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搏斗
村口的磨坊，一个手上长满厚茧的农妇正在磨豆子，她不时往漏孔内倒入黄豆和清水，沉重的石磨缓慢地旋转着，淡白的豆浆从底部一圈圈渗了出来。
如果能在集市前赶制出一批豆腐，家里下半月的开销就有着落了。但白天要忙农活，她只有晚上才有空闲做这些。
“还好那妖怪不吃素，还能指着田地活。”
她摇摇头，然后大声对外面喊道：“娟儿，记得把门关好，别玩了，早点睡觉！”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声音飘过。
推磨的手停了下来，农妇额头上流下了涔涔的冷汗。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走出了磨坊，站在门口，喊道：“娟儿？”
屋里依旧没有回声，她急了，推开门，床上、地板上，空荡荡的。她那个五岁的女儿不见了！
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周围几户人家的灯火顿时亮了起来，他们从窗户探出脑袋，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农妇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喊着道：“妖怪来了，我家娟儿不见了！”
村外，一个黑影正在往外飞奔，他的手臂下夹着一个短发女童，步伐如鬼魅一般，转眼就把村子落在了远处。
被惊动的村民们纷纷点亮灯火，胆子大的举着火把，在村里逐条道路搜查了起来。他们并不知道罪魁祸首已经以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远离了村庄，这番搜查注定和之前一样无功而返。
但那个黑影就算远离了村子，却似乎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一溜烟似的冲向了山林。
就在他的头顶上，明月高悬，一道矫健的身影御剑而来，如幽灵一般紧跟着。
君故销声匿迹，在村子里蹲伏了两天，终于是等到了这贼人再次出手，当即一路追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山林的下方，君故压下身势，如一支利箭，冲向了黑衣人背后。
迅捷的风压将周围的草木吹得猎猎作响，黑衣人神色慌张，已经看到了君故那越来越大的黑影，他转过身，将抓在手中的孩子扔了出来。
君故急忙停下，抬手将孩子接住，然后摇摇晃晃地落在地上。
那个女童小脸煞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双手握着拳头，哆哆嗦嗦个不停。
“没事了，别怕。”
远处火光一片，村民们正在赶来。
君故拍拍女孩的头，把她放在一个显眼的坡上，然后说：“村子里的人过来了，你看那些火光，就在这里等他们，好吗？”
女童流着鼻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君故这才提起长剑，朝着黑衣人追去。
刚才为了救下那个女孩，被耽搁了一会儿，那个黑衣人已经跑没影了，但他匆忙逃窜，沿路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君故沿着倒伏的灌木和长草，紧紧咬着黑衣人。
就这么追了一刻钟左右，君故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雾气浓重的洞口前方。一连串脚印消失在了雾气之中，君故手心一亮，灵力凝聚成一盏灯火，照着脚下的路，然后缓缓走进洞内。
上次探索洞穴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现在既然黑衣人敢钻进来，多半是洞穴内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布置。加上天色黑沉，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精神比白天集中得多，脚步也更加谨慎。
不过从之前山洞里那个幻象符纸看来，这黑衣人并不是什么高手，更像是得到了一些法术符纸，靠着旁门左道做坏事的奸邪小人。这样的人并不那么值得害怕，只要多加小心就是了。
君故到了洞穴深处，举目四望，突然发现脚底下有些异常，用力一踏，竟然是类似金属的沉闷响声。他蹲下来，用长剑往下一刺。
铿的一声，剑尖像是扎在了钢板上。把表面的泥土抹开后，底下赫然是一块结实的钢板，边缘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把手，端的是十分隐蔽，要不是君故注意到地上的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只怕还发现不了。
