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诸神的诅咒
”我无法成为傩师吗？“
许泽茫然问道。
许凌志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即坐下调息，甚至没有在意自己一身的狼狈。
其实，他此时也很迷茫，以他的经验，都无法明白刚才发生的事。
如果是单纯的无法修炼，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身为四门傩师的星力悉数倾注出去，却如滴水进入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同时，普通人也无法承受他如此庞大的星力。
父子俩沉默相对时，许家众人面色各异地看着，许志山一家都有些焦急，许志海父子却有些异样，面面相觑。
刚才的事众人都看在眼里，许泽无法成为傩师，连许月这样的反应也没有。
许月担忧地看着这个家里的弟弟，她和许聪年岁相仿，小辈中除了许聪，其他人都算他的弟弟，因此她总是怀着一颗长姐的心看许泽。
而且她刚才也经历过此种心情，因此她觉得自己最能理解许泽。
许泽瞥到她的目光，有些无语，他确实对傩师好奇，但也不是成不了傩师就会多难受，多沮丧，乃至生不如死。
顶多就失望了一下，也就没了。
成不了就成不了呗，自从前世母亲死后，往日畅想改变世界的心气一下溃散了，逐渐成了个随波逐流的人。
尽管以一种他从没想过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他也没想过要如何。
许凌志没想那么多，他不是必须要求自己的儿子成为傩师，自己正年富力强，高速冲刺在傩师的道路上，他一直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变许家人的生活，在这个残酷的世道中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此时儿子一时失败，他也觉得没什么，不成为傩师更好。
修炼多年，他敏锐地感受到傩法的不对劲，或者说，是手中《角宿炼神法》不对劲，其他人境界不到，无法感受。
但他不同，在傩师的路上，他已经走了很远。
他凝视着儿子，看他低头在思考什么，想道：“或许是傩法不合适，可傩法太过稀有，这么多年，我也只得到这一本。”
又想到什么，“郑家的傩法不知是什么，从郑老鬼身上来看，想来是比较适合泽儿的。”
“看来，得去见太守一趟，要加快计划了，即使……”
突然身后传来许志海粗犷的声音，“大哥，你得到的那个玉髓枝……”
话音未落，老二许志山喝道：“老三！那是大哥拼了命得到的，而且，别说是大哥得到的，就是我们两个谁得到的，都要先给大哥使用，大哥是我们许家修为最高的。”
“没了大哥，还有你我吗？当前如此情况，你竟然打这主意？！”
许志海被吓了一跳，急忙朝二哥讪笑道：“二哥，说的什么话，你以为老三我是这种人吗？”
“我当然知道当前大哥的修为最要紧，我只是想问问大哥用了玉髓枝后，能不能把药渣留下，给阳儿和月儿继续用用。”
“那种天材地宝，即使是一些药渣也够他们用了。而且听说玉髓枝药效温和，最适合孩童打底子用。”
许志山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看向大哥许凌志，问道：“大哥，你看？”
许凌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些，前几天已给了许泽，玉髓枝对他来说作用不小，但是不如给泽儿作用大。
“我已用了，吸收得很彻底，已经没用了。”
许志海点点头，没有在意，还沉浸在许阳刚才的突出表现中，全然忘了刚才许泽胡乱操作时自己生气的样子。
至于许月，也有了个好的开始，他对女儿的要求不高，能自保就行。
许志山想说些什么，被大哥挥手打断了，两人目光相接，瞬间便明白大哥的意思。
等许家人出了校场，他才轻声问许凌志，“大哥，你……”
许凌志知道他要说什么，回道：“没错。玉髓枝，我已经给了泽儿。”
