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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下姓孙无异,暗中百姓存私

    仲夏夜,暴雨天。

    三栋围楼火势渐微,远处一只胡乱拍打翅膀的英招背负一位白衣女子艰难逃离,下方一个骑驳马的骁将背负铁锏张弓搭箭,四位越来越近。只听一声破空长鸣,天上二人坠落。

    原来,马朋不在房间,当二人焦急之时,围楼内传来打斗响声。阮二赶忙推开房门,看到三只英招飞身与四人交手,敌对四人均是羽氏服装,显是羽氏四人放药时被发现。七人斗下围楼,两只英招虽拿下三人,却也失了再战之力,一死一伤。阮二恐马朋伤得太重,无法托付小冉,推门飞跃,击败最后一名敌人。小冉亦下楼。

    楼上羽枭又遣四人应战,显已均具幻化之能,双鹰、一鹤、一色鸫。阮二应战的同时,对马朋道:“不可恋战,外面大军如乌云般袭来。我来断后,你带冉妹快逃。”

    马朋自知已无胜算,抓起伤员、小冉,飞向三楼破窗而逃,五六楼中的羽氏族人所射弓箭虽伤及三人,幸而仍有逃离之能。小冉心痛,泪眼凝视围楼天空,盼望救星赶到救下阮二。却只看到两只飞禽,其中一只抓着一个女子。

    此时大军已突破附属围楼,下方主导攻楼将军看到上方英招,拉弓射箭,英招一侧一人掉落,又指向一名小将道:“你,去把那只四脚禽抓回来。”

    前事完。

    被射落昏迷的英招显是马朋,白衣女子便是小冉,二人跌落在一处山丘。金白相间的衣裳被泥泞黄土裹挟,小冉试图唤醒马朋,只落得徒劳无功。

    远方的骁将换下手中长弓,改拿铁锏,不过须臾,已经来到二人身前。骁将看向小冉,不免心中一惊。泪眼婆娑、楚楚动人之神情,污泥着衣、冰肌玉骨的姿态,使骁将私心骤生。

    骁将关怀道:“姑娘何必如此。倘若归顺孙氏,凭姑娘的姿色,荣华富贵手到擒来啊。”

    小冉道:“倘若归顺孙氏?我岂不是成了孙姓奴隶?我看你小子不像孙人,你叫什么?”

    那年轻骁将道:“小人姓秦,名伯严。”

    小冉心想:秦伯严?孙氏已攻破西方秦氏?又看秦马,其白身黑尾,一角,虎牙爪,音如鼓音。小冉心道:如此神马,定然是秦氏驳了。

    追敌仅一人,小冉欲意拖延时间盼望救援前来,道:“秦氏如此势大,竟也成了孙氏奴隶。”

    秦伯严道:“非也,我二族实乃合作关系,为防羽氏天下英雄会发生意外,我秦氏派来不少人马。”

    小冉道:“孙氏狼子野心,秦氏势大,竟助纣为虐。羽氏一族的情况,终有一日会发生在秦氏身上,好自为之吧。”

    秦伯严道:“孙氏所占领之地,私心重者能大义灭亲之人数不胜数。我秦氏土地辽阔,亲族众多更只拥护一人,如何步羽氏后尘?”

    小冉道:“天灾人祸,最大者人祸也。倘若孙氏以武伐汝,孙秦兵力如何均衡?天下不容二主,秦孙必有一战,倘若现下不做打算,日后你等均是孙姓奴才。”

    秦伯严被说的哑口无言,对面女子不仅貌美如花,更有明眸皓齿,转念一想,道:“姑娘才思如此敏锐,倘若做我秦氏上宾,以姑娘之才实美貌,定然能做得那“一人之下”了。”

    小冉望见山丘下方一双金眼,知道时机已到。

    待到秦伯严开口说到:“到时以秦氏兵马与姑娘远见卓识,孙氏江山唾手可得。之后,您做那皇后都是众望所归啊。……”

    话未说完,秦伯严已感到身后凉意,转身举锏已迟上半分,左手被黑色巨蛇毒牙咬伤。秦伯严挣扎片刻后陷入麻痹。

    黑蛇化为青色靓影,牵上驳马,道:“走吧,姐姐。”

