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刘神医
“你在干什么？”
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裴煜耳畔炸响。
老陈头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一脸惊怒。
“我……”
裴煜刚想解释，便被怒气冲冲的老陈头拽到一旁。只见他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裴煜，愤怒道:“为什么擅自进这间屋子？”
“安平……是他……救了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只见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老陈头看她这副模样，连忙说道: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回过头看了裴煜一眼，沉声道:“你跟我出来。”
裴煜跟着老陈头来到院中，本想开口解释，但看到他表情阴沉，于是便缄口不言，等待发落。
沉默半晌，老陈头终于低声道:“多谢。”
“不，不用。”裴煜连连摆手，局促道:“老丈对我有救命之恩，帮您亲人是理所当然的。”
“……谢归谢，下次还请不要插手我们的事了。”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些从天而降的流星，实在有太多诡异之处，就好比眼前的这个……也许未必是人。
所以老陈头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小心，否则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未必不会在今日重现……
裴煜看着老陈头警惕的模样，心中有些疑惑，又隐隐有些委屈，不过他的调节能力很好，很快便把这些情绪抛诸脑后。
院中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老陈头缓缓开口:
“待会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裴煜疑惑道。
老陈头回到屋前，关上房门，闷声道:“听说山阳县的刘郎中来了，他的医术十分高超，也许能治好你的失忆。”
“老丈……”裴煜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别多想。我刚好要为我的老伴求药，顺路带上你罢了。”老陈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朝远处走去。
裴煜赶忙跟上，嘴角的笑意比阳光还要灿烂。
……
村东大榕树。
等到老陈头和裴煜赶到此处时，榕树荫下已聚集了不少人了。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一块石头上，两手拢成喇叭状，喊道:
“乡亲们，不要挤，刘神医马上就到！今次他会待一整天，所有人都能得到诊治……”
说话的人正是王里正，他这番话一说，效果立竿见影。本来乱轰轰的人群顿时小声下来，只有零星的人依旧在窃窃私语。
老陈头和裴煜正是其中之一。
“那个胖胖的家伙是村子的里正，他还有个儿子，咦，跑哪去了……”老陈头四下张望，也没看到王悦的身影。
“是那位吗？”裴煜村口的方向。
老陈头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进了村子。
那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看上去居然比王里正还要胖上三分。只见他眯着眼睛，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一路上随和地跟路旁的乡民打招呼，没有一点神医的架子。
“嗯，那小子身旁的就是刘郎中。”看到刘神医迎面走来，一向冷傲的老陈头也露出了一丝欣喜。
只见刘神医来到榕树荫下，那里早摆好了一桌两椅，刘神医刚一坐下，周围的乡民便聚拢上来。
“不要挤，都后退！不排队的都滚蛋！”王悦在桌旁大喊。
乡民们听到这话，顿时老实了不少，三三两两排起队来。
裴煜和老陈头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因为来得比较晚，所以只好坠在队伍后面。
“老丈，这刘神医真有那么厉害吗？”裴煜小声问道。
老陈头还未回答，排在他们前面的一个乡民倒是先开了口，“刘神医当然厉害，凡是他看过的病人，没有一个不是药到病除的！”
“哦？当真？”裴煜听到这话，心头一热，心说我这失忆的毛病有救了？
“呵，这话未免夸大了些……”老陈头低声反驳。
“我道是谁，原来是老陈头啊。你咋又来了？你那婆娘上回不是治好了吗，我还记得你当时给神医磕了好多头呢。”
刚刚为刘神医说话的那人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老陈头。
“哼……我老伴没好。”老陈头闷声道，“刘郎中给我老伴医治后，她确实好了一阵，可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又旧病复发，咳嗽不止……”
