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狐（一）
“你们莫跟的太紧了，白狐耳音好，我们这么多马蹄声瞬息就把它惊跑了。我和蓁蓁姐姐在前面追那白狐，你们男子体味重，离的远些。”长宁县主吩咐到。
除了叶无忌师兄弟其余男子都是襄王账下兵将，听得长宁县主这样说只得勒住马头缓缓散开。陈之焕见只是一只狐狸也就由得长宁县主在前，他心想再不济还有汪蓁蓁和她一道，一只小畜生自难在这两个身手俱佳的姑娘面前逞凶，赶紧让她打到猎物回归大队是正经事。
秦星河虽是独眼，但经年累月修炼下来他眼力远较普通人为佳。他与陈之焕等人一道守在后面但早望见那白狐逃窜的方向，见长宁县主仍在左顾右盼找寻那狐狸的踪影，不禁急的小声喊道：“小县主，狐狸往北边去了，赶紧追，不然狐狸性子狡诈，警惕性高的很，一会儿该跑没影儿了。”
“你小声点，别把它再惊跑了，我早望见它逃向北边了，我等它静下来好一击而中。”长宁县主性子高傲，不想承认追失了猎物。但仍按秦星河说的慢慢朝北而行，一只手还在阻拦后面的人跟进，生怕惊着猎物。
往北稍稍进发了小段距离果然看到那白狐又伏在一处。这次长宁县主学了个乖，她不再轻易在马上放箭，而是轻身下马取下弓箭蹑手蹑脚向那狐狸不住靠近。汪蓁蓁也和她一道缓缓前行，不过她并未携带弓箭，想必与叶无忌一般平日里并不习练弓马，只是手中扣了数个银镖。
长宁县主见距离已经很近，怕再向前走会惊跑了猎物，停步下来缓缓张弓搭箭指向那白狐。就在行将发箭时秦星河不知何时到了近前，小声耳语道：“小县主，你这样射不中的。”
长宁县主本全神贯注在那白狐身上，并未发觉秦星河上前来，一颗心都沉浸在瞄准猎物之上，脑中那根弦崩的与弓弦一般紧。秦星河突然在她耳边说话，她惊的低呼一声，手中的箭嗖一声射了出去。但显然这箭难以命中猎物，箭矢偏的老远，但又把白狐惊的跑开了。她又急又气，挥弓就向秦星河打去，嘴里嗔怪道：“你这独眼小子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我先把你打趴下再去打那狐狸。”
秦星河心知这次是自己理亏，见长宁县主也只是发泄下怒气，索性不躲不闪用手护住头脸给她打了几下，嘴里低呼道：“好啦好啦，你还想不想打到那白狐。”
长宁县主打了几下还是心念那白狐，闷哼一声：“今日若是打不到那白狐我唯你是问！”
秦星河撇撇嘴道：“我看你弓箭准头那么差，白狐身形瘦小，行动又迅捷如风，能射中才是老天保佑了。”说着纵身一跃跳上头顶一棵大树上，手搭凉棚极力找寻那白狐的去向。
“若不是你鬼鬼祟祟欺近我身旁，我这箭早射中了！你快与我把它找出来！”长宁县主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其实她和汪蓁蓁一样，平日并未习练箭术。只因想凑春狩祭典的热闹才临时抱佛脚找来荆州军中擅射之士学了几日。虽有颇深的武功打底，可射箭和习武一样，难以速成，都只能靠经年累月的练习和实战来提高技艺。她自幼就在娇惯中长大，襄王府内所有人都众星捧月般护着她，刚刚在府中能射中三十步外的草靶就被吹成天资绝佳，箭术天成。教箭术的师傅早知自家县主的秉性，不敢点破也不愿点破，一并跟着叫好。所以长宁县主此次出阵信心满满，誓要让皇帝伯父见识一下她的神射之术。可林中这几次开弓骤然觉得射活物和在府中射靶全不一样。心中自是焦急万分，可心中的骄傲又不容她露怯。但秦星河这几句话恰恰击中了她的痛处，懊恼情急之下泪水已在眼眶内打转，好在府中众人依命在后方，自不能瞧见。
那白狐在这满眼尽是翠绿土黄的树林中极是显眼，可秦星河在树上瞧了半晌也找不到这畜生的影子，猜想定是受了两次惊，藏匿了起来。他随即轻身一跃而下，在方才白狐伏地处查探了许久，微微一笑向长宁县主走来。
