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上河小图
徐方策从混沌中醒来，倏地撑开眼上一层肉皮，体内真气像是裂开两道口子的氧气瓶，从徐方策双眼中激荡而出，眸如日月，小小的室内被白光充斥，代表真气的白光从门缝窗沿处泄出，真个是白日生辉。
徐方策暗叫一声不好，忙调息体内真气无序激荡，内里形成一环真气卫星带，好似护城河，内成循环，再不会外泄体外。
徐方策略微皱眉：
“看来此间世界灵气寡淡，怕是没有什么强者，强者以身做柴，生时燃烧自身点亮世界，死后化为春泥滋养世界，无论是科技文明还是修仙文明，都是诸如人祖露西、百草神农，这样的强者推动。
往功德处讲，如果不是藻类和植物的出现，根本不会有氧气作为生命基础。
因此藻类和植物作为功德种族，才会得到天地庇佑，气运绵长，动辄亿万记。
这里灵气如此寡淡，只说明此方文明根基尚浅，即无大功德者，浅水亦难养蛟龙，强者恐怕也是不多。”
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这在功德气运悉若明文法典的仙霞界早有论断。
两者关系如阴阳两极，互相推动，彼此纠缠，本就难以分清一个源头。
徐方策打量室内景观，墙上挂着竹编斗笠、麻衣，没有桌椅床铺，只有一个黄土砌成的土灶，灶里残存着大半截都已经烧成灰的木柴残渣。
“妈呀！”
一个满脸麻子的黑矮少年推开厨房枯木门，乍看到徐方策，惊出了声。
凡人！
徐方策灵识扫过，矮麻子身上没有半点修为，一口真气涣散在胸口，那代表着凡人的阳寿，无时无刻不被外界风吹雨打的消耗，一旦出生时的一口真气彻底消散，便也是凡人大限之时。
修仙中人，自炼气期开始就以后天之气，炼化真气完善自身。
追求的是：身与地合，身与天合，身与道合。
自炼气期起，就随着修为每层增寿十年。
如徐方策此般，修为到了炼气九层，即将叩门筑基，便已增寿九十，早已超脱凡人。
“这位小哥，叨扰了。”
本着高等文明仙霞界的礼仪，虽然面对弱小，徐方策仍是双目低垂，礼数周到着作揖。
这并非徐方策已经习惯，而是在仙霞界一年，徐方策从本心处出发，随心随性对仙霞界礼仪的强烈认可。
保护弱小，不畏强大；从功德气运上讲，于己，也有得赚。
矮麻子少年身子略微后仰，觉得没由来一阵眩晕，心里想着是不是又该花点钱去吃顿泥里打滚那种畜生身上的便宜泥肉，其实泥肉这玩意儿，富者不想吃，贫者不解煮，不比牛羊差上太多，是他的最爱。
正想着，眩晕感立时消退，面前看着不比他大上两岁的偏偏少年道士，听懂了对方的话。
可莫名的，他总是觉得对方这少年道士说出来的话有点奇怪……有点，陌生。
但明明是大晋官话呀！
奇怪了……
矮麻子少年也顾不上许多，急道：“叨扰不叨扰的倒不打紧，我一个打杂的小厨工，命贱惯了，就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拦下我要我干活，我都得想法子狡辩有主人家吩咐的事办，只是包括我在内和这间厨房都是主人家的财产，你没由来出现在主人家的厨房里，我不能擅自放你离开。”
“人生而自由，此乃天赋人权，即便为仆也不能出卖自身，你说你是主人家的财产，莫非你是主人家的一个奴隶？主人家若要你死，你也死吗？”
矮麻子的话让徐方策不喜，比起前前世的后石器时代，区区几百年前仍有奴隶存在。
仙霞界已有不知道几个纪元，没有人听闻过“奴”这个字眼。
一种本能的厌恶感，从徐方策心底涌起。
杀戮！
若人甘愿为奴，便屠遍天下奴，如此天下方清！
“不好！着魔了！”
徐方策暗叫一声，连忙清心回神常驻，清扫灵台迎回本我，但对矮麻子已无甚好感，贵者自贵而轻者自轻，天地纵有无上胸怀，包容万千，也要有人自救度己。
