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踪者
“这家伙是谁，有人邀请了他吗？”
“不知道……”
大堂里的男男女女小声地交谈着。格林双手插兜，环视着这些公子小姐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恶。
“等等，我好像见过他，”有人惊呼道，“他是罗伦斯·格林！”
“谁？”
“呃，他是个……侦探，或者说义警？我父亲以前和他合作过。”
“听着，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欢迎你，保安！”
四具活动的骑士盔甲迈着僵硬但快速的步伐向格林走来，它们的关节处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手中的长剑上铭刻着破除魔法的赐福符文。片刻之间，四具盔甲已经对格林形成了包围之势。
“保安，把这家伙扔出去！”
在盔甲伸出手，试图去抓住格林的肩膀时，格林从腰带中迅速地抽出了一张青色的金属卡片。
“伊卡洛斯之羽。”
随着他将卡片向上轻轻一划，四具完全由金属打造的重型盔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人之手抓了起来，像玩具一样被抛在了天花板上。被“吸引”到天花板上的盔甲还在努力挣扎，而格林只是将卡片向左再向右随意地划了两下，金属盔甲就如同薄饼一样，被粗暴地撕裂为了上百个碎片，均匀地散落在天花板上。
有的人发出了尖叫，也有的人慌忙躲藏，大堂里瞬间炸开了锅。但在巴拉莱卡张开长着尖牙的血盆大口，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声后，大堂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
“听着，伙计，”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可能搞错了，这就是个化装舞会，我知道这很蠢，但咱们这没有真正的犯罪分子……”
“蠢这点我同意，有没有犯罪分子就要取决于杰克·伯明翰先生怎么解释了。”
格林看着那个正试图把自己的黄金面具薅下来的白袍人，说：“我猜你就是杰克·伯明翰？”
“他妈的，罗伦斯·格林？我还能更倒霉点吗？”杰克在心中绝望地想到。
那些刚才还在和杰克谈笑风生的人，此刻都以逃离快要爆炸的定时炸弹的速度躲到了一边，恨不得自己和他之间能凭空出现一条护城河。
杰克·伯明翰无奈的举起双手，向格林走去。“听着，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但这和这里剩下的人无关。”
“还装？”
格林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在齿轮面具后的是一张青年男性的脸。他有着一头红发，长着雀斑，眼睛是苔藓一样的绿色。这是个丢进人堆里不超过五秒就再也找不出来的人。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并不像他想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望远镜在哪里？”
杰克·伯明翰表情一愣。“望远镜？”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等等！就在我房间里！我带你过去！”杰克·伯明翰慌忙喊道。
在罗伦斯·格林带着杰克离开后，过了整整十分钟，藏在沙发后或桌底的人才敢慢慢地回到座位上，而他们的视线全程都不敢离开大门一秒。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有一位女士似乎已经晕倒很久了，但没有人学过急救，于是他们决定就先让她躺在那。
“这真是羞辱！”一位刚刚从餐车底下钻出来的贵族涨红了脸说到。
“那个罗伦斯·格林，我们没法让他付出点代价吗？格里姆，你父亲不是警察局高级督察吗？”
格里姆有些尴尬地说：“家父能升职为高级督察，就是靠破了一个大案。那个案子基本上是罗伦斯·格林提供的线索，所以……”
“熟人犯案就不好下手啦？咱们英国还是法治社会吗！”有人不无悲愤的说。
“我是说，先不说杰克怎么样了，仔细想想，他好像只是撕碎了四副盔甲而已。抓到了他又能怎么样，破坏私人财产罪？”
“上周约翰逊和布鲁斯下活体象棋都互相砸坏了十具！”有人附和道。于是众人也纷纷赞同，表示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有人弱弱地问：“那咱们，继续？”
