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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湖与庙堂

    张若失并没有在离开北越的第一时间便前往大楚都城。他需要先经过虎字营镇守的北部军镇,此地总兵陈虎也算是张福的老首领。因为在最后一场决战之中北张福摆了一道,因此也并未在分封之时,占据南方丰腴二州。

    大楚十二州,北越三州为飞地,其余九州名称按古称分为:豫州、雍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梁州、荆州、扬州。

    皇庭直辖豫州,龙驻之地。

    雍州、兖州地处北地,是北越之后的门户,李求乞仿佛有意一般,让虎猪两营相互磨损。

    青州、徐州最为临近豫州,且其地狭长,但胜在联通海外诸国,由豹营分的。

    梁州为西南柱梁,但多少沾染西方习气,由豺字营驻扎。

    南方荆扬二州,自古富庶之地也,为狼字营占领。

    冀州地处中部,但由于某些原因,并没有分配军镇驻扎。

    天下九州,十之二三的赋税输送北越,这是经过李求乞锱铢必较之后的结果:既要让北越四十万人马能够抗击北荒诸国,又不能让其有太多盈余,以致张福悄然积蓄实力。这其实很不好把握。

    北地自身可供兵武的赋税盈余几近于无,北越幽、凉二州本就地广人稀,刑州与雍州邻近,为北越沟通中部渠道,但也仅仅能够自我运持,保证北越边境新鲜兵源输送。

    各大兵镇不得跨境吸纳壮丁补充兵员,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但不得不说,刑州男儿天生为高大勇猛之辈,北越兵士因此数量少而质量精。

    但同时,庙堂之外有江湖。

    为了让这大好男儿尽数投身军伍,张福在当初进驻北越之时采纳过鬼书生的一则毒计。

    将北越江湖有数的几个江湖门派尽皆召集在一起,说是北越需要召开一场论武会。各门各派舞蹈武道魁首、精英弟子需尽皆到场,而优胜者将成为北越江湖首领,地位超然。

    没有门派愿意和这血手屠子打交道,更没有门派相信这开玩笑似的论武会,但没有一个门派胆敢置身事外——万一真就有门派前往参加了呢?真要将这名义上的魁首之位拱手让人?

    没有一个门派愿意这样赌,最好的结果是各门各派一场混战,最终不分胜负,这场魁首之争不了了之。

    但就在这些门派做着和稀泥的美梦之时,张福从前线抽离五万大军,乃是最为精英的屠畜营。

    轻骑、重骑、弓弩、冲锋营尽皆有之。

    这一日,在北越七大门派汇聚于幽州演兵场之中,寒暄之语尤可闻,五万大军已经轰然出动。

    先是弓弩齐射,轻骑兵随后砍杀而过,重骑兵践踏而过。

    最后是悍不畏死的冲锋营以人肉将几位侥幸逃过一劫的武功极高者活活磨死。

    这一日,北越的江湖精英几乎于此灭绝。

    风云剑慕辰被无数大马踩踏成肉泥

    活佛释我于最后一刻仍是不愿杀生,全程躲避,但最后被冲锋营枭首。

    满座演武场的血肉,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

    当北越世人知晓这五万军队竟然名为屠畜营时,江湖尽皆沸腾,无数江湖人士加入到刺杀张福的行列,名为“杀猪”。

    但张福身边不知从何云集无数无名高手,而每一次刺杀行动的失败,则预示着有一个门派将会被军队上门讨教。

    刑州北部,一座典刑狱,传闻是专门用于审问刺客之用

    由那位剜目似鬼的书生亲自坐镇。

    再后来,每个门派需要在每一年春秋之际派出一定量的精英门徒前往北方边境服役,且生死不计。这些精英弟子自然是尽皆死亡。

    一直到新楚元吉年号的末尾,世人才知道一直以来这个张猪猡对江湖的暴行。

    绝不仅仅是为了军伍征兵,他生生的将三十年间的所有武道气运,镇压在那座由南向北流淌而去的大伤江中。

    他的那个猪崽子,张患得,张豕奔,只需前往大伤江边的那些个关键阵眼集镇,便可不费丝毫力气尽皆收割之,然后一举成为北越武功第一,天下少有能与其并肩的天嫉之人。

    传闻后来鬼书生在即将寿终正寝之际,无来由地大吼大叫,形似癫狂,张福遍寻名医不可医治。

    世人传说,老鬼此生杀孽过重,鬼魂在其临死之际,撕咬其魂魄所致。

    不过这些尽是后话了。

    如果说,张福只是屠了几个江湖门派,那么他的这个做法则无疑为其他四大军镇开了一个先例——江湖,不就是天然的练兵场吗?

    只是这匹烈马,必须先用雷霆手段驯服。

    元吉十年至十五年之间,除了自古便依附皇室的几个门派,大楚江湖千年武道底蕴,在猪豺狼虎豹五大凶畜的影响之下,消耗殆尽。

    那位极老之人雷霆震怒,险些破例出皇城杀人。

    只因张福为首,不仅仅是马踏江湖,还不乏悄然收集江湖气运的勾当。

    这却是他的逆鳞。

    他名为冉相,恐怕是这世间的最老之人,同时也是世上最先的一名谪仙。以武力飞升的他,不知和那九天之上谈成了什么条件,甘愿守在这天下。

    但冉相不知与那南方狼镇幕后之人达成了何种协议,他纵容了这五大凶人为非作歹了五年之久,直至元吉十五年才以皇廷之名进行干涉。

    但此时,江湖气运,已然是凋零的差不多了。

    侠以武犯禁,真正成为了故事。