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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诡谲

    沧澜江,退枭渡

    沧澜江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一直都有一种特殊的意义,无论是当今的风华王朝还是东边一直对风华王朝虎视眈眈的枭族人,似乎都对这条分割了整片大陆的大江充满了极强的占有欲。

    人族自然不必提,毕竟风华立国之时就是靠着林渊大军在沧澜江畔的一战一锤定音,加之沧澜江支流无数,贯通南北乡里,养活了无数水上吃饭的风华百姓,自古以来就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贸易路线。

    而以骑射冠绝天下的枭族人对于占有沧澜江的欲望就相当的朴实,他们因为当年的沧澜江战役是枭族之耻,做为伟大的怒神子民,无时无刻不想着再次饮马沧澜江将这些狡猾,卑鄙,却又不得不承认其强大的风华人踩在脚下。

    像这退枭渡的名字就是来自于当年的沧澜江战役,据说圣祖林渊就是在此地拔出神剑“帝雍”高呼,从此地开始,枭族见我林氏大旗必将退至千里!林渊也当真是天命之子,之后的战况也真是应了他这句话,风华林氏连战连捷,一扫前朝大正对于“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颓势。而此地也在国势稳定之后建立成为新的渡口,经过数百年的熙熙攘攘,已经逐渐成了沧澜江西岸最大的渡口。

    “三位小兄弟这是要过江,呦,货不少啊,最近可不太平,三位小兄弟看着面善,不若就坐小老儿我的船吧,至于价钱都好商量,好商量。”一位船夫打扮的小老头看向面前三位少年,一人面相清秀出尘,一人面相英武不凡确实双眼通红,还有一个明显比二人要矮上半头的普通少年,也是眼圈泛红。三人身后还有几匹劣马拉着三五车货物。

    长于人情世故的船户的只一打眼就从三人衣着的狼狈相和血迹就能看出,这三个少年定然是糟了劫难,只是不好多说,只是想着自己的船虽然不大,可这里是沧澜江西岸最大的港口,每日出发的船只数以千计,其中不乏达官贵人,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个江匪河盗不开眼敢在退枭渡周遭水域做那没本钱的买卖。

    这三人自然是顾涯,林沧澜一行,距离被那七境妖女劫杀已经过去三日。镖局幸存的诸人都沉浸在失去张诚这个主心骨的悲伤和茫然中,看着江水浩荡,敢和山贼拼命敢和虎豹肉搏,过惯了刀尖舔血的好汉子们也是羞愧难当泣不成声。毕竟在那平阳镇那个小地方,虽然人人都知道护国一脉的几位大真人就在不周山的桃花观里,可是不周山高入云,就好像修士和平民一样,就算两家因为林顾二人的原因交好,镖局众人也从未见过能截江挂天的大手段,那等场面就是同为修士的顾涯都差点心神失守,这些草根出身的镖局汉子又怎能不肝胆具丧?

    只是现在张镖头死了,接下来的路如何走众人都没有了主意,之前镖局的走镖都是张诚一人安排,提前打点好各方关系,还会单人独行去清除走镖路线上的小毛贼,是也众人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张总镖头总是不会错的,只要跟着张总镖头就好了,肯定能赚到钱给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想到此处,镖局众人更是心中酸楚难耐。

    “师父半辈子给镖局打下的名头不能有失!如今,如今····师父走了,可是平安镖局还有人在,这趟镖我一定要送到前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林沧澜双眼通红,一席话虽然难掩哽咽的情绪却也带了少年人特有的意气。

    “陈叔,郑叔,劳烦您二位带着弟兄们回到平阳镇修整,弟兄们都受伤不轻,我镖局虽然遭此大祸,但是希望诸位长辈能齐心协力不要辜负了师父的心血,不要让平安镖局的招牌倒了。”林沧澜看向幸存弟兄中年长的二位已经把自己放在了新任总镖头的位置上,镖局众人心乱如麻,想到林沧澜是张诚的徒弟,又是张诚之后镖局境界最高的人,加上少年郎在这等变故之下,依然能安排好众人的去路,心下也是托了底。

    “小涯,你是准备回山还是和我一起去边境走上一遭?”林沧澜转头看向因为一直支撑不周结界而受了内伤脸色苍白的顾涯询问。

    “你我一世人两兄弟,先不说没有抛下兄弟的道理,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自然是要同你走上一遭的。”顾涯眼神飘忽回应却是再坚决不过。

    “陈叔,您回到平原镇的时候,麻烦您将此物交给我师父,说明我们遇到的事情,师父们看到此物就会明白了。”顾涯自怀中掏出一片青色的叶子交给一旁的陈叔。

    陈叔等镖局众人要么是凡人要么是一境武夫,刚才的大战不是他们所能探寻的,这青叶本是桃花观内一颗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树的叶子,被顾涯的大师父炼化之后有了类似前世dv一样的功效,能短时间的记录下当时所发生的场景,刚才二人大战之时,顾涯就已经把青叶拿出,心想凭借三位师父的见识,定然能了解个中隐情。

