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灭鼠专家
从暗影中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巴拉莱卡也注意到了异样，她双手持握大剑，随时准备对来者发动斩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看到了那个戴防毒面具的人之后，格林先放下了武器。
“汉考克？你怎么在这？”
被称作汉考克的人发出了低沉而混沌的笑声。“我在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这可是我的工作。”
“格林，你怎么谁都认识？”
巴拉莱卡放下了巨剑，但并未松开握剑的双手。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古怪的人。他戴着防毒面具，全身都被覆盖在厚重的黑色制服之下，他手中持有一把冲锋枪，背上背着的似乎是火焰喷射器使用的汽油箱，在他的脖子上甚至挂着两颗手榴弹。这幅模样如果是在“大战”中西线战场的散兵坑里出现就很合理，但在下水道里出现就比较违和了。
“巴拉莱卡，容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伦敦城灭鼠专家中最优秀的一位，汉考克。”
“原来是灭鼠专家，怪不得。”巴拉莱卡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下水道这种东西如果不清理就会时不时跑出变异鼠人、白鳄鱼或者鱼人之类的东西。然而伦敦城的下水道也就只比“大战”的西线战场稍微安全那么一点，只有最勇敢和专业的士兵才敢从事清理下水道的业务。也怪不得英国的保险公司通常都拒绝承接灭鼠公司的保险业务。
“汉考克，你这次又是接了什么单？”
“切尔西有几只老鼠跑到了街道上，杀害了三个人。在武装警察部队赶到之前，它们已经损坏了四幢建筑了。所以切尔西的富太太们终于想起脚下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叫我下来喽。倒是你，格林，你怎么会在这？”
“啊……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在追一个望远镜，现在正在往黑蜘蛛的巢穴去。”
“黑蜘蛛？最近跟他们有关的委托数量也不少。”
“此话怎讲？”
“你也多少知道一点黑蜘蛛的习性，对吧。它们通常不是个很有侵略性的社群——我是说，在地下伦敦里相对而言。但最近他们越来越疯狂了，上地面袭击的频率高的不正常。”
在汉考克说话的同时，地上一具倒下的机器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头也不回地用手枪打烂了机器警察的头颅。
“实际上也不光是黑蜘蛛。老伦敦的那些中产阶级通常有一种诡异的侥幸心理，不到鼠群跑到他们社区去，他们是不会找灭鼠专家的。但我这周接到的各种各样的委托比过去三个月都多。地下伦敦对地面的攻击既残暴又毫无规律。”
“像磕了药一样？”
“嗯哼，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对吧？欢愉屋的事。”
“他们和伦敦下层交易量大幅增加了，对吧？”
“说是交易不太准确，应该说是白送。我见过一个欢愉屋的人把大把最纯的粉洒在一堆流浪汉中间，简直是疯掉了。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慈善活动’啊。”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杀老鼠的事。”
“哈！真刻薄，这次的情报算我送你的，下次可就不行了。”
汉考克掏出一盒黄色的“大麦克”牌香蕉汁，以一种令人惊叹的方式在没有摘下防毒面具的情况下喝起了果汁。
“有时候我怀疑联合果品的人在这种果汁里也加了药，怎么我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在喝?”
