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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游秦淮

    诚然,这些高阶教材只是给了他们带去了一丝兴奋感。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那真叫一个苦不堪言。

    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在卢飞刻意加快教学进度的情况下,一群充满青春气息,心怀斗志与梦想的少男少女们,咬牙坚持,说是头悬梁,锥刺股也不为过了。

    这个月里,他们混然没有初见时的稚气和浮躁。

    似乎,新鲜有趣而又困难复杂的知识面已将他们的心牢牢捆绑。

    就凭他们这股干劲,卢飞更得加油,也是天不亮就起,月亮快落下时才躺下。

    一月下来,眼圈都黑了。

    一时间,师生一心,勤奋治学,这让多日见不着子女面的徐邦瑞即是心疼,又是欣慰。

    孩子们似乎长大了。

    ……

    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既艰苦,而又充满希望地流逝着。

    转眼,第二次月考又拉开了帷幕。

    这天。

    “本次考试笔试部分现在结束了,晚上,为师带你们去秦淮河好好放松放松,哈!”

    将一摞答卷整理好,卢飞眉飞色舞地宣布到。

    本以为弟子们会和前次一样,听到这个消息多少会表现出兴奋。

    不料,出现在卢飞眼前的,却是一副副苦大仇深的幽怨眼神。

    上次的悲惨经历,现如今,依旧历历在目,怎能不让人心有余悸。

    这事卢飞也是知晓的,可为何还要再去?

    因为他还没看过秦淮夜景,没领略过秦淮名妓的盛世容颜……

    额!把后面一句去掉。

    这有违他自诩奋斗青年的人设。

    老大徐维志苦着脸道:

    “师父,弟子明说吧,家父曾训诫过我们,不许去烟花柳巷嫖妓!”

    “诶?读书人的事怎能叫嫖呢?”

    卢飞不以为然,“呐,唐朝诗人白居易,每次去逛青楼,总能作出佳诗。”

    他开始向弟子传授知识:

    “《宿湖中》读过没?幸无案牍何妨醉,纵有笙歌不废吟。十只画舫何处宿,洞庭山脚太湖心。”

    “还有,杜牧听说过没?这位也是青楼常客!知道《遣怀》这首诗吗?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悻名。”

    他滔滔不绝到:

    “听听,多么优美,多么有意境的佳作啊!”

    见众弟子将信将疑,他又循循善诱到:

    “咱也得感受感受他们这些大文豪的狎妓心得不是?这将是对你们的语文水平裨益颇巨的一种人生体验啊!”

    喝了杯茶,摊了摊手:

    “再说了,为师是那种骄奢淫逸的人吗?不过是为了寻找考题灵感,哪里会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卢飞语重心长,好说歹说,众弟子终于不再犹豫不决。

    这时,徐春阳说道:

    “咱们的语文课本中有这么一句话,从哪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嗯,是,我们要爬起来!”

    “对对对,爬起来!”

    ……

    秦淮河上,明月高悬,清风拂云。

    经过炎热而又忙碌的一天,人们纷纷呼朋引伴,携家带口来到这里。

    租一艘小船,或是饮茶赏景,或是听曲看戏,亦或是吃酒耍乐,河面上,来往如梭,好不热闹。

    放眼望去,只见曲折的秦淮河上,光火密密麻麻,像那银河坠落人间。

    灯影幢幢中,令人抛却杂念,流连忘返。

    在一艘大气的豪华楼舫上,卢飞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托着脑袋,听着那位乐师拨琴弄曲。

    之所以说那位,没错,还是上次那位。

    卢飞都忍不住吐槽了,这管事的莫不是收了中介费?

    不是他喜新厌旧,也不是说那位乐师的技艺不高明。

    但是若能欣赏不同风格的节目,最起码也能让我们这位穿越而来的少年郎多些丰富的体验感不是?

    抱着这种心态,他看向乐师,摆了摆手,示意暂停。

    “嗯哼!”卢飞清了清嗓子,“上次为师在这里曾唱过一曲,你们记得否?”

    他向着弟子们询问到,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旁的琴女一眼。

    是时候在古人面前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徐怀志立马谄笑到:

    “记得记得!江南,江南!”

    卢飞享受地点了点头,洋洋得意到:

    “那你们听后有什么感觉吗?”