裴煜回想起老陈头老伴咳嗽的模样，心想这可不是咳嗽不止吧……
“这就怪了……两月前我和我婆娘都找刘神医看过，他老人家三两下就治好了我的眼疾，我婆娘头疼的毛病也治好了，之后再没复发过。”
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解，“会不会是你没按照刘神医的嘱咐，按时给你婆娘吃药啊？”
“当然有，每日三次，次次不落。只是吃药的时候还好，断了以后就……”老陈头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你这次怎么不把你婆娘带来？”
“她？她今早身体不适，没法下地，所以我就自个过来了，看看能不能找刘郎中求求药。”老陈头说着，不动声色地瞥了裴煜一眼。
“还有我这侄子，他的脑袋遭了重击，失了记忆，我看看能不能让刘郎中一并给他看看。”
裴煜听到老陈头的话，忙不迭点头。就见老陈头看向那人，疑惑道:
“老林啊，你那眼疾不是好了吗？怎么又来看病了？”
那人闻言，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背，说道:“唉，上了年纪，各种毛病都跑出来了。最近我这腰疼得厉害，跟针扎似的，一疼就是大半宿，这不见刘神医来了，就想找他治治。”
老陈头默默点头，那人见老陈头不再搭话，也转过身去，继续排队去了。
听到两人对话，裴煜想起早上的事，刚想跟老陈头说些什么，就听榕树荫下忽然传来一阵欣喜的喊声。
“谢谢刘神医，谢谢刘神医！您真是医神下凡啊！呜呜……”
裴煜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老头跪在刘神医面前，声泪俱下地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磕头。
那刘神医见状，赶忙扶起他，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能为你们诊治，也是我的福分。”
一旁的王悦也走过来，将老人拉到一旁，不满地嚷道:“治好了就快走，别堵在这，耽误事嘛不是！”
那老头闻言不住地点头，歉意地对刘神医躬躬身，便欢喜地回家去了。
“下一个！”王悦扯着破锣嗓子喊道。
话音未落，裴煜便瞧见一个中年妇女挤到刘神医面前，满脸欣喜地坐下，等待诊治。
那刘神医先是为妇人号了脉，接着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然后便示意她把左手的衣服卷起，露出整条手臂。
下一刻，看着刘神医治病的裴煜忽然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胖胖的刘神医从身旁的箱子中拿出一样事物，就这么缠在妇人的手臂上，他则拿着一个连在袖带上的气球，不住地捏着。
“血，血压计？”裴煜疑惑道。
“雪鸭鸡？那是什么？”裴煜身旁的老陈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裴煜回过神来，微微摇头。
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知道那玩意？
忽然，裴煜感觉自己的右手在微微发烫。他抬手一看，就见右手的掌心处忽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图案。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热流从掌心流出，汇入了他的脑袋。
一个“医”字再次出现在他的右眼中。
“啊——！”裴煜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一旁的老陈头又看了他一眼，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裴煜低下头，对着老陈头连连摆手。老陈头见状，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和裴煜拉开了一点距离。
格老子，这“流星”，发什么神经？
裴煜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抬头朝那妇人和刘神医看去。
只见无论是妇人还是刘神医，都在裴煜眼中变了模样。
只见那妇人的手臂黑气萦绕，犹如鬼怪的魔爪。随着刘神医不断揉捏手中的小球，那黑气便源源不断地涌入小球中。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随着黑气离开妇人的手臂，又有一丝鲜红的气息从妇人的心房流出，竟直接汇入了刘神医捏着小球的手中！
在裴煜的探视中，不断有鲜红的气息汇入刘神医体内，那被夺取气息的妇人则在一点一点衰老，连带着心房内的鲜红也黯淡了不少。
“邪魔……”裴煜喃喃道。
“你说什么？”一旁的老陈头皱了皱眉。
“邪魔！”不知为何，裴煜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气，直接指着榕树下的刘神医大喊。
场中所有排队的乡民都听到了裴煜的喊声，于是纷纷回头看向他，眼神中透着不解。
老陈头听到裴煜的喊声，顿时寒毛直竖，赶忙拉着裴煜，低声道:“你发什么羊角风，胡说什么呢？”
裴煜却不为所动，依旧指着树下的刘郎中，目光冰冷。
“嗯？”树荫下的刘神医似乎也听到了裴煜的喊声，转头看了过来。