身若苦海心似舟，罪业在己不在人，天清者在其清，地浊者在其浊，清者自清可为天。
眼前矮麻子若为顽石，纵以自身之玉替换，天地中仍有一石，有一玉，不增不减，于事无补；更有，玉失其华，蒙尘为石；石失其格，枯燥其物。
又如牛入海，如鱼上岸，反害两条性命。
眼前的矮麻子……自有缘法。
定了定神，在心里想了想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徐方策看着面前矮麻子脸上的麻子说道：“小哥既如此说，不妨事带我去见见主人家，贫道偶然到了此地，毕竟是叨扰，见到主人家道歉一二，给予些补偿便是。”
此时徐方策说话，早已没了前前世的烟火气，处处以仙霞界口音自居。
矮麻子愣了愣，心想这小道士玉面白肌，年龄估计还没他大，口气倒是不小，张口就要给他主人家些补偿。矮麻子上下打量，见小道士一身布衣，也不见玉佩之类的华贵装饰，生得俊俏又不当金子使，对徐方策的话多了几分不以为意。
“诶呦！你还要给主人家补偿，我看你身上还没二两碎银。”
矮麻子一个奴仆小厨工没敢说出口，心下想着是：这小道士看着白白净净，别不是做那奴才还不如的小贼，潜进了厨房想着偷点什么吃的吧！
“这小道士也不长眼，小厨房是给下人们造饭的地方，主人家吃的是大厨房，那里才有鸡鸭鱼肉；再不济也是护院大侠们吃的大灶饭，那里虽然稍差一点，也是牛肉泥肉不缺，来我们小厨房来偷，怕是没进过我们达官贵人的大观园，不认得大厨房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矮麻子替徐方策这小道士松了口气。
真要去到大厨房里去偷，怕是被人逮到，打断腿扔到街上成了乞丐，像这种身上没有肚皮裹着带上半斤肉的，只怕没几个月就得饿死。
矮麻子虽然想着汇报给主人家，但对方是小厨房里偷奴婢们食物的小贼，想一想主人家也未必乐意知道。
“小道士你快走吧，这里可没什么吃的，主人家可不需要你的赔偿！”
不要赔偿？
那赚到了，徐方策见矮麻子如此说，也不纠结于非要给一份赔偿，再作一揖，飘飘然跟在矮麻子身后离开院子。
倒是出门之后，眼前光景豁然开朗，徐方策这才得知这是一座宛若小城般的大宅，进进出出都有三四十人，不知夜里又有多少人在里面过夜。
不过这处堡垒般的园子带给徐方策的震撼也只能止于此，仙霞界虽说到处都是正人君子，但谁人说君子不崇尚享受？君子不仅藏器于身，攻伐于外，更重视自身状态，刀有鞘方可藏锋，仙霞界认为正当的个人享受能保存自身锋芒，甚至在问道过程中存真存性，往往只有真正大境界的修士才能做到不染于物。
可纵然是那些不染于物的大神仙，照样以太乌为果，以天河为饮，举手投足牵动宇宙变化。
一念影响亿兆众生，反而更加奢侈。
因此，见惯了仙霞界那些真正的顶流大佬，再穿越看到这种宛若古代土豪乡绅一流的园子，只有一种怪异的低级感。就像是有一位中东军阀在你面前炫耀自己有吃不完的大米，足足一百万吨！
虽然这的确是很多，很有钱，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低级感。
因为即便是在徐方策前前世的科技文明后石器时代，人们也早已度过了忍冻挨饿的阶段，虽然不能否认那时的小破球还有很多国家和很多人在挨饿，但也同样不能否认身处于文明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早已经度过了那个为食物而发愁的生存阶段。
现在的徐方策面对着这处园子，就是这种感觉。
俗称，很Low