“小县主你想不想猎到那白狐？”秦星河问道。
“你有什么鬼主意快说，别卖关子。”长宁县主将将偷抹去了眼泪，没好气的回到。
“我有个法子包你今天能猎到这畜生，说不定还不止一只。”秦星河露出习惯性的嘴角上翘表情。
“你这小子又胡吹大气，我不信。”长宁县主白了他一眼。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瞧天色已是不早，咱们在这儿再斗会儿嘴就一道去追大队吧。”秦星河欲擒故纵。
“秦公子别逗如意妹子了，你有何法子尽可说出来。”一直静候一旁的汪蓁蓁开口说道。可秦星河还是不说话，只是瞧着长宁县主。
给他瞧了半天，长宁县主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答话。无奈下只得说道：“好啦，你说吧，只要能猎到白狐，一切都依你之言。”
秦星河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方才在树上看了半晌都没见那畜生影子，以我的目力，只要它稍动我定能捕捉到它的身影。我猜想它是受惊之下潜入了周边的树洞或者落叶中。可它为何不直接逃逸而是潜伏在这危机四伏之处呢？应是此处有它所念之物。想到此节我下树在它伏地处查看了一番，片刻就发现有个林鼠洞，依洞口大小来看此窝内林鼠体型当是不小。”
“你意思的那白狐在此处静候林鼠出洞时捕食之？”汪蓁蓁问道。
“这小老鼠才多大点点，能有多少肉，那白狐身形虽不大，费劲捕这一只小鼠才够给它塞牙缝呢。”长宁县主也忍不住插话道。
“这你有所不知了，冬春两季的林鼠体肥脂美，别说这狐狸了，我逮着它烤了也是道下酒美味呢。”秦星河整天没碰酒，肚内饥火渐燃，想起美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两女都是豪门闺秀，对蛇虫鼠蚁都天生嫌恶，又俱是锦衣玉食中长大，此刻听到秦星河说到吃老鼠，胃内一阵翻腾，都露出鄙夷的表情。秦星河看到她们的表情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继续说道：“白狐自然是懂得这林鼠的美妙滋味，宁冒着风险也要坚守在此，怕失了美味的踪影。我有一计，需要两位美人助我。”
她俩没有秦星河那般厚脸皮，听他突然叫自己美人面上都是一红，汪蓁蓁侧过脸去装作整理头发，长宁县主则瞪了秦星河一眼。秦星河笑着说：“一会儿我想办法将那林鼠驱出洞来，这林鼠也敏捷的很，但经过整个冬天在洞中蛰伏，此时行动还不至太快，但寻常弓箭自也难以射中。我想两位以暗器击之，有一只算一只，切莫让一只走脱，我自有妙用。”长宁县主和汪蓁蓁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看他自信满满，为猎到白狐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秦星河去到林中捡了些枯枝架在那鼠洞口，招手示意两女过来：“一会儿我点燃树枝将烟灌入洞中，林鼠受不得熏，片刻就会逃出洞来。两位定要一击即中，不然林鼠四散逃开再无机会捕捉，我也无计可施了。”
两女以秦星河为点，分开站到两侧，手中各自扣了几枚袖箭，分别冲秦星河点点头示意已准备妥当。秦星河随即引燃枯枝，不住以手为扇将烟灌入那鼠洞中。几天未降滴雨，草木本就干枯，树枝点燃后浓烟滚滚，秦星河在近前都被呛的泪涕交加，洞中林鼠更是受不住，一时听得其中吱吱作响。再过片刻从洞中直窜出数只大鼠，体型果然如秦星河所言极是肥大，秦星河低喝一声：“发镖！”