即使已经猜到一些，许志山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大哥向来疼爱儿子，且一直怀有愧疚，除了泽儿出生前的事，还有出生后大哥整日为了许家，在外和其他势力斗。
现在有了玉髓枝这样的宝物，肯定会给自己的儿子。尤其是玉髓枝温和，就像三弟所说，对孩童更好，属于是听过但没见过的物品。
即使猜到，也难以理解，“我知道大哥你疼泽儿，我也疼他，但是玉髓枝关系到你的修为，你的修为决定了我们许家能走多远。”
“我去问泽儿，他用了没有。即使用了，也许还剩呢……”
许泽就站在不远处，宛如梦游一样，看样子是被打击到了，实则是在思索关于刚才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老二！”许凌志擒住许志山的手臂，缓声说道，“在你眼中，大哥是这样的人吗？是会不知轻重的人吗？”
许志山滞住，这时候说是和不是，都有些违心。
“玉髓枝对我有用，但作用不大，其终究只是用来沉淀基础用的，可我沉淀得已经够了，只差破门的一脚了。”
话说到这里，许志山知道，无论有用没用，说什么也晚了。
他看着许志海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那这事为何不对老三说。”
许凌志道：“老三性情暴躁，知道了也很难解释，反而徒增麻烦，不如不说。”
徐志山闻言赞同地点头，老三是这么个人。
许凌志又道：“老二你先回去吧，我和泽儿说说话。”
…………
门外，晨光微晞，一夜过去，许家妇人们都还在，白氏站着凝望校场，林氏靠着墙壁休息，只有田氏如同护犊的母虎，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
她们身上都披了一层淡淡地白霜，宛如罩了一层白纱。
在许家妇人中，也是田氏最为凶悍，攻击性最强，对内是，对外也是。
此时见众人出来，但不见许泽父子身影，个个心有诧异。
林氏急忙迎上去，忘记自己蹲久了脚麻，踉跄着差点摔倒，还是丈夫许志山及时扶住了他。
林氏看了丈夫一眼，拍了拍也心急跑来的两个儿子，低声问道：“大哥和泽儿呢？怎么没出来？”
许志山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但夫妻间的默契让她瞬间懂了，没再追问。
另一边，许志海一家就没那么收敛了。
尤其是许阳，少年激动的心情终于按捺不住，急于想母亲表现表现，迅速把自己成为傩师且极有天赋的事告诉田氏，末了还得意地提了一嘴许泽没能成为傩师，还差点连累了大伯。
身后许月拉都拉不住。
还好田氏虽性子如火，到底还是个成年人，只是连声称赞自己的儿子：“好，好，好，我的好儿子。”
其他没说。
白氏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但没说什么，一一恭喜了许聪、许明两兄弟，再到许月，最后连许阳也没错过。
许志山道：“嫂子别多想，大哥只是消耗过度，在内调息平复，想必很快就出来了。你可以先去休息等待。”
却是没提许泽，主要是怕白氏担心。
白氏摇摇头。
话说尽了，两家人分散离开，只留白氏还在门外等着，脸上全是焦急，却还是站在门外没进去。
校场内。
许凌志和许泽两父子没立即开口，等到许凌志调息好，站起身来，走到许泽身边。
拍拍许泽的肩膀，安慰道：“泽儿，别多想，想来是你的身体还没好，况且家里这傩法不要也罢，我还有更好的。接下来你去调养身体，宝药管够，过段时间我再教你更好的傩法。”
许泽点点头，没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并不失望吗？这话说出来不符合逻辑，于是也只能装作沮丧的样子。
许凌志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话到嘴边又消失了，不知道说什么。
想到妻子还在门外等着，便领着儿子走出校场，果然看到妻子还在那等着，似乎连站着的姿势都没改变过，还是进去时那个样子。
许泽走到白氏面前，轻声喊道：“母亲。”
面对白氏，即使一直在适应和告诫自己，他还是难以顺其自然地喊出“母亲”来。
许凌志看着妻子脸上难掩疲色，有些心疼，伸手抚开她紧皱的额头和眉角，温声道：“好了，先回去吧。”
白氏却是拉着许泽的手，没有询问他修炼结果怎样，而是柔声问道：“饿了没？困不困？”