他看到了一双让他不寒而栗的眸子。
一道愤怒的声音在裴煜耳畔炸响。
老陈头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一脸惊怒。
“我……”
裴煜刚想解释，便被怒气冲冲的老陈头拽到一旁。只见他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裴煜，愤怒道:“为什么擅自进这间屋子？”
“安平……是他……救了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只见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老陈头看她这副模样，连忙说道:
“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说罢，回过头看了裴煜一眼，沉声道:“你跟我出来。”
裴煜跟着老陈头来到院中，本想开口解释，但看到他表情阴沉，于是便缄口不言，等待发落。
沉默半晌，老陈头终于低声道:“多谢。”
“不，不用。”裴煜连连摆手，局促道:“老丈对我有救命之恩，帮您亲人是理所当然的。”
“……谢归谢，下次还请不要插手我们的事了。”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些从天而降的流星，实在有太多诡异之处，就好比眼前的这个……也许未必是人。
所以老陈头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小心，否则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未必不会在今日重现……
裴煜看着老陈头警惕的模样，心中有些疑惑，又隐隐有些委屈，不过他的调节能力很好，很快便把这些情绪抛诸脑后。
院中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老陈头缓缓开口:
“待会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裴煜疑惑道。
老陈头回到屋前，关上房门，闷声道:“听说山阳县的刘郎中来了，他的医术十分高超，也许能治好你的失忆。”
“老丈……”裴煜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别多想。我刚好要为我的老伴求药，顺路带上你罢了。”老陈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朝远处走去。
裴煜赶忙跟上，嘴角的笑意比阳光还要灿烂。
……
村东大榕树。
等到老陈头和裴煜赶到此处时，榕树荫下已聚集了不少人了。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一块石头上，两手拢成喇叭状，喊道:
“乡亲们，不要挤，刘神医马上就到！今次他会待一整天，所有人都能得到诊治……”
说话的人正是王里正，他这番话一说，效果立竿见影。本来乱轰轰的人群顿时小声下来，只有零星的人依旧在窃窃私语。
老陈头和裴煜正是其中之一。
“那个胖胖的家伙是村子的里正，他还有个儿子，咦，跑哪去了……”老陈头四下张望，也没看到王悦的身影。
“是那位吗？”裴煜村口的方向。
老陈头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领着一位中年男子进了村子。
那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看上去居然比王里正还要胖上三分。只见他眯着眼睛，脸上挂着和善的笑，一路上随和地跟路旁的乡民打招呼，没有一点神医的架子。
“嗯，那小子身旁的就是刘郎中。”看到刘神医迎面走来，一向冷傲的老陈头也露出了一丝欣喜。
只见刘神医来到榕树荫下，那里早摆好了一桌两椅，刘神医刚一坐下，周围的乡民便聚拢上来。
“不要挤，都后退！不排队的都滚蛋！”王悦在桌旁大喊。
乡民们听到这话，顿时老实了不少，三三两两排起队来。
裴煜和老陈头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因为来得比较晚，所以只好坠在队伍后面。
“老丈，这刘神医真有那么厉害吗？”裴煜小声问道。
老陈头还未回答，排在他们前面的一个乡民倒是先开了口，“刘神医当然厉害，凡是他看过的病人，没有一个不是药到病除的！”
“哦？当真？”裴煜听到这话，心头一热，心说我这失忆的毛病有救了？
“呵，这话未免夸大了些……”老陈头低声反驳。
“我道是谁，原来是老陈头啊。你咋又来了？你那婆娘上回不是治好了吗，我还记得你当时给神医磕了好多头呢。”
刚刚为刘神医说话的那人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老陈头。
“哼……我老伴没好。”老陈头闷声道，“刘郎中给我老伴医治后，她确实好了一阵，可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又旧病复发，咳嗽不止……”
裴煜回想起老陈头老伴咳嗽的模样，心想这可不是咳嗽不止吧……
“这就怪了……两月前我和我婆娘都找刘神医看过，他老人家三两下就治好了我的眼疾，我婆娘头疼的毛病也治好了，之后再没复发过。”
