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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武道初解

    昆云国,这是一个类似郡县制的国家,地形复杂,人口约五万万,长宽纵横万余里,立国五百载有余,至今未显乱象。

    晚林城是昆云国南部上百大城之一。城内常驻人口超过百万,下辖小镇数十,四通八达,算得上是罗云郡偏大的城池。弈家老祖弈天行四百年前发迹于此,现已是城内强族之一。

    晚林城中弈家、陆家、宋家三足鼎立。奕家在城北,以炼器为生;陆家坐落城东,操持药材生意;宋家位于城西,武馆遍地。城主府居中,从不参与三家之争。

    晚林城正北,有大小数百间楼阁错落于此,这便是弈家院落所在。院落中心偏东南方向有两栋高楼,一曰“宁静楼”,二曰“致远楼”,取“非宁静无以致远”之意,宁静楼乃是弈家存放藏书之地,因此亦被称之为“藏书阁”,宁静楼共五层,一层存放非武道类杂书,二至四层存放武道及相关典籍,至于第五层存放什么并不清楚。而致远楼则是弈家给适龄孩童启蒙之地,共七层,一层是族内外傅平时休息所在,二至七层则是给六至十一岁的孩童启蒙所用。

    弈家有家训:适龄有六,启蒙承学;及至十二,得受武道。

    此时致远楼第七层,一间几丈长宽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灰白色衣袍的男孩正认真听着外傅授课。不过远看总觉得他衣服颜色有些怪异,灰白中带有一点模糊,走近细看才发现,那衣服原本应是黑色,只是洗的次数多了,便成了灰白色。小小年纪便剑眉目秀,眼神深邃如那不见尽头的星空,坐姿笔直,充满了朝气却又没有稚气,尽显少年意气。

    这少年叫弈平生,亦是那个来自地球的弈枫,自从那日剑莲没入元神失去意识后。再次醒来,已为复来之人。

    十一年多前,弈家小有名气的百炼铁匠弈大勇,一次受邀外出回来的路上,发现了光溜溜的弈枫,正好他膝下无人,便带回了奕家。

    弈大勇十岁失去双亲,十二岁被判定武学资质戊级,之后学采药,当小厮,跑堂,做伙夫,推刨子。直到三十多年前一个机遇,成了铁匠。近四十岁时娶了个寡妇王氏,但因年少积劳伤了根基,以至于不能生育,大夫看过之后告知,年纪过大,已错过最佳治疗的时间,这就成了弈大勇心病。捡到弈枫后顿时觉得生命有了颜色,认为上天待他不薄。希望弈枫不要和自己一样命途多舛,能平平安安的一生比什么都好,故给他取名弈平生。

    不过好景不长,六年前,弈大勇常年积劳,再加上学武资质不行,一直是都只是淬体境界,无法以内气滋养己身,导致难再以打铁为生,幸得学生奕不凡帮忙,领了个看守低级兵器仓库的闲差。

    自此没了以前打造百炼精器的风光。妻子王氏三十出头,自不甘心下半辈子就这么没有盼头,便闹了一场,进行和离分了一些家产后,跟了弈家另一个近四十岁的外姓铁匠牛德鑫。

    前段时间弈大勇因为身体状况恶化,已被解除了看管仓库的差事,领了弈家安置的修养金,回家卧床几月有余。

    弈家好歹算个大家族,弈平生之前六年生活颇为不错,后六载过的清贫也不至于挨饿。至于想凭借前世记忆开源,那是有很大风险的。

    一是国法有规,未满十二岁者不能为工。昆云国虽已统一五百年有余,但内部还算稳定,一般不会有人明面上违背,因此走正常路子弈平生也没法去做工。

    二是前世养成的三观,从小就低调,逐渐形成了习惯,在弈家已经是个小透明。毕竟这世界他了解不多,而且城内家族之间竞争激烈。虽然到现在还没听说过哪个天才被人暗杀,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后就是他今年就要年满十二,可以名正言顺去做工为奕大勇减轻负担。

    此时致远楼七层,房间内蒙学的外傅是一发白脸皱,七十余岁的老者,有些佝偻,一脸黑斑,眼窝内陷,一副风烛残年之像。他是致远楼第七层的几个外傅之一。

    奕家对这些夫子,武学教头等等都统一称为外傅。除非专门进行拜师收徒者另算。

    致远楼的外傅大多是文采不错,又没什么天赋,突破无望的老者。面前这老者也属于其中。

    课堂上,外傅背着双手,右手还拿着一本翻开的书:“明天就是你们转去明志院,开始修习武道的日子,那今日就不说其它,给你们讲讲这武道。”

    “武道有先后天之分;后天又分淬体,内息,小周天,扩脉,真气,通脉,大周天,强识,天地桥九境;先天则分为先天百脉境,先天五气宗师境,先天真元大宗师境,先天三花无上大宗师境。”

    “淬体乃是蕴养身体,全面提升肉身,为修炼内息做准备,常人一年而成,有能力药浴的,可增快数倍,这个阶段的武者拳可杀人。”