许泽抽了抽手，没有抽开，感受着白氏细腻温暖的手心，脑海中回忆起上次拉母亲的手是什么时候，回忆起母亲手掌粗糙的感觉。
一个细腻，一个粗糙，不同的感觉，但同样温暖。
他不由得回答道：“不饿，就是困了。”
白氏拍拍他的手背，柔声道：“那先去睡吧。”
其实是想说一家三口去吃饭的，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许泽自从很小的时候，就独自搬到了一个小院，吃的都是单独送过去的。
三人一起从校场往东走，路上遇到早起忙碌的家丁和丫鬟，都纷纷感到诧异，似乎很少看到家主一家三口并肩行走的画面。
许泽看到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撑着精神干活，再看远处守夜的府卫红着眼睛换班，一时睡意都消减了许多。
事实上，他穿越来的这些时间，过的前所未有的舒适日子，都是建立在他们的日夜颠倒之上的。
前世生活在现代社会，很少有人会理所应当地享受他人的服务。何况这个世界，享受到这些服务的代价是如此之小，只需要些粗茶淡饭，一寸栖身之地就足以。还要承受主人家偶尔的暴行，突然横遭人祸也是可能的事。
或许这还算较好的结果了，江城内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很多，在城外求生的人更是不知凡几，只为求一口吃的，还要遭受各种兽类精怪的狩猎。
似乎这世界的人类，才是真正的猎物。还有那端坐高天之上，俯视人类如同蝼蚁的诸神，动辄倾山倒海、毁灭一片大地与生物。
他身为一个现代人，更是个淡漠的性格，受到过各种信息轰炸，残酷的事也见过不少，例如遥远大陆上的那些国家和人，战乱、疾病、缺水少粮等经常见。
可也都不是如此啊！
相比来说，前世如自己一样的一般人，还算过得去。
那都是有人奋力创造出来的。
他自问自己绝不善良，可每次想到这些惨状，心里都一阵阵抽搐。
前世他废了很大的劲，才走出来，考上一座还不错的大学，但刚有些能力时就得到母亲病死的噩耗，此后一直浑浑噩噩度过。
于是他只能麻痹自己，让自己整天晒太阳、睡觉，用享乐来麻痹自己，不去想，别去想。
他又想到那个自己可以叫做先祖的道人——裴宣，想到他说的那些话，一时有些心乱。
算了，不想那么多。
许泽用力甩头，试图甩掉纷乱的思绪。
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那条虫子现在还在自己的身体中，不过最近显现不多，恍惚中差点忘了其的存在。
但想来此时正蛰伏着，伺机等待，到时一朝暴起，估计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没办法向许家其他人说。
看许家人最近这样，明显在准备什么计划，似乎所有人都为在为之努力。而且就算能分出心来，也不一定能找出那个黑影人，不然前面查了那么几个月，也没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看样子藏得极深。
藏得越深，说明对方所图越大，自己身体里的虫子就越重要，不然为何费那么多事。
难道只为了折磨自己？或者纯粹事因为自己？
自己身上根本没什么特殊的，除了穿越，和不知在哪的道人裴宣，自己的穿越也和他有关。
想来不是因为这个，不然以道人裴宣说的来看，那级别相当高，一旦动起来就是天崩地裂，惊动天地。
毕竟和此世界的诸神有关！
这样的计谋不能说没用，首先就难逃过其的目光。
不过其不直接帮自己解决，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力量耗尽，或者不能随便使用，怕被发现。
甚至是觉得没必要，小事而已。
无论怎样，许泽都没把希望放到谁身上，无论是他，还是许家。
都是当作一个选择。
毕业那么几年，他已经习惯了不靠别人活着，唯一的靠山已经崩塌了。
不过没能成为傩师，一条途径已经断了。
如果能成的话，他就有了更多的可能，不像现在一样毫无办法，只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聪明人当然要学会借力，但在许泽看来，那都是无奈之举。