“这会让我想到热带的风味，阳光、沙滩、雨林、疟疾和蚊子，这些都是在该死的伦敦没有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要搬到赤道附近一个风光明媚的地方去。”
“恕我冒昧，我只能想到你戴着防毒面具晒日光浴的样子。”
说话间，格林一行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街道上。抛开地面上几具还在挣扎的机械警察不谈，这其实算是个温馨的镇子。这里的房子都是砖石筑成的褐石屋，在街道的末端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教堂。
“中产阶级的城市版田园牧歌。”格林如此评价道。
“看，这有个路牌。”
格林和汉考克都顺着巴拉莱卡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路牌上写着“春田镇”。
“春田镇大屠杀的那个春田镇？看来我们毁坏了重要的文物。”
地下伦敦计划虽然在现在已经被公认为不可行，但真正促使它被埋葬的关键性事件是一桩惨案。在建设完春田镇之后，施工团队决定在镇上开一个庆功宴，庆祝他们完成了“将会载入史册”的重要工程。他们的确会载入史册——只不过不是以他们预想的方式。
在庆功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约七只变异鼠人闯入了现场，正在享用宴会的人变成了鼠人的自助餐，施工队队长的头颅被挂在了教堂门前。整个过程中机械警察完全无力阻止，而真正的警察赶到时现场已经不剩任何活人了。
“看来这些家伙在保护伦敦公民上不是很出色啊。”汉考克讥笑道。
“他们甚至还试图杀害伦敦公民——或者设计他们的人认为法国移民不配当伦敦公民？”
汉考克在小镇边界的铜墙上摸索了一会，找到了向上攀爬的扶手，他慢慢爬入了阴影中。“很有趣的历史体验，但我还要工作，所以再见了！”
“我想学习一下他喝果汁的技巧。”巴拉莱卡认真地说。
“遗憾的是我们也还有正事要做。巴拉莱卡，接下来我们去哪？”
在巴拉莱卡的指示下，格林继续前进了一会。中间有好几次，他们险些遇上鼠群，但格林不希望发生战斗导致黑蜘蛛察觉，或者拖延脚步，因此他们都只是有惊无险地擦肩而过了。
在穿过一条维修通道后，格林终于摆脱了散发着不详光芒的下水道，踏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他们正身处于一条地铁轨道上，许久没有列车通过的隧道里只有风呼啸而过。
隧道里有有一个温暖的光源。那是月台上燃起的一堆篝火，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围坐在篝火旁，他们警惕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闯入者。
不，也许不是流浪汉。巴拉莱卡看到其中一个人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长条形包裹，那里面装的显然不是吉他。
“格林，他们有武器。”
“我不是瞎子。而且这个距离下说话他们听得到。”
巴拉莱卡白了格林一眼。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巴拉莱卡就要准备去抓起一两个人当布娃娃甩了，不过先开口进行交涉的反而是流浪汉一方。
“我们没有敌意，我们不好奇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没看见过你们。”一个白头发的流浪汉说。
“很好，祝你们有个……呃，愉快的一天？”
格林和巴拉莱卡尴尬地停留了一会，沿着隧道向前走去。
在两人消失在隧道尽头很久之后，一个流浪汉忍不住问他白头发的同伙：“老约翰，咱们为什么不抢他们？他们看上去比黑帮好抢多了。”
“你是饿傻了吗！啊？”白头发流浪汉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头上，他吓得一哆嗦，整个身体都向后一仰。
“别打别打……但到底为什么呀？”
“你看看那两个小崽子，那个一身血的女人或许还好对付，那个带帽子的小年轻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个地方，能穿着那么整洁的衣服，还毫发无损，他就算是恶魔领主都不奇怪！”
“知道了知道了！别打了……”
老约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收拾起自己的枪，说：“咱们该准备换个据点了。”
“啊，为什么呀？”
“你不明白？那家伙看着就不是普通人，他的以太场浓度得有……他妈五六层楼那么高！他到地下来指不定是来杀什么东西的。真打起来把我们这炸塌方了都说不准！”
“那看着像个法国佬的家伙有这么厉害吗……”
“谨慎，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谨慎，命只有一条。”
一些人嘀咕了一会，但很快也收拾起了东西。五分钟过后，除了一些烧剩下的木头，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里曾有人类居住。
