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答案
万策缓步走向巨人岛的中心，心情颇为沉重。
万策踏上巨人岛的那一刻，由他亲手降下的风欢呼雀跃，欢迎着他的到来，毫无保留地诉说着这两千年间的变迁与因果。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大地之母那句“对自己的造物下毒手”意味着什么。
与莉莉丝所了解的记载不同的是，神之风并没有立刻终结战争，当初的局面要比传说中复杂得多。
地龙尽管无法在地上活动，但它们只要钻入地下，风对它们的影响便会减弱；即使仍然行动缓慢，却不是待宰的羔羊。因此，血族与地龙的战争持续了十年之久。迫于战争的压力，普通血族也纷纷吞下了地龙的血肉，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最终才将地龙彻底击败。
神之风不伤凡物，越强大的越被风所克，但咽下地龙的那一刻血族便已不再是凡物。
战胜地龙后，随着时间流逝，血族渐渐惊恐地发现，自身的习性发生了永久性的变化。他们越来越厌恶光，越来越喜欢血；他们的生命力越来越腐烂，面容越来越苍白。
最终的结果正如万策所见到的。在神之风无休无止的摧残下，他们变成了如同吸血鬼一般的模样。
天尊的胜利，以他亲手创造的血族变成怪物为代价。画中没有展现这些，只歌颂神恩如海，神威如狱；视频中也没有展现这些，只讲述英雄传奇，可歌可泣。
万策此刻已经走到了血王的面前。他仰头望向这向他单膝跪拜的巨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位在血族危急存亡之际挺身而出、救同胞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已经吹了两千年的风，淋了两千年的雨，做了两千年的梦。
而他梦中的血族绝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万策来到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探明神之风的效果，乃至于借此进一步探明创世棋局的机制，这个目的已经完成；二，借助绝对忠诚的血族，打造属于自己的安全屋。
道士的出现，说明超凡并非他的特权，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强的人出现，其中必然会有万策的敌人。万策信任大汉，不等于信任大汉的所有人；合作可以，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寄托于他人，未免太大意了。
神之风可以使巨人岛化为超凡禁区，未来的世界不会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只要……继续维持神之风的存在。这只在万策一念之间。
风与血族等待着神的答案，而万策久久不语。
莉莉丝找来的那一天，万策望着这个毫无保留地信任、崇拜自己的少女，忽然有了身为神的实感。从那时起，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叩问自己：神，应当是什么样的？
此刻，万策抬目望去，被他所注视的血族无一不恭顺地低头行礼，虔诚与狂热无需多言。
在他们的传说中，神之风是对血族之罪的惩罚。
这些饱受折磨、只想活下去的人，何罪之有？
初心不改、抱薪燃火的血王与真祖，何罪之有？
万策重又抬头看向巨人，看向巨人身上的风霜，看向巨人灼灼跳动的心脏，看向巨人弯曲的膝盖和挺直的脊梁。
也许答案和安全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辜者不该受难，英雄不该屈膝。
于是神说：“风，散去吧。”
呼啸的龙卷冲天而上，巨人的眼皮抖动起来。两千年后的第一眼，他看见亲爱的族人、明媚的阳光和降临人间的神。
……
在万策的命令下，血族放下了对外人的敌视，让出一片区域，供人类建造科研基地。
出乎万策预料的是，第二天王刑天坐着飞机飞了过来，并表示他的新工作就是代表大汉政府和万策接洽各项合作事务。
万策忍不住问道：“那你从前的工作是什么？”
王刑天答：“在驻玛雅大使馆做些文书工作。”
“大使馆信号不好？”
对此，王刑天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
万策和王刑天二人正叙旧叙得兴起，王道真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哎，孙子，你怎么也来了？”
万策满脸问号，王刑天扯了扯嘴角，说：“爷爷，您这幅尊容我瞅着还是不习惯。能不能练回去啊？”
“去去，只听过返老还童的，没听过返童还老的！你盼我死是吧？”
万策看了看两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指着王道真问王刑天：“这是你爷爷？”
王刑天说：“是，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爷爷是道士。”
万策说：“你可没说过你爷爷能长生不老啊！”
王道真接过话茬：“本来呢，是不能的。这还是托小友你的福啊。”
万策问：“此话怎讲？”
“你那个视频发布第二天，我照常练功，感觉跟平常就不一样。之后这半个月，五十年的苦修蹭蹭蹭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真气，那帮科学家说这是灵气复苏。”王道真说，“我现在可是能左脚踩右脚原地上天，不信我给你露两手！”
“别，您别耍宝了，我信。”万策连忙摆手，“那之前您怎么不跟我讲清楚来龙去脉，搞得我紧张兮兮的，还以为您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不法分子。”
王道真说：“这不是上面不信任你吗，有些情报不能讲。”
王刑天连忙插嘴：“爷爷你注意措辞！什么叫不信任，是稍稍有些疑虑。万策一把这巨人岛搞定，情报不就解禁了？”
“是是是，你们那套真麻烦。”王道真一甩拂尘，“之后我会在这巨人岛呆一段时间，看场子。你俩有空可以来陪我打游戏。”
老爷子还真是紧跟潮流……万策应付性地点头。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冲走远的王道真喊道：“王道长，您别误会。这个什么灵气复苏跟我没关系啊，是巧合！就是有关系，也是和神有关系，我就一跑腿的。”
“你说是，那就是。”王道真敷衍回道。
万策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背了口大锅。主要是他真不确定灵气复苏和他有没有关系，天机附带的那张纸上没讲这事啊。