林鼠窜出慌不择路，一只大鼠向长宁县主那方逃窜，其余林鼠也跟着奔去。长宁县主本做好准备发袖箭击鼠，但骤然看见一群碗口大小的老鼠朝自己跑来，瞬息间到了脚下，吓的惊呼一声抛下手中暗器往后一跃，跳上了在旁吃草的马背。电光火石间汪蓁蓁双手连挥，只见银光闪处十数只林鼠都被一一钉在了地上，一只都没能走脱。
秦星河一跃而起，拍手笑道：“汪姐姐好俊的手法！”
长宁县主脸色一黯，从马上下来，看着一地的死鼠再也绷不住，哭出声来：“我好没用，见那鼠群向我跑来好怕它们爬到我身上……”
汪蓁蓁连忙上前搂住她肩膀，一手轻拍她的手臂，一手给她拭去泪水道：“莫说是你了，这一大群老鼠跑到我脚边我也得方寸大乱。快别哭了，我们还要和秦公子一道猎那狡猾的白狐呢。”
秦星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几样里面就有女子的眼泪。他只道长宁县主是被鼠群吓哭的，心里实难将那日在齐王府英姿飒爽的‘戚望袂’与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妹子视作一人，想说点什么可嘴唇动动又不知讲什么，干脆一言不发待汪蓁蓁去安慰她。
一直守在后方的陈之焕和叶无忌等人听见哭声也都赶来，只见长宁县主在汪蓁蓁怀里抹着眼泪，秦星河尴尬的立在一旁，又见一地死鼠，面面相觑之下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汪蓁蓁见众人前来，忙说道：“没事，我们在抓林鼠。县主被烟熏了眼睛，此刻流了些泪水已经不妨事了。”
襄王府众人听到汪蓁蓁这样说当然不敢多问，可叶无忌自是不信。他也不作声，只斜眼瞧着师弟。秦星河被师兄看的心里发毛，说道：“小县主当真是被烟熏着啦，师兄你别总疑心我欺负人啊。”
叶无忌看师弟手脸确实均有烟熏痕迹，但他认为长宁县主虽是女流，可在齐王府中见她身手不凡。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自是颇下了一番苦功，其中艰辛同为习武之人的叶无忌颇能体会。是以听说长宁县主是被烟熏的这般伤心落泪他是丝毫不信的，但也不便多问，只得作罢。
汪蓁蓁想转移众人的视线，向秦星河问道：“秦公子，这林鼠已经都打到了，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她这一问之下叶无忌的视线也从秦星河身上移开，正好帮他解了围。秦星河挥挥手示意众人蹲下说话，见大家围拢后开口道：“我们折腾这么许久那白狐依然不现身，想必是对这些到口的美味志在必得。狐狸最爱吃林鼠内脏，一会儿我将这些林鼠剐好，将内脏置于一处。我们隐在林中，待那白狐出现时再去捕猎。人多聚在一处味道太大，这畜生嗅觉灵敏又狡诈无比，还是劳烦刚才守在后方的兄台们退回去，我和两位小娘子来候它。追捕它时马匹在这林中行动不便多有受阻，我们就徒步前行。马匹劳烦众兄台顾好，抓到后以焰火为信集结。”
长宁县主此刻情绪已是平复了下来，对陈之焕等人说道：“就依他之言行事，猎到这白狐我们就回去。”
陈之焕见秦星河胸有成竹，自家县主又已发话，他自然乐得清闲，只想尽快回去向襄王复命。挥手召了府中人等退回了后方，顺手把马匹也牵了去。叶无忌可不愿师弟再生事端，并未退走，向长宁县主道：“我和师弟从小在太妙山中捕鸟捉兽，配合十分默契，我留下帮手，保管县主今日能将那白狐一举成擒。”
长宁县主听叶无忌这样说觉得多一个熟手万无一失，自然也不反对。秦星河知道师兄仍疑心是自己弄哭了长宁县主，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也不便说什么，掏出匕首自顾自的取来刚打到的林鼠剥皮取肉去了。
