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渡海与道士
万策靠在护栏上，消毒水味和海风的腥咸味一同钻入他的鼻腔，无边无际的蓝色令人不由产生世界已经被淹没的错觉。
他正站在联合舰队的领航舰上，今天已经是航行的第三天。幸运的是，他并不晕船。
由于目的是和平开发，这支舰队的大多数船是科研船，仅有一些必要的保护性武装力量，领航舰也不例外。
与薄弱的武装力量相对的，生活条件比军舰要好上不少。万策啜了一口手上的旺仔牛奶，开始数起远方天际的海鸥。
没办法，哪怕是科研船，娱乐手段也很有限，他实在没什么可做的。天机棋盘的冷却时间还有几天，应该会在抵达巨人岛前结束，但万策并不想在船上开始棋局。
正当万策闲得发慌的时候，忽然有人跟他打招呼。
“你好。听说你是神的代行者？”
万策闻言，转过头去。出声的人是个青年男子，手持拂尘，一身道袍，头却是个寸头，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万策的身份理应是高度机密，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掌之数，这个道士是怎么知道的？一个道士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万策答话，一直安静地侍卫在旁的莉莉丝忽然踏前，拦在了万策和道士之间。
她盯着道士，对万策低声道：“您小心些，这个人很危险。”
莉莉丝说危险，那是真的危险。万策立马拉高警惕心，向后退了两步。
道士摆了摆手：“莉莉丝小姐莫要紧张，贫道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你们认识认识。吾名王道真。”
万策眯起眼，这个名字确实在随行人员名单上，当时他看到的时候还感到很奇怪——因为这个名字的后缀是“护卫兼科研人员”，仅此一例。
他说：“王道长，幸会幸会。既然你知道莉莉丝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的，我就不通报姓名了。”
“看来小友不太信任贫道。”王道真一甩拂尘，说，“既如此，我便改日再来拜会。”
言罢，他果然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莉莉丝一直等到王道真走远，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
万策问：“你刚刚说他很危险，有多危险？”
莉莉丝认真地回答道：“如果打起来，我不一定能赢。”
万策的眼皮跳了跳。莉莉丝在第二次蜕变之前就能杀得一条军舰上的玛雅精锐毫无反抗之力，如今更是不知有多强，这个叫王道真的道士竟然有可以比肩她的战斗力？
“好深的水啊。”万策望着海洋感叹道，“不过他们既然治好了你，说明还是有诚意合作的。这些事迟早能搞清楚。”
莉莉丝低头应道：“是，我相信您的智慧。”
先前终汉共和国派专业人士给莉莉丝做过全面检查之后，找到了她听觉失灵的原因——一块爆炸时产生的碎片卡在了她的大脑中。由于莉莉丝强大的自愈能力，取出碎片的手术没经过多少波折就大获成功，术后恢复情况也很乐观。现在，她已经可以和万策进行正常的交流了。
要与其他人交流，还得等学会汉语以后。不过以莉莉丝远超人类的记忆力，这也要不了多久。
……
五天后。
莉莉丝的汉语学习进度达到日常交流标准的时候，联合舰队也抵达了巨人岛，却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岛上的情形。无数血族违背了厌光的天性，正站在岸边，翘首以待。
联合舰队联系了另一侧的玛雅舰队询问情况。既然已经决定合作，玛雅舰队也不藏私，很爽快地交出了他们探知到的信息。
从一天前开始，这些血族就站在这里了。动机未知，目的未知。
联合舰队负责人心道你这情报说了跟没说一样，怪不得这么大方。
正当联合舰队踌躇不决的时候，万策主动要求，由他和莉莉丝先行驾驶小船靠岸。
负责人有些迟疑：“万先生，来之前上面嘱咐过要好好保护您，万一您出了什么事……”
“无妨。”万策说，“不出意外的话，血族正是在等我。”
负责人虽然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但万策坚持上岸，最终负责人还是妥协了。
一番准备后，万策和莉莉丝跳上了皮划艇。他们正欲向巨人岛划去，一个身着道袍的人轻飘飘落到皮划艇上，说：“二位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正是王道真。
莉莉丝看向万策，万策沉吟片刻，说：“挺介意的。”
莉莉丝便又看向王道真。王道真立刻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不由暗暗称奇，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说：“二位放心，我只是想凑个热闹。”
万策等了半天，见这道士硬顶着莉莉丝的能力，额头上流下了汗珠都没有走的意思，便无奈道：“道长若不介意维持这样的状态，请便吧。”
王道真颔首：“可。”
这样一来，莉莉丝和王道真两个人显然都不能划船了，划船的便只有万策。所幸万策现在也不是普通人，划起来并不慢。
十分钟后，皮划艇靠了岸。
万策率先上岸，莉莉丝并没有跟上。王道真正欲抬脚，面色却微微一变。
万策侧过头看王道真，说：“道长，你若上来，也只能在岸边趴着。我看你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王道真明白了忽然产生的警兆从何而来，却没有解决的办法，只好无奈地望着万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从万策上岸的那一刻起，一直等待着的血族便一窝蜂涌上来，表情狂热，却又不敢靠近他，始终维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万策便在这一米见方的圈中向前迈步，神情自若，毫不担心撞上。血族果然主动为他让出一条路，默默跟在他身后。
更为奇异的是，随着万策的前进，岛上的飞鸟、野兽都奔来行礼，就连无知无觉的草木也向他俯身下拜，如见神明。
王道真远远瞧着这一幕，心里不由犯嘀咕：这人真的只是神的代行者而不是神本人吗？
很快，万策就走到了王道真看不见的位置。道士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一脸崇拜地望着万策消失的方向的美少女，不由无奈。
看这样子，搭话是没指望了。还是安安静静地等那位神的代行者回来吧。