……
“人类真顽强。”巴拉莱卡说。
“怎么了？”
“即使冒着被老鼠吃掉的风险也要坚持在地下打劫。真是种勇敢的生活方式。”
“他们可大概率不是主动到这里来的。债务、仇恨、破产、十六小时工作……地面上比吃人老鼠还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
虽然政府放弃了地下伦敦，连带着一部分地铁、城镇、公共住房也被一起放弃了，但伦敦的底层人民可没有忘记这里。在地面上没有容身之所的人们：逃犯、暴徒、破产后无家可归之人、激进的无政府主义者、失业的中年工人……整个伦敦的绝望都集中在这里。即使是污水和变异怪物横行的世界对他们来说，也比现代社会更自由，甚至更安全。
“社会中一切形式的限制，道德法律或者责任，下水道里都不存在，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原始社会，人们只是回到了一万年前还在恐惧野兽袭击的日子里而已。”
在轨道的前方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听上去像是几百只昆虫被塞进一个瓶子里会发出的声音。格林的手电筒照亮了通往前方污水井的洞口。细密而黏稠的蛛网覆盖了整个入口。
“前面就是黑蜘蛛巢穴了。而且我猜黑蜘蛛们也知道我们到这了。”
巴拉莱卡再一次抽出了巨剑。“接下来我们可要砍很多东西，你准备好来第二轮了吗？”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看到了那个戴防毒面具的人之后，格林先放下了武器。
“汉考克？你怎么在这？”
被称作汉考克的人发出了低沉而混沌的笑声。“我在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这可是我的工作。”
“格林，你怎么谁都认识？”
巴拉莱卡放下了巨剑，但并未松开握剑的双手。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古怪的人。他戴着防毒面具，全身都被覆盖在厚重的黑色制服之下，他手中持有一把冲锋枪，背上背着的似乎是火焰喷射器使用的汽油箱，在他的脖子上甚至挂着两颗手榴弹。这幅模样如果是在“大战”中西线战场的散兵坑里出现就很合理，但在下水道里出现就比较违和了。
“巴拉莱卡，容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伦敦城灭鼠专家中最优秀的一位，汉考克。”
“原来是灭鼠专家，怪不得。”巴拉莱卡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下水道这种东西如果不清理就会时不时跑出变异鼠人、白鳄鱼或者鱼人之类的东西。然而伦敦城的下水道也就只比“大战”的西线战场稍微安全那么一点，只有最勇敢和专业的士兵才敢从事清理下水道的业务。也怪不得英国的保险公司通常都拒绝承接灭鼠公司的保险业务。
“汉考克，你这次又是接了什么单？”
“切尔西有几只老鼠跑到了街道上，杀害了三个人。在武装警察部队赶到之前，它们已经损坏了四幢建筑了。所以切尔西的富太太们终于想起脚下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叫我下来喽。倒是你，格林，你怎么会在这？”
“啊……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在追一个望远镜，现在正在往黑蜘蛛的巢穴去。”
“黑蜘蛛？最近跟他们有关的委托数量也不少。”
“此话怎讲？”
“你也多少知道一点黑蜘蛛的习性，对吧。它们通常不是个很有侵略性的社群——我是说，在地下伦敦里相对而言。但最近他们越来越疯狂了，上地面袭击的频率高的不正常。”
在汉考克说话的同时，地上一具倒下的机器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头也不回地用手枪打烂了机器警察的头颅。
“实际上也不光是黑蜘蛛。老伦敦的那些中产阶级通常有一种诡异的侥幸心理，不到鼠群跑到他们社区去，他们是不会找灭鼠专家的。但我这周接到的各种各样的委托比过去三个月都多。地下伦敦对地面的攻击既残暴又毫无规律。”
“像磕了药一样？”
“嗯哼，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对吧？欢愉屋的事。”
“他们和伦敦下层交易量大幅增加了，对吧？”
“说是交易不太准确，应该说是白送。我见过一个欢愉屋的人把大把最纯的粉洒在一堆流浪汉中间，简直是疯掉了。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慈善活动’啊。”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杀老鼠的事。”
“哈！真刻薄，这次的情报算我送你的，下次可就不行了。”
汉考克掏出一盒黄色的“大麦克”牌香蕉汁，以一种令人惊叹的方式在没有摘下防毒面具的情况下喝起了果汁。
“有时候我怀疑联合果品的人在这种果汁里也加了药，怎么我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在喝?”