除了叶无忌师兄弟其余男子都是襄王账下兵将，听得长宁县主这样说只得勒住马头缓缓散开。陈之焕见只是一只狐狸也就由得长宁县主在前，他心想再不济还有汪蓁蓁和她一道，一只小畜生自难在这两个身手俱佳的姑娘面前逞凶，赶紧让她打到猎物回归大队是正经事。
秦星河虽是独眼，但经年累月修炼下来他眼力远较普通人为佳。他与陈之焕等人一道守在后面但早望见那白狐逃窜的方向，见长宁县主仍在左顾右盼找寻那狐狸的踪影，不禁急的小声喊道：“小县主，狐狸往北边去了，赶紧追，不然狐狸性子狡诈，警惕性高的很，一会儿该跑没影儿了。”
“你小声点，别把它再惊跑了，我早望见它逃向北边了，我等它静下来好一击而中。”长宁县主性子高傲，不想承认追失了猎物。但仍按秦星河说的慢慢朝北而行，一只手还在阻拦后面的人跟进，生怕惊着猎物。
往北稍稍进发了小段距离果然看到那白狐又伏在一处。这次长宁县主学了个乖，她不再轻易在马上放箭，而是轻身下马取下弓箭蹑手蹑脚向那狐狸不住靠近。汪蓁蓁也和她一道缓缓前行，不过她并未携带弓箭，想必与叶无忌一般平日里并不习练弓马，只是手中扣了数个银镖。
长宁县主见距离已经很近，怕再向前走会惊跑了猎物，停步下来缓缓张弓搭箭指向那白狐。就在行将发箭时秦星河不知何时到了近前，小声耳语道：“小县主，你这样射不中的。”
长宁县主本全神贯注在那白狐身上，并未发觉秦星河上前来，一颗心都沉浸在瞄准猎物之上，脑中那根弦崩的与弓弦一般紧。秦星河突然在她耳边说话，她惊的低呼一声，手中的箭嗖一声射了出去。但显然这箭难以命中猎物，箭矢偏的老远，但又把白狐惊的跑开了。她又急又气，挥弓就向秦星河打去，嘴里嗔怪道：“你这独眼小子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我先把你打趴下再去打那狐狸。”
秦星河心知这次是自己理亏，见长宁县主也只是发泄下怒气，索性不躲不闪用手护住头脸给她打了几下，嘴里低呼道：“好啦好啦，你还想不想打到那白狐。”
长宁县主打了几下还是心念那白狐，闷哼一声：“今日若是打不到那白狐我唯你是问！”
秦星河撇撇嘴道：“我看你弓箭准头那么差，白狐身形瘦小，行动又迅捷如风，能射中才是老天保佑了。”说着纵身一跃跳上头顶一棵大树上，手搭凉棚极力找寻那白狐的去向。
“若不是你鬼鬼祟祟欺近我身旁，我这箭早射中了！你快与我把它找出来！”长宁县主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其实她和汪蓁蓁一样，平日并未习练箭术。只因想凑春狩祭典的热闹才临时抱佛脚找来荆州军中擅射之士学了几日。虽有颇深的武功打底，可射箭和习武一样，难以速成，都只能靠经年累月的练习和实战来提高技艺。她自幼就在娇惯中长大，襄王府内所有人都众星捧月般护着她，刚刚在府中能射中三十步外的草靶就被吹成天资绝佳，箭术天成。教箭术的师傅早知自家县主的秉性，不敢点破也不愿点破，一并跟着叫好。所以长宁县主此次出阵信心满满，誓要让皇帝伯父见识一下她的神射之术。可林中这几次开弓骤然觉得射活物和在府中射靶全不一样。心中自是焦急万分，可心中的骄傲又不容她露怯。但秦星河这几句话恰恰击中了她的痛处，懊恼情急之下泪水已在眼眶内打转，好在府中众人依命在后方，自不能瞧见。
那白狐在这满眼尽是翠绿土黄的树林中极是显眼，可秦星河在树上瞧了半晌也找不到这畜生的影子，猜想定是受了两次惊，藏匿了起来。他随即轻身一跃而下，在方才白狐伏地处查探了许久，微微一笑向长宁县主走来。
“小县主你想不想猎到那白狐？”秦星河问道。
“你有什么鬼主意快说，别卖关子。”长宁县主将将偷抹去了眼泪，没好气的回到。
“我有个法子包你今天能猎到这畜生，说不定还不止一只。”秦星河露出习惯性的嘴角上翘表情。