    “内息也称内力,这一境自产生第一缕内息而始,至中丹田蓄满而终。常人一年可成,内息由摄入的食物转化而成,是以多食可加快速度,普通拳脚施加内息可威能倍增。”

    “等内息蓄满之后,可尝试运转小周天,通过功法在十二正经运行一周,每运行一周内息便会精纯一分,同时不同的体质会减少不同的量溢出体外。所以这个阶段也需要源源不断的摄入食物炼化为内息,当丹田所有内息精纯到一定程度便算圆满。常人两年应有所成。小周天武者拳可毙牛。”

    “当内息达到条件之后,再加大、加快内息运转小周天的速度,这样筋脉会为适应而被动变得坚韧宽阔,如果有合适的蕴养功法,往往事半功倍。扩脉之后才可以修炼武技,因为大多数武技都需要内息快速运转来完成,这个阶段一般需要四年,扩脉境算是入了后天中期。此境武者可开碑裂石。”

    “当经脉达到条件之后,内息不断精纯,最终会蜕变为后天真气,这真气可离体,却无法化形,真气胜内息远矣!这个阶段花费的时间主要和体质、功法相关。不好估量,真气武者伤人于三丈之外。”

    “真气境之后便是通脉境,这通脉指的是打通奇经八脉,每打通一条便强上一分。绝大多数武者终其一生也无法完成。这个阶段的武者摘叶飞花不过等闲。”

    “奇经八脉全部打通之后便能运转功法进行大周天循环,这便是后天后期,大周天循环也会强化所过之处的筋脉。筋脉越强,真气运行速度上限越高,容量相对较大,没有天赋者很那达到这一境界。大周天武者滴水可穿石”

    “后天第八层强识境,此境乃是传说,老夫今年七十有六,此等强者至今也只见过两人,比寻常先天武者还少见。这一境之功法及其稀少,基本是大家族的秘传,不过就算有功法,能走到最后的也是极少,强识的最终目的,便是那天地之桥。据传强识武者已不拘泥于武技,一拳一脚便有莫大威能、”

    “后天第九境,天地桥境,天地之桥可以看做是一条紧固程度超乎想象的筋脉,打通了它,便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成为传说中的修仙者。至于天地之桥在身体那个位置,我不知道。甚至连这个境界的武者有什么能耐,我也不知道。”

    “不过绝大多数武者终生都没有这个机会,正常武者都是在后天第七层时,无法获得强识之法,转而走另外一条路,称之为武道先天。”

    外傅话音刚落,就看见台下一个睁着一双大眼睛,身材微胖的小胖子问道:“武道先天又是怎么样的?”

    显然小胖子听得入迷,求知欲满满。

    外傅顿了顿,有些尴尬,毕竟他除了先天境的名称之外,知道的也不多,便加大了声音训诫道:“先天离你们太远,就不要好高骛远了,等以后有机会,自会了解。”

    这句话说完,看了一眼下面全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咳咳,弈万圆,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打岔,罚你回去把《经脉基础》的抄一遍”外傅连忙转移话题,指了下小胖子。

    胖子脸立马拉了下来,小声说低估:“又抄,吵得我都能背下来了!况且,你当我傻啊,明天我们就转去明志院了,我才不抄呢。”

    不知不觉,就到了时辰,结束了最后的授课,外傅松开背着的双手,将手上翻开的书本合上:“明天又是一年跃龙门的日子,亦是你们转去明志院正式开始修武的日子,至于能走多远,就看自己了,我只希望你们勿忘生养之地”。

    说完,外傅拿着书先行走出了课堂。

    几十个孩子见外傅走后,也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课室内就只剩下少许几人,见众少年走得差不多,门口不再拥挤,弈平生也收拾纸笔课本准备离去。

    这时一小胖子去而复返,奕平生抬头一看,不是奕万园又是谁,小胖子来到弈平生跟前:“平生哥,你又慢吞吞的,等下去兵器坊看看吧,明天就可以开始练武了,得挑一把趁手的兵器!”

    弈家对于年满十二岁或者同届的少年,都会配上一把基础武器,由个人选择,虽这么规定,但能选的东西都是统一最低品级之物,没什么便宜可占。这些武器在大人眼里其实就是玩具。

    弈平生不紧不慢收拾完:“小胖,要不你先去,我等会就来。”

    胖子挠了挠头,关心地问:“你是去给勇叔去拿药吧!他没好吗?”

    看着胖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应了声:“嗯。”

    见话题变得沉重,胖子连忙岔开话题:“那我先去,等会儿你来了,可得帮我好好看看。”

    弈平生点头示意:“行,那你赶紧去吧。”

    胖子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弈平生脸上轻笑。

    弈家占地较大,东西,南北皆长四里有余,总体布局呈菱形。旁系的住处多在西北位置,嫡系在东北,兵器坊在西南方向。

    家族内部有兵器坊,城中也有四处分坊。不过有神兵的,只有在内部的兵器坊才有机会买到。

    按这布局,先去奕家内部的兵器坊再回家确实更省时间,不过弈平生每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奕大勇熬药。毕竟没有奕大勇,他早就被豺狼虎豹叼走了。况且生而不养断发可报,生而养之断头可报,非生而养永世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