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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爱恨嗔痴何人泄?春意盎然欲迷迭

    “世子,那位杨小姐住在您隔壁,是否需要属下去安排另做他处?”齐九向齐云泽禀告郁姣执意安排住所的行为。

    齐云泽抬眼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齐九,方才一目十行的心情全无。起身下楼,店家看见一道黑影向他袭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方才那位面若桃花的姑娘硬要属意的男子,仔细再瞧,确实是器宇轩昂,就是气势太盛了,店家摸了额角的虚汗,询问贵客来意。

    “客店可是不吝男女,混作一团!”齐云泽斩钉截铁地质问。

    “非也非也,小店向来讲究规矩,怎会如此行事。”店家战战兢兢地回答,转眼又羞涩回复了方才爱慕公子的姑娘痴心追郎之举,小店不做阻人姻缘之事。

    “……”

    齐云泽一时无话可说。

    “不可,男女有别,按照正常住店安排。”男人冷漠地回绝,透露着不允许他意的决绝。

    房间安排是变了,齐云泽平静的思绪也变了。脑子里浮现着店家的话,有时不是想起郁姣的脸。

    一时之间,冷漠的脸色又变得如同乌云阵阵。

    那厢郁姣被告知住所换了,只能另做计划,杨江积极地提议他会去盯着齐公子。

    郁姣十分满意她的兔子一直在视线范围内。

    就在方才,他本好心救人,谁知道救了杨濡珑之女。起初十分震惊,疑心怎会如此凑巧,他前脚刚来,他女儿后脚就到他面前了。难道是杨贼先让他女儿来从中作祟。先不论他父亲在朝中为非作歹、仗势弄权,惹得朝堂乌烟瘴气,如今天下妖鬼纵横,残害百胜,作为重臣不想着除害,却一味讨好妖鬼,一退再退;就是她自己亦是妖娇女子,礼义廉耻全然不知。传闻在京中时,她看上叶云霓之后,谋婚不成便助父为虐,一同残害叶家,使这等面甜心狠的女子,竟然让他险些以为是什么娇弱女流。

    转念一想虽然不屑于其父的所为,可是身为男子如此在暗中揣度一个初次谋面的姑娘实在太过失礼。何况自己只是猜测,而她的事迹又只是传闻,没有证据,罢了,还是离开要紧,身上还有要事。

    猜来想去,齐云泽不禁开始嘲讽自己还是尚未破除男子“见色起意”“以貌取人”的劣根性,必须进一步苦修以正自身。

    于是他不再回应,掉头离去。郁姣的马车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

    齐云泽:哎,为何她还不肯离去,跟在后面做什么,我还是叫侍从们快马加鞭,甩掉他们吧!可是她的侍从那么蠢,万一又掉进那个洞里,又有谁会路过去相救呢?罢了,她们跟到前面城中应该就会自行离去了。

    嗯!?怎么进了同一家酒楼,这城中客店只有一家吗?看来此地民生不太富足啊!

    这店家怎么回事,怎么把一个女子安排在男子隔壁!可是向来如此,太不把客店的安全放在心上了,是否考虑过姑娘家的安全,哼!

    什么,看着店家的意思居然是她主动要求,这个妖娇女子,果然传闻不虚!难道她对我也一见倾心,为什么要用“也”,我只是修行未到家,难道她对我芳心暗许,哎,就算是如此,一个姑娘家也不应该主动要求住在一个男子隔壁,成何体统!

    对于齐云泽的想法,郁姣并不关心,她只关心物体的位移。

    齐云泽=物体,虽然这样说有点不礼貌,但是相比直言自己是为了蹭气运,因而这样那样的话,还是无理一点更加真实。

    心怀负担的人,道德观不要太明显,于人于己都太妨碍。何况对他又没有什么伤害。

    夜深了,侍从睡前关好的窗子,被风吹开了一角,深夜客店四周都静悄悄的,与白日的喧嚣相比,更加凸显了几分清寒之意。

    郁姣有些认床,自从她来到这个时代,方方面面都要重新适应,睡觉也是,总觉得盖好了被子风还是能够从某一角钻进来,手良脚冷睡不着。

    风不轻易间揭起了窗帘,帘子拍打在墙上,声响不大却又震耳欲聋。

    郁姣无奈只能起床去关窗,窗缝处突然投射出一道皎皎月华,郁姣定睛一看,那里是什么月光,分明是折射的刀光,正当她想要做什么时,徒然一双漆黑的眼睛盯上了她,那人竟然没有眼白,整个眼球都被黑色遍布。郁姣还来不及倒吸一口冷气,人已经被敲晕了。