如果自己行的话，何必要靠他人？
想到这些，许泽心里郁郁，和此世界的父母分别了，回到自己的院子。
许泽茫然问道。
许凌志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即坐下调息，甚至没有在意自己一身的狼狈。
其实，他此时也很迷茫，以他的经验，都无法明白刚才发生的事。
如果是单纯的无法修炼，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身为四门傩师的星力悉数倾注出去，却如滴水进入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同时，普通人也无法承受他如此庞大的星力。
父子俩沉默相对时，许家众人面色各异地看着，许志山一家都有些焦急，许志海父子却有些异样，面面相觑。
刚才的事众人都看在眼里，许泽无法成为傩师，连许月这样的反应也没有。
许月担忧地看着这个家里的弟弟，她和许聪年岁相仿，小辈中除了许聪，其他人都算他的弟弟，因此她总是怀着一颗长姐的心看许泽。
而且她刚才也经历过此种心情，因此她觉得自己最能理解许泽。
许泽瞥到她的目光，有些无语，他确实对傩师好奇，但也不是成不了傩师就会多难受，多沮丧，乃至生不如死。
顶多就失望了一下，也就没了。
成不了就成不了呗，自从前世母亲死后，往日畅想改变世界的心气一下溃散了，逐渐成了个随波逐流的人。
尽管以一种他从没想过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他也没想过要如何。
许凌志没想那么多，他不是必须要求自己的儿子成为傩师，自己正年富力强，高速冲刺在傩师的道路上，他一直想要凭一己之力，改变许家人的生活，在这个残酷的世道中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此时儿子一时失败，他也觉得没什么，不成为傩师更好。
修炼多年，他敏锐地感受到傩法的不对劲，或者说，是手中《角宿炼神法》不对劲，其他人境界不到，无法感受。
但他不同，在傩师的路上，他已经走了很远。
他凝视着儿子，看他低头在思考什么，想道：“或许是傩法不合适，可傩法太过稀有，这么多年，我也只得到这一本。”
又想到什么，“郑家的傩法不知是什么，从郑老鬼身上来看，想来是比较适合泽儿的。”
“看来，得去见太守一趟，要加快计划了，即使……”
突然身后传来许志海粗犷的声音，“大哥，你得到的那个玉髓枝……”
话音未落，老二许志山喝道：“老三！那是大哥拼了命得到的，而且，别说是大哥得到的，就是我们两个谁得到的，都要先给大哥使用，大哥是我们许家修为最高的。”
“没了大哥，还有你我吗？当前如此情况，你竟然打这主意？！”
许志海被吓了一跳，急忙朝二哥讪笑道：“二哥，说的什么话，你以为老三我是这种人吗？”
“我当然知道当前大哥的修为最要紧，我只是想问问大哥用了玉髓枝后，能不能把药渣留下，给阳儿和月儿继续用用。”
“那种天材地宝，即使是一些药渣也够他们用了。而且听说玉髓枝药效温和，最适合孩童打底子用。”
许志山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看向大哥许凌志，问道：“大哥，你看？”
许凌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些，前几天已给了许泽，玉髓枝对他来说作用不小，但是不如给泽儿作用大。
“我已用了，吸收得很彻底，已经没用了。”
许志海点点头，没有在意，还沉浸在许阳刚才的突出表现中，全然忘了刚才许泽胡乱操作时自己生气的样子。
至于许月，也有了个好的开始，他对女儿的要求不高，能自保就行。
许志山想说些什么，被大哥挥手打断了，两人目光相接，瞬间便明白大哥的意思。
等许家人出了校场，他才轻声问许凌志，“大哥，你……”
许凌志知道他要说什么，回道：“没错。玉髓枝，我已经给了泽儿。”
即使已经猜到一些，许志山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大哥向来疼爱儿子，且一直怀有愧疚，除了泽儿出生前的事，还有出生后大哥整日为了许家，在外和其他势力斗。