掀开钢板，一个黑洞洞洞入口出现了。君故略一犹豫，便跳了下去。
地下的通道很是狭窄，就像是草草挖出来的地道，君故只能半蹲着往前，没走多远，就闻到一股恶臭。
“前面不会是什么坟墓吧？”
他嘀咕着，害怕从通道钻出来的时候，一头钻进谁的坟墓了。好在这通道并不长，看来那个黑衣人也没什么同伙，自己一个人挖不了太大的工程，很快君故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些亮光，连忙钻了过去。
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大约有一两丈宽。君故一出来便看到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桌上放着像烂泥一样的糜状物，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即将腐烂的食物。
桌子后是一个漆黑的铁笼子，君故抬手凑过去，借着光，看到了几张黑漆漆的小脸。
“一二三四五六……你们是小连村的孩子吗？”他问道。
孩子们看着他，像受惊的小兽一样，不敢吭声，这时候里面看着最年长的一个，突然抬起头，大喊道：“小心！”
君故转过身，下意识地抬起长剑，空中传来一声尖啸，长剑一颤，正好挡住了一枚暗器。君故跳到一边，正好看到那被弹开的暗器，却是一枚三角形的铁镖。
精钢长剑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痕迹，刚才那一下偷袭的凶险可想而知。
君故抬腿一踢，将那桌子踢的翻飞起来，撞向通道内，阴影处人影一闪，那个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个干瘦的家伙，佝偻着后背，整张脸都被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对深陷的眼睛。
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
这还是君故第一次正面对敌，这不是切磋，不是比武，而是一次不死不休地死斗——黑衣人的眼神充满了凶性，让人看了浑身发冷。
君故抖擞精神，提着剑刺了过去。那黑衣人却避也不避，剑尖直接刺入了他胸口，如刺中棉布一般，发出了裂帛的声响。
“不好。”
君故灵机一动，连忙靠向身后的墙壁，然后飞起一脚，把地上的凳子踢起。
黑影闪过，一只黑漆漆的抓钩正好撞上凳子，锁链用力一扯，凳子顿时四分五裂。
黑衣人的身影在另一边重新显露出来，手里提着个带着锁链的铁钩爪，而方才君故用剑刺中的，却又是一张符纸。
偷袭没有成功，黑衣人咯吱咯吱地咬着牙，似乎很心疼符纸，用尖利的声音说道：“臭小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到这儿来？”
“你这贼人，劫持孩童，又是为了什么？”君故握着剑，虽然紧张，却还是大声喝问道。
“这些凡人，对你们来说，不就是野草猪狗一般吗？”黑衣人尖叫道：“你是聚炎阁的人吧？聚炎阁的人早就不到西边来了，你怎么还多管闲事！”
“胡说！我也是凡人！”黑衣人对凡人的论断让君故怒火中烧，至于后半句说的聚炎阁不到西边，却是没有听的仔细。
他不想再和黑衣人废话，不由分说地挥剑劈了过去，黑衣人也拿着铁钩应战，金铁交接，火光迸射，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君故虽然是初出茅庐，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他毕竟出身名门，在外门所学的剑法绝非黑衣人这种野路子出身的人能比拟的。
要不是洞穴内空间狭小，加上黑衣人身法敏捷，君故早就将他拿下了。
但即便如此，黑衣人也渐渐气力不支了，他用铁钩挡开长剑，向后跳了几步，然后亮出一张黄澄澄的符纸来。
他咬破手指，往符纸上一抹，然后望君故一扔。
“去！”
黄纸望风而烧，呼呼作响，到君故面前突然爆开，化作一颗环抱大小的岩石，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君故已经躲闪不及，连忙拿剑用力一劈，只听到一声巨响，剑刃向内一弯，君故连人带剑被撞飞出去。
砰的一声，长剑脱手，君故摔在地上，只觉得鼻子嘴巴里全是血，眼睛晕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黑衣人得意地大笑，一脚踢在他肩膀上。
