝吃牛肉，都会被言官骂呢！”
客店内一扫沉闷，热闹嘈杂起来。角落阴影处站起一瞎了眼的彪形大汉，坦胸露乳，胸毛刀疤满身，大掌拍桌笑骂道：“小小年纪，还学人出来跑江湖？不怕被人牙子抓走啊？回家吃奶去吧，小娃娃。”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听闻此话，林渊这才回想起历史书里提到的内容：牛，作为古代家庭最重要的劳动力，其价值十分珍贵，很多朝代都会明令禁止食用牛肉。只有当家中的牛病死、老死，其主人才可以在上报县衙后，自行处置。
你个架空世界，还整这么多设定！林渊心里嘟囔，面上却大方一笑，改口道：“小二，随便上个荤菜吧，还是配烧饼，再来杯水。”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别看林渊已经引气入体，踏上了修仙路，但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和四个月大的小狗打成平手，毕竟是四五岁的身体，即使练就了绝世武技，也只配跳起来打敌人膝盖。
若是惹恼了眼前的黑熊，黑熊随便赏他一记蒲扇大掌，那林渊就只需考虑死相，不用考虑其他了。
“好嘞~客官别和他们计较哈，都是些跑江湖的粗人。”店小二讨着笑脸，小眼眯成一条缝，眉心的大黑痦子都顺眼不少。
在店内众人好奇的打量下，林渊镇定自若，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望向客店门外，一副超然物外，万事不盈于心的样子，如果忽视他的年龄和衣着的话。
对面书铺前，高大古铜男还在比手划脚着什么，似乎是在和铺子老板讨价还价，他看起来很是激动，连手臂挥动的幅度都越来越大了。
“客官，您的菜来喽！”店小二端上来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置着一杯水，一双木筷子，一块儿黄烧饼，和一小瓷盆的猪肉炖白菜。
菜既已上齐，那便专心干饭！
林渊右手抓筷子，左手拿烧饼，夹了一块猪肉就往嘴里塞，入嘴的瞬间，他感动得几乎落泪，就是这个味道！
猪肉一点骚味也没有，一吃就是被劁过的猪。整个菜有猪油润锅，有葱姜蒜爆香，有盐巴酱油调味。虽然烧饼口感有点粗糙，但林渊还是狼吞虎咽得毫无形象。因为这是他穿越至今，第一次尝到酱油的味道。
酱油，原来你才是永远滴神啊。
“咴——咴——”
进食过半，一声声恼人的驴叫自门外传来，林渊放下水杯，抬首望去。就见那个古铜篮球男立在客店门前，一手拎着书箱，一手指着身前的毛驴唾沫飞溅，男人对面的店小二两眼放光，正以手作刀，划过灰驴的脖子。
那老驴似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呲着大牙，引颈哀嚎，极力挣扎着躲到高大男人身后，却被男人一把拽了出去。
也许是察觉到客店内的视线，一双驴眼竟遥遥对上林渊，驴眉轻皱，眼含哀求。林渊左右张望，发现这驴确实是在看自己，他望着老驴，伸出手指，对准自己：你在看我吗？
谁曾想，那毛驴竟真的重重点了下头。
窝草！这驴在朝我使眼色！！林渊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哦哦，这是修仙世界啊，那没事了。
他倒是没有一定要救下这只驴的想法，前世的他很爱吃驴肉火烧，现在不救，明天也许就可以吃驴肉宴了嘿嘿。
但转念，他又想起自己从清晨徒步走到傍晚的辛酸劳累，买只驴来代步，它不香吗？
“这位大哥，要不把这头驴卖给我吧？”
王不侵向右侧看去，却没看到来人，脑袋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在哪，正纳闷地挠头，就听同样的声音平和道：“向下看。”
王不侵低头一瞧，嚯，竟是城门前那个嚣张的小童。
他蹲下身，高大的体格缩成一座土丘，大掌拂过林渊的发髻：“小娃，你家人呢？怎么能让你带着钱出门乱跑啊？”
自那遮天蔽日的大掌下钻出的林渊，立刻呛声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反正是要卖驴，那不如卖给我，价钱你开。”
客店的店小二静静退到一旁，王不侵看看眼前还没他小腿高的豆丁，再看看眼巴巴哀求他的老驴，低叹一声：“如果你不是准备杀了它，我当然更愿意卖给你，可小朋友，你还没驴肚子高吧，这……”
矮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没驴肚子高的林渊沉着脸沉着声：“一句话，你卖不卖！”