于是他们重新跳起了舞。乐队从中断的地方精准地继续演奏，除了晕倒的那位女士，大部分人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与此同时，杰克·伯明翰正在经历相当糟糕的事情。
肯定算不上是最糟糕的，比不上在布达佩斯那次，但也可以说是相当糟糕的了。他此时被一捆银色的丝线倒吊在房檐上，和滴水兽的嘴近距离接触。呼啸的夜风像刀片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我说！”杰克尖叫到，“你问我什么我都愿意说！但你倒是问啊！”
“哦，抱歉，这望远镜做工真不错，一不小心看入神了。”
罗伦斯·格林（在物理层面上）居高临下地说：“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内部圣堂，雇佣红牙帮的人为你盗窃格蕾雅·斯莱利的望远镜？”
“我想接近格蕾雅！我想帮助她，这样她就会注意到我了！”
“所以你是想……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先偷走她的望远镜，再假装是你自己取回来的？”巴拉莱卡厌恶地说。
“对，说出来有点恶心……好吧这确实很恶心！但仅此而已！我本来计划明天就要把这个望远镜还给她的！我，我罪不至死啊！”
“格蕾雅·斯莱利被血族咬伤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毁掉那个女孩的整个人生？”
“我……我很抱歉，当然抱歉弥补不了什么，但我保证我再也不干这么蠢的事了！如果是格蕾雅找你来的，告诉她我再也不会打她主意了！我以后见了她绕着走，不对，要我去给她下跪也可以……”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格林也有些无语。“一想到你们这种人以后要接管上议院，我就感觉英国人民前途无光。”
银色丝线猛地一紧，杰克还以为自己的双腿马上要被切断了，但下一秒，他就被拉回到了天台上。
“怎么处置你要等待格蕾雅的决定，不要以为你高枕无忧了。记住，我随时会来找你。”
“谢大侠不杀之恩，谢谢……”
罗伦斯·格林与巴拉莱卡懒得搭话，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城市的灯火中。杰克·伯明翰连滚带爬地来到天台的边缘，在确认了格林没有站在墙上或者悬浮在空中，确确实实地离开了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杰克·伯明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后，他拿起了电话。
“你好，我要拨打243-1108号码……是的，谢谢。”
片刻之后，话筒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史密斯先生的货物送到巴黎了吗？”
“因为天气原因，现在才到加来。”
“晚上好，金丝雀。回收任务进展如何？”
“很不好。罗伦斯·格林出现了，他受格蕾雅小姐的雇佣，我临时编了个理由，可能骗过了他。现在望远镜在他手里。”
话筒另一边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头儿，咱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格林已经介入，想要秘密收回望远镜是不可能的了。我想我们只能尝试直接手段，比如和格蕾雅小姐谈判。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操心了。”
“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把它送回。”
“没事，罗伦斯·格林的出现是无法预测的不可抗力。你的身份也被暴露了吗？”
“暂时没有，但我可能会被怀疑参加了犯罪活动……”
“你眼下的任务也很重要，祝你好运，金丝雀。为了女王与国家。”
“为了女王与国家。”
挂断电话后，杰克·伯明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收拾了下领带，重新带着灿烂的微笑步入了会场。
“嘿，杰克，你刚刚是……”
“格林先生好像在查什么贩毒团伙，把我和一个同名的人搞混了，解释清楚之后他就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些人再次凑到了杰克的身边，热情地搂着他，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那么现在……谁还想听我大战内部圣堂的故事？”
......