“你这小子又胡吹大气，我不信。”长宁县主白了他一眼。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瞧天色已是不早，咱们在这儿再斗会儿嘴就一道去追大队吧。”秦星河欲擒故纵。
“秦公子别逗如意妹子了，你有何法子尽可说出来。”一直静候一旁的汪蓁蓁开口说道。可秦星河还是不说话，只是瞧着长宁县主。
给他瞧了半天，长宁县主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答话。无奈下只得说道：“好啦，你说吧，只要能猎到白狐，一切都依你之言。”
秦星河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方才在树上看了半晌都没见那畜生影子，以我的目力，只要它稍动我定能捕捉到它的身影。我猜想它是受惊之下潜入了周边的树洞或者落叶中。可它为何不直接逃逸而是潜伏在这危机四伏之处呢？应是此处有它所念之物。想到此节我下树在它伏地处查看了一番，片刻就发现有个林鼠洞，依洞口大小来看此窝内林鼠体型当是不小。”
“你意思的那白狐在此处静候林鼠出洞时捕食之？”汪蓁蓁问道。
“这小老鼠才多大点点，能有多少肉，那白狐身形虽不大，费劲捕这一只小鼠才够给它塞牙缝呢。”长宁县主也忍不住插话道。
“这你有所不知了，冬春两季的林鼠体肥脂美，别说这狐狸了，我逮着它烤了也是道下酒美味呢。”秦星河整天没碰酒，肚内饥火渐燃，想起美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两女都是豪门闺秀，对蛇虫鼠蚁都天生嫌恶，又俱是锦衣玉食中长大，此刻听到秦星河说到吃老鼠，胃内一阵翻腾，都露出鄙夷的表情。秦星河看到她们的表情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继续说道：“白狐自然是懂得这林鼠的美妙滋味，宁冒着风险也要坚守在此，怕失了美味的踪影。我有一计，需要两位美人助我。”
她俩没有秦星河那般厚脸皮，听他突然叫自己美人面上都是一红，汪蓁蓁侧过脸去装作整理头发，长宁县主则瞪了秦星河一眼。秦星河笑着说：“一会儿我想办法将那林鼠驱出洞来，这林鼠也敏捷的很，但经过整个冬天在洞中蛰伏，此时行动还不至太快，但寻常弓箭自也难以射中。我想两位以暗器击之，有一只算一只，切莫让一只走脱，我自有妙用。”长宁县主和汪蓁蓁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看他自信满满，为猎到白狐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秦星河去到林中捡了些枯枝架在那鼠洞口，招手示意两女过来：“一会儿我点燃树枝将烟灌入洞中，林鼠受不得熏，片刻就会逃出洞来。两位定要一击即中，不然林鼠四散逃开再无机会捕捉，我也无计可施了。”
两女以秦星河为点，分开站到两侧，手中各自扣了几枚袖箭，分别冲秦星河点点头示意已准备妥当。秦星河随即引燃枯枝，不住以手为扇将烟灌入那鼠洞中。几天未降滴雨，草木本就干枯，树枝点燃后浓烟滚滚，秦星河在近前都被呛的泪涕交加，洞中林鼠更是受不住，一时听得其中吱吱作响。再过片刻从洞中直窜出数只大鼠，体型果然如秦星河所言极是肥大，秦星河低喝一声：“发镖！”
林鼠窜出慌不择路，一只大鼠向长宁县主那方逃窜，其余林鼠也跟着奔去。长宁县主本做好准备发袖箭击鼠，但骤然看见一群碗口大小的老鼠朝自己跑来，瞬息间到了脚下，吓的惊呼一声抛下手中暗器往后一跃，跳上了在旁吃草的马背。电光火石间汪蓁蓁双手连挥，只见银光闪处十数只林鼠都被一一钉在了地上，一只都没能走脱。