    徐文远酝酿了一下情绪,道:

    “那年,我和你,在烟雨蒙蒙的江南吟诵着诗情画意。在波光潋滟的秦淮河,细数历史留下的点点斑斓,水墨江南,浪漫秦淮,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我们定下海誓山盟……”

    “STOP!”

    卢飞紧急喊停。

    今天自己才是主角,怎能让一名弟子抢去了风头?

    诶,就不该让这家伙开口的,这厮还确实是文采斐然呢,这出口成章的本领,真是了不得!

    徐文远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西方语言,也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意犹未尽地收了声。

    “老三的散文诗学的不错,值的表扬!现在,为师教你们唱这首江南,注意了,我教一句,你们跟唱一句。”

    接下来,卢飞在弟子们敬佩的目光中,乐此不疲地向他们传授这首歌的唱法。

    弟子们学得也很快,三五遍也就学会了。

    优美旋律中,师徒七人又兴致勃勃地从头到尾合唱了一遍。

    “这首歌是为师的胞弟卢俊杰谱写的,以后你们见到师叔,不妨让他亲自指点指点。”

    卢飞一边得意地向众人介绍,一边有所期待似的看向旁边的琴女,希望得到一些夸赞。

    而此时,素衣琴女正默默看着他们。

    一双大眼晶莹明澈,一张小嘴红润欲滴。

    嘿,啥意思?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是瞧不起我们师徒?还是瞧不起我兄弟卢俊杰?

    长的漂亮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卢飞收敛了笑意,怏怏地摇了摇头:

    “诶!有些人生得貌美,可这审美啊,诶,一言难尽呐!”

    徐维燕觉察到师父意有所指,也向这位乐师使了个鬼脸:

    “谁说不是呢,简直对牛弹琴!”

    “嗯,不错!乖徒儿,你这个成语用得十分恰当。继续保持!”

    这师徒二人,还真是没有白白相处两月,瞧瞧,这就是配合!这就是默契!

    比起在现代那啥游戏里的队友,哈,你在打人,而他却在一旁打野,呵呵!

    角落里,张副管家见状,连忙上前赔笑解释到:

    “卢先生,各位少爷小姐,是这样的。”

    他鞠了一躬,继续到:

    “这个琴师是鄙人在太平府的一位做官的故人之女,打小就口喑耳聩。”

    张副管家娓娓道来。

    “前些年,这一家子遭了倭寇,全部被害,唯独此女幸存。”

    “经受这番变故,他们李家的几个族兄趁机发难,侵占了他们的所有家财,田产,并将若水驱逐出了家门。”

    “然,李兄乃张某毕生手足挚交,听闻此事后,多有不忍。”

    “好在若水自小拜师学艺,习得一手琴艺。有此一技傍身,养活自己也不是问题。”

    “张某为她在江宁县安置了一处小院栖身,每每打听到这弹琴唱曲的活计,都会引荐照拂于她。”

    “此番是我叫她来的,若有冒犯失礼之处,还请主子们担待一二。”

    嘶——

    原来是位聋哑人呢!

    师徒几个不由尴尬得双脸通红。

    怪不得对这边的歌曲毫无反应,原来人家根本听不见呢!

    卢飞用袖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自然到:

    “呃,张副管家,是我们孟浪了。”

    说完,向一边抱着琴的李若水做了个揖,以表歉意。

    或许说是一种膜拜吧。

    会弹琴唱曲的聋哑人,这简直就是明朝女子版的贝多芬啊!

    这是需要承受多少折磨啊!

    感受到卢飞的诚意,李若水连忙放下怀里的秋月琴,走近前托起他的双臂。

    虽然隔着衣料,但被她触碰到时,闻着少女身上沁人心脾的芬芳,卢飞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单身汪,不免开始心跳加速。

    看着眼前的佳人用白皙纤细的手在自己面前比划,卢飞似乎都有些紧张过度了。

    虽然不太清楚她肢体中所表达的准确意思,但卢飞能断定,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同时也是一位美貌和才艺兼并的姑娘。

    卢飞在心里努力克制着少年人特有的羞涩,不断暗示自己,淡定,淡定。

    我将来要完成登月计划,不到十五年就得返回现代……任务为重,任务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