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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恶汉火丸

    暖风拂过江湖,蛙禽于湖畔游曳捕食。阮二手握撑杆,逆流而上,引吭高歌,粗犷有力。不过多时,已至黄昏,远远望去岸边,只见一个粗犷大汉身着短袖短裤,盘着腰带。腰带右侧悬挂一个筒状竹器,左侧佩一柄长刀,身旁放着两个棕色木箱,摆手招船。阮二瞧那大汉定非江湖氏族要走远路,虽急切返村,不妨送其一程。抢上前去,“壮士要到哪儿去。”

    “沿水路到阮氏村落。”

    “上来吧。一节白银,没得商量。箱子两位一指白银。”

    “只管装船!”

    “不知壮士去阮氏为何?”

    “休要讨教,省去麻烦。”

    阮二奇怪,如此时节,除了百氏联会,并无什么盛事。但见那粗脸壮士拿了引火,点上竹器引线。“砰”的一声,一个黑色事物飞出,竹器所对的岸旁一只游鸭应声落下,鲜血淋漓。

    那壮汉伸向腰带取出一个事物填装竹器:“都说江湖水汽湿重,照样挡不了我这火器铁丸!船家,你说这东西给你来一下,你还能活着吗?”

    阮二见那壮汉稳稳当当从口袋拿出“火丸”、装填、拿起引火棒,一个激灵抛了船撑,抢上前去欲夺竹器,不料火丸已经发出。阮二胸膛中丸,只一个后仰,跌落入水,昏死前似乎瞧见江底一道白色衣带飘过。

    不知过了多久,阮二朦胧间睁眼,已身处一栋破损土房。艰难起身,来到庭院,瞧见尖顶土木双层楼房,只觉如同族中羽氏奶奶所描述的羽氏楼。远处一位白发女子走来,道“二公子怎地在江中受了伤?”黑色长衣似带不似衣,内里却是白色精布衣物。

    阮二想到那壮汉去向,急道:“被不知名的器械所伤。我族危矣,要尽快回去!多谢小冉姑娘搭救。”

    小冉见其伤势虽重,但见其声色急切,只道“此处还在游蛟湖下游,阮公子切莫着急,先敷上伤药为紧。”

    “姑娘恩情无以为报,我阮二的性命将来就是你的了。”

    “你的命自然是你自己的,我要来干什么?你这模样如何去得?”小冉轻驳。

    阮二无暇细说,只盼尽快赶赴族中,期望一切不迟“那又如何,我族危矣,怎可置若罔闻。”

    “这一路上需得一个照应,我与你同去如何?”小冉关怀备至。

    “怎可如此,那厮定然有不少帮手,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小冉姑娘万不可介入啊。”说完便疾步赶往江畔。未见江水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艘如同经历战火的洗礼的破船在江中赶夜行驶。黑夜在酷夏面前失去了冷清,就连黑夜本身也被船尾那一条白色丝带淡去颜色,船尾一位佳人闭目仰卧,携一只青色洞箫独奏空灵冷曲。清风抚摸红色胸膛,一阵轻微刺痛使其苏醒,俯身望向江中,一条青白巨蛇负船逆流而上,冷曲入耳只感暑气全无,身心舒畅。阮二想到小冉借助巨蛇载船前行已有些时间,更是感激不尽,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得心里一万个感激一万个感谢。

    “此去游蛟,需得两个时辰,明日正午便可抵达阮氏。”

    “姑娘既未曾到过阮氏,如从何知晓所需时间?”阮二挺身反问,心中感叹不会说话。

    小冉浅笑:“我算出来的,如若以后你来,撑船撑的可要快些,我可不想累坏了小青,让她载我见你。”

    “定然如此了,既来见你,那更要用游的才好。”阮二急缓并用,柔肠百出。

    “游过来?那你不变成一条鱼怎么行?”

    “那岂不更好,“飞鱼”的儿子如何变不得鱼?我会变成这江中最快的鱼来见你。”“飞鱼”等等阮氏趣事小冉先前已经了解。

    “在这江中,你确是最快的那一个。如若我像那条金蛇一般被追杀,你可要赶来的更快一些才好。”

    阮二起身瞧那摆弄洞箫的姑娘,心道:当年阮二爷一定也是这么念着羽二奶奶的。

    月光洒下白沙,洒向飘渺裙摆;圆月似盘,笼罩蜿蜒长江;陋船灵活游曳,江上女子梳理心房。

    第一缕阳光透过岸旁成排的柳树上繁茂柳条的间隙映入阮氏湖中,映射棕色破船,岸旁白粉涂成的石屋屋檐下两盏红灯笼隐藏灯光。

    阮二起身,四下张望,哪里还有小冉身影。清晨的露水浸透短袖短裤,一身水汽袭了阮二一个激灵,手中攥紧的玉瓶滑落。

    阮二无暇他顾,飞也似的赶往阮氏族长阮雄家中,急切敲门呼喊。阮雄听见应了一声,口中咒骂是哪个龟孙子,穿衣走步拔下门闩。阮二急不可耐:“大伯,昨天有一个恶人要来阮村,你们是否遇见了他?”