    虽然这个过程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还是被齐云泽发现了,刀背被一柄长枪钉在了墙上,震得整个客房的人都醒了,那一串黑衣执刀人明显有些意外,黑眼预感不妙,想不到小小旅店还有这样的高手。

    他们不欲在此逗留,抓住了郁姣飞快逃窜。

    此时杨香已经发现小姐不在房中,连忙大声惊呼:“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杨江等侍从才明白郁姣应当是被劫走了,此次北上之路真是太坎坷了。原来扬州至京都并未太多鬼怪作祟,这次莫非是人为。

    齐云泽踢下长枪,飞掠而出,追至烟江,江上大雾弥漫,掩人闭目,不易视物。

    他有些焦急的想:人一旦上了船就更难追踪到了。于是齐元泽周身运功,催动术法对周围小范围区域的雾气进行加热,快速使其蒸发而消失。

    他们已经上了船,想必是没有想到有人能够散去大雾,若是遇上旁人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见齐云泽踏水如若平地,一柄长枪精准地钉下桅杆,致使船体开始倾斜,黑衣刀客失去平衡纷纷落水。

    郁姣原本被藏身在一个箱子里,落水时,头部撞到了闭合之处,竟然撞开了盖子,齐云泽一把提起郁姣,欲将其带回岸边。

    黑眼眼看齐云泽功力高深,他们恐不是对手,计划不成,难逃一死,只能拆开锦囊。锦囊里面是一只小牛,小牛被放出来后在听到黑眼念了一句什么话之后,它将黑眼一口吞进肚子里,瞬间变得巨大无比,在水中掀起了巨浪,转身之间追上来,将齐云泽和郁姣也吞进了肚子里。

    之后水面渐渐平静,牛也不见了,烟江重新被水雾弥漫。

    那么诡异的牛,自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牛肚子里的黑眼化为了一层血雾,牢牢地裹住了齐云泽和郁姣。

    长枪刺不穿,术法破不出,齐云泽一时无法脱身。

    郁姣在一阵顿顿的头疼中醒来,睁眼先看见自己的玉牌“2”,安心了。环顾四周,满目血色。

    “神鬼志中描述:吞牛以血肉为祭,用以运输。一吞为血祭,感应到血肉的愿望后,再吞不将所吞之物运至目的的不停歇。”齐云泽背对郁姣冷静地说道,“你我现在应该就在吞牛肚子里,不过以血肉为祭,还能化为囚狱困住目标,是书中未曾记载的。”

    郁姣闻言不曾回应。

    齐云泽等了一会儿,转身看向郁姣,道:“现在并无危险。”

    这是担忧郁姣害怕,在安慰她喽?

    “我又被公子救了一次。”郁姣温和的回应。

    齐云泽微垂眼眸,极清冷的样子,却凌厉得像一柄刀。

    郁姣依旧温和地看着齐云泽,好似自己不是处在一片血色中,而是在春意盎然的桃室。

    他一贯妖怕鬼憎,然而此刻,却觉得自己心魂失守,险些崩了冷酷的脸,想要露出一个笑,去回应她,好不辜负她的话,亏得理智上线,警告自己只是劣性未销,修功太浅,决不能向妖娇女面前失了分寸,若她嘲讽。

    “我并未刻意救你,妖鬼残忍,任何人遇害我都不会袖手反观。”他的声音清冽之中,直接将人疏离了。

    疏离旁人,恐怕已经识趣退避一旁,疏离郁姣,她还要锲而不舍拉近距离。

    郁姣闻言朝着他莞尔一笑,心中打定主意,决不能让齐兔兔疏离了她,既然他如此避之不及,想必是做好了不论她说什么都远离的心理准备,那她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郁姣含笑道:“佛曰:‘前世五百次擦肩而过,换来今生一次相见’,可见你我缘分之深,一而再,我遇陷,君相救。”

    “胡言乱语!”齐云泽道:“佛家所言又怎么会束缚道家子弟。”

    “这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公子并非正经道士。”郁姣轻笑着反驳道,“何况言语不过是外物。”

    齐云泽:“道生万物,我自小修道,纯净自身,实乃道家之士了。”

    郁姣三笑道:“初见之时,见公子风流倜傥,便深以为公子同为俗世中的一员,如今问君一言,才豁然大悟,是小女狭隘了。”

    齐云泽错愕地看着郁姣含笑的眼眸,到底是谁一见误泄心迹,谁自己心中清楚。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前路未可知,公子的心不要乱了。”

    她轻柔的声音说完便不再多言,声欲止而心不止,血色牢狱竟有种春意满满的气氛在。

    齐云泽一时无言,在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眼睫下垂,侧目避开她的视线,暗嗔妖娇女句句话中意有所指,当初一见倾心终究是被她看着来了,可惜你我仇家儿女是不会有好结局的,任你说的再多,我也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