秦星河一跃而起，拍手笑道：“汪姐姐好俊的手法！”
长宁县主脸色一黯，从马上下来，看着一地的死鼠再也绷不住，哭出声来：“我好没用，见那鼠群向我跑来好怕它们爬到我身上……”
汪蓁蓁连忙上前搂住她肩膀，一手轻拍她的手臂，一手给她拭去泪水道：“莫说是你了，这一大群老鼠跑到我脚边我也得方寸大乱。快别哭了，我们还要和秦公子一道猎那狡猾的白狐呢。”
秦星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几样里面就有女子的眼泪。他只道长宁县主是被鼠群吓哭的，心里实难将那日在齐王府英姿飒爽的‘戚望袂’与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妹子视作一人，想说点什么可嘴唇动动又不知讲什么，干脆一言不发待汪蓁蓁去安慰她。
一直守在后方的陈之焕和叶无忌等人听见哭声也都赶来，只见长宁县主在汪蓁蓁怀里抹着眼泪，秦星河尴尬的立在一旁，又见一地死鼠，面面相觑之下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汪蓁蓁见众人前来，忙说道：“没事，我们在抓林鼠。县主被烟熏了眼睛，此刻流了些泪水已经不妨事了。”
襄王府众人听到汪蓁蓁这样说当然不敢多问，可叶无忌自是不信。他也不作声，只斜眼瞧着师弟。秦星河被师兄看的心里发毛，说道：“小县主当真是被烟熏着啦，师兄你别总疑心我欺负人啊。”
叶无忌看师弟手脸确实均有烟熏痕迹，但他认为长宁县主虽是女流，可在齐王府中见她身手不凡。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自是颇下了一番苦功，其中艰辛同为习武之人的叶无忌颇能体会。是以听说长宁县主是被烟熏的这般伤心落泪他是丝毫不信的，但也不便多问，只得作罢。
汪蓁蓁想转移众人的视线，向秦星河问道：“秦公子，这林鼠已经都打到了，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她这一问之下叶无忌的视线也从秦星河身上移开，正好帮他解了围。秦星河挥挥手示意众人蹲下说话，见大家围拢后开口道：“我们折腾这么许久那白狐依然不现身，想必是对这些到口的美味志在必得。狐狸最爱吃林鼠内脏，一会儿我将这些林鼠剐好，将内脏置于一处。我们隐在林中，待那白狐出现时再去捕猎。人多聚在一处味道太大，这畜生嗅觉灵敏又狡诈无比，还是劳烦刚才守在后方的兄台们退回去，我和两位小娘子来候它。追捕它时马匹在这林中行动不便多有受阻，我们就徒步前行。马匹劳烦众兄台顾好，抓到后以焰火为信集结。”
长宁县主此刻情绪已是平复了下来，对陈之焕等人说道：“就依他之言行事，猎到这白狐我们就回去。”
陈之焕见秦星河胸有成竹，自家县主又已发话，他自然乐得清闲，只想尽快回去向襄王复命。挥手召了府中人等退回了后方，顺手把马匹也牵了去。叶无忌可不愿师弟再生事端，并未退走，向长宁县主道：“我和师弟从小在太妙山中捕鸟捉兽，配合十分默契，我留下帮手，保管县主今日能将那白狐一举成擒。”
长宁县主听叶无忌这样说觉得多一个熟手万无一失，自然也不反对。秦星河知道师兄仍疑心是自己弄哭了长宁县主，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也不便说什么，掏出匕首自顾自的取来刚打到的林鼠剥皮取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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