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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案件

    昏暗的木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橱柜里尸体渐渐僵硬,壁画前挂着的皮囊枯萎,壁画上的血迹也已经干涸。

    屋内站着一个身穿制式风衣的冷峻男人,他踱步至壁画前。

    血液干涸留下痕迹,血迹涂满壁画中参天古树的枝叶上,仿佛夕阳下的枫叶林,枝叶血红。

    男人细细端详着壁画,或是说壁画旁的那行醒目的血字:凡肉身者,生而有罪。

    他碧眸微冷,瞳孔燃起金色的光芒,直直注视着壁画上的那行血字。

    片刻后,男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低声道:

    “亵渎者吗?”

    耳边传来脚步,一个金发少女走进屋内。

    “黛娜,情况问得怎么样了?”

    良久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男人转过身来疑惑地望向金发少女,发现少女正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地板有些出神。

    “黛娜?”

    “呃......”金发少女回过神来,“噢,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男人看出了少女的魂不守舍,询问道:“黛娜,怎么了?”

    “没事,巴特。”

    被称作巴特的正是那个冷峻男人。

    巴特以为是屋内血腥的画面引起了少女的不适,毕竟这是少女第一次参与这些事情,但相比于这些表面的血腥,更麻烦的是内在的含义。

    思前想后,巴特觉得有必要提醒少女,“黛娜,这是一件污染侵蚀事件。”

    黛娜听后有些惊讶,“已经确认了吗?”

    “嗯,马上会通知主家派遣专员调查污染源头,初步判断来源可能是亵渎者。”

    亵渎者?黛娜知道亵渎者,甚至专门查看过这方面的资料,不是因为这个名字有多有特殊,而是因为那个她生命中最亲近却又素未谋面的女人......

    巴特郑重地说:“那是一群身具血统却不遵守铁律,妄想污染世界的人,他们是不折不扣的疯子,所以要打起精神来,黛娜。”

    看着男人郑重的神情,黛娜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充满西方中世纪哥特风格的大厅,金色纹边的天花板悬着一盏纯白的吊灯,吊灯下摆着一张长桌,桌面摆放着精致的食物,散发出迷人的气息,长桌一侧坐着一个美丽的金发少女,少女的对面是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

    桌上很安静,只有银制的刀叉切割食物发出的声音。

    金发少女偷偷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她记忆里男人从来没有打骂过她,甚至犯再大的错也没有大声呵斥过。

    她印象中男人总是那么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温和的父亲,她总是觉得很陌生。

    她鼓起勇气开口道:“父亲,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男人停下手中的刀叉,温和地说:“当然,小黛娜。”

    黛娜轻声询问:“普通人可以无视血继界限吗?”

    “为什么这么问,黛娜。”

    黛娜决定隐瞒下午发生的事情,她咬了牙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想弄清楚。”

    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金发少女,

    “黛娜,还记得血统启蒙时上的第一节课吗?”

    血统启蒙是每一个血裔贵族都要经历的事情。

    黛娜的脑中浮现出多年前启蒙时的画面,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一天,

    庄严肃穆的青穗族徽下,她的侍从,老师,分家的叔叔们,还有她的......父亲,她认识的所有人,他们睁开碧绿的瞳孔,全部一齐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如同青草上燃烧的金色火焰......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那双眼叫什么名字——罪瞳。

    “我记得,启蒙时的第一节课是血统的三大铁律。”

    “血统的不可逆性,血统的唯一性,血统的污染性。”

    男人点了点头,轻声说:“是啊,血统的第一条铁律,血统界限的不可逆性,这是神明的恩赐,铁律是不可更改,不可违逆的。”

    不知为何,男人言语间隐隐透出一股冷意,碧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金芒。

    “在血统高度上无法达到解放启蒙的普通人,是无法承受神明赠予的眼睛所下达的命令,就好像执掌罪与罚的王,审判着逆臣。”

    黛娜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长桌上刀叉切割的声音又出现了,男人的刀叉开始重新切割餐盘里的食物。

    这意味着拒绝,在这种拒绝下,她无力反抗,这同样是一种罪与罚。

    她碧绿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害怕和疑惑,心底最深处喃喃道:

    “爱尔兰·亚斯佩德。”

    清晨。

    爱尔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气。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入睡的第一夜,感觉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失眠,即便知道这张床上在一周前曾躺着一个死人,内心也毫无波澜。

    这才是一个优秀法医的素养啊!

