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谈笑旧恩仇
说到酷吏周利贞，杜文便问狙公：“此人现在何处？”
平阳王冷笑道：“这周屠夫迫害吾等五王，便升为右千牛卫中郎将；后来又帮助太子李显俊除掉武三思，右迁千牛卫将军；玄宗皇帝发动政变，诛杀韦皇后时，这厮又摇身一变，成了玄宗的鹰犬。如今，他早已官居右千牛卫大将军！”
杜文低声说道：“晚辈只因向玄宗皇帝进献了丹药，居然阴差阳错，入了千牛右卫......”
平阳王笑呵呵地说：“右千牛卫乃是龙潭虎穴，这周屠夫的小女儿，乃是奸贼李林甫的爱妾。你老家大伯父杜斌，乃是这周屠夫的儿女亲家，他如今已继承定襄郡王之位，朝廷授官荆州都督府长史。这新任定襄王的小女儿，又是荆州大都督永王的续弦王妃......
杜文看看屁股下面厚厚的野菊花，想到从河南过来的路上，对大伯父家两个恶徒的惩罚，禁不住坏笑。
狙公似乎是知道杜文的所作所为，赶紧从香软的菊花丛中站起身，还用力地拍拍屁股。
杜文起身跟在狙公后面道：“老王爷，要不要报仇雪恨？”
狙公指着他们方才在菊花丛中坐塌陷的两个窝，低声说道：“玄宗皇帝玩儿阴的，恢复了吾等五王爵位，却禁锢在这五蟒寨里。其他四王，当年已经被迫害至死，如今都是儿孙继承王位。他们时刻铭记仇恨，少不了愤世嫉俗。”
“难怪他们成了僧人、道士、乞丐、猎户.......”杜文摇头叹息。
正说着，几辆辆骡子拖着的大车，远远地驶过来。
当头的大车上，坐着一僧、一道、一丐、一猎户。
杜文看着那几人，有些眼熟。
狙三走过来，指着那几人，对杜文说道：“大公子可曾记得，当日在内乡县黄龙寨温泉边的芦苇荡里，这些人赶着大车，过来帮助收拾残局......”
杜文想起来了，第二日在避潼谷的山洞里吃饭时，这几人也在，不过当时穿着庄稼汉的衣裳，只有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光头大汉，特别引人注目，杜文还以为他是个秃子。
杜文见那僧人，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色发黄，身材伟岸，穿着一身破旧的衲衣，手持方天画戟，倒也威风凛凛。
道士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新道袍，却有很多破洞，身后背着一把横刀。
乞丐二十来岁，中等身材，赤脚披发，身穿脏兮兮的王袍，手里还提着一把陌刀。
猎户十五六岁，生得黑蛮，虎背熊腰，身穿豹皮袍，露着左边肩膀，手持一柄钢叉。
后面几辆大车上，拖着一些猎物，除了三两头野猪、竟然还有野狼、棕熊、金钱豹之类的猛兽。
僧人摔先跳下大车，带着其他三位，大踏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少爷，俺们这里的菊花，比起南阳山坡上的菊花、内乡县温泉边芦苇荡里的菊花，又如何？”
杜文见僧人的方天画戟上鲜血淋漓，肯定是方才打猎时杀生了。
他想起当日在避潼谷吃饭时，这厮扎在人堆里喝酒吃肉，杜文还去给他敬过酒，他好像还说过：“日后请你吃熊掌，喝御酒！”
杜文当时还觉得他吹牛。
狙三指着和尚道：“这厮十岁那年避难少林寺，倒是做过十年俗家弟子，如今愤世嫉俗、玩世不恭，与其他三个少年，一心一意要糟践朝廷假惺惺恢复的王爵，故意弄得如此不伦不类，倒也叫人哭笑不得。”
僧人走过来，将方天画戟放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杜文叩了一个头。
杜文吓了一跳，赶紧搀扶起他来。
狙三介绍道：“此乃张柬之宰相之孙，人称张宝，是个混世魔王。”
张宝大大咧咧地说道：“这铁围山里，五十年前并无人迹。乃是你岳父的父亲——杨老国公，当时不过十七八岁，从遗孤城追赶一群白色野马至此，白马踪迹全无。老国公在绝壁下面青藤之中，发现了一个隐蔽洞口，便命家奴开凿石洞，修建了八里长的隧道......”