徐方策是脸色平静，就像老大爷走在公园里散步，另一边矮麻子却并不轻松，身后跟了一个陌生人，这对那些护院的大侠来说可能只是一件小事，被主人家撞见了，说不得主人家还会和客人打声招呼，但对于他这样的厨工，可就是大事了，少不了一顿责罚，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那竹条板子，看着小，屁股上一顿狠抽，十天半月屁股别想沾凳子！
真要那样，相当于一天没个休息，再加上伤势，想要撑上半个月，那可难熬了！
所幸，矮麻子带着徐方策从小巷子一路出去，真就没遇上其它人。
徐方策就看着矮麻子在他面前长松一口气：
“行了小道士，我也把你囫囵个带出来了，谢也不用说，你就快走吧！”
矮麻子此时真有一副主人家的架子。
徐方策也不多说，第三次作揖后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一个炼气期九层的正牌仙霞界修士，在这样一个凡人园子，竟会感到后背有阵阵发寒。
徐方策摇摇头，只当是幻觉。
矮麻子回到园子，帮忙送走一个偷东西吃的小道士，没让小道士挨打，矮麻子感觉自己像个英雄，就像他在外面听说书人讲起的那些，千里独行，行侠仗义，大破江湖危难，还能抱得美人归的那种。
可没一会儿，矮麻子的美梦就被人打得粉粉碎。
“矮麻子，赶快抱柴去！”
一声暴喝！
“镇子里来了比老爷还尊贵的人物，今天晌午要在镇上用饭，耽误了老爷招待贵人，看你有几个脑袋！”
矮麻子脖子一缩。
敢在这个镇子喊“比老爷还尊贵的人物”，只怕对方莫不是金子打成的人像？但即便这样也不见得比老爷更尊贵，那真是天上的人下凡到镇子了，不然没人敢这么喊叫。
而他……
矮麻子，矮麻子，在这里，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大号。
陈正又，奴字半边，贱名一个，也不配让人知晓。
就连方才他“救”下的小道士都不知晓。
他原来叫“陈正又”这个名字。
徐方策暗叫一声不好，忙调息体内真气无序激荡，内里形成一环真气卫星带，好似护城河，内成循环，再不会外泄体外。
徐方策略微皱眉：
“看来此间世界灵气寡淡，怕是没有什么强者，强者以身做柴，生时燃烧自身点亮世界，死后化为春泥滋养世界，无论是科技文明还是修仙文明，都是诸如人祖露西、百草神农，这样的强者推动。
往功德处讲，如果不是藻类和植物的出现，根本不会有氧气作为生命基础。
因此藻类和植物作为功德种族，才会得到天地庇佑，气运绵长，动辄亿万记。
这里灵气如此寡淡，只说明此方文明根基尚浅，即无大功德者，浅水亦难养蛟龙，强者恐怕也是不多。”
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这在功德气运悉若明文法典的仙霞界早有论断。
两者关系如阴阳两极，互相推动，彼此纠缠，本就难以分清一个源头。
徐方策打量室内景观，墙上挂着竹编斗笠、麻衣，没有桌椅床铺，只有一个黄土砌成的土灶，灶里残存着大半截都已经烧成灰的木柴残渣。
“妈呀！”
一个满脸麻子的黑矮少年推开厨房枯木门，乍看到徐方策，惊出了声。
凡人！
徐方策灵识扫过，矮麻子身上没有半点修为，一口真气涣散在胸口，那代表着凡人的阳寿，无时无刻不被外界风吹雨打的消耗，一旦出生时的一口真气彻底消散，便也是凡人大限之时。
修仙中人，自炼气期开始就以后天之气，炼化真气完善自身。
追求的是：身与地合，身与天合，身与道合。
自炼气期起，就随着修为每层增寿十年。
如徐方策此般，修为到了炼气九层，即将叩门筑基，便已增寿九十，早已超脱凡人。
“这位小哥，叨扰了。”
本着高等文明仙霞界的礼仪，虽然面对弱小，徐方策仍是双目低垂，礼数周到着作揖。