    小冉对秦道:“今日羽氏灭亡,秦孙之争势在必为。听我一句劝,孙氏火器乃天下利器,非神兵不可御。”

    说完想了片刻,拿出药瓶,放在地上,又道:“我早已心有所属。念在你未下杀手,我不能反来伤你性命。此为蛇毒解药,服用即可。”

    说罢,小冉与青白扶起昏迷的马朋,三人乘驳马向西南方向逃离。

    阮二独战四人,一只青蓝蛇矛飞舞跳动似绳如蛇,以灵蛇摆尾逼退四人。阮二战吕进人时,羽枭便想亲自上阵。命令众人退下后,羽枭探身取出子午鸳鸯钺。切、铲、片、斩轮番上阵,推、搂、挑、撩攻人险地。

    阮二以子母阮枪的变招应对,又添甩头一指招式的奇妙变化,加之青龙翻飞堪堪抵挡双钺攻势。羽枭双钺近战更占优势,加之其习武多年,一记杀招便逼的阮二以幻化抵挡。阮二岂能料到,游蛟身躯修长,更易被羽枭贴身。

    阮二无神兵抵御,在羽枭快攻之下,厚重蛟甲不断添加伤痕。阮二无力维持,只得退回原形,重掌神兵。

    羽枭收钺回身,背手而视。阮二欲复上,却被后方袭来的网绳困住,定睛四望:羽氏族人、吕进人三人、怪异骑士不下百人已围拢英雄台。

    阮二不再挣扎,期盼冉妹、马兄能够逃离。

    骑士中有两人出列,踏上英雄台。

    为首的怪异骑士脱下鲜红怪鸟状头盔,露出其中脸庞:红润皮肤短白眉,阔额正脸似天雷。白须精炼,红发烈火,好俊一个王道将军。

    阮二挺矛刺破网绳,挺身问道:“你是何人?”

    那红发反问:“你又是何人?”

    阮二不去理会,道:“天下仅余羽、齐二地,先前传闻已攻破齐氏天堑。今日便能前来,定是兵分两路。既然你敢上前这半步,想必不是孙黄便是孙达了。”

    红发哈哈大笑,道:“猜的不错,但也大错特错。齐氏早已被我拿下,羽氏也已成我囊中之物。但天下未被我征服的地方仍数不胜数。我乃孙黄,当今中原共主。这是我弟,孙达。”

    阮二看到仇人,怒道:“原来便是你,拿下你的头盔,我要看看你的鬼样,即便是死,我也要化作冤魂找到你。”

    孙达褪下头盔,露出脸庞:棱角分明似刀剑开刃,短红发根根挺立,浓眉红须似要杀尽天下英雄。

    孙达嗤笑道:“我只打过一仗,手下不听话的奴隶叫做:血洗阮舟,本以为夺去中江要道的战役完美无瑕,没想到还是逃脱了一人。不过还好,大嫂的计谋帮我要回了脸面。”

    阮二狠道:“原来如此,这英雄宴竟是为天下豪杰设下的圈套!”阮二想到小冉先前猜测,不免痛恨孙氏阴谋鬼策。

    此时,袭来的大军已将各豪杰与羽氏顽固拖出房间,众人看到孙黄,满脸怒意,反盯其旁边的羽枭,愤恨增生。

    羽枭见孙黄毫不理睬自己,便上前质问孙黄:“天下都是你的了,此地无论如何都是要我说了算的!”

    孙黄笑道:“当然,我孙黄已夺天下,此弹丸之地赏与你羽枭便是。你羽氏今后不会是我孙国之奴隶,而是我孙国之姓氏,与虎氏、方氏同为“人”。”

    羽枭高兴不已,道:“多谢孙王。我羽氏定然是孙氏最忠实的追随者。”

    第二日,羽枭率领羽氏百人前往更南方,只余下三十七人打理三栋围楼。孙黄虽然答允,却出附加条件:羽氏居于苗氏高原最南方五处岛屿之上,五十年内不得重返故居,届时更会有他姓前来。

    羽枭只得唯命是从,强颜欢笑,心中似有万马奔腾。

    从破王杀鸾擒虎开始,历时二年的孙氏征战结束,其下百余姓氏被迫为奴,只孙、王、虎、方四家为民做人。

    孙氏王朝自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