    “林大哥!顾道长!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叫住了正在拉马的林顾二人,一个年不过十四五的青涩少年流着眼泪,左手按在右肩,右臂软软的荡在衣袖。

    “游昭?你手怎么了,此行无碍,再有三日就是退枭渡,到了退枭渡,我们这些支援前线的物资自然有朝廷的军士护送,你还是和陈叔他们回家吧。”林沧澜闪身来到出声的少年身边,抓起少年的右臂,趁着少年分神,稍一用力就帮游昭接上了断臂。

    看到游昭的眼神,林沧澜便想到了刚才清点伤亡之时,游昭的父亲游良也在死亡之列,顿时心中一暗,这孩子娘走的早,都是游良一手拉扯大,父子情深,如今游良死于波及之中,二人也是同病相连,想到此行之后也没什么危险,心下一软,就同意了游昭的请求。三人跟着几匹劣马所拉货车迎着夕阳走向了未知的以后。

    退枭渡

    “我说穆老头,没看到人家货物上涂了帝雍吗?那是要送往前线的物资,人家自然有朝廷战船可以走,你这老头可别见缝插针了。”眼尖的船户看到了三人所携带的货物上涂有风华镇国神剑“帝雍”的模样,风华随便哪个人都知道凡是印有“帝雍”印记的货物都是军用物资,自然轮不到他们这些商贾承接。

    那小老头听到同行提醒也是不好意思的冲三人尴尬一笑,林沧澜和游昭还没从悲痛中走出,自然不会在乎,只有顾涯听到穆老头话中信息上前问道:“老人家,您说最近不太平,可是这沧澜江上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有人感兴趣,穆老头也打开了话匣子:“看小兄弟几人也是自西边过来,想必定然看到了三天前天生异象的事了,那场面可真是,隔着百里都看的小老儿心惊胆战,好像天河漏水似的,听渡口的修士说,定是发生了大修士之间的斗法,才引的天相异动,江水翻腾········”

    顾涯听到穆老头所言暗道“果然是张诚和水罗刹大战引起发的原因。”还不待继续问,听到三日前瞬间回神的林沧澜抓紧追问道:“难道就只是因为此事吗?退枭渡,常年有军队驻守,这等场面怕是也吓不住吧?”

    穆老头见林沧澜问话语气不善,还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于是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小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在昨日深夜来了一伙军士,硬是把渡口封锁了半个时辰,小老儿昨夜有些贪杯,就睡在了船上,才没被发现······”

    怎得不继续说了?二人见穆老头吞吞吐吐,不肯继续说下去,混迹镖局行当数年的林沧澜了然,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递给穆老头,穆老头的接过银子放入怀中方才捂着胸口嘿嘿一笑接着说:“那伙军士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还有观星宗的修士带队,那观星宗的高人不知道从拿变出一个罗盘,指向江中,然后就又有数位高手在那位置下水,竟然自水中捞出一个美女!那身段,真真是小老儿生平仅见,只可惜距离太远,加上喝多了酒,看不清那美人的脸,真是遗憾啊!”

    二人心中大惊,那水罗刹竟然未死!

    “老丈可知道那伙军士将那女子带去了何处?”林沧澜听闻仇敌未死,四境武夫的气势不怒自威,惊的穆老头后退数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顾涯林沧澜难以自持,忙散出一丝灵气扶稳穆老头。

    “小老儿有眼不识高山,竟然不知二位公子竟是修士······”穆老头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二位少年,居然有此等修为,恨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八卦都敢传,只是事已至此,看着气势惊人的林沧澜,想到自己若是不一五一十的交代,只怕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了,暗自叫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全盘托出“那女子自水中被打捞起来之后暴起伤人,当时在场的十几位修士大人居然不是那女子一合之敌,眼看那女子就要下杀手,修士中出来一个黑布蒙面的人对这那女子说了什么,并且拿出了一件东西,小老儿实在看不清,那女子才罢手,和那些人上了船,小老儿看的清楚,那船身也刻有神剑帝雍的图案,想来也是去往东边,您三位也是去往东边,想来定能遇到。”

    三人正在思考,穆老头说完早就拔腿开溜。

    “小林子,那妖女竟然也要去往东疆前线,可那妖女不是景王余孽吗?若那老头说的是真,参与搜寻那妖女的修士中有朝廷观星宗的人,这件事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现在怎么办?”顾涯觉得此时正置于一个诡谲的漩涡之中,林景明的余孽居然被朝廷的人所救,还上了战船同赴前线,看来林景明虽然伏法多年,但是这些年来暗流涌动之下,不知把多少人卷了进来,顾涯虽然两世为人但终归少谙世事,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主意。

    “先去寻运输战船,我们现在不是那妖女的对手,就算为师父报仇也要寻得良机,不能盲目动手送了自己的小命岂不是更辜负师父的性命付出。”得知仇敌未死的林沧澜却出奇的冷静,一方面和顾涯一样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定要把所有和截杀一事有关的人全部抓出来,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既然水罗刹未死,凭借自己的天赋毅力,终归有一日可以亲手为师父报仇!

    游昭听到两位大哥的分析,也觉有理,于是去寻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