    他起身走出卧室,先去盥洗室解决酝酿了一整晚的生理代谢,看着飞流湍急的瀑布,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简单洗漱后,爱尔兰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他郑重道:

    “我是爱尔兰·亚斯佩德。”

    穿上昨天的棕色大衣,爱尔兰在袖口闻了闻,确认没有味道后系好纽扣,迈出房门。

    崭新的人生从迈出房门开始。

    塞尔尼斯警备所。

    自一楼大厅中央的雕塑划分,左侧是一片杂乱的办公区,被隔板隔出数个狭小的工位,右侧则是公用区域,例如办事处,接待处等等。

    爱尔兰从大厅右侧的办事处走出,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有关休假结束的通知申请。

    在警备所休假和结束假期的报到都需要去办事处申请证明,然后找上司签字。

    爱尔兰的上司也是警备所的总长,最近并不在塞尔尼斯,所以这份申请就不需要上司签字这一环了,当然他也不想见那个愚蠢的家伙。

    按照休假条来看,昨天已经是假期的最后期限,但得益于他昨天的报案,钻了个空子延长到今天。

    在办事处填写报到信息时,他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昨天恩佐的案件,却发现警备所对于恩佐的案件没有任何情报,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发生。

    看来那个什么特别行动处的官方背景很深厚。

    爱尔兰抬眼望去,

    不过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融入此刻崭新的世界。

    接待处一名女性警员正盯着一幅画出神,正是昨天接待爱尔兰报警的那位警员。

    “莎莉警员,早上好,”

    莎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爱尔兰后连忙问候道:

    “早上好,爱尔兰长官,昨天的盗窃案处理好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当然还是要感谢你的帮助。”

    爱尔兰望向莎莉面前的画,夸奖道:“你的画很好看,很久没看见这么有艺术的作品了。”

    “哪里,哪里,谢谢您的夸奖!”莎莉谦虚着,嘴角却是不自觉扬起。

    “不用谦虚,我能感受到这丰富想象力,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添加那一双角,我很少能看到如此画龙点睛的一个想法了。”

    “您夸张了啊,英俊的爱尔兰的长官。”莎莉的嘴角扬得更高了。

    “真是一条栩栩如生的狗啊。”

    “......”

    气氛突然沉凝。

    良久,莎莉幽幽地说道:

    “这是麋鹿。”

    麋鹿......

    爱尔兰微微一愣,随即尴尬地笑道:“哈哈哈,我知道是麋鹿,我是说画得有点像狗。”

    “啊不......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这鹿画的真狗。”

    “啊,不对......”

    空气已经凝固得快要结冰了,爱尔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说道:

    “呃我......我还有事,莎莉,下次再见。”

    找了个理由,爱尔兰灰溜溜地离开。

    好吧!宣告第一次融入集体失败......

    大厅外沿的走廊上,好几名警员靠在护栏上抽起香烟,烟雾缭绕间低声交谈着。

    在走廊之后则是几扇大门,这是只有督察才有的独立办公室。

    咔擦......

    爱尔兰打开房门,办公室内十分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对应着记忆中熟悉的画面,走到窗帘前,将窗帘拉开,光线瞬间照射进房间,室内一瞬变得明亮起来了。

    整个办公室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

    墙壁灰黄,镶嵌着壁灯,一张木制的办公桌,桌后摆放着一个小书架,上面堆着几摞书籍。

    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爱尔兰踱步至办公桌前,桌上很杂乱,一本厚重的笔记本和几张泛黄的纸张,还有一个颇具西方风格的油灯,灯盏呈黑色栅栏状,中央是一个半裹的油瓶。

    今天是警备所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