罗伦斯·格林靠在椅背上，端详着手中的望远镜。
这是一辆绕城列车，车上挤满了赶着去上夜班的上班族。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车厢里充满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氛。巴拉莱卡已经睡熟了，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望远镜上的确有种魔法，看来魔力量只够使用一次......功能是显示特定的图像？星图吗？”
罗伦斯•格林对天文学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正当他准备将望远镜塞回腰包里时，一声惊呼从他的背后传来。
“你是罗伦斯•格林吗？”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问道。
“不，我是碰巧和他长的很像的约翰•史密斯。”格林面无表情地说。
“你果然是格林！”
罗伦斯•格林转过头看去。这是个身材娇小，穿着一身大的不适宜的棕色风衣的女人。她有着一头火红色的短发，脸圆圆的，眼睛是黑檀木的颜色。格林想到了一种动物：花栗鼠。
“您好，我是太阳报的记者，叫我巴斯特就好！请问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不知道……”
大堂里的男男女女小声地交谈着。格林双手插兜，环视着这些公子小姐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恶。
“等等，我好像见过他，”有人惊呼道，“他是罗伦斯·格林！”
“谁？”
“呃，他是个……侦探，或者说义警？我父亲以前和他合作过。”
“听着，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欢迎你，保安！”
四具活动的骑士盔甲迈着僵硬但快速的步伐向格林走来，它们的关节处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手中的长剑上铭刻着破除魔法的赐福符文。片刻之间，四具盔甲已经对格林形成了包围之势。
“保安，把这家伙扔出去！”
在盔甲伸出手，试图去抓住格林的肩膀时，格林从腰带中迅速地抽出了一张青色的金属卡片。
“伊卡洛斯之羽。”
随着他将卡片向上轻轻一划，四具完全由金属打造的重型盔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人之手抓了起来，像玩具一样被抛在了天花板上。被“吸引”到天花板上的盔甲还在努力挣扎，而格林只是将卡片向左再向右随意地划了两下，金属盔甲就如同薄饼一样，被粗暴地撕裂为了上百个碎片，均匀地散落在天花板上。
有的人发出了尖叫，也有的人慌忙躲藏，大堂里瞬间炸开了锅。但在巴拉莱卡张开长着尖牙的血盆大口，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声后，大堂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
“听着，伙计，”有人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可能搞错了，这就是个化装舞会，我知道这很蠢，但咱们这没有真正的犯罪分子……”
“蠢这点我同意，有没有犯罪分子就要取决于杰克·伯明翰先生怎么解释了。”
格林看着那个正试图把自己的黄金面具薅下来的白袍人，说：“我猜你就是杰克·伯明翰？”
“他妈的，罗伦斯·格林？我还能更倒霉点吗？”杰克在心中绝望地想到。
那些刚才还在和杰克谈笑风生的人，此刻都以逃离快要爆炸的定时炸弹的速度躲到了一边，恨不得自己和他之间能凭空出现一条护城河。
杰克·伯明翰无奈的举起双手，向格林走去。“听着，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但这和这里剩下的人无关。”
“还装？”
格林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在齿轮面具后的是一张青年男性的脸。他有着一头红发，长着雀斑，眼睛是苔藓一样的绿色。这是个丢进人堆里不超过五秒就再也找不出来的人。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并不像他想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望远镜在哪里？”
杰克·伯明翰表情一愣。“望远镜？”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等等！就在我房间里！我带你过去！”杰克·伯明翰慌忙喊道。
在罗伦斯·格林带着杰克离开后，过了整整十分钟，藏在沙发后或桌底的人才敢慢慢地回到座位上，而他们的视线全程都不敢离开大门一秒。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有一位女士似乎已经晕倒很久了，但没有人学过急救，于是他们决定就先让她躺在那。
“这真是羞辱！”一位刚刚从餐车底下钻出来的贵族涨红了脸说到。
“那个罗伦斯·格林，我们没法让他付出点代价吗？格里姆，你父亲不是警察局高级督察吗？”
格里姆有些尴尬地说：“家父能升职为高级督察，就是靠破了一个大案。那个案子基本上是罗伦斯·格林提供的线索，所以……”
“熟人犯案就不好下手啦？咱们英国还是法治社会吗！”有人不无悲愤的说。
“我是说，先不说杰克怎么样了，仔细想想，他好像只是撕碎了四副盔甲而已。抓到了他又能怎么样，破坏私人财产罪？”
“上周约翰逊和布鲁斯下活体象棋都互相砸坏了十具！”有人附和道。于是众人也纷纷赞同，表示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有人弱弱地问：“那咱们，继续？”
于是他们重新跳起了舞。乐队从中断的地方精准地继续演奏，除了晕倒的那位女士，大部分人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与此同时，杰克·伯明翰正在经历相当糟糕的事情。