“这会让我想到热带的风味，阳光、沙滩、雨林、疟疾和蚊子，这些都是在该死的伦敦没有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要搬到赤道附近一个风光明媚的地方去。”
“恕我冒昧，我只能想到你戴着防毒面具晒日光浴的样子。”
说话间，格林一行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街道上。抛开地面上几具还在挣扎的机械警察不谈，这其实算是个温馨的镇子。这里的房子都是砖石筑成的褐石屋，在街道的末端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教堂。
“中产阶级的城市版田园牧歌。”格林如此评价道。
“看，这有个路牌。”
格林和汉考克都顺着巴拉莱卡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路牌上写着“春田镇”。
“春田镇大屠杀的那个春田镇？看来我们毁坏了重要的文物。”
地下伦敦计划虽然在现在已经被公认为不可行，但真正促使它被埋葬的关键性事件是一桩惨案。在建设完春田镇之后，施工团队决定在镇上开一个庆功宴，庆祝他们完成了“将会载入史册”的重要工程。他们的确会载入史册——只不过不是以他们预想的方式。
在庆功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大约七只变异鼠人闯入了现场，正在享用宴会的人变成了鼠人的自助餐，施工队队长的头颅被挂在了教堂门前。整个过程中机械警察完全无力阻止，而真正的警察赶到时现场已经不剩任何活人了。
“看来这些家伙在保护伦敦公民上不是很出色啊。”汉考克讥笑道。
“他们甚至还试图杀害伦敦公民——或者设计他们的人认为法国移民不配当伦敦公民？”
汉考克在小镇边界的铜墙上摸索了一会，找到了向上攀爬的扶手，他慢慢爬入了阴影中。“很有趣的历史体验，但我还要工作，所以再见了！”
“我想学习一下他喝果汁的技巧。”巴拉莱卡认真地说。
“遗憾的是我们也还有正事要做。巴拉莱卡，接下来我们去哪？”
在巴拉莱卡的指示下，格林继续前进了一会。中间有好几次，他们险些遇上鼠群，但格林不希望发生战斗导致黑蜘蛛察觉，或者拖延脚步，因此他们都只是有惊无险地擦肩而过了。
在穿过一条维修通道后，格林终于摆脱了散发着不详光芒的下水道，踏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他们正身处于一条地铁轨道上，许久没有列车通过的隧道里只有风呼啸而过。
隧道里有有一个温暖的光源。那是月台上燃起的一堆篝火，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围坐在篝火旁，他们警惕地看着这两个陌生的闯入者。
不，也许不是流浪汉。巴拉莱卡看到其中一个人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长条形包裹，那里面装的显然不是吉他。
“格林，他们有武器。”
“我不是瞎子。而且这个距离下说话他们听得到。”
巴拉莱卡白了格林一眼。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巴拉莱卡就要准备去抓起一两个人当布娃娃甩了，不过先开口进行交涉的反而是流浪汉一方。
“我们没有敌意，我们不好奇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没看见过你们。”一个白头发的流浪汉说。
“很好，祝你们有个……呃，愉快的一天？”
格林和巴拉莱卡尴尬地停留了一会，沿着隧道向前走去。
在两人消失在隧道尽头很久之后，一个流浪汉忍不住问他白头发的同伙：“老约翰，咱们为什么不抢他们？他们看上去比黑帮好抢多了。”
“你是饿傻了吗！啊？”白头发流浪汉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头上，他吓得一哆嗦，整个身体都向后一仰。
“别打别打……但到底为什么呀？”
“你看看那两个小崽子，那个一身血的女人或许还好对付，那个带帽子的小年轻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个地方，能穿着那么整洁的衣服，还毫发无损，他就算是恶魔领主都不奇怪！”
“知道了知道了！别打了……”
老约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收拾起自己的枪，说：“咱们该准备换个据点了。”
“啊，为什么呀？”
“你不明白？那家伙看着就不是普通人，他的以太场浓度得有……他妈五六层楼那么高！他到地下来指不定是来杀什么东西的。真打起来把我们这炸塌方了都说不准！”
“那看着像个法国佬的家伙有这么厉害吗……”
“谨慎，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谨慎，命只有一条。”
一些人嘀咕了一会，但很快也收拾起了东西。五分钟过后，除了一些烧剩下的木头，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里曾有人类居住。
……
“人类真顽强。”巴拉莱卡说。
“怎么了？”
“即使冒着被老鼠吃掉的风险也要坚持在地下打劫。真是种勇敢的生活方式。”
“他们可大概率不是主动到这里来的。债务、仇恨、破产、十六小时工作……地面上比吃人老鼠还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
虽然政府放弃了地下伦敦，连带着一部分地铁、城镇、公共住房也被一起放弃了，但伦敦的底层人民可没有忘记这里。在地面上没有容身之所的人们：逃犯、暴徒、破产后无家可归之人、激进的无政府主义者、失业的中年工人……整个伦敦的绝望都集中在这里。即使是污水和变异怪物横行的世界对他们来说，也比现代社会更自由，甚至更安全。
“社会中一切形式的限制，道德法律或者责任，下水道里都不存在，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原始社会，人们只是回到了一万年前还在恐惧野兽袭击的日子里而已。”
在轨道的前方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听上去像是几百只昆虫被塞进一个瓶子里会发出的声音。格林的手电筒照亮了通往前方污水井的洞口。细密而黏稠的蛛网覆盖了整个入口。
“前面就是黑蜘蛛巢穴了。而且我猜黑蜘蛛们也知道我们到这了。”
巴拉莱卡再一次抽出了巨剑。“接下来我们可要砍很多东西，你准备好来第二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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