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雏鸟
里奥珀斯一家搬走后，村子又清静了不少，鲁米的训练都在村外，白天村子就安静的可怕。
一日晨，鲁米刚走下楼，就在客厅遇到了小女仆。
按理来说，早晨这个时间点客厅不需要打扫的，但小女仆却在心不在焉的擦拭着花瓶，桌子和窗台。
鲁米觉得这不对劲，小女仆平时都是元气满满的，给人带来乐观的情绪。
然而现在这个小太阳乌云密布，不再散发光芒，这种情绪甚至都开始感染到了准备出门去训练场的鲁米。
“怎么了嘛？玛格丽特小姐。”
鲁米走到女仆的身边。
“诶？鲁米大大大大人！！”
小女仆一个激灵，差点没把花瓶打翻在地。
“果然走神了，在想啥呢？”
“非常抱歉！！”
小女仆鞠躬九十度，身体紧绷僵硬。
“我不是让你抱歉，我是问你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啊，鲁米少爷。”
小女仆深呼吸数次，表情平静了下来，但她也只是做到了冷静，脸上不仅没有笑容，也很不正常。
‘你都不笑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
沉默一会儿后，小女仆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开口道：“少爷，请让我辞职吧？”
“啊？”
鲁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想要回家，少爷。”
“不行，你得告诉我理由是什么？”
鲁米完全搞不懂女仆在想什么，难道是他给的薪水还是太少了？
这一次回来，鲁米花费了无数的金币去招募新兵，然而家里女仆的工资还是一样，虽然不久前才涨过，也只是一周多了两枚金币而已。
果然还是不够吗？
“玛格丽特，如果是薪水的话，这是小问题。”
“少爷，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
“你明白吗？我年纪不小了。”
“明白啥啊？”
小女仆今年才十六岁，虽然她十三岁就已经来到鲁米家工作，当女仆三年有余了。
“我也是女孩子，和海琳娜姐姐一样。”
玛格丽特左顾右盼，却就是不与鲁米对视。
“关海琳娜什么事，她和你哪一样了？”
海琳娜的身份在家中有些微妙，她虽然是女仆，但鲁米和她几乎没有交集，因为她只负责照顾达尔先生，鲁米就算碰到问题，一般也是去找达尔，而不是直接找海琳娜。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她其实和达尔的关系比较暧昧，鲁米不想介入到其中。
“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也需要考虑的……”
这个小女仆什么时候变成谜语人了，还是说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说话真难懂啊！
“求求你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吧？”
“有时候我晚上回房间的时候，会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音……”
“什么声音？”
“诶，鲁米少爷听不到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听到。”
鲁米摇头，他和伊菲莉亚住在二楼，两个女仆和达尔则是分别住在一楼的三个房间。
达尔住在一楼的大卧室，旁边两个房间则是两个女仆一人一间，玛格丽特住在最里面，所以她回房间的时候一定会经过海琳娜的房间，所以她才能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吧？
“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只是有时我在外面听到，会觉得身体很热，房间里还会传出达尔老爷的声音。”
“还有达尔的？”
在海琳娜的房间？
达尔晚上在海琳娜的房间……
“我懂了。”
鲁米把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终于明白了小女仆想要表达的意思，合着就是小女仆在门外听到了达尔和海琳娜干柴烈火的声音，让她有些浮想联翩。
“那达尔先生有去过你的房间吗？”
鲁米又问道。
“没有。”
小女仆摇头。
“我知道了，总之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回家吗？”
“基本上……总之请让我回家吧，少爷！”
“请给我一些时间吧，玛格丽特，我不会强留你的，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答复。”
“知道了，谢谢少爷。”
小女仆弯腰鞠躬，很快从鲁米的身边逃走了。离开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绯红。
小女仆走后，鲁米为了解情况，找到了达尔。
“你听说过玛格丽特要辞职的事情吗？”
“并没有。”
达尔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
“你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哈哈，小少爷，你不知道吗，女仆到了这个年纪，就该留不住了，她们要嫁人的，除非你能答应养他一辈子，你知道的，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你想把她托付给谁呢？”
达尔对此十分冷静。