男人直起身，大山似的身躯，牢牢挡住了林渊身前的夕阳。王不侵回头向店小二求助，却发现人家已经回店招呼客人去了。遂只能无奈道：“好吧，但我得和你说清楚，我这驴啊，脾气倔得很，必须喂它胡萝卜才能哄好……”
————————————————————————
夜色渐浓，月光清朗。客店后院，悄无人声。
林渊站在马厩前，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只低头吃草的灰驴，问道：
“你能听懂人话？”
蝉鸣阵阵，苍蝇乱飞，这驴却只安静地吃草，时不时甩甩尾巴赶走苍蝇。怎么看，都只是头再普通不过的老毛驴。
见老驴没反应，林渊威胁道：“你搁这儿装呢是吧，好，你等着！”
嚣张小儿也不多逼逼，转身就从后院干草堆上找到一个大铡刀，这铡刀是用来铡草的，刀刃也算锋利。林渊费力地将铡刀拖到马厩前，喘着粗气道：“我再问你，听不听得懂人话？你要是再没反应，我就宰了你，吃驴肉火烧！”
“呼哧——”
就见那老驴狠狠打了声响鼻，前腿发力，猛地直立起身，提起前蹄，搭在马厩的前挡木上。一声驴叫开场，接着居高临下道：
“咴儿——兀那小儿，怎么和你驴爷爷说话呢！”
这人声就像某个小提琴新手在与破锣合奏，电锯木头声伴着呕哑嘲哳丁玲桄榔，听得林渊心烦意乱。
偏偏它还恍若未觉，继续怪声怪气：“你这娃娃，才入得炼气，便如此嚣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就你驴爷爷心善，不和你计较。”老驴眼珠子一转，嘴唇上下咂摸了两下，“去，拿两根胡萝卜，给你驴爷爷打打牙祭。”
见这老驴竟会讲人话，还看得出自己初入炼气。林渊在短暂的惊讶后，便环胸抱臂，思考起该如何处置这妖物的问题。
林渊郑重问他：“我问你，你可曾伤害过人族？”
老驴听罢，丑脸诡异地一抽，似是在表达轻蔑：“何止伤过，我吃过的人族加起来，比你岁数还大呢！怕了吧，小子！怕的话，就乖乖献上两根，不行，三根胡萝卜！不然的话……”老驴亮出森森白牙，冷硬锋利，“不然的话，可就别怪驴爷爷我，心狠手辣了！”
“……OK。先生，这种妖物要杀了吗？”
话音刚落，就见那灰袍小童身旁凭空出现了一位年轻男子。乌发白衣，面若冠玉，气质高华，身周似有烟雾氤氲，恍若月下谪仙临世。
总之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每个人幻想中的神仙。
神仙一现身，看也不看老驴，只冷冷道：“杀了吧。”
神仙说杀了吧……杀谁？杀我？！
“咴儿咴儿——仙人，仙人啊，我就是吹牛，吓唬一下那个，那个小少爷，其实我从没害过人啊！仙人明鉴啊！咴儿咴儿——”破锣嗓子立时哭天抢地起来，硕大的泪珠自驴眼滚落，混着刺耳的驴叫，烦躁地让人想捂住他的大嘴。
林渊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原主人打算将这老驴卖掉，它都只能求助他人，哪是什么能吃人的大妖，很可能就是个会说话的小妖，看林渊年纪小，想吓唬吓唬他，诓骗几根胡萝卜。
清闲却是眉头紧皱，这老驴的声音实在不堪入耳，他强忍不耐追问道：“贫道看你不过聚灵中期，如何可以开口说话？”
听到这话，老驴却突的忸怩起来，两只前蹄绞缠摩挲，驴眼韵着秋波，长长睫毛扑扇，驴嘴撅起似在撒娇。这做派差点把清闲和林渊看yue了。
“……先生，要不还是杀了吧。”
“哎等等，我说我说。哎呀~让我酝酿一下心情嘛。”老驴放下前蹄，抬首望向马厩外清亮温柔的月。
“那晚，月明星稀，淡月笼纱，掩映着林间疏影。我刚刚聚灵，下山游历，就遇见了那个，我爱了一生的女人……”
“女人？”
“是的，女人。那晚月色真美，她裹着红袄，圆圆的脸蛋像个红苹果……”
“什么小学生作文。”
“她把我带回家，喂我胡萝卜，对着我倾诉心事。而我为了她，努力学习人族语言。终于有一天，我学会了，她却……”
“您就是喵喵？”
“总之，我和她两情相悦，只是她早早离世，把我留在她的孩子身边守护他。”
“等等，”林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那个孩子，不会是你的吧？”这修仙世界连生殖隔离都解决了吗？
老驴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
那孩子你见过，就是下午那个卖掉我的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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