君故踉踉跄跄地倒在墙壁边上，刚要撑起来，却突然感到一阵风，黑衣人又是一脚踩了过来。
一股难言的怒火升起，君故吼了一声，如困鲤弹尾，一下子扑腾起来，用后背迎向踢来的那一脚。
黑衣人反应不及，虽然君故被踹倒在地，他却也被反弹的力道拱得失去平衡。
这一下局势反转了，君故到底年轻，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饿虎扑食，将黑衣人撞倒，两人滚在地上，拳打脚踢，贴身撕打了起来。
君故的胸口和肚子连着挨了好几下，要不是有一口气吊着，只怕要吐出来了。
他滚了一身泥，手指扣着黑衣人的肩膀，两人像角力的公牛一样，胳膊扯在一起，都想把对方按倒。
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们虽然年幼，也渐渐看明白了局势，知道君故是为了救他们而来的，于是一个个爬到笼子边上，大声给他加起油来。
君故听到孩子的鼓劲，鼻子一酸，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狠劲，他反手掐着黑衣人的肩膀，然后张开大嘴，用力地朝着黑衣人的胳膊咬了下去。
黑衣人哪里料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招式，顿时疼得大叫。：“你不是聚炎阁吗，你不是名门正派吗？”
他痛骂着君故，嘴里污言秽语不断，四肢像撒泼的野猫一样踢挠。
君故满嘴血，那黑衣人身上一股恶臭，全扑进鼻子里，让他好不恶心，但他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任凭拳头巴掌雨点似的落在身上。
因为君故虽然狼狈，其实黑衣人更惨。
他年纪不轻了，平常靠着符纸装神弄鬼，哪有什么捉对撕打的经验？一时间被打得七荤八素，又被咬得疼痛难忍，渐渐没了斗志，抓着机会推开君故，转身就想逃跑。
但君故哪肯放过，他又扑了上去，拖住黑衣人，将他压倒在地，左腿膝盖顶着黑衣人的后背，右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扭！
咔嚓一声，黑衣人的手臂里传来阵阵骨头断裂的声响。
他像重伤的野猪，疯狂地扭动着，不知从哪里甩出一张黑符，像是倒瓶似的冒出许多浓烟，君故的眼睛被呛到，眼泪直流，顿时睁不开了。
好在黑衣人已经丧失了斗志，他拖着受伤的手，连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如果能在集市前赶制出一批豆腐，家里下半月的开销就有着落了。但白天要忙农活，她只有晚上才有空闲做这些。
“还好那妖怪不吃素，还能指着田地活。”
她摇摇头，然后大声对外面喊道：“娟儿，记得把门关好，别玩了，早点睡觉！”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声音飘过。
推磨的手停了下来，农妇额头上流下了涔涔的冷汗。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走出了磨坊，站在门口，喊道：“娟儿？”
屋里依旧没有回声，她急了，推开门，床上、地板上，空荡荡的。她那个五岁的女儿不见了！
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空的寂静，周围几户人家的灯火顿时亮了起来，他们从窗户探出脑袋，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农妇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喊着道：“妖怪来了，我家娟儿不见了！”
村外，一个黑影正在往外飞奔，他的手臂下夹着一个短发女童，步伐如鬼魅一般，转眼就把村子落在了远处。
被惊动的村民们纷纷点亮灯火，胆子大的举着火把，在村里逐条道路搜查了起来。他们并不知道罪魁祸首已经以他们无法理解的速度远离了村庄，这番搜查注定和之前一样无功而返。
但那个黑影就算远离了村子，却似乎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一溜烟似的冲向了山林。
就在他的头顶上，明月高悬，一道矫健的身影御剑而来，如幽灵一般紧跟着。
君故销声匿迹，在村子里蹲伏了两天，终于是等到了这贼人再次出手，当即一路追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山林的下方，君故压下身势，如一支利箭，冲向了黑衣人背后。
迅捷的风压将周围的草木吹得猎猎作响，黑衣人神色慌张，已经看到了君故那越来越大的黑影，他转过身，将抓在手中的孩子扔了出来。
君故急忙停下，抬手将孩子接住，然后摇摇晃晃地落在地上。