“还是说你想让她在你的士兵里找个男人？”
“我没有那种想法。”
鲁米否认了达尔的猜测，他并不是要留下女仆，他只是觉得现在事情有些蹊跷而已。
“按你的想法，她只是到了年纪，想要自己回家了？”
鲁米对小女仆的家庭不甚了解，毕竟招募他的一开始就是达尔，只是她开朗乐观，又几乎每天都在家里，一来二去，鲁米就和这个女仆熟络了起来，如今听到她要辞职，自然有些不舍。
“这到未必，你不在的时间里，他的父亲来到过这里，提起过涨薪的事情。”
“涨薪，给她涨呗。”
“这你有错了，涨再多的薪水，她吃住都在家里，根本不用花钱，她赚的钱都被他父亲拿去花了。”
“……”
鲁米并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他父亲之所以让她辞职，是因为有一位绅士看上了玛格丽特的外貌，打算纳妾。”
“所以那个老头，打算卖女儿？”
鲁米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小女仆打算辞职的真正原因。
“这是他们的事情，我可不会去管一个女仆的私事。”
“他的父亲在哪？”
“我不知道，但这两天应该就会上门吧？”
“好，我会等着他的。”
说完，鲁米出门了。
训练结束，晚上鲁米再次找到女仆。
“你做好决定了吗？”
“嗯。”
“你还是要走？”
“少爷，我不得不走。”
小女仆的眼神依旧躲闪。
白天和达尔交谈过后，鲁米才多少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处境。
比起这份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工作，她更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家庭。
她或许可以违背父亲的意志，拒绝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绅士，但是在那之后呢？
现实问题摆在面前，她一个小小女仆，能有什么出路？
“我明白了。”
最终鲁米回答道。
“嗯……”
小女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模样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午后，小女仆的父亲如约而至，，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束腰亚麻长袍，满脸胡渣，脸颊因为常年酗酒而显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达尔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张，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只鹅毛笔，他在计算玛格丽特的薪酬。
“一共9金币62银币，待会等你收拾行李之前可以找海琳娜结账。”
“嗯……”
和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站在一起之后，小女仆就变得更加无精打采。
“不能直接交给我吗？我可是他的父亲！”
“你们这些绅士！不会克扣我可怜的小女儿薪酬吧！”
“哦，瞧她瘦的，你们如此压榨她，难道不应该多给一些补偿吗？”
达尔的工作还没完成，男人便喋喋不休的叫喊了起来，他似乎是觉得这样做能够获得更多的酬金，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
“请保持安静！”
达尔呵斥了面前这个头发脏乱的男人，他起身把契约书交给玛格丽特，算是彻底结束了小女仆的工作。
鲁米也在客厅，他有什么理由不送这位可爱的女仆最后一程呢，他从兜里掏出来十枚金币，放到小女仆的手中，这样她就不用再找海琳娜了。
“谢谢少爷。”
玛格丽特小声的说到，可就在她转身准备回房间把收拾好的行李带出来之时，一只粗糙的手掌唐突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把金币交出来，那些东西是我的，玛格丽特。”
穿着长袍的农夫紧紧抓住小女仆的手，仿佛那些金币离开他的视线就会不翼而飞。
“这些是你的，我并不需要！”
小女仆把手掌张开，那些金币从她的掌心坠落，轻声的砸在了客厅干净的红地毯上，男人立刻上前把那些金币捡了起来。
鲁米承认在他抓住玛格丽特手臂的瞬间有过动手的想法，但就在那时，他的内心闪过一道声音。
说他和小女仆关系也算不上亲密，那样做除了图一时之快，并不能真正的帮助到她，于是他冷静了下来，没有动手。
“你可以走了。”
达尔走到男人的面前，对他冷漠的说到。
他是出于对玛格丽特的尊重，才让这个男人进屋，没想到此人如此粗鲁，因此他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在客厅多待哪怕一秒。
“我不走！”
谁知道男人根本不怕达尔威胁的目光。
“我的女儿还没出来，他还要同弗雷泽举行婚礼呐，可不能让她跑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小女仆正好拿着行李走出来，听到他父亲的话，她的表情变得复杂。
“玛格丽特，我们走！我看弗雷泽绅士的家比这要豪华数倍呢，他不会亏待你的！”
男人想要尽快的拉着玛格丽特离开这里，在他眼里，这哪是他的女儿，简直是行走的小金库。
自从三年前把女儿送到达尔家，他家的田就此荒废，一家人全依赖着女儿的酬金过活，本来日子还算快活，可前些日子，他跑到城镇里赌博，不仅把女儿的酬金输了个干净，还欠下几十金币的赌资和酒钱，没有办法，他只得答应弗雷泽绅士，将自己女儿卖给他当做情人，欠债才一笔勾销。