肯定算不上是最糟糕的，比不上在布达佩斯那次，但也可以说是相当糟糕的了。他此时被一捆银色的丝线倒吊在房檐上，和滴水兽的嘴近距离接触。呼啸的夜风像刀片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我说！”杰克尖叫到，“你问我什么我都愿意说！但你倒是问啊！”
“哦，抱歉，这望远镜做工真不错，一不小心看入神了。”
罗伦斯·格林（在物理层面上）居高临下地说：“你为什么要假扮成内部圣堂，雇佣红牙帮的人为你盗窃格蕾雅·斯莱利的望远镜？”
“我想接近格蕾雅！我想帮助她，这样她就会注意到我了！”
“所以你是想……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先偷走她的望远镜，再假装是你自己取回来的？”巴拉莱卡厌恶地说。
“对，说出来有点恶心……好吧这确实很恶心！但仅此而已！我本来计划明天就要把这个望远镜还给她的！我，我罪不至死啊！”
“格蕾雅·斯莱利被血族咬伤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毁掉那个女孩的整个人生？”
“我……我很抱歉，当然抱歉弥补不了什么，但我保证我再也不干这么蠢的事了！如果是格蕾雅找你来的，告诉她我再也不会打她主意了！我以后见了她绕着走，不对，要我去给她下跪也可以……”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格林也有些无语。“一想到你们这种人以后要接管上议院，我就感觉英国人民前途无光。”
银色丝线猛地一紧，杰克还以为自己的双腿马上要被切断了，但下一秒，他就被拉回到了天台上。
“怎么处置你要等待格蕾雅的决定，不要以为你高枕无忧了。记住，我随时会来找你。”
“谢大侠不杀之恩，谢谢……”
罗伦斯·格林与巴拉莱卡懒得搭话，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城市的灯火中。杰克·伯明翰连滚带爬地来到天台的边缘，在确认了格林没有站在墙上或者悬浮在空中，确确实实地离开了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杰克·伯明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后，他拿起了电话。
“你好，我要拨打243-1108号码……是的，谢谢。”
片刻之后，话筒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史密斯先生的货物送到巴黎了吗？”
“因为天气原因，现在才到加来。”
“晚上好，金丝雀。回收任务进展如何？”
“很不好。罗伦斯·格林出现了，他受格蕾雅小姐的雇佣，我临时编了个理由，可能骗过了他。现在望远镜在他手里。”
话筒另一边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头儿，咱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格林已经介入，想要秘密收回望远镜是不可能的了。我想我们只能尝试直接手段，比如和格蕾雅小姐谈判。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操心了。”
“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把它送回。”
“没事，罗伦斯·格林的出现是无法预测的不可抗力。你的身份也被暴露了吗？”
“暂时没有，但我可能会被怀疑参加了犯罪活动……”
“你眼下的任务也很重要，祝你好运，金丝雀。为了女王与国家。”
“为了女王与国家。”
挂断电话后，杰克·伯明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收拾了下领带，重新带着灿烂的微笑步入了会场。
“嘿，杰克，你刚刚是……”
“格林先生好像在查什么贩毒团伙，把我和一个同名的人搞混了，解释清楚之后他就走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些人再次凑到了杰克的身边，热情地搂着他，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那么现在……谁还想听我大战内部圣堂的故事？”
......
罗伦斯·格林靠在椅背上，端详着手中的望远镜。
这是一辆绕城列车，车上挤满了赶着去上夜班的上班族。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车厢里充满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氛。巴拉莱卡已经睡熟了，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望远镜上的确有种魔法，看来魔力量只够使用一次......功能是显示特定的图像？星图吗？”
罗伦斯•格林对天文学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正当他准备将望远镜塞回腰包里时，一声惊呼从他的背后传来。
“你是罗伦斯•格林吗？”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问道。
“不，我是碰巧和他长的很像的约翰•史密斯。”格林面无表情地说。
“你果然是格林！”
罗伦斯•格林转过头看去。这是个身材娇小，穿着一身大的不适宜的棕色风衣的女人。她有着一头火红色的短发，脸圆圆的，眼睛是黑檀木的颜色。格林想到了一种动物：花栗鼠。
“您好，我是太阳报的记者，叫我巴斯特就好！请问可以采访一下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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