难怪，方才车队进这铁围山时，大车上都要悬挂着灯笼。
接着，小道士上来见礼。
“恒燕燕见过杜大公子！”一个女子的声音，格外甜美。
杜文仔细一看，不好意思，竟然是一位小道姑，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小道姑跪在地上，杜文不好意思伸手拉她。
春梅及时跑过来，拉起小道姑，亲热地说说笑笑。
杜文此时，终于明白了春梅的身份——她的爷爷是郡王！
狙三介绍道：“扶阳郡王桓道士——此乃小郡主自己取的别号。”
乞丐和猎手上前给杜公子行礼，又是一顿跪拜，搞得杜文很是尴尬。
狙三又介绍了博陵哀王崔乞丐、南阳平郡王袁猎户，他们分别是老郡王崔玄暐、袁恕己的孙子。
张和尚指着乞丐和猎人说道：“听说大公子不日要来这五蟒寨，俺们兄弟姐妹四人今日一早，各自带着家丁，从铁围城最西边的吐蕃洞口，一路追到这最东边杨公隧道口，才猎获了这些畜生，今晚请公子吃熊掌，喝御酒！”
随后，最早来迎接的四位贵妇人，也都来拜见岳母武氏、杨夫人和杜文。
武氏指着那四名花枝招展的少妇，逐个介绍。
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身材窈窕，满脸桃红，别号桃花仙，是张和尚的夫人。
十九岁的少妇，中等身材，皮肤雪白，别号梨花仙，是博陵哀王崔乞丐的王妃。
另外两名三十多岁的贵妇人，乃是燕燕郡主和南阳平郡王袁猎户的母亲。
狙三说道，她们的别号，分别是杏花仙和梅花仙。
狙三介绍道：“这五蟒寨中，都是妇人当家......”
站在他身边的夫人赵氏，此时也是一脸得意。
“哦！忘记了告诉大公子，我家夫人，乃是芍药仙。五蟒寨中几位当家的夫人，乃是以武夫人为尊，别号牡丹仙。说起来，这五蟒寨，原本是杨老国公开拓的产业。杜老县令当年修书求援，杨老国公便接纳五王族人，来此居住。”狙三讲起了往事。
如此说来，在这五蟒寨里，岳母武氏，任然是当家主母。
或者说，她是这里的地主婆。
五王族人是寄居在此避乱的。
玄宗皇帝恢复五王爵位，却不给他们食邑，而是变相地禁锢在这五蟒寨里，难怪......
平阳王冷笑道：“这周屠夫迫害吾等五王，便升为右千牛卫中郎将；后来又帮助太子李显俊除掉武三思，右迁千牛卫将军；玄宗皇帝发动政变，诛杀韦皇后时，这厮又摇身一变，成了玄宗的鹰犬。如今，他早已官居右千牛卫大将军！”
杜文低声说道：“晚辈只因向玄宗皇帝进献了丹药，居然阴差阳错，入了千牛右卫......”
平阳王笑呵呵地说：“右千牛卫乃是龙潭虎穴，这周屠夫的小女儿，乃是奸贼李林甫的爱妾。你老家大伯父杜斌，乃是这周屠夫的儿女亲家，他如今已继承定襄郡王之位，朝廷授官荆州都督府长史。这新任定襄王的小女儿，又是荆州大都督永王的续弦王妃......
杜文看看屁股下面厚厚的野菊花，想到从河南过来的路上，对大伯父家两个恶徒的惩罚，禁不住坏笑。
狙公似乎是知道杜文的所作所为，赶紧从香软的菊花丛中站起身，还用力地拍拍屁股。
杜文起身跟在狙公后面道：“老王爷，要不要报仇雪恨？”
狙公指着他们方才在菊花丛中坐塌陷的两个窝，低声说道：“玄宗皇帝玩儿阴的，恢复了吾等五王爵位，却禁锢在这五蟒寨里。其他四王，当年已经被迫害至死，如今都是儿孙继承王位。他们时刻铭记仇恨，少不了愤世嫉俗。”
“难怪他们成了僧人、道士、乞丐、猎户.......”杜文摇头叹息。
正说着，几辆辆骡子拖着的大车，远远地驶过来。
当头的大车上，坐着一僧、一道、一丐、一猎户。
杜文看着那几人，有些眼熟。
狙三走过来，指着那几人，对杜文说道：“大公子可曾记得，当日在内乡县黄龙寨温泉边的芦苇荡里，这些人赶着大车，过来帮助收拾残局......”