    “什么东西?江上有没有人来,你问你七伯去,找我干什么。小屁孩别在这瞎折腾人,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就算是你娘亲,恐怕也还没醒呢!”

    “我真有急事要和您说。”

    “什么急事能比联会急?再给我添乱我管你几天牢,你信是不信!”

    “是这样的,昨天我从下游回村的路上遇见一个恶人,那恶人手上拿着一个……”

    “就算他拿着他的鸟,我也没兴趣听你胡闹,赶紧那里凉快那里呆着去。”

    阮二见解释不清,恨恨地解下上衣短袖,露出胸膛:“大伯,你瞧,我这伤口就是那恶人用一柄怪异的火器打伤的!”

    阮雄低眼一瞧,摔门上闩,飘来一句“赶紧滚蛋”。阮二瞧向自己胸膛,哪里还有半截绷带,竟一丝伤疤都毫无保留。阮二想到昨晚的经历,心想,定然是小冉姑娘的灵药奇效异常,竟只消一夜便将伤势消除。这对我却是好处,可却如何告知族中成员防患凶器?思考不通之际,下意识走到那破船旁边。七伯家的土灶升起烟火,阮二拿起玉瓶,顺小路回到前些日子分配的新家。

    回家途中遇见阮华与阮伯贤等小辈五人追逐嬉闹,阮孟心想如若小辈遇见那逮人如何是好?便道:“小子们,咱们村里来了一个赤裸上身,满脸胡须的恶人,你们赶快回家去,最近都不要出来。”

    小辈头头阮华道:“二哥,你说的那恶人我们见过,虽然长的凶,我看不是什么恶人。”

    “你们见过!在哪里见到的?快带我过去!”

    “是不是一个手里拿着一个怪东西的大叔?”

    “是了没错”

    “昨天晚上来的,那船就停在七伯门前了。”

    “那两个箱子呢?”

    “那大叔让我们帮忙抬箱子,说抬一个箱子就给半指白银,我们就给他抬出了村子。就在铁门附近。”

    “一指白银?欺人太甚。方华(阮华小名),箱子现在在哪里,赶快带我过去。”

    “我们昨晚抬到谢山上了。二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要找我们麻烦,你老爸也不听我说明,我要尽快解决麻烦才行。”

    “那我也去帮忙,怎能允许有人麻烦阮氏,我们都去如何?”

    “不行,你跟我来带路就行,小伯贤把你三个弟弟送回家,今天没有夜游了。”

    “你们都回吧,阮蛇帮今日事务完成,明日再聚。”伯贤、孟杰、仲圣、伯雄四人有模有样的抱拳互相告辞。

    阮二与阮华二人疾行上山。阮二一夜死里逃生见到族人分外亲切,瞧见几人“拉帮结派”感觉有趣,放慢脚步,询问起来:“你这小子哪里来的帮派?”

    “都是几人玩玩罢了,你们都比我大七八年,我只能和自己侄子们玩。当个帮主显得气派嘛~,二哥千万不要砸我的场子,我认你做个长老如何?”阮华笑道。

    “行啊,等我擒下那恶人,咱们把那两箱宝贝藏起来当做建帮资本如何。”

    “你知我知,无他人知,真乃宝物也。妙极妙极。”二人去铁匠阮五爷那里要了一柄刀、一只枪,便走了。

    ……

    ……

    二人一路疾行,到谢山脚下休息片刻后,进入山林。分头搜寻半个时辰,阮华从山腰跑去山顶,告知阮二山腰上多出一个黑色布蓬,旁边火堆刚刚燃尽不久,显然是那恶人就在那里定居,且下山不久。

    “最好守株待兔,免得错失良机。”

    阮华点头赞同。二人拿上刀枪,欠身与布蓬旁一处隐蔽之处。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一阵脚步声袭来,只见打伤阮二的大汉招来一只信鸽,塞上一张字条放了出去。阮二等待时机,只盼一招制敌,先行废了那厉害兵器。

    待到那大汉放下长刀与奇兵、躺在蓬中,阮二跳将出来,一柄长枪刺向奇兵末端铁环,用力挑将出去,落到阮华脚下。那大汉急忙拿起长刀横在身前,怒喝道:“小鬼还未死绝,敢来寻我!”

    “做了鬼也不会忘了你,更何况没有死绝?看枪吧恶棍。”

    拿刀壮汉也不啰嗦,一个俯步横架,白沙沙的月光倾泻而下,刀光映照似静却动。立时抢步上前先行攻来,浑圆大刀劈将下来。阮二眼疾脚快,脚步刁钻,于刀光中行走状如游蛇,身法与枪身合而为一。退而后攻,一套“白蛇吐信”、“百蛇盘缠”、“首尾呼应”,枪法如蛇,似吐信、似摆尾,虽是近身却不失枪之优势。近身欺近,似剑似刀;远处强攻,枪矛更锋。不多时便占尽上风。

    拿刀大汉不敌阮二,身上已多出几个窟窿,虽不是致命伤,但显攻防无力。漏个破绽,弃刀狂奔,欺近阮华。

    阮华正在摆弄火器,寻找引火,猛然发觉恶汉扑来,无意间点燃引线。二人距离不过五步,铁丸喷涌而出,奇兵破裂,二人立时鲜血喷涌而出,一齐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