“父亲，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看到男人的眼神，小女仆有些害怕，本能的开始后退。
“你可是我的女儿！从来就没有你选择的机会”
听到女儿拒绝嫁给弗雷泽绅士，男人变得愤怒，他伸出手臂，径直走向女仆。
可他的巴掌还没打在女仆脸上，手臂就被人中途抓住了，出手的正是鲁米。
“她是我的女仆，你蒜什么东西？”
“我还是他父亲呢，她必须听我的话，今天从你们这栋房子离开。”
谁知男人根本不怕鲁米，他用力挣扎，试图从鲁米的手中挣扎。
但他哪有鲁米的力气，鲁米只是一推，男人就后退倒地。
“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除非我拿到钱。”
男人起身，仍然不依不饶。
刷刷刷——
鲁米没有继续动手，而是抓出大把的金币洒在地上。
做完这些后，鲁米不想再看这个男人，而是转身牵着玛格丽特的手，把他拽进了她原本的房间。
“告诉我，你现在还想走吗？”
女仆哭了，却还是没给出答案。
“我外面的那些金币，比你父亲把你卖出去的价格更高，你以后跟他没有关系了知道嘛？”
“可是……”
良久，小女仆才停止哭泣，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达尔写的那张契约递给了鲁米。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女仆了。”
“那样正好，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鲁米接过契约状后直接撕了个粉碎。
“听好了，你以后是达尔的女儿，我的妹妹，是真正的玛格丽特小姐。”
“诶……”
小女仆震惊的甚至忘记了哭泣，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着。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麻烦了，”
“是……鲁米少爷。”
“还有就是，明天你搬到我隔壁住，二楼听不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是……诶诶？”
鲁米离开了，等他来到客厅的时候那个男人果然已经离开了，只剩达尔还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
“达尔先生，请再帮我一个忙吧。”
“我明白你的顾虑，他如果还来的话，我会叫人打断他的双腿。”
“那太好了，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的话。”
“……”
达尔表情变得凝重，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眼前的红茶一饮而尽。
一日晨，鲁米刚走下楼，就在客厅遇到了小女仆。
按理来说，早晨这个时间点客厅不需要打扫的，但小女仆却在心不在焉的擦拭着花瓶，桌子和窗台。
鲁米觉得这不对劲，小女仆平时都是元气满满的，给人带来乐观的情绪。
然而现在这个小太阳乌云密布，不再散发光芒，这种情绪甚至都开始感染到了准备出门去训练场的鲁米。
“怎么了嘛？玛格丽特小姐。”
鲁米走到女仆的身边。
“诶？鲁米大大大大人！！”
小女仆一个激灵，差点没把花瓶打翻在地。
“果然走神了，在想啥呢？”
“非常抱歉！！”
小女仆鞠躬九十度，身体紧绷僵硬。
“我不是让你抱歉，我是问你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啊，鲁米少爷。”
小女仆深呼吸数次，表情平静了下来，但她也只是做到了冷静，脸上不仅没有笑容，也很不正常。
‘你都不笑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
沉默一会儿后，小女仆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开口道：“少爷，请让我辞职吧？”
“啊？”
鲁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想要回家，少爷。”
“不行，你得告诉我理由是什么？”
鲁米完全搞不懂女仆在想什么，难道是他给的薪水还是太少了？
这一次回来，鲁米花费了无数的金币去招募新兵，然而家里女仆的工资还是一样，虽然不久前才涨过，也只是一周多了两枚金币而已。
果然还是不够吗？
“玛格丽特，如果是薪水的话，这是小问题。”
“少爷，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
“你明白吗？我年纪不小了。”
“明白啥啊？”
小女仆今年才十六岁，虽然她十三岁就已经来到鲁米家工作，当女仆三年有余了。
“我也是女孩子，和海琳娜姐姐一样。”
玛格丽特左顾右盼，却就是不与鲁米对视。
“关海琳娜什么事，她和你哪一样了？”
海琳娜的身份在家中有些微妙，她虽然是女仆，但鲁米和她几乎没有交集，因为她只负责照顾达尔先生，鲁米就算碰到问题，一般也是去找达尔，而不是直接找海琳娜。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她其实和达尔的关系比较暧昧，鲁米不想介入到其中。
“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也需要考虑的……”
这个小女仆什么时候变成谜语人了，还是说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说话真难懂啊！
“求求你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吧？”