这并非徐方策已经习惯，而是在仙霞界一年，徐方策从本心处出发，随心随性对仙霞界礼仪的强烈认可。
保护弱小，不畏强大；从功德气运上讲，于己，也有得赚。
矮麻子少年身子略微后仰，觉得没由来一阵眩晕，心里想着是不是又该花点钱去吃顿泥里打滚那种畜生身上的便宜泥肉，其实泥肉这玩意儿，富者不想吃，贫者不解煮，不比牛羊差上太多，是他的最爱。
正想着，眩晕感立时消退，面前看着不比他大上两岁的偏偏少年道士，听懂了对方的话。
可莫名的，他总是觉得对方这少年道士说出来的话有点奇怪……有点，陌生。
但明明是大晋官话呀！
奇怪了……
矮麻子少年也顾不上许多，急道：“叨扰不叨扰的倒不打紧，我一个打杂的小厨工，命贱惯了，就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拦下我要我干活，我都得想法子狡辩有主人家吩咐的事办，只是包括我在内和这间厨房都是主人家的财产，你没由来出现在主人家的厨房里，我不能擅自放你离开。”
“人生而自由，此乃天赋人权，即便为仆也不能出卖自身，你说你是主人家的财产，莫非你是主人家的一个奴隶？主人家若要你死，你也死吗？”
矮麻子的话让徐方策不喜，比起前前世的后石器时代，区区几百年前仍有奴隶存在。
仙霞界已有不知道几个纪元，没有人听闻过“奴”这个字眼。
一种本能的厌恶感，从徐方策心底涌起。
杀戮！
若人甘愿为奴，便屠遍天下奴，如此天下方清！
“不好！着魔了！”
徐方策暗叫一声，连忙清心回神常驻，清扫灵台迎回本我，但对矮麻子已无甚好感，贵者自贵而轻者自轻，天地纵有无上胸怀，包容万千，也要有人自救度己。
身若苦海心似舟，罪业在己不在人，天清者在其清，地浊者在其浊，清者自清可为天。
眼前矮麻子若为顽石，纵以自身之玉替换，天地中仍有一石，有一玉，不增不减，于事无补；更有，玉失其华，蒙尘为石；石失其格，枯燥其物。
又如牛入海，如鱼上岸，反害两条性命。
眼前的矮麻子……自有缘法。
定了定神，在心里想了想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徐方策看着面前矮麻子脸上的麻子说道：“小哥既如此说，不妨事带我去见见主人家，贫道偶然到了此地，毕竟是叨扰，见到主人家道歉一二，给予些补偿便是。”
此时徐方策说话，早已没了前前世的烟火气，处处以仙霞界口音自居。
矮麻子愣了愣，心想这小道士玉面白肌，年龄估计还没他大，口气倒是不小，张口就要给他主人家些补偿。矮麻子上下打量，见小道士一身布衣，也不见玉佩之类的华贵装饰，生得俊俏又不当金子使，对徐方策的话多了几分不以为意。
“诶呦！你还要给主人家补偿，我看你身上还没二两碎银。”
矮麻子一个奴仆小厨工没敢说出口，心下想着是：这小道士看着白白净净，别不是做那奴才还不如的小贼，潜进了厨房想着偷点什么吃的吧！
“这小道士也不长眼，小厨房是给下人们造饭的地方，主人家吃的是大厨房，那里才有鸡鸭鱼肉；再不济也是护院大侠们吃的大灶饭，那里虽然稍差一点，也是牛肉泥肉不缺，来我们小厨房来偷，怕是没进过我们达官贵人的大观园，不认得大厨房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矮麻子替徐方策这小道士松了口气。
真要去到大厨房里去偷，怕是被人逮到，打断腿扔到街上成了乞丐，像这种身上没有肚皮裹着带上半斤肉的，只怕没几个月就得饿死。
矮麻子虽然想着汇报给主人家，但对方是小厨房里偷奴婢们食物的小贼，想一想主人家也未必乐意知道。
“小道士你快走吧，这里可没什么吃的，主人家可不需要你的赔偿！”
不要赔偿？