那个女童小脸煞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双手握着拳头，哆哆嗦嗦个不停。
“没事了，别怕。”
远处火光一片，村民们正在赶来。
君故拍拍女孩的头，把她放在一个显眼的坡上，然后说：“村子里的人过来了，你看那些火光，就在这里等他们，好吗？”
女童流着鼻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君故这才提起长剑，朝着黑衣人追去。
刚才为了救下那个女孩，被耽搁了一会儿，那个黑衣人已经跑没影了，但他匆忙逃窜，沿路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君故沿着倒伏的灌木和长草，紧紧咬着黑衣人。
就这么追了一刻钟左右，君故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雾气浓重的洞口前方。一连串脚印消失在了雾气之中，君故手心一亮，灵力凝聚成一盏灯火，照着脚下的路，然后缓缓走进洞内。
上次探索洞穴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现在既然黑衣人敢钻进来，多半是洞穴内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布置。加上天色黑沉，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精神比白天集中得多，脚步也更加谨慎。
不过从之前山洞里那个幻象符纸看来，这黑衣人并不是什么高手，更像是得到了一些法术符纸，靠着旁门左道做坏事的奸邪小人。这样的人并不那么值得害怕，只要多加小心就是了。
君故到了洞穴深处，举目四望，突然发现脚底下有些异常，用力一踏，竟然是类似金属的沉闷响声。他蹲下来，用长剑往下一刺。
铿的一声，剑尖像是扎在了钢板上。把表面的泥土抹开后，底下赫然是一块结实的钢板，边缘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把手，端的是十分隐蔽，要不是君故注意到地上的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只怕还发现不了。
掀开钢板，一个黑洞洞洞入口出现了。君故略一犹豫，便跳了下去。
地下的通道很是狭窄，就像是草草挖出来的地道，君故只能半蹲着往前，没走多远，就闻到一股恶臭。
“前面不会是什么坟墓吧？”
他嘀咕着，害怕从通道钻出来的时候，一头钻进谁的坟墓了。好在这通道并不长，看来那个黑衣人也没什么同伙，自己一个人挖不了太大的工程，很快君故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些亮光，连忙钻了过去。
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大约有一两丈宽。君故一出来便看到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桌上放着像烂泥一样的糜状物，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即将腐烂的食物。
桌子后是一个漆黑的铁笼子，君故抬手凑过去，借着光，看到了几张黑漆漆的小脸。
“一二三四五六……你们是小连村的孩子吗？”他问道。
孩子们看着他，像受惊的小兽一样，不敢吭声，这时候里面看着最年长的一个，突然抬起头，大喊道：“小心！”
君故转过身，下意识地抬起长剑，空中传来一声尖啸，长剑一颤，正好挡住了一枚暗器。君故跳到一边，正好看到那被弹开的暗器，却是一枚三角形的铁镖。
精钢长剑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痕迹，刚才那一下偷袭的凶险可想而知。
君故抬腿一踢，将那桌子踢的翻飞起来，撞向通道内，阴影处人影一闪，那个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个干瘦的家伙，佝偻着后背，整张脸都被黑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对深陷的眼睛。
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
这还是君故第一次正面对敌，这不是切磋，不是比武，而是一次不死不休地死斗——黑衣人的眼神充满了凶性，让人看了浑身发冷。
君故抖擞精神，提着剑刺了过去。那黑衣人却避也不避，剑尖直接刺入了他胸口，如刺中棉布一般，发出了裂帛的声响。
“不好。”
君故灵机一动，连忙靠向身后的墙壁，然后飞起一脚，把地上的凳子踢起。