“有时候我晚上回房间的时候，会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音……”
“什么声音？”
“诶，鲁米少爷听不到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听到。”
鲁米摇头，他和伊菲莉亚住在二楼，两个女仆和达尔则是分别住在一楼的三个房间。
达尔住在一楼的大卧室，旁边两个房间则是两个女仆一人一间，玛格丽特住在最里面，所以她回房间的时候一定会经过海琳娜的房间，所以她才能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吧？
“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只是有时我在外面听到，会觉得身体很热，房间里还会传出达尔老爷的声音。”
“还有达尔的？”
在海琳娜的房间？
达尔晚上在海琳娜的房间……
“我懂了。”
鲁米把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终于明白了小女仆想要表达的意思，合着就是小女仆在门外听到了达尔和海琳娜干柴烈火的声音，让她有些浮想联翩。
“那达尔先生有去过你的房间吗？”
鲁米又问道。
“没有。”
小女仆摇头。
“我知道了，总之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回家吗？”
“基本上……总之请让我回家吧，少爷！”
“请给我一些时间吧，玛格丽特，我不会强留你的，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答复。”
“知道了，谢谢少爷。”
小女仆弯腰鞠躬，很快从鲁米的身边逃走了。离开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绯红。
小女仆走后，鲁米为了解情况，找到了达尔。
“你听说过玛格丽特要辞职的事情吗？”
“并没有。”
达尔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
“你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哈哈，小少爷，你不知道吗，女仆到了这个年纪，就该留不住了，她们要嫁人的，除非你能答应养他一辈子，你知道的，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你想把她托付给谁呢？”
达尔对此十分冷静。
“还是说你想让她在你的士兵里找个男人？”
“我没有那种想法。”
鲁米否认了达尔的猜测，他并不是要留下女仆，他只是觉得现在事情有些蹊跷而已。
“按你的想法，她只是到了年纪，想要自己回家了？”
鲁米对小女仆的家庭不甚了解，毕竟招募他的一开始就是达尔，只是她开朗乐观，又几乎每天都在家里，一来二去，鲁米就和这个女仆熟络了起来，如今听到她要辞职，自然有些不舍。
“这到未必，你不在的时间里，他的父亲来到过这里，提起过涨薪的事情。”
“涨薪，给她涨呗。”
“这你有错了，涨再多的薪水，她吃住都在家里，根本不用花钱，她赚的钱都被他父亲拿去花了。”
“……”
鲁米并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他父亲之所以让她辞职，是因为有一位绅士看上了玛格丽特的外貌，打算纳妾。”
“所以那个老头，打算卖女儿？”
鲁米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小女仆打算辞职的真正原因。
“这是他们的事情，我可不会去管一个女仆的私事。”
“他的父亲在哪？”
“我不知道，但这两天应该就会上门吧？”
“好，我会等着他的。”
说完，鲁米出门了。
训练结束，晚上鲁米再次找到女仆。
“你做好决定了吗？”
“嗯。”
“你还是要走？”
“少爷，我不得不走。”
小女仆的眼神依旧躲闪。
白天和达尔交谈过后，鲁米才多少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处境。
比起这份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工作，她更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家庭。
她或许可以违背父亲的意志，拒绝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绅士，但是在那之后呢？
现实问题摆在面前，她一个小小女仆，能有什么出路？
“我明白了。”
最终鲁米回答道。
“嗯……”
小女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模样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午后，小女仆的父亲如约而至，，他穿着一件深灰色束腰亚麻长袍，满脸胡渣，脸颊因为常年酗酒而显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达尔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张，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只鹅毛笔，他在计算玛格丽特的薪酬。
“一共9金币62银币，待会等你收拾行李之前可以找海琳娜结账。”
“嗯……”
和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站在一起之后，小女仆就变得更加无精打采。