万策踏上巨人岛的那一刻，由他亲手降下的风欢呼雀跃，欢迎着他的到来，毫无保留地诉说着这两千年间的变迁与因果。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大地之母那句“对自己的造物下毒手”意味着什么。
与莉莉丝所了解的记载不同的是，神之风并没有立刻终结战争，当初的局面要比传说中复杂得多。
地龙尽管无法在地上活动，但它们只要钻入地下，风对它们的影响便会减弱；即使仍然行动缓慢，却不是待宰的羔羊。因此，血族与地龙的战争持续了十年之久。迫于战争的压力，普通血族也纷纷吞下了地龙的血肉，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最终才将地龙彻底击败。
神之风不伤凡物，越强大的越被风所克，但咽下地龙的那一刻血族便已不再是凡物。
战胜地龙后，随着时间流逝，血族渐渐惊恐地发现，自身的习性发生了永久性的变化。他们越来越厌恶光，越来越喜欢血；他们的生命力越来越腐烂，面容越来越苍白。
最终的结果正如万策所见到的。在神之风无休无止的摧残下，他们变成了如同吸血鬼一般的模样。
天尊的胜利，以他亲手创造的血族变成怪物为代价。画中没有展现这些，只歌颂神恩如海，神威如狱；视频中也没有展现这些，只讲述英雄传奇，可歌可泣。
万策此刻已经走到了血王的面前。他仰头望向这向他单膝跪拜的巨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位在血族危急存亡之际挺身而出、救同胞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已经吹了两千年的风，淋了两千年的雨，做了两千年的梦。
而他梦中的血族绝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万策来到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探明神之风的效果，乃至于借此进一步探明创世棋局的机制，这个目的已经完成；二，借助绝对忠诚的血族，打造属于自己的安全屋。
道士的出现，说明超凡并非他的特权，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强的人出现，其中必然会有万策的敌人。万策信任大汉，不等于信任大汉的所有人；合作可以，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寄托于他人，未免太大意了。
神之风可以使巨人岛化为超凡禁区，未来的世界不会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只要……继续维持神之风的存在。这只在万策一念之间。
风与血族等待着神的答案，而万策久久不语。
莉莉丝找来的那一天，万策望着这个毫无保留地信任、崇拜自己的少女，忽然有了身为神的实感。从那时起，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叩问自己：神，应当是什么样的？
此刻，万策抬目望去，被他所注视的血族无一不恭顺地低头行礼，虔诚与狂热无需多言。
在他们的传说中，神之风是对血族之罪的惩罚。
这些饱受折磨、只想活下去的人，何罪之有？
初心不改、抱薪燃火的血王与真祖，何罪之有？
万策重又抬头看向巨人，看向巨人身上的风霜，看向巨人灼灼跳动的心脏，看向巨人弯曲的膝盖和挺直的脊梁。
也许答案和安全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辜者不该受难，英雄不该屈膝。
于是神说：“风，散去吧。”
呼啸的龙卷冲天而上，巨人的眼皮抖动起来。两千年后的第一眼，他看见亲爱的族人、明媚的阳光和降临人间的神。
……
在万策的命令下，血族放下了对外人的敌视，让出一片区域，供人类建造科研基地。
出乎万策预料的是，第二天王刑天坐着飞机飞了过来，并表示他的新工作就是代表大汉政府和万策接洽各项合作事务。
万策忍不住问道：“那你从前的工作是什么？”
王刑天答：“在驻玛雅大使馆做些文书工作。”
“大使馆信号不好？”
对此，王刑天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
万策和王刑天二人正叙旧叙得兴起，王道真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哎，孙子，你怎么也来了？”
万策满脸问号，王刑天扯了扯嘴角，说：“爷爷，您这幅尊容我瞅着还是不习惯。能不能练回去啊？”
“去去，只听过返老还童的，没听过返童还老的！你盼我死是吧？”
万策看了看两人，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指着王道真问王刑天：“这是你爷爷？”
王刑天说：“是，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爷爷是道士。”
万策说：“你可没说过你爷爷能长生不老啊！”
王道真接过话茬：“本来呢，是不能的。这还是托小友你的福啊。”
万策问：“此话怎讲？”
“你那个视频发布第二天，我照常练功，感觉跟平常就不一样。之后这半个月，五十年的苦修蹭蹭蹭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真气，那帮科学家说这是灵气复苏。”王道真说，“我现在可是能左脚踩右脚原地上天，不信我给你露两手！”
“别，您别耍宝了，我信。”万策连忙摆手，“那之前您怎么不跟我讲清楚来龙去脉，搞得我紧张兮兮的，还以为您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不法分子。”
王道真说：“这不是上面不信任你吗，有些情报不能讲。”
王刑天连忙插嘴：“爷爷你注意措辞！什么叫不信任，是稍稍有些疑虑。万策一把这巨人岛搞定，情报不就解禁了？”
“是是是，你们那套真麻烦。”王道真一甩拂尘，“之后我会在这巨人岛呆一段时间，看场子。你俩有空可以来陪我打游戏。”
老爷子还真是紧跟潮流……万策应付性地点头。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冲走远的王道真喊道：“王道长，您别误会。这个什么灵气复苏跟我没关系啊，是巧合！就是有关系，也是和神有关系，我就一跑腿的。”
“你说是，那就是。”王道真敷衍回道。
万策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背了口大锅。主要是他真不确定灵气复苏和他有没有关系，天机附带的那张纸上没讲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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