黑影闪过，一只黑漆漆的抓钩正好撞上凳子，锁链用力一扯，凳子顿时四分五裂。
黑衣人的身影在另一边重新显露出来，手里提着个带着锁链的铁钩爪，而方才君故用剑刺中的，却又是一张符纸。
偷袭没有成功，黑衣人咯吱咯吱地咬着牙，似乎很心疼符纸，用尖利的声音说道：“臭小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到这儿来？”
“你这贼人，劫持孩童，又是为了什么？”君故握着剑，虽然紧张，却还是大声喝问道。
“这些凡人，对你们来说，不就是野草猪狗一般吗？”黑衣人尖叫道：“你是聚炎阁的人吧？聚炎阁的人早就不到西边来了，你怎么还多管闲事！”
“胡说！我也是凡人！”黑衣人对凡人的论断让君故怒火中烧，至于后半句说的聚炎阁不到西边，却是没有听的仔细。
他不想再和黑衣人废话，不由分说地挥剑劈了过去，黑衣人也拿着铁钩应战，金铁交接，火光迸射，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君故虽然是初出茅庐，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他毕竟出身名门，在外门所学的剑法绝非黑衣人这种野路子出身的人能比拟的。
要不是洞穴内空间狭小，加上黑衣人身法敏捷，君故早就将他拿下了。
但即便如此，黑衣人也渐渐气力不支了，他用铁钩挡开长剑，向后跳了几步，然后亮出一张黄澄澄的符纸来。
他咬破手指，往符纸上一抹，然后望君故一扔。
“去！”
黄纸望风而烧，呼呼作响，到君故面前突然爆开，化作一颗环抱大小的岩石，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君故已经躲闪不及，连忙拿剑用力一劈，只听到一声巨响，剑刃向内一弯，君故连人带剑被撞飞出去。
砰的一声，长剑脱手，君故摔在地上，只觉得鼻子嘴巴里全是血，眼睛晕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黑衣人得意地大笑，一脚踢在他肩膀上。
君故踉踉跄跄地倒在墙壁边上，刚要撑起来，却突然感到一阵风，黑衣人又是一脚踩了过来。
一股难言的怒火升起，君故吼了一声，如困鲤弹尾，一下子扑腾起来，用后背迎向踢来的那一脚。
黑衣人反应不及，虽然君故被踹倒在地，他却也被反弹的力道拱得失去平衡。
这一下局势反转了，君故到底年轻，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饿虎扑食，将黑衣人撞倒，两人滚在地上，拳打脚踢，贴身撕打了起来。
君故的胸口和肚子连着挨了好几下，要不是有一口气吊着，只怕要吐出来了。
他滚了一身泥，手指扣着黑衣人的肩膀，两人像角力的公牛一样，胳膊扯在一起，都想把对方按倒。
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们虽然年幼，也渐渐看明白了局势，知道君故是为了救他们而来的，于是一个个爬到笼子边上，大声给他加起油来。
君故听到孩子的鼓劲，鼻子一酸，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狠劲，他反手掐着黑衣人的肩膀，然后张开大嘴，用力地朝着黑衣人的胳膊咬了下去。
黑衣人哪里料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招式，顿时疼得大叫。：“你不是聚炎阁吗，你不是名门正派吗？”
他痛骂着君故，嘴里污言秽语不断，四肢像撒泼的野猫一样踢挠。
君故满嘴血，那黑衣人身上一股恶臭，全扑进鼻子里，让他好不恶心，但他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任凭拳头巴掌雨点似的落在身上。
因为君故虽然狼狈，其实黑衣人更惨。
他年纪不轻了，平常靠着符纸装神弄鬼，哪有什么捉对撕打的经验？一时间被打得七荤八素，又被咬得疼痛难忍，渐渐没了斗志，抓着机会推开君故，转身就想逃跑。
但君故哪肯放过，他又扑了上去，拖住黑衣人，将他压倒在地，左腿膝盖顶着黑衣人的后背，右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扭！
咔嚓一声，黑衣人的手臂里传来阵阵骨头断裂的声响。
他像重伤的野猪，疯狂地扭动着，不知从哪里甩出一张黑符，像是倒瓶似的冒出许多浓烟，君故的眼睛被呛到，眼泪直流，顿时睁不开了。
好在黑衣人已经丧失了斗志，他拖着受伤的手，连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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