他正站在联合舰队的领航舰上，今天已经是航行的第三天。幸运的是，他并不晕船。
由于目的是和平开发，这支舰队的大多数船是科研船，仅有一些必要的保护性武装力量，领航舰也不例外。
与薄弱的武装力量相对的，生活条件比军舰要好上不少。万策啜了一口手上的旺仔牛奶，开始数起远方天际的海鸥。
没办法，哪怕是科研船，娱乐手段也很有限，他实在没什么可做的。天机棋盘的冷却时间还有几天，应该会在抵达巨人岛前结束，但万策并不想在船上开始棋局。
正当万策闲得发慌的时候，忽然有人跟他打招呼。
“你好。听说你是神的代行者？”
万策闻言，转过头去。出声的人是个青年男子，手持拂尘，一身道袍，头却是个寸头，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万策的身份理应是高度机密，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一掌之数，这个道士是怎么知道的？一个道士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万策答话，一直安静地侍卫在旁的莉莉丝忽然踏前，拦在了万策和道士之间。
她盯着道士，对万策低声道：“您小心些，这个人很危险。”
莉莉丝说危险，那是真的危险。万策立马拉高警惕心，向后退了两步。
道士摆了摆手：“莉莉丝小姐莫要紧张，贫道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你们认识认识。吾名王道真。”
万策眯起眼，这个名字确实在随行人员名单上，当时他看到的时候还感到很奇怪——因为这个名字的后缀是“护卫兼科研人员”，仅此一例。
他说：“王道长，幸会幸会。既然你知道莉莉丝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的，我就不通报姓名了。”
“看来小友不太信任贫道。”王道真一甩拂尘，说，“既如此，我便改日再来拜会。”
言罢，他果然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莉莉丝一直等到王道真走远，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
万策问：“你刚刚说他很危险，有多危险？”
莉莉丝认真地回答道：“如果打起来，我不一定能赢。”
万策的眼皮跳了跳。莉莉丝在第二次蜕变之前就能杀得一条军舰上的玛雅精锐毫无反抗之力，如今更是不知有多强，这个叫王道真的道士竟然有可以比肩她的战斗力？
“好深的水啊。”万策望着海洋感叹道，“不过他们既然治好了你，说明还是有诚意合作的。这些事迟早能搞清楚。”
莉莉丝低头应道：“是，我相信您的智慧。”
先前终汉共和国派专业人士给莉莉丝做过全面检查之后，找到了她听觉失灵的原因——一块爆炸时产生的碎片卡在了她的大脑中。由于莉莉丝强大的自愈能力，取出碎片的手术没经过多少波折就大获成功，术后恢复情况也很乐观。现在，她已经可以和万策进行正常的交流了。
要与其他人交流，还得等学会汉语以后。不过以莉莉丝远超人类的记忆力，这也要不了多久。
……
五天后。
莉莉丝的汉语学习进度达到日常交流标准的时候，联合舰队也抵达了巨人岛，却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岛上的情形。无数血族违背了厌光的天性，正站在岸边，翘首以待。
联合舰队联系了另一侧的玛雅舰队询问情况。既然已经决定合作，玛雅舰队也不藏私，很爽快地交出了他们探知到的信息。
从一天前开始，这些血族就站在这里了。动机未知，目的未知。
联合舰队负责人心道你这情报说了跟没说一样，怪不得这么大方。
正当联合舰队踌躇不决的时候，万策主动要求，由他和莉莉丝先行驾驶小船靠岸。
负责人有些迟疑：“万先生，来之前上面嘱咐过要好好保护您，万一您出了什么事……”
“无妨。”万策说，“不出意外的话，血族正是在等我。”
负责人虽然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但万策坚持上岸，最终负责人还是妥协了。
一番准备后，万策和莉莉丝跳上了皮划艇。他们正欲向巨人岛划去，一个身着道袍的人轻飘飘落到皮划艇上，说：“二位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正是王道真。
莉莉丝看向万策，万策沉吟片刻，说：“挺介意的。”
莉莉丝便又看向王道真。王道真立刻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不由暗暗称奇，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说：“二位放心，我只是想凑个热闹。”
万策等了半天，见这道士硬顶着莉莉丝的能力，额头上流下了汗珠都没有走的意思，便无奈道：“道长若不介意维持这样的状态，请便吧。”
王道真颔首：“可。”
这样一来，莉莉丝和王道真两个人显然都不能划船了，划船的便只有万策。所幸万策现在也不是普通人，划起来并不慢。
十分钟后，皮划艇靠了岸。
万策率先上岸，莉莉丝并没有跟上。王道真正欲抬脚，面色却微微一变。
万策侧过头看王道真，说：“道长，你若上来，也只能在岸边趴着。我看你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王道真明白了忽然产生的警兆从何而来，却没有解决的办法，只好无奈地望着万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从万策上岸的那一刻起，一直等待着的血族便一窝蜂涌上来，表情狂热，却又不敢靠近他，始终维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万策便在这一米见方的圈中向前迈步，神情自若，毫不担心撞上。血族果然主动为他让出一条路，默默跟在他身后。
更为奇异的是，随着万策的前进，岛上的飞鸟、野兽都奔来行礼，就连无知无觉的草木也向他俯身下拜，如见神明。
王道真远远瞧着这一幕，心里不由犯嘀咕：这人真的只是神的代行者而不是神本人吗？
很快，万策就走到了王道真看不见的位置。道士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一脸崇拜地望着万策消失的方向的美少女，不由无奈。
看这样子，搭话是没指望了。还是安安静静地等那位神的代行者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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