现在有了玉髓枝这样的宝物，肯定会给自己的儿子。尤其是玉髓枝温和，就像三弟所说，对孩童更好，属于是听过但没见过的物品。
即使猜到，也难以理解，“我知道大哥你疼泽儿，我也疼他，但是玉髓枝关系到你的修为，你的修为决定了我们许家能走多远。”
“我去问泽儿，他用了没有。即使用了，也许还剩呢……”
许泽就站在不远处，宛如梦游一样，看样子是被打击到了，实则是在思索关于刚才看到的和感受到的。
“老二！”许凌志擒住许志山的手臂，缓声说道，“在你眼中，大哥是这样的人吗？是会不知轻重的人吗？”
许志山滞住，这时候说是和不是，都有些违心。
“玉髓枝对我有用，但作用不大，其终究只是用来沉淀基础用的，可我沉淀得已经够了，只差破门的一脚了。”
话说到这里，许志山知道，无论有用没用，说什么也晚了。
他看着许志海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那这事为何不对老三说。”
许凌志道：“老三性情暴躁，知道了也很难解释，反而徒增麻烦，不如不说。”
徐志山闻言赞同地点头，老三是这么个人。
许凌志又道：“老二你先回去吧，我和泽儿说说话。”
…………
门外，晨光微晞，一夜过去，许家妇人们都还在，白氏站着凝望校场，林氏靠着墙壁休息，只有田氏如同护犊的母虎，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
她们身上都披了一层淡淡地白霜，宛如罩了一层白纱。
在许家妇人中，也是田氏最为凶悍，攻击性最强，对内是，对外也是。
此时见众人出来，但不见许泽父子身影，个个心有诧异。
林氏急忙迎上去，忘记自己蹲久了脚麻，踉跄着差点摔倒，还是丈夫许志山及时扶住了他。
林氏看了丈夫一眼，拍了拍也心急跑来的两个儿子，低声问道：“大哥和泽儿呢？怎么没出来？”
许志山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但夫妻间的默契让她瞬间懂了，没再追问。
另一边，许志海一家就没那么收敛了。
尤其是许阳，少年激动的心情终于按捺不住，急于想母亲表现表现，迅速把自己成为傩师且极有天赋的事告诉田氏，末了还得意地提了一嘴许泽没能成为傩师，还差点连累了大伯。
身后许月拉都拉不住。
还好田氏虽性子如火，到底还是个成年人，只是连声称赞自己的儿子：“好，好，好，我的好儿子。”
其他没说。
白氏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但没说什么，一一恭喜了许聪、许明两兄弟，再到许月，最后连许阳也没错过。
许志山道：“嫂子别多想，大哥只是消耗过度，在内调息平复，想必很快就出来了。你可以先去休息等待。”
却是没提许泽，主要是怕白氏担心。
白氏摇摇头。
话说尽了，两家人分散离开，只留白氏还在门外等着，脸上全是焦急，却还是站在门外没进去。
校场内。
许凌志和许泽两父子没立即开口，等到许凌志调息好，站起身来，走到许泽身边。
拍拍许泽的肩膀，安慰道：“泽儿，别多想，想来是你的身体还没好，况且家里这傩法不要也罢，我还有更好的。接下来你去调养身体，宝药管够，过段时间我再教你更好的傩法。”
许泽点点头，没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并不失望吗？这话说出来不符合逻辑，于是也只能装作沮丧的样子。
许凌志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话到嘴边又消失了，不知道说什么。
想到妻子还在门外等着，便领着儿子走出校场，果然看到妻子还在那等着，似乎连站着的姿势都没改变过，还是进去时那个样子。
许泽走到白氏面前，轻声喊道：“母亲。”
面对白氏，即使一直在适应和告诫自己，他还是难以顺其自然地喊出“母亲”来。
许凌志看着妻子脸上难掩疲色，有些心疼，伸手抚开她紧皱的额头和眉角，温声道：“好了，先回去吧。”
白氏却是拉着许泽的手，没有询问他修炼结果怎样，而是柔声问道：“饿了没？困不困？”
许泽抽了抽手，没有抽开，感受着白氏细腻温暖的手心，脑海中回忆起上次拉母亲的手是什么时候，回忆起母亲手掌粗糙的感觉。
一个细腻，一个粗糙，不同的感觉，但同样温暖。