那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解，“会不会是你没按照刘神医的嘱咐，按时给你婆娘吃药啊？”
“当然有，每日三次，次次不落。只是吃药的时候还好，断了以后就……”老陈头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你这次怎么不把你婆娘带来？”
“她？她今早身体不适，没法下地，所以我就自个过来了，看看能不能找刘郎中求求药。”老陈头说着，不动声色地瞥了裴煜一眼。
“还有我这侄子，他的脑袋遭了重击，失了记忆，我看看能不能让刘郎中一并给他看看。”
裴煜听到老陈头的话，忙不迭点头。就见老陈头看向那人，疑惑道:
“老林啊，你那眼疾不是好了吗？怎么又来看病了？”
那人闻言，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背，说道:“唉，上了年纪，各种毛病都跑出来了。最近我这腰疼得厉害，跟针扎似的，一疼就是大半宿，这不见刘神医来了，就想找他治治。”
老陈头默默点头，那人见老陈头不再搭话，也转过身去，继续排队去了。
听到两人对话，裴煜想起早上的事，刚想跟老陈头说些什么，就听榕树荫下忽然传来一阵欣喜的喊声。
“谢谢刘神医，谢谢刘神医！您真是医神下凡啊！呜呜……”
裴煜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老头跪在刘神医面前，声泪俱下地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磕头。
那刘神医见状，赶忙扶起他，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能为你们诊治，也是我的福分。”
一旁的王悦也走过来，将老人拉到一旁，不满地嚷道:“治好了就快走，别堵在这，耽误事嘛不是！”
那老头闻言不住地点头，歉意地对刘神医躬躬身，便欢喜地回家去了。
“下一个！”王悦扯着破锣嗓子喊道。
话音未落，裴煜便瞧见一个中年妇女挤到刘神医面前，满脸欣喜地坐下，等待诊治。
那刘神医先是为妇人号了脉，接着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然后便示意她把左手的衣服卷起，露出整条手臂。
下一刻，看着刘神医治病的裴煜忽然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胖胖的刘神医从身旁的箱子中拿出一样事物，就这么缠在妇人的手臂上，他则拿着一个连在袖带上的气球，不住地捏着。
“血，血压计？”裴煜疑惑道。
“雪鸭鸡？那是什么？”裴煜身旁的老陈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裴煜回过神来，微微摇头。
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知道那玩意？
忽然，裴煜感觉自己的右手在微微发烫。他抬手一看，就见右手的掌心处忽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图案。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热流从掌心流出，汇入了他的脑袋。
一个“医”字再次出现在他的右眼中。
“啊——！”裴煜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一旁的老陈头又看了他一眼，朝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裴煜低下头，对着老陈头连连摆手。老陈头见状，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和裴煜拉开了一点距离。
格老子，这“流星”，发什么神经？
裴煜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抬头朝那妇人和刘神医看去。
只见无论是妇人还是刘神医，都在裴煜眼中变了模样。
只见那妇人的手臂黑气萦绕，犹如鬼怪的魔爪。随着刘神医不断揉捏手中的小球，那黑气便源源不断地涌入小球中。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随着黑气离开妇人的手臂，又有一丝鲜红的气息从妇人的心房流出，竟直接汇入了刘神医捏着小球的手中！
在裴煜的探视中，不断有鲜红的气息汇入刘神医体内，那被夺取气息的妇人则在一点一点衰老，连带着心房内的鲜红也黯淡了不少。
“邪魔……”裴煜喃喃道。
“你说什么？”一旁的老陈头皱了皱眉。
“邪魔！”不知为何，裴煜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气，直接指着榕树下的刘神医大喊。
场中所有排队的乡民都听到了裴煜的喊声，于是纷纷回头看向他，眼神中透着不解。
老陈头听到裴煜的喊声，顿时寒毛直竖，赶忙拉着裴煜，低声道:“你发什么羊角风，胡说什么呢？”
裴煜却不为所动，依旧指着树下的刘郎中，目光冰冷。
“嗯？”树荫下的刘神医似乎也听到了裴煜的喊声，转头看了过来。
他看到了一双让他不寒而栗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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