那赚到了，徐方策见矮麻子如此说，也不纠结于非要给一份赔偿，再作一揖，飘飘然跟在矮麻子身后离开院子。
倒是出门之后，眼前光景豁然开朗，徐方策这才得知这是一座宛若小城般的大宅，进进出出都有三四十人，不知夜里又有多少人在里面过夜。
不过这处堡垒般的园子带给徐方策的震撼也只能止于此，仙霞界虽说到处都是正人君子，但谁人说君子不崇尚享受？君子不仅藏器于身，攻伐于外，更重视自身状态，刀有鞘方可藏锋，仙霞界认为正当的个人享受能保存自身锋芒，甚至在问道过程中存真存性，往往只有真正大境界的修士才能做到不染于物。
可纵然是那些不染于物的大神仙，照样以太乌为果，以天河为饮，举手投足牵动宇宙变化。
一念影响亿兆众生，反而更加奢侈。
因此，见惯了仙霞界那些真正的顶流大佬，再穿越看到这种宛若古代土豪乡绅一流的园子，只有一种怪异的低级感。就像是有一位中东军阀在你面前炫耀自己有吃不完的大米，足足一百万吨！
虽然这的确是很多，很有钱，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低级感。
因为即便是在徐方策前前世的科技文明后石器时代，人们也早已度过了忍冻挨饿的阶段，虽然不能否认那时的小破球还有很多国家和很多人在挨饿，但也同样不能否认身处于文明国家的大多数人，都早已经度过了那个为食物而发愁的生存阶段。
现在的徐方策面对着这处园子，就是这种感觉。
俗称，很Low
徐方策是脸色平静，就像老大爷走在公园里散步，另一边矮麻子却并不轻松，身后跟了一个陌生人，这对那些护院的大侠来说可能只是一件小事，被主人家撞见了，说不得主人家还会和客人打声招呼，但对于他这样的厨工，可就是大事了，少不了一顿责罚，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那竹条板子，看着小，屁股上一顿狠抽，十天半月屁股别想沾凳子！
真要那样，相当于一天没个休息，再加上伤势，想要撑上半个月，那可难熬了！
所幸，矮麻子带着徐方策从小巷子一路出去，真就没遇上其它人。
徐方策就看着矮麻子在他面前长松一口气：
“行了小道士，我也把你囫囵个带出来了，谢也不用说，你就快走吧！”
矮麻子此时真有一副主人家的架子。
徐方策也不多说，第三次作揖后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一个炼气期九层的正牌仙霞界修士，在这样一个凡人园子，竟会感到后背有阵阵发寒。
徐方策摇摇头，只当是幻觉。
矮麻子回到园子，帮忙送走一个偷东西吃的小道士，没让小道士挨打，矮麻子感觉自己像个英雄，就像他在外面听说书人讲起的那些，千里独行，行侠仗义，大破江湖危难，还能抱得美人归的那种。
可没一会儿，矮麻子的美梦就被人打得粉粉碎。
“矮麻子，赶快抱柴去！”
一声暴喝！
“镇子里来了比老爷还尊贵的人物，今天晌午要在镇上用饭，耽误了老爷招待贵人，看你有几个脑袋！”
矮麻子脖子一缩。
敢在这个镇子喊“比老爷还尊贵的人物”，只怕对方莫不是金子打成的人像？但即便这样也不见得比老爷更尊贵，那真是天上的人下凡到镇子了，不然没人敢这么喊叫。
而他……
矮麻子，矮麻子，在这里，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大号。
陈正又，奴字半边，贱名一个，也不配让人知晓。
就连方才他“救”下的小道士都不知晓。
他原来叫“陈正又”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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