他不由得回答道：“不饿，就是困了。”
白氏拍拍他的手背，柔声道：“那先去睡吧。”
其实是想说一家三口去吃饭的，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许泽自从很小的时候，就独自搬到了一个小院，吃的都是单独送过去的。
三人一起从校场往东走，路上遇到早起忙碌的家丁和丫鬟，都纷纷感到诧异，似乎很少看到家主一家三口并肩行走的画面。
许泽看到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撑着精神干活，再看远处守夜的府卫红着眼睛换班，一时睡意都消减了许多。
事实上，他穿越来的这些时间，过的前所未有的舒适日子，都是建立在他们的日夜颠倒之上的。
前世生活在现代社会，很少有人会理所应当地享受他人的服务。何况这个世界，享受到这些服务的代价是如此之小，只需要些粗茶淡饭，一寸栖身之地就足以。还要承受主人家偶尔的暴行，突然横遭人祸也是可能的事。
或许这还算较好的结果了，江城内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很多，在城外求生的人更是不知凡几，只为求一口吃的，还要遭受各种兽类精怪的狩猎。
似乎这世界的人类，才是真正的猎物。还有那端坐高天之上，俯视人类如同蝼蚁的诸神，动辄倾山倒海、毁灭一片大地与生物。
他身为一个现代人，更是个淡漠的性格，受到过各种信息轰炸，残酷的事也见过不少，例如遥远大陆上的那些国家和人，战乱、疾病、缺水少粮等经常见。
可也都不是如此啊！
相比来说，前世如自己一样的一般人，还算过得去。
那都是有人奋力创造出来的。
他自问自己绝不善良，可每次想到这些惨状，心里都一阵阵抽搐。
前世他废了很大的劲，才走出来，考上一座还不错的大学，但刚有些能力时就得到母亲病死的噩耗，此后一直浑浑噩噩度过。
于是他只能麻痹自己，让自己整天晒太阳、睡觉，用享乐来麻痹自己，不去想，别去想。
他又想到那个自己可以叫做先祖的道人——裴宣，想到他说的那些话，一时有些心乱。
算了，不想那么多。
许泽用力甩头，试图甩掉纷乱的思绪。
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那条虫子现在还在自己的身体中，不过最近显现不多，恍惚中差点忘了其的存在。
但想来此时正蛰伏着，伺机等待，到时一朝暴起，估计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没办法向许家其他人说。
看许家人最近这样，明显在准备什么计划，似乎所有人都为在为之努力。而且就算能分出心来，也不一定能找出那个黑影人，不然前面查了那么几个月，也没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看样子藏得极深。
藏得越深，说明对方所图越大，自己身体里的虫子就越重要，不然为何费那么多事。
难道只为了折磨自己？或者纯粹事因为自己？
自己身上根本没什么特殊的，除了穿越，和不知在哪的道人裴宣，自己的穿越也和他有关。
想来不是因为这个，不然以道人裴宣说的来看，那级别相当高，一旦动起来就是天崩地裂，惊动天地。
毕竟和此世界的诸神有关！
这样的计谋不能说没用，首先就难逃过其的目光。
不过其不直接帮自己解决，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力量耗尽，或者不能随便使用，怕被发现。
甚至是觉得没必要，小事而已。
无论怎样，许泽都没把希望放到谁身上，无论是他，还是许家。
都是当作一个选择。
毕业那么几年，他已经习惯了不靠别人活着，唯一的靠山已经崩塌了。
不过没能成为傩师，一条途径已经断了。
如果能成的话，他就有了更多的可能，不像现在一样毫无办法，只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聪明人当然要学会借力，但在许泽看来，那都是无奈之举。
如果自己行的话，何必要靠他人？
想到这些，许泽心里郁郁，和此世界的父母分别了，回到自己的院子。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