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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闹剧

    未免大家伙儿太过兴奋以致出错,林祎又是带着徐越卿、赵昭二人将明日所需再检查一遍过后才罢手,本欲同下属们一起吃些便回去的,却被陆非同拉住,与赵昭、徐越卿、曹桑桑等一同入席。

    林祎环顾其余六人,又要起身告辞,长孙板起脸来:“你这是诚心要同本官作对了?”

    “下官不敢,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她二人可与我们同坐,你更该与我们一处了。”陆非同压着林祎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嵇霰也道:“她们两个都是甩手掌柜,若不是你处处小心,今日还不知出什么事情。”

    “林祎啊,现如今呢,除了跟随老师不肯升迁的老人们,年轻一辈之中,我自有估量,文者桑桑圆融却不软弱、武者你高强却不冒失,可知我这是何意?”长孙畏说着便为几人斟上酒。

    林祎慌将酒杯抬起迎上,却不敢说话,长孙尊首谋虑深远,她不知是试探还是其他,况她身边还有个徐越卿,那位子轮得到自己吗?

    “此事并非什么那么难宣之于口,此前我也和非同、阿霰商议过,执明府不比旁的府衙,我们这些人说是当官儿的,但凡一朝成婚便成了他人妇,也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谁的‘夫人’。你习武多年又不冒失,心细、勤恳,这些都是再好不过的,若你愿意,日后这武行官的位子也有主了。”

    不仅是林祎,嵇霰乃至上一任武行官都是如此,留在府中便不可成婚,以往也有资历足够、能力上乘的人因婚配弃官,可惜之余只觉麻烦,倒不如早先明说、约定了。

    “我等从未想过她人在这位上,她不行,她也不行,”嵇霰用筷子指着坐在自己对面一个眼巴巴看着饭菜、另一个呆若木头修成人形的女子,嗤笑,“所以,你无需担心。”

    林祎有些无措,那酒杯靠近唇边又放下,最后还是一口将杯中酒灌了下去:“属下不敢妄想。”

    “那你是时候要想一想了。”

    此事于林祎来说还需思索片刻,赵昭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见她们几个长辈都动了筷子,便不等嘱咐也先行品尝起面前的珍馐佳肴,不由感叹,果真是京中第一酒楼,不过是一只鸡,如何做得如此鲜美?

    几杯酒下肚,赵昭忽而想起来:“当时林祎不在,我险些忘了,太后认出徐越卿来了。”

    长孙畏怪奇,虽说早年在宫里见过,可那是徐越卿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她如何能认出?

    赵昭将今晨的情形细说一遍,回想起来没有胆战心惊,倒是有些发笑,金尊玉贵的老太太干了一天的活儿也就算了,心中愤懑还难以发作,今夜也不知睡好觉没有。

    孙明镜一事早就触怒太后,不过圣上在其中调和,徐越卿言语和顺委屈,太后便更不好发作。

    长孙畏并未指责,只叫徐越卿这几日除却保护太后之外别再有其他冲突,以免小事化大。

    翌日,太后依旧乘着宫内的车驾至执明府,不过太后身边多了一人护送,只一抬头,林祎便认出那人,未经思索便往左挪了一步将身后的徐越卿遮挡起来,后想来实在是徒劳。

    将几人迎进昨日那小屋舍的路上,赵昭拉着徐越卿嘱咐道:“孙侯来了,你躲着些。”

    刚说完,太后身边的嬷嬷便同林祎说,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只留下昨日跟随左右的两位女官进来听候吩咐即可。

    眼瞧着躲不过,赵昭便同徐越卿逆着人流上前问候众人安,太后、宫妃之后便是孙侯。

    因上下尊卑,赵昭虽不喜却仍旧是乖巧地低手垂眉,太后貌似关心:“赵郡主和这位徐姑娘昨日可还休息得好?”

    赵昭回:“多谢太后关心,太后以身作则、躬身垂范,我等何累之有?”

    “这位徐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哀家记得昨日口齿还甚是伶俐。”

    徐越卿道:“承蒙太后厚爱还记得草民,天气寒冷,草民偶感风寒,太后面前不敢轻易开口。”说话间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不知内情的妃嫔听她咳嗽,丝帕捂住口鼻:“太后娘娘,这位女官既身体不适便换人来护卫,想来这执明府也不缺人。”

    “娘娘所言甚是,咳咳咳。”徐越卿也应和。

    “不必,哀家觉得这位徐姑娘甚好,这几日便留在哀家身边吧。”

    太后如是说,徐越卿等人唯有谨遵懿旨。

    不多言,快到鸣鼓放粥的时间了,太后身边的沧桑男声道:“娘娘,时间到了。”

    未如徐越卿设想,孙谖并未为难自己,从施粥开始到结束,他一直陪伴在太后身侧,不多言也不多行,问过赵昭才知,孙侯本身便是这样的性情,孙明镜有错在先,得些教训是应该的。

    “偷军饷也是错。”可孙谖却是百般维护。

    赵昭无奈耸眉:“除了父母之爱,别无他解。”

    本就不爱思索的徐越卿碰到所谓“父母之爱”也只好任由其胡诌,自己不知何为父母之爱,便不能懂得孙谖宁愿用一生功绩来平息孙明镜的胡作非为。

    相安无事一整日,未曾想快结束之时,府中先行吵闹起来,林祎需照看太后不便走开,对着徐越卿、赵昭示意她们先行平息自府中而起的纷乱。

    执明府除却犯人以及各项交接之外,接待的男子少之又少,孙侯以及孙明镜皆是因太后缘故不得不放行,谁知孙谖部下一身银甲佩剑不陈理由,只说要见孙侯便要硬闯,执明府女官好言相阻却为他用利刃逼退一步又一步。

    赵昭、徐越卿到场之际,有些女官已然抽出刀剑要同那小将比试比试,也有些沉稳的出言阻拦,那小将却不领情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府中女子软弱阴刻,无甚本事,要打便打,千万别日后又告到圣上面前,两厢无颜面。

    “做什么呢?都给我把剑放下!”嵇霰从别处赶来,怒斥府中各人,“太后在府中,粗鲁之人横冲直撞,你们也不懂规矩了?给我都放下!”

    有些人正欲解释有被同伴劝下,不动刀枪,这错在孙谖部下,若是真动起手来,本就在太后跟前不得势的执明府必又要受一番责罚。

    嵇霰稍平息府中人怒气之后,语气生硬问那银甲小将:“足下纡尊到执明府所为何事?若是有要事禀明孙侯大哥劳烦府中诸位大人代为通传,手执利刃闯入府衙,本官还望足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一班嫁不出去的夜叉还自称‘本官’,这样的地方何谈府衙?既无理由,你还能杀了我不成?”见对面那些女子收起刀剑,这小将也收起宝剑,只握着剑身挡在身前。

    “足下言重,进了府中的男子不是显贵就是阶下囚,还有一类——阉人,杀不至于杀,本官可以让足下行走之间更加轻便些。”言罢,嵇霰还做手起刀落的手势,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男子作势又要拔剑。

    徐越卿趁其不备,闪身上前握住刀柄又退回远处,眨眼间,男子手中只剩个空剑鞘,众人惊诧过后是哄堂大笑。

    小将被激得眼红,拿着剑鞘挥舞:“你这胜之不武,我们堂堂正正再来比过!”

    徐越卿默然将剑捧送到嵇霰面前,嵇霰接过:“空手夺白刃也夺下了,何谓堂堂正正?既有事要禀,我派人去通传,足下要知这是京城,不是鬼役军营。”

    “本侯的部下何时轮到嵇大人代为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