杜文想起来了，第二日在避潼谷的山洞里吃饭时，这几人也在，不过当时穿着庄稼汉的衣裳，只有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光头大汉，特别引人注目，杜文还以为他是个秃子。
杜文见那僧人，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色发黄，身材伟岸，穿着一身破旧的衲衣，手持方天画戟，倒也威风凛凛。
道士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十六七岁，穿着一身新道袍，却有很多破洞，身后背着一把横刀。
乞丐二十来岁，中等身材，赤脚披发，身穿脏兮兮的王袍，手里还提着一把陌刀。
猎户十五六岁，生得黑蛮，虎背熊腰，身穿豹皮袍，露着左边肩膀，手持一柄钢叉。
后面几辆大车上，拖着一些猎物，除了三两头野猪、竟然还有野狼、棕熊、金钱豹之类的猛兽。
僧人摔先跳下大车，带着其他三位，大踏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少爷，俺们这里的菊花，比起南阳山坡上的菊花、内乡县温泉边芦苇荡里的菊花，又如何？”
杜文见僧人的方天画戟上鲜血淋漓，肯定是方才打猎时杀生了。
他想起当日在避潼谷吃饭时，这厮扎在人堆里喝酒吃肉，杜文还去给他敬过酒，他好像还说过：“日后请你吃熊掌，喝御酒！”
杜文当时还觉得他吹牛。
狙三指着和尚道：“这厮十岁那年避难少林寺，倒是做过十年俗家弟子，如今愤世嫉俗、玩世不恭，与其他三个少年，一心一意要糟践朝廷假惺惺恢复的王爵，故意弄得如此不伦不类，倒也叫人哭笑不得。”
僧人走过来，将方天画戟放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杜文叩了一个头。
杜文吓了一跳，赶紧搀扶起他来。
狙三介绍道：“此乃张柬之宰相之孙，人称张宝，是个混世魔王。”
张宝大大咧咧地说道：“这铁围山里，五十年前并无人迹。乃是你岳父的父亲——杨老国公，当时不过十七八岁，从遗孤城追赶一群白色野马至此，白马踪迹全无。老国公在绝壁下面青藤之中，发现了一个隐蔽洞口，便命家奴开凿石洞，修建了八里长的隧道......”
难怪，方才车队进这铁围山时，大车上都要悬挂着灯笼。
接着，小道士上来见礼。
“恒燕燕见过杜大公子！”一个女子的声音，格外甜美。
杜文仔细一看，不好意思，竟然是一位小道姑，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小道姑跪在地上，杜文不好意思伸手拉她。
春梅及时跑过来，拉起小道姑，亲热地说说笑笑。
杜文此时，终于明白了春梅的身份——她的爷爷是郡王！
狙三介绍道：“扶阳郡王桓道士——此乃小郡主自己取的别号。”
乞丐和猎手上前给杜公子行礼，又是一顿跪拜，搞得杜文很是尴尬。
狙三又介绍了博陵哀王崔乞丐、南阳平郡王袁猎户，他们分别是老郡王崔玄暐、袁恕己的孙子。
张和尚指着乞丐和猎人说道：“听说大公子不日要来这五蟒寨，俺们兄弟姐妹四人今日一早，各自带着家丁，从铁围城最西边的吐蕃洞口，一路追到这最东边杨公隧道口，才猎获了这些畜生，今晚请公子吃熊掌，喝御酒！”
随后，最早来迎接的四位贵妇人，也都来拜见岳母武氏、杨夫人和杜文。
武氏指着那四名花枝招展的少妇，逐个介绍。
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身材窈窕，满脸桃红，别号桃花仙，是张和尚的夫人。
十九岁的少妇，中等身材，皮肤雪白，别号梨花仙，是博陵哀王崔乞丐的王妃。
另外两名三十多岁的贵妇人，乃是燕燕郡主和南阳平郡王袁猎户的母亲。
狙三说道，她们的别号，分别是杏花仙和梅花仙。
狙三介绍道：“这五蟒寨中，都是妇人当家......”
站在他身边的夫人赵氏，此时也是一脸得意。
“哦！忘记了告诉大公子，我家夫人，乃是芍药仙。五蟒寨中几位当家的夫人，乃是以武夫人为尊，别号牡丹仙。说起来，这五蟒寨，原本是杨老国公开拓的产业。杜老县令当年修书求援，杨老国公便接纳五王族人，来此居住。”狙三讲起了往事。
如此说来，在这五蟒寨里，岳母武氏，任然是当家主母。
或者说，她是这里的地主婆。
五王族人是寄居在此避乱的。
玄宗皇帝恢复五王爵位，却不给他们食邑，而是变相地禁锢在这五蟒寨里，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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