“不能直接交给我吗？我可是他的父亲！”
“你们这些绅士！不会克扣我可怜的小女儿薪酬吧！”
“哦，瞧她瘦的，你们如此压榨她，难道不应该多给一些补偿吗？”
达尔的工作还没完成，男人便喋喋不休的叫喊了起来，他似乎是觉得这样做能够获得更多的酬金，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
“请保持安静！”
达尔呵斥了面前这个头发脏乱的男人，他起身把契约书交给玛格丽特，算是彻底结束了小女仆的工作。
鲁米也在客厅，他有什么理由不送这位可爱的女仆最后一程呢，他从兜里掏出来十枚金币，放到小女仆的手中，这样她就不用再找海琳娜了。
“谢谢少爷。”
玛格丽特小声的说到，可就在她转身准备回房间把收拾好的行李带出来之时，一只粗糙的手掌唐突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把金币交出来，那些东西是我的，玛格丽特。”
穿着长袍的农夫紧紧抓住小女仆的手，仿佛那些金币离开他的视线就会不翼而飞。
“这些是你的，我并不需要！”
小女仆把手掌张开，那些金币从她的掌心坠落，轻声的砸在了客厅干净的红地毯上，男人立刻上前把那些金币捡了起来。
鲁米承认在他抓住玛格丽特手臂的瞬间有过动手的想法，但就在那时，他的内心闪过一道声音。
说他和小女仆关系也算不上亲密，那样做除了图一时之快，并不能真正的帮助到她，于是他冷静了下来，没有动手。
“你可以走了。”
达尔走到男人的面前，对他冷漠的说到。
他是出于对玛格丽特的尊重，才让这个男人进屋，没想到此人如此粗鲁，因此他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在客厅多待哪怕一秒。
“我不走！”
谁知道男人根本不怕达尔威胁的目光。
“我的女儿还没出来，他还要同弗雷泽举行婚礼呐，可不能让她跑了！”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小女仆正好拿着行李走出来，听到他父亲的话，她的表情变得复杂。
“玛格丽特，我们走！我看弗雷泽绅士的家比这要豪华数倍呢，他不会亏待你的！”
男人想要尽快的拉着玛格丽特离开这里，在他眼里，这哪是他的女儿，简直是行走的小金库。
自从三年前把女儿送到达尔家，他家的田就此荒废，一家人全依赖着女儿的酬金过活，本来日子还算快活，可前些日子，他跑到城镇里赌博，不仅把女儿的酬金输了个干净，还欠下几十金币的赌资和酒钱，没有办法，他只得答应弗雷泽绅士，将自己女儿卖给他当做情人，欠债才一笔勾销。
“父亲，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看到男人的眼神，小女仆有些害怕，本能的开始后退。
“你可是我的女儿！从来就没有你选择的机会”
听到女儿拒绝嫁给弗雷泽绅士，男人变得愤怒，他伸出手臂，径直走向女仆。
可他的巴掌还没打在女仆脸上，手臂就被人中途抓住了，出手的正是鲁米。
“她是我的女仆，你蒜什么东西？”
“我还是他父亲呢，她必须听我的话，今天从你们这栋房子离开。”
谁知男人根本不怕鲁米，他用力挣扎，试图从鲁米的手中挣扎。
但他哪有鲁米的力气，鲁米只是一推，男人就后退倒地。
“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除非我拿到钱。”
男人起身，仍然不依不饶。
刷刷刷——
鲁米没有继续动手，而是抓出大把的金币洒在地上。
做完这些后，鲁米不想再看这个男人，而是转身牵着玛格丽特的手，把他拽进了她原本的房间。
“告诉我，你现在还想走吗？”
女仆哭了，却还是没给出答案。
“我外面的那些金币，比你父亲把你卖出去的价格更高，你以后跟他没有关系了知道嘛？”
“可是……”
良久，小女仆才停止哭泣，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达尔写的那张契约递给了鲁米。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女仆了。”
“那样正好，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鲁米接过契约状后直接撕了个粉碎。
“听好了，你以后是达尔的女儿，我的妹妹，是真正的玛格丽特小姐。”
“诶……”
小女仆震惊的甚至忘记了哭泣，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着。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麻烦了，”
“是……鲁米少爷。”
“还有就是，明天你搬到我隔壁住，二楼听不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是……诶诶？”
鲁米离开了，等他来到客厅的时候那个男人果然已经离开了，只剩达尔还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
“达尔先生，请再帮我一个忙吧。”
“我明白你的顾虑，他如果还来的话，我会叫人打断他的双腿。”
“那太好了，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的话。”
“……”
达尔表情